聲音顫抖地說完,稻香轉身就快步跑了。Google搜索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呢?」外面傳來鷓鴣的訓斥聲。
宗徹的臉色已經黑沉如鍋底。
鷓鴣沒想到大人回來了,走到廚房看見有個人嚇一跳,再看清大人的神色,她趕緊收聲,端著一筐子菜去炒。
安漵見宗徹去廚房就沒了人影,便過來尋他。
灶眼裡牛糞燒的哄哄的,除了炒菜的呲啦聲,廚房裡竟然靜的有些詭異。
安漵看了看宗徹的臉色,笑道:「誰惹你了?那些兵很不好訓嗎?」
宗徹對上她毫無察覺的笑臉,更覺得憋悶,說了句「沒事」,抬步就走。
安漵莫名其妙,看向鷓鴣,問道:「他怎麼了?」
鷓鴣搖搖頭,「奴婢也不清楚。」
想了想道:「我剛去洗菜了,回來的時候正碰見稻香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是不是她說了什麼讓大人生氣了?」
安漵微微皺了下眉,說道:「不必管他,做了什麼飯?」
「蒸大米,牛肉湯,還有兩個小炒菜。」鷓鴣還是提醒道:「小姐,稻香的心思太不單純了,要不然過幾天就把她送回德安府去。」
安漵不是擔心她在那邊總往安翀身邊湊,搞出什麼事來嗎?
就算古代都鼓勵早婚早育,安漵也不可能看著唯一的弟弟才十五六歲就和人談戀愛去吧。
別說他說了對稻香沒那個意思,便是喜歡,也不能在這個年紀胡來。
鷓鴣說道:「您也得想想大人這邊,」猶豫了下,到底還是說了:「稻香那個腦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總覺得您留著她是為了固寵的。剛才就那一會兒,我沒在跟前,都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讓大人那麼生氣。」
安漵沒多放在心上,說道:「我想想給她先安排到什麼地方合適。」
鷓鴣道:「要不然直接讓豐年來接。」
「行,你就別操心了。」
但安漵沒想到的是,宗徹一直到晚上都還在和她彆扭,要麼不說話,實在需要說話時就一兩個字。
安漵覺得這樣很不舒服,準備睡的時候就問他:「你今天怎麼了,是和我在生氣嗎?」
宗徹才抬眼看她,說道:「不敢。」
安漵:你這麼彆扭你自己知道嗎?
「但我看你敢得很啊。」
宗徹突然兩步過來,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在床上,鼻尖貼著鼻尖,雙目對著雙目。
安漵眨了眨眼睛。
宗徹說道:「我也沒有對你需索無度,你竟然還給我準備通房丫頭。說得好聽了是固寵,若說實話,是不是你根本不喜歡跟我上床。」
手腕被扣得有些發疼,因為距離太近,安漵幾乎能實質地感覺到,他眼中翻湧的傷心和憤怒。
「你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她說道。
宗徹看著她平靜的雙眸,卻突然間有些繃不住,抬手在上方的床架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安漵,你到底有沒有心?」他低吼著問道:「我都恨不得把心挖給你了,你就不能稍微也為我動容一點嗎?」
安漵抬手掙開他另一隻手,坐起身冷靜道:「宗徹,我不跟你吵架,你很難受是不是?什麼通房丫頭,你不問問我,就給我安下了這麼個罪名是嗎?」
宗徹看著她,說道:「你沒有那個意思,那丫鬟會說以後就是我的人?」
安漵氣得不行呢,抬手就推著他下了床。
但是一直都讓著她的宗徹順著力道到了床邊,卻突然轉身再次將安漵壓到了身下。
「你想幹什麼?霸王硬上弓?」安漵皺眉問道。
她眼中的厭惡雖然不太明顯,卻瞬間擊潰了宗徹的心防,他什麼話也沒說,低頭就吻住了那雙冰冷的雙唇。
生個孩子吧,生了我的孩子,便你是個鬼,也跟我有了血脈牽連。
到時候就沒空再找什麼通房了。
被一巴掌打得偏過臉頰時,宗徹心中都是這些偏執可怕的念頭。
安漵抬手擦了擦滿是他口水的嘴唇,目光冰冷地看著宗徹:「我不喜歡任何不顧我意願的強迫。如果你非要繼續下去,明天我就回德安府。」
聖旨不能離婚,大不了就長期分居。
宗徹伸手想抱住安漵,但被她一手擋開了。
他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轉身,腳放在腳踏上背對她坐著,半晌才道:「漵兒,對不起。」
安漵一直都覺得宗徹是個極其冷靜的人,沒想到他也有這麼暴躁的時候。
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就要跟她動手,難道他口中的喜歡,也是以他自己的心意為準則的。
根本就不用管這個被喜歡的是什麼心情?
許久不聽她說話,宗徹回頭,見她已經面朝里睡下了,心中就是一陣發慌。
單方面的喜歡一個人,她卻永遠都無動於衷,這很容易產生絕望的感覺。
或許糊糊塗塗的這麼過日子,不要求她再次喜歡上他,才是以後他應該有的態度。
但是想到那段時間,她看向他時眼中的熠熠生輝,就讓宗徹心如刀絞,也不想輕易說放棄。
那個時候的自己輕易得到了她的心,是她眼裡的寶,他竟然不知道珍惜,還覺得她看到他眼中有光的樣子,是那麼平常甚至可能是他的累贅。
現在卻是連博得她一眨眼的垂詢都那麼難。
婚後他們相處的還不錯,但宗徹好幾次有種錯覺,她對他其實跟對一個生意上的夥伴,也沒有多少差別。
「漵兒,你真的再也不能喜歡上了我嗎?」
聽到這帶著幾分干啞的聲音,安漵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是你先找事兒的,怎麼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她睜開眼睛,看著床里充滿異域風情的花紋,說道。
「我沒想到你連通房丫頭都準備好了。」他說道。
安漵翻身坐起,要說話,但是對上宗徹的雙眼時,瞬間愣住。
宗徹趕緊翻身到另一邊。
看著他寬厚的肩背,安漵突然有些好笑,她的威力能有那麼大嗎?幾句話還把人說得眼裡都帶淚花了。
都說男人的眼淚比血還金貴。
安漵卻怎麼覺得那麼好笑呢。
「我沒有給你準備通房丫頭。」安漵說道:「我只說一次,雖然我不要求你的唯一,但是我受不了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你又有別的女人,所以我永遠都不會給你準備通房丫頭。除非你想嘗鮮了,跟我說一聲,妾室什麼的我都不介意。但是咱們兩個的床上關係,也將止步於你、」
安漵的話沒說完,就被宗徹打斷了:「我只要你。」
好吧。
安漵點點頭,再次躺下來。
不自覺嘆了口氣,難道這就是姐弟戀嗎?自己把人家欺負得跟小綿羊似的。
「那個稻香,她對翀兒有別樣的心思。」想了想,安漵還是解釋了下,「我擔心她一直留在翀兒身邊,會出什麼事,就把她留在了身邊。但是我沒想到,她會以為我留下她是給你做通房用的。」
宗徹聽完這些話,後悔剛才自己那些想法的同時,剛才覺得苦皺苦皺的心裡也好了很多。
「我不該誤會你。」他說道。
安漵不是就不生他氣了,說開這些便不再理會這人。
之後的幾天,宗徹每次回來,都要給她捎些花花草草的,漸漸的,兩人都忘了那天的事。
安漵每天也很忙的,宗徹出去練兵,她便出去尋找找廠址,同時和草原上大部分願意出售小羊羔的牧民談好了價格。
她有意在徹底冷得不能出門時將毛線廠建起來,一連半個月,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這些事上。
也就忘了和稻香說,要把她送走的事。
下午時分,稻香正在院子裡坐著嗑瓜子,面前的小碟子都被飽滿的瓜子仁兒堆出個小山來。
剛端起碟子把滿滿的一碟瓜子兒放到嘴裡,就有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誰家的丫頭,這麼貪吃?」
這個聲音很熟悉,但卻充滿了戲謔和輕佻。
稻香慌張抬頭,看見來人,心頭狠狠一跳,忙起身施禮道:「大人。」
宗徹身上的盔甲還帶著泥點子,他是在書房看書的時候,又到了這個地方的,年輕時候的自己正在校場練兵。
什麼匍匐障礙跑,有士兵做得不規範,他都要親自示範。
好些年沒有這麼辛苦了,宗徹還有些懷念,在校場待了一會兒才忍受不了,回來換衣服。
看到這中心的主帳坐著一個圓圓臉的小丫鬟,他不自覺就調笑了兩句。
小丫鬟慌慌張張地站起來,純真的模樣是他身居高位之後,許久不曾在身邊女人身上見到過的。
「不必多禮,」宗徹走過來,扶住小丫鬟的手,「坐著吧,我看你挺會剝瓜子仁兒,再剝一碟,給我送到帳里來。」
稻香迷迷糊糊的,她從來沒有被大少爺這麼溫柔地對待過,這樣的溫柔,以前也只有對小姐才有。
她聽到喜鵲說小姐不喜歡大少爺的話,那時候還覺得是說假的,因為看小姐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不喜歡大少爺。
現在,稻香有些理解了,大少爺對人溫柔起來,沒有誰能抵擋得住。
手上那點乾燥的溫度離開,稻香失神地看了會兒自己的雙手,然後羞澀的跺了跺腳,再次坐下來剝瓜子兒,不自覺就哼起歌兒來。
想到鷓鴣訓斥她時的那樣子,稻香就覺得今日揚眉吐氣。
什麼大人只喜歡小姐,現在是什麼,不是喜歡自己了嗎?
她不讓自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也別想順順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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