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了兩天後陸續送到城外軍營,過年前交齊。記住本站域名
黃家也是大戶人家,不然哪兒能有三合土的配方。
黃芪本來都是沒報什麼希望來的這發明樓,沒想到能接這麼大一筆生意,待定土的走了,他也不待著了,收拾一下櫃檯上的東西,便帶著老家員離開了。
夜晚上來,獲涼城發明樓內還是通明熱鬧,安漵和宗徹剛跟過來找他們的張大夫簽下契約,鷓鴣就抱著一個厚厚的本子上來求見。
「韓三漢那邊的人共有五十一個,還有兩個年紀大的,他都當做搭頭送了。」鐵樹正匯報著買下人的事兒,鷓鴣便自覺站在後面。
「夫人特別交代的那個漢子,也帶來了,已經收拾好了,夫人隨時想見都可以。」
安漵點點頭,看向鷓鴣。
鷓鴣把本子送上來,「這是咱們家今天的訂單量。」
安漵翻開一看,差點哦豁出聲,城裡的這些大戶都不要錢了,毛線、尼龍襪要這麼多?
「訂下來這麼多,能做完嗎?」宗徹半靠著椅背看了一眼,閒散地坐在另一邊,把剝好的橘子給安漵一半。
安漵也覺得不大做得出來,但既然都已經接了訂單,儘量做吧。
幸好這個時候沒有逾期賠償的說法。
鷓鴣一開始光顧著高興了,聽著那些一筆一筆更大的訂單量,什麼都沒顧得上想就全接了。
待看到總量,她才知道自己出岔子了。
安漵說鷓鴣:「這些天你多頂著點,年前他們每家都給儘量給一些貨。」
鷓鴣點頭,歉意道:「小姐,我今天是疏忽了。」
「沒關係,」鷓鴣說是一直跟在她身邊,但其實並沒有處理過這麼大的生意,可能她一開始也沒有想到一個什麼會,能成交這麼大的單量,「以後注意點就好了。」
之後另一個近來提拔上來的管事進來報了今天的煤炭成交量。
可能是有煤爐的加成,煤炭成交的量在今天高據第一。
送走了所有人,安漵才問宗徹:「為什麼這些都讓我管?」
且不說好幾個露天煤礦都是軍營里的人管的,就是開採,也是軍營那些兵去做的,得來的利潤也要給士兵們採購棉服。
安漵便不太想插手。
宗徹坐直了身體,笑著說道:「我這邊軍務纏身,一些小事就要勞煩夫人了。」
在安漵欲言又止的時候又道:「雖然可以交給別人,但是軍營里的異心之人不少,還是交給漵兒讓我放心。」
說完還勾了勾她的手指。
安漵:———
便也不說別的了,起身道:「走吧,咱們回去。」
安翀早在萬博會結束的時候,就帶著嚴晷、嚴准去了安漵之前在外城置辦的一個新宅子。
夜色濃如墨,出來了安漵才發現,天空中又飄灑起小雪花。
這個北境不是半乾性氣候嗎?這下雪下的,是不是勤了點兒。
他們的新宅子和這個發明樓只隔了兩條街,騎馬很快便到了地方。
屋子裡點著十幾隻蠟燭,燈火通明的,正中間的桌子上是一個小銅鍋,裡面辣湯翻滾,看來鍋子煮好一會兒了。
安漵進屋來,宗徹幫她解披風帶子,她也就懶得動手了,帶著濁重寒氣的披風被拿下來,安漵洗了洗手便到桌邊坐下。
安翀將調好的油碟給姐姐放到跟前,說道:「姐,咱們再在城裡留兩天吧,我聽說年關這段時間,獲涼城裡的各種集市也是最多最熱鬧的時候。」
「行,」安漵這次進城也沒打算馬上回去。
切的細薄的羊肉片在熱湯里一滾,立刻就熟了,送到口中,鮮香滑嫩。
安漵一連吃了好幾片才滿足,隨後洗了手過來的宗徹提醒道:「晚上了,不要吃太多肉。」
「嗯,」安漵答應著,一片厚切肥牛也放到了嘴裡,「在這邊生活就有這點好處,肉是不缺的。」
宗徹笑了笑,燙了兩片蔬菜給她。
安漵就把自己燙好的肉也夾給他,兩人的眼神撞上,就是相視一笑。
對面安翀他們三個,不知不覺間坐得更靠近了幾分,有些疑惑,他們才開始吃,怎麼就覺得飽了呢。
不過看姐姐跟宗徹相處得不錯,安翀是完全放心了。
在小雪紛飛的寒夜裡吃完一頓熱騰騰的鍋子,安翀、嚴晷、嚴准三個各回各屋,宗徹和安漵洗了腳就上床睡了。
當然,後半夜才睡著。
睡著前安漵都恍然覺得自己現在跟個縱情聲色的昏君似的。
第二天早晨,宗徹很早就醒了,因為這邊沒有廚娘,他到廚房煮了些粥,便拿一個小竹籃,提著去了外面。
再買些包子肉餅,就是今早的早飯了。
雖然他會做東西,但做出來的美味程度,不僅比不上漵兒的,連外面做的也沒法比。
眼看著自家老爺早早起來煮上飯,又提著一個跟他威嚴氣勢很不相稱的小竹籃出門,可把這邊負責看院子的老漢驚得不行。
獲涼城街上的小食攤沒什麼新鮮的,如宗徹事前預料的一樣,除了包子便是那種餡料都少加的餅子。
買了一籃子看著就沒什麼食慾的包子餅子,宗徹在好些婦女主動讓開的路中走了出來。
回去的時候,特地繞道走了大街,這邊有幾個內城富商開的鋪子,有家是水果鋪,橘子蘋果香蕉都有,只是價格高的離譜。
宗徹進去稱了幾斤,然後再在一條街上看了看,就沒什麼好賣的了。
蔬菜店?
這樣的邊城根本沒有。
而且在北境,冬天能吃的菜只有蘿蔔大白菜。
那玩意兒,軍營周圍種了不少,現今還有兩個大帳里堆的都是這些東西。
相比起民豐物阜的京城,這裡真稱得上是凋敝了。
開春,必須征徭役。
把運河開到獲涼城外,不僅能解決吃水問題,還能南北物資交流,到時漵兒的生意好做了,想吃什麼東西也能今天早上吩咐下去,後天早上就能送來。
雖然要隔一兩天,也比現在十天半個月的好。
正走著,一道快馬掠過帶起的風帶起了宗徹的髮絲,他皺眉看去一眼,騎馬的人穿著朝廷公服,一下子過去連掀幾個靠邊的攤位,那差役連頭都沒回。
被掀了攤子的人,也只敢在人走遠了才低聲罵一句。
宗徹看到一個攤邊的小女孩為了護著她那攤位上的東西,剛才差點被快馬踩踏,心裡便想著還是要規範一下獲涼城的攤位,以後不准在大街上擺攤了。
另外,這些遞信的的差役,也都需要好好的訓一訓。
真要踩死什麼孩子,別人說什麼不知道,他家那個寶貝又該厭煩這裡了。
宗徹從一些蛛絲馬跡上,猜得出來,她其實更想回到她那個鬼的世界。
宗徹沒管閒事更沒有去英雄救美,但他這樣一個通身威嚴如同戰神下凡的人在街上走過,也引起了轉彎處一家客棧里,臨著街房間內客人的注意。
「外面有什麼好看的?」夏運風掀開床帳,坐在床邊穿著衣服。
靠著窗的衣衫單薄女子轉過身來,笑道:「府尊過來瞧瞧,那是不是北境的宗主將?」
夏運風一聽這個宗字,神色就有些慌張,衣扣都顧不得系了,提上鞋就往窗邊走。
在窗縫裡往外一看,嚇道:「可不就是那個煞神。」
昨天發明樓的萬博會,夏運風和城裡花樓說好了,叫她們選派幾個姿色上佳的女子,過去捧捧場。
哪裡知道,人都沒能進門,他就挨了一通訓斥。
夏運風臉都沒地兒放,好在那花樓的老鴇知情識趣,夜晚將他多看了幾眼的丹丹姑娘給安排到這處距離花樓和府衙都比較進的客棧。
一夜暢快風流的好心情,卻在一大早就看到那張閻王臉時給嚇沒了。
旁邊的丹丹姑娘卻是饒有興致,撐著下巴看著那個遠走的背影,「他是出來買東西的?真稀奇,三軍的主帥,竟然還會自己出來買東西。」
夏運風聽得發酸,說道:「只要是人就會買東西,你至於跟看猴兒似的稀奇?」
丹丹姑娘捂著嘴直笑,一甩帕子道:「我們女人還就是喜歡這樣的男人,府尊大人不如彎下腰學一學?」
夏運風撇嘴,這時也看不見宗徹的影子了,他膽子大起來,「本府好歹出身耕讀世家,跟宗將軍那樣出身不一樣。你遠在邊城不知道,他是一個義姐供養出來的,沒考出來的時候,聽說還跟著去大街上擺過攤。」
所以他出門買個東西,能不熟門熟路嗎?
丹丹姑娘感興趣的卻是另一點,「奴家聽人說,宗夫人就是宗將軍的義姐?」
夏運風點頭,「他不得報恩嘛,連個妾都不敢娶。只怕要三十以後,子嗣不豐才能有說法納個二色。」
丹丹姑娘轉過身,手肘撐著窗欞,歪歪地站著,笑道:「男人家想要的東西,還真能被這些約束住?他就沒興趣在外面養一個?」
「宗將軍好歹也是正經的進士及第,一個鄉下的粗魯女子,怎麼能跟他說得來?只怕他說詩詞音律,另一個要說柴米油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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