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職階位階
「喬娜。」
「啊，是神父大人，您好！」
葉赫很容易就在第一次碰到喬娜的街口找到了喬娜。
這個賣花女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健康，神采奕奕的，身上樸素的衣著，無法掩蓋她的青春，抱在身前的花籃里，嬌艷的鮮花也把她襯托的越發明媚。
今天的神父，沒有穿神父袍嗎？
喬娜有些驚艷的打量著葉赫，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穿著便裝的神父。
這位本就擁有一張俊美面龐的神父大人，穿上這麼一套剪裁適體的純黑色正裝，還搭配了純金的領帶夾，以及一頂圓邊的高頂帽，看起來分外的有紳士氣質。
尤其是葉赫的眼睛其實很大，但他喜歡慵懶的微微眯著眼睛，再加上勾起了一點點的嘴角，最後的結果，就是已經與葉赫見過好幾次面的賣花女，都忍不住看入了神，呆愣在原地。
葉赫任由沉默發生，看來女僕們的眼光還不錯，給自己配的這一身，確實挺有型。
趁喬娜發愣的功夫，葉赫悄然無聲的開啟了【月輝視野】，仔細的打量著喬娜。
在這個視野之下，喬娜身前的鮮花，被代表魔物的黑暗氤氳包裹，她的身體裡也有一團不怎麼明顯的魔物之力，正在慢慢吸收著鮮花上的氤氳。
倒是直接看不出，她體內的魔物之力吸收了黑暗的氤氳以後，有什麼擴大或者變化的動靜，不過葉赫稍微一抬頭，看了眼喬娜頭頂的名字，立刻就微微瞪大了眼睛。
喬娜·卡珊德拉（【花…&;/-@】）
自從葉赫「救了」喬娜以後，喬娜就成為了女神的淺信徒，從而在她頭頂出現了她的名字。
但跟在她名字後邊，除了一個「花」字，其他都是亂碼的那個玩意，葉赫還是第一次看到。
她這是……要誕生職階了嗎？
葉赫想起了幾天前晚上，跟家裡的小女僕進行的第二次夜談。
「我們魔物使的能力，用我的導師的話來說就是：『來自於我們職階的權力』。」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尤利婭終於認定了，葉赫應該是暫時無害的，也開始對葉赫說明一些魔物使的相關知識。
「職階的能力？就跟花匠是種花的，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讀書的，這種從稱謂上象徵的能力嗎？」
葉赫也觀察比對了魔物使和寄魔者很久了，他對尤利婭問出了他的判斷。
但尤利婭立刻就搖了搖頭。
「不，你這種理解太客觀了，額，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給你說清楚，你先看看我的能力。」
說完，尤利婭伸出手，在葉赫眼前攤開手心。
葉赫也認真的看著她的手，著重觀察著她身體裡的魔物之力流動。
在尤利婭的身體裡，葉赫一共看到了四個象徵魔物的黑影團塊，這幾天觀察下來，他注意到尤利婭身體裡的魔物的「活性」，都非常差，跟寄魔者身體裡的魔物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像巡邏隊裡那些隊員，他們身體裡的魔物，在葉赫不在他們本人身邊的時候，都是非常活躍的，除了不會離開他們的身體以外，這些寄魔者身體裡的魔物，都是完整且自由的。
這麼一對比，葉赫忽然發覺，尤利婭身體裡的這麼多魔物，貌似都不太「完整」？
言歸正傳，在尤利婭為葉赫展現她的能力的時候，葉赫看到了她身體裡的四個魔物，分別湧出了一些魔物之力，在並迅速來到了尤利婭的手心處重新凝聚。
這個過程很快，用時還不到一秒。
重新凝聚的魔物之力，表現在尤利婭的手心裡，就是在那兒出現了兩個散發著淡淡藍白色光芒的不知名字符。
這兩個字符不是固定的，而且呈現一種動態的活動變化，隨著能力的使用，這兩個字符逐漸形成了兩個葉赫都認識得文字。
大陸通用語的「沉默」二字。
（為了方便理解，單詞被我簡化為漢字了，大家也可以默認為這個大陸使用的文字就是類似漢字這樣的方塊字。）
文字徹底固定在了尤利婭的手心上，沒有了其他的變化。
葉赫眨了眨眼，正要問尤利婭一句，然後呢？
但葉赫忽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張開嘴巴了。
自己的主觀意志是清晰的，但自己操控不了自己的唇部張開，聲帶也沒了反應。
我被「沉默」了？
葉赫驚異的看著尤利婭。
尤利婭對葉赫笑了笑，稍微等了一小會兒，讓葉赫好好感受了一下她的能力，這才說道：
「是的，一旦你閱讀並認知了這個詞，你就會被它所影響，除非……」
「唔！咳咳！」
葉赫突然又能發聲了。
這會兒輪到還沒來得及說明應對辦法的尤利婭，驚異的看著葉赫。
「原來如此，只需要不去認知這個單詞，就可以擺脫影響，真是有趣的能力。」
「……是的。」
尤利婭確認了葉赫說的應對辦法，她捏住了手心裡的「沉默」，把這股魔物之力散去。
曾經她在導師的親身講解與幫助下，都花了好幾天才掌握這個應對辦法，沒想到葉赫甚至不用她告訴辦法，一會兒的功夫，葉赫就自己找到了應付辦法，還成功掌握了！
她忽然有些不想跟葉赫說話了。
其實葉赫不是天賦異稟，他只是在發現自己不能開口發聲的時候，注意到了尤利婭這個能力的效果，然後他下意識的，用了中文的「沉默」，去套入這個單詞。
結果不同語種的不同文字撞在一起，葉赫本來只是想「翻譯」一下，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對通用語「沉默」的認知上，轉移到了中文的「沉默」二字，便識破了這個解決辦法。
「我大概明白了，你們魔物使的職階，就是表現在能使用這種能力，這種能力的來源，或者說表現方式，是由你們自己本人的主觀意識來產生的，當其他人與你們的主觀意識一致時，你們的能力就能生效？」
提起了興趣的葉赫沒有注意到尤利婭的小失落，他款款而談的分析出了自己的觀點，也讓尤利婭對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還微微張開了嘴。
「對對對！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太精闢了！……你，以前真的對魔物使完全不了解？」
尤利婭疑惑的看著葉赫，她的導師都從未總結出這麼精闢準確的說法，葉赫怎麼會這麼厲害？
難道他是個隱藏不露的大學者？
「嗯，你還是我第一個碰到的魔物使呢，呵呵。」
葉赫對尤利婭微笑了一下。
至於在北方郡，或許葉赫碰到過，不過應該是對方死的太快了，他那會兒也人在戰場上，哪有現在這種喝茶夜談的興致。
通過尤利婭的確認，葉赫也終於對所謂的職階有了些了解，比如尤利婭是個【閱讀者】，她主觀的「閱讀」，能讓她將魔物之力組成的不知名文字，化作她主觀認知的文字，並反過來，輻射文字的「主觀認知」。
就像剛才的「沉默」，葉赫一旦認知到了沉默二字的意思，他就會被真的「沉默」了。
這個能力有點強啊！
葉赫越想越是驚訝，出於他自己的職業素養，他立刻想到了，如果尤利婭弄出了「死亡」二字，那不就能見者皆死？連替換認知的時間也沒有。
不對，文字的「主觀認知」，是由尤利婭這個魔物使本人出發的，所以她要是組成「死亡」二字，她自己不就先認知，先死了嗎？
「我的【閱讀者】位階是二階，所以，我還有第二個能力。唔……其實也不算吧，我們能力都是在這個基礎能力上延伸的，或者應該說，是應用，你看看……」
「等等，位階是什麼？」
葉赫打斷了尤利婭，他似乎聽到了一個陌生而又敏感的詞彙。
「額……」
尤利婭看了葉赫好幾眼，這才對葉赫點點頭說道：「看來你以前是真的對魔物使完全不了解。」
「還請從最基礎的開始給我解釋一下。」
葉赫回以微笑。
「好吧，位階就是我們魔物使的……評級？就像是帝國給教師，給工人的那些評級一樣，在我們【寂靜圖書館】里，【初學者】是一階，【閱讀者】是二階，【編撰者】是三階，以此類推。
每提升一個階級，不僅可以改變我們的職階名稱，還可以增加我們對這個基礎能力的作用，就像這樣。」
尤利婭再次使用了魔物之力，在手心凝聚了一個「發熱」的字眼。
葉赫立刻注意到了，這次的「發熱」，周圍被一圈細小花紋所圍繞，自己認知到「發熱」，也沒有熱起來。
然後尤利婭一伸手，把手上的「發熱」摁在了桌子上的茶壺壺身，等她把手拿開，「發熱」二字居然留在了茶壺上，並且還迅速沒入了茶壺裡。
一股股水蒸氣，立刻就從茶壺的壺嘴處冒出，葉赫還聽到了稍微有些沸騰的聲音。
不過這個聲音只存在了很短很短的時間，然後尤利婭舉起茶壺，把重新加熱的茶水，倒進了兩人的杯子裡。
「原來如此，脫離你的身體，並把主觀的認知，直接影響到被作用單位身上？我猜你如果把這個「發熱」用到我們人體身上，應該只是讓我們體溫上升一些，並不會致命，也不會影響太久吧？」
「是的是的，你的總結還是這麼精闢，不過你居然猜到了這個詞的作用效果。」
尤利婭對葉赫連連點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茶杯，對葉赫繼續說道：「我們【閱讀者】其實沒什麼戰鬥能力，最多最多也就是用一個「困意」，讓敵人睡著而已，畢竟正常人睡著了，即使「困意」的影響失效，都很難主動醒來，對了，大人要是失眠了，我可以幫您快速入睡哦！」
「呵呵呵，好的。」
葉赫也喝了口熱茶，今晚的夜談，可以說是大大豐富了他對魔物使的認知。
職階……位階……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對了，你的導師是【編撰者】吧？我猜……她的能力是不是跟一句完整的話有關？或者說短語？」
放下茶杯，葉赫又主動的問了尤利婭一句。
尤利婭已經不知道今晚是第幾次對葉赫露出驚訝的表情了，她對葉赫點了點頭，肯定了葉赫的猜測。
目光逐漸敬佩的尤利婭，回頭又忍不住哀嘆了一句：「唉……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到我導師那種境界，我現在的這點能力，也太沒用了。」
葉赫看了她一眼，有關她們的職階是如何提升的，身體裡的魔物是如何和諧共處的，又為何不完整，這些問題過於私密，即便葉赫問出來，現在的尤利婭也不會告訴葉赫。
「呵呵，誰說你的能力沒用的，來，我告訴你怎麼使用你的能力。」
「嗯？呀……」
這一晚的夜談結束，英俊的神父抱起了他的小女僕，回去享受他們的夜晚去了。
回到現實，看著喬娜名字後面出現的東西，葉赫差不多可以判斷出，這是喬娜正在往【繁花庭院】的一階職階前進。
安娜主教說過，【繁花庭院】擁有【種花人】，【花匠】，【園丁】等職階，所以，過段時間，喬娜會成為【種花人】嗎？
所以，至少【繁花庭院】的職階，一開始是通過這些魔物之力縈繞的花朵，去影響誕生的？
魔物使身體裡的魔物……該不會，就是由這些魔物使本人的情緒，在魔物之力的「滋潤」下，直接誕生在魔物使體內的吧？
葉赫覺得自己只要繼續觀察喬娜，就可以驗證他自己的判斷！
話又說回來，那瑞提·蓋茨比，又是怎麼整個人化作【結巢妒靈】的呢？
下次去找阿曼達的時候，直接問問她吧。
「啊！神父大人，抱歉抱歉，我發呆了，這……這個是送給你的，祝你今天有個好心情。」
喬娜終於回過了神，她從花籃里取出了一朵鮮花，遞給了葉赫。
葉赫溫和的接過了這朵鮮花，對喬娜點了點頭，除了回敬一張面值50金鎊的鈔票以外，他還意有所指的對喬娜笑道：「如果每一天都能看到你，那我每一天，都會有一個好心情。」
不明白葉赫說的是她身體裡魔物之力的喬娜，被葉赫這句話說的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傻乎乎的站在了原地，紅著臉目送著葉赫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