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家的房子果然如同他所說,是很小的, 客廳自然也不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個大年夜因為迎接宮丞的到來, 將原本按慣例在舅舅家的團聚轉移到了這裡。為了擺下一張圓桌以便所有人都能落座, 甚至移開了客廳的茶几與單人沙發,才堪堪擺下。
但是房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收拾得很乾淨,處處透露著一股在宮丞印象中沒有見過的溫馨味道。
只是不知怎地, 宮丞一進門, 這原本就小的房子變得更小了,連他落座後都沒有得到緩解。
郁姿姿很熱情,但又有些拘謹:「南南, 外面冷,你看宮先生要喝點什麼暖暖胃?」
鬱南點點頭要起身,宮丞輕輕按住他:「不用了,家裡很暖和。」
見他這麼隨和, 所有人都放鬆了一些。
或許他們沒想到,在財經新聞里才能見到的男人會這麼平易近人。
鬱南會和一個男人談戀愛, 最驚訝的還是弟弟妹妹。
最先是妹妹郁桐在微博和論壇的八卦緋聞上看見的消息, 像宮丞這樣有錢有顏又正值壯年的大佬還單身,本來就是小眾女孩喊老公的對象,若不是他的曝光率太少,估計還能吸引更多的粉絲。當時她看見宮丞脖子後面紋字的新聞就覺得好神奇,因為哥哥鬱南的名字里也有一個南字,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偷偷將兩人湊成一對CP嗑,誰也沒告訴。
直到有一天……她的哥哥鬱南和宮丞發了同一張照片的牽手照出櫃。
請問這世界上有什麼比你愛的CP成真更甜的事嗎?沒有!
郁桐告訴閨蜜說:「我說這個『小愛人』是我哥哥,你信不信?」
閨蜜震驚了,她也是見過郁柯的:「……你確定宮大佬會喜歡郁柯那、那樣的?口味有點重啊!」
郁桐吐血,翻出鬱南的照片給她看:「是我表哥!」
照片是去M國參加比賽那段時間拍的,照片上的鬱南戴著毛線帽,穿著厚外套,手中捧一杯咖啡。
閨蜜:「你哥好奶啊!和宮大佬真的好配!」
郁桐心滿意足,時不時從鬱南的朋友圈找一點蛛絲馬跡,從此開始和閨蜜一起嗑糖。
現在宮丞本人來到了家裡,郁桐要暈厥了,手在桌下按著手機就沒停過。
郁桐:[來了來了,牽著手進來的啊啊啊啊啊]
閨蜜:[快快快,他看上去有沒有照片上那麼帥?]
方才宮丞來時只短暫地在門口講過一兩句話,就被父親帶著下樓了,郁桐那時在房間裡沒看到他,只聽到一把好聽的嗓音,咬詞緩慢而標準,有一份從容的優雅。等她急忙跑出來看,他們都下樓去找鬱南了。
郁桐:[超帥的!我估計他都有接近一米九了,進來的時候差點碰到吊燈,低頭讓開的時候好蘇啊!]
閨蜜:[求照片!]
郁桐還沒回復,鬱南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原來他們一邊吃飯,鬱南一邊給宮丞做起了介紹,郁桐是最後一個被介紹的:「這是我妹妹郁桐,今年也考進了湖心美院念書,她畫畫也很棒。」
宮丞手中拿著高腳杯,並不因為對方是個小女孩就怠慢,還微微舉起杯來,淡淡說了聲:「你好,郁桐。」
這男人的魅力與嚴思危完全不同,郁桐的臉登時全紅了,竟一時想不到如何稱呼哥哥的男性伴侶,還好反應快,和父母一樣打招呼:「宮先生好。」
一旁的郁柯心裡那個鬱悶。
他平時完全不看新聞,自然不知道宮丞是哪一號人物,對他來說就是哥哥找了個男嫂子,看上去是挺年輕的,可是實際上都快和他爸差不多大了。
他直覺上次哥哥失戀那麼難過還扔手機,就和這個宮先生有關。
男孩子對於另一個同性要壓自己哥哥這件事,還是有點排斥的。
因此,雙胞胎的表現倒是完全相反了。
不過桌上的談話聲很熱鬧,大家的話題都扯開了,倒沒人注意到他。
宮丞這輩子都沒和這麼多人同桌坐過這么小的桌子,不料卻並沒有什麼不適,反而覺得溫情,就是這樣的一家人,手掌心裡捧出來一個寶貝似的鬱南。
鬱南很乖,重新給大家斟滿了飲料才坐下。
舅媽說:「家裡好久沒熱鬧過了,上一次有客人來,還是鬱南那邊的爸爸媽媽來的時候。」
舅舅表示贊同,順便問起了鬱南:「郁寶貝,這次你準備什麼時候去那邊?」
鬱南現在留學,每年只有放假的時候能回來,一般都是兩邊跑的。
他卻抬頭問宮丞:「宮丞,你什麼時候走?」
大家都不明白鬱南為什麼這麼問,倒是覺得他對宮丞直呼大名有點意思。
宮丞看著他,那目光在眾人眼中像在看晚輩,又縱容而寵溺:「你想我什麼時候走?」
鬱南想了想:「要不就後天?明天我想帶你出去逛一逛。」
宮丞道:「好。」
鬱南得到回答,便重新告訴舅舅:「宮丞後天走,我就和他一起走吧。」
宮丞則剝了一隻蝦,放在鬱南碗中。
舅舅:「……」
猝不及防被外甥秀了一臉恩愛。
也不知道鬱南忙著回深城到底是要急著去嚴家,還是急著去二人世界。
「宮先生不是深城本地人吧?」郁姿姿問,「我看採訪,說你家是從首都那邊遷過去的。」
宮丞道:「對。家裡從祖爺爺那輩就是做舶來品的,早年間自家做起了造船廠,漸漸地就開始遷到深城去了。我出生在深城,只算得上半個深城人。」
郁姿姿道:「南南的爸爸就是首都人,還是挺親切的。南南小時候在首都生活呢。」
鬱南點頭:「對,我都還記得我們住的那個胡同里的石獅子,不過具體的記不太清了。有機會的話還想去看看。」
宮丞勾唇:「下次帶你去找找。」
鬱南啃著雞腿:「真的嗎?什麼時候?」
宮丞:「年後稍微空閒一些,你有假期的時候。」
鬱南這才滿意了:「好啊。」
郁桐鬆開語音鍵,正好把這一對話發過去給閨蜜。
閨蜜:[這聲音!阿偉亂葬崗了!!]
郁姿姿看到他們的互動,心中算得上是安定的。
她與宮丞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通過兩次電話,鬱南知道有一次是他離家出走、一次是鬱南的爺爺去世。還有一次,卻是鬱南從來不知道的。
宮丞打電話給郁姿姿,詢問他的經歷,是為了用鬱南的名字命名那個兒童燒燙傷基金會。
一個商人能做這樣一件事,不管是出於愛也好,還是單純出於慈善目的也好,都是一件事好事。
郁姿姿將那段過往告訴了他。
那時候男人在電話里沉默了很久,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暗啞:「那時候……他很疼嗎。」
「疼。」郁姿姿告訴他鬱南最怕疼了,「燙傷的時候疼,換藥的時候疼,後來每次穿塑身衣的時候也疼。他疼了也不太喊,我忙於在醫院奔波,有天半夜發現他的枕頭都濕了一大半。他最愛哭了,可是又太懂事,怕我傷心,疼了就偷偷地哭。」
郁姿姿說那些也就算了,本來算不得什麼,可是鬱南的長相,實在是從小就太耀眼了。這樣的小孩很受歡迎,可是小孩子哪裡懂事呢?游泳課上鬱南的秘密被發現之後,他便成了大家嘲笑的對象。
郁姿姿至今記得那天從學校游泳館,用毛巾將兒子裹好抱回家的場景。
宮丞在電話里說:「郁女士,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現在兩人就在眼前,竟莫名的般配。
郁姿姿從知道兒子性取向開始,一直提心弔膽近十年,擔心鬱南和未來的伴侶回遇到的種種問題。她想,可能沒有人比宮丞更適合鬱南了。
舅舅告訴鬱南,讓他走的時候記得去拿一些舅媽做的風乾牛肉,每次鬱南回家都會帶。
不了宮丞卻吃過的:「您的手藝很好,我試著做過一次,最後總是差了點味道。」
舅媽驚訝:「宮先生還會做吃的?」
宮丞說:「只是興趣。」
舅媽簡直不可置信了,還是告訴他秘方:「你可以試著加一點咖喱粉,不要太多了,會很好吃的!」
「原來是這樣。」宮丞道,「難怪鬱南只愛吃您做的,我做的他一嘗就知道不對勁了。下次我試試。」
事後舅媽有天問鬱南,宮先生是不是真的會做飯。
鬱南說:「真的啊,我們在一起都是他做飯。」
舅媽看一看癱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的舅舅,竟然也覺得檸檬了。
宮丞買的那一堆禮物中,有不少都是給舅舅一家的。這些事情雖然不用他親自打理,可是他還是仔細詢問了大太太的意見才叫人去辦。
大太太聽說他第一次去郁家,乾脆全部包攬了過來。
根據鬱南弟妹的年紀,大太太準備了男孩子愛玩的遊戲機(宮一洛幫忙選的)、電子設備,準備了女孩子的香水包包,舅舅則有保健品茶葉,舅媽和郁姿姿則有化妝品項鍊等。
每一樣都不算貴重得令人難以接受——郁家都是普通人,接受奢侈品的程度不高,所以都是特別實用的。
大家都不矯情,每個人拿到禮物都很高興。
鬱南去幫郁柯擺弄遊戲機,連接好線路後絆到線差點摔一跤。
宮丞穩穩接住他:「當心。」
鬱南反手抓住他的手:「過來,我們先給郁柯示範一次。」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鬱南踢掉鞋子盤起腿,自然地和宮丞並肩而坐:「我不會讓你哦,所以你也不要讓我。」
看上去和遊戲完全不沾邊的男人,熟練地選角色、裝備:「知道了。」
「你又玩卡爾。」鬱南有點惱火地說,「耍賴。」
郁柯注意到,卡爾是玩槍的。
「瞄準是一種天賦。」宮丞用郁柯難以想像的輕佻語氣,故意逗弄般說,「你怎麼說我耍賴?」
年紀和他爸差不多的男人,到了這個時候,看上去簡直是兩代人了!
郁柯此時完全不覺得宮丞有比鬱南大那麼多。
鬱南選了雙刀蘿莉,兇狠地跳進競技場:「那就來吧!大不了就被你按在地上摩擦!」
他被激起了勝負欲,摩拳擦掌要和宮丞一較高下。
宮丞看他一眼,不動聲色換了個角色,這次是一個匕首刺客,顯然不是他常玩的。
鬱南怔了一瞬:「怎麼換了?」
宮丞就說:「看你用刀打不打得過我。」
鬱南便狡黠一笑:「來呀,這次是你自己選的,打不過我可不要後悔。」
郁柯:「……」
他哥怎麼這麼好騙,都快被哄成傻白甜了。
鬱南打了一會兒遊戲,宮丞已經與長輩們聊起了天,他就和郁柯打。過了十幾分鐘兩人不自覺坐到了地板上,宮丞過來時摸了一下鬱南光著的腳丫。
「去穿襪子。」宮丞道。
鬱南一絲精力也分不出來,根本沒空理他。
宮丞便俯下身將他抱到沙發上去了。
全程不足十秒,宮丞就又回到了桌旁。
鬱南就像沒察覺到一樣,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郁柯:「……」
算了,傻白甜也挺好的。
晚上十一點,舅舅一家走了,郁桐磨磨蹭蹭,閨蜜一直在催她拍照片,簡直恨不得馬上趕過來拍現場。鬱南和宮丞送他們下樓,雙方告別。
郁桐終於忍不住,回頭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的背影,宮丞走在前,鬱南走在後,一個比另一個高很多,是牽著手的。
郁桐:[拍正面太打擾他們了,就這樣吧。]
閨蜜:[TAT看背影都覺得好甜。]
*
郁姿姿驚訝於宮丞會留下來,她以為對方會去住酒店,卻忘了她養的不是女兒,男人之間本來就沒那麼在意習俗。
不過郁姿姿表示,鬱南一米二的床實在太小了,她想和他們換房間。
宮丞卻已經換了拖鞋洗漱過,還對她說晚安。
郁姿姿回了房,聽見他們在客廳說話。
宮丞:「南南,太晚了,先睡覺。」
鬱南:「今天晚上要守歲的呀,我們家的男人都必須要守歲。」
宮丞:「是嗎,這次我來守。」
郁姿姿心裡暖烘烘的,關上了房門。
兒子長大了,她也是時候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這頭郁姿姿一關上門,鬱南便撲倒了宮丞身上,用腿夾住了宮丞的腰。
家裡掛著燈籠,掛了年畫,擺著不少年貨貼著窗花,郁家人剛離開不久,熱鬧的氛圍還在,家裡此時卻安靜極了。
偶爾傳來幾聲外面的爆竹聲,年味正濃。
兩人都沒有說話。
鬱南被托著,湊過去親了一下男人的唇,發出極為輕微的一聲「啵」,唇瓣分離的聲音落入耳中卻格外清晰。
親完,他濕漉漉的眼睛像是會說話。
足足一個月的思念,因為方才的聚會被打斷,連在樓下都因為長輩在場,只親了一下額頭。
客廳里就剩他們兩個人。
宮丞的眼神變得很深,在鬱南再次靠近時,反客為主地抱著他深吻。
唇舌相觸的感覺是那麼美好,鬱南像小狗一樣,眼巴巴地湊上來,又軟綿綿地任人安撫。
這個吻不需要任何言語,卻不長,宮丞很快便輕聲道:「你房間在哪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家裡的緣故,鬱南沒有平常那麼大膽,也很輕很輕地說:「就在你後面。」
宮丞抱著他轉身,推開了那扇門。
房間如鬱南以前告訴他的那樣,果然很小,宮丞記得鬱南說過,這是用一間臥室改出來的。鬱南和媽媽,一人一半。鬱南還想給媽媽買大房子,一磚一瓦都要由他親手攢起來,別人送的房子鬱南都不要。
小房間裡有一張單人床,放著一個裝得滿噹噹的書櫃,一張放著畫具畫冊的書桌,床靠著的那面牆則釘了一排置物櫃,裡面全部裝的是鬱南的衣服,從小到大的,什麼都有。
鬱南的床當然是堆滿玩偶的,幾乎睡不下人,遑論兩個大男人了,難怪郁姿姿想和他們換房間。
這裡處處都是鬱南的氣息,宮丞很喜歡,怎麼可能換。
他關上門,將鬱南抵在門背後,再次深深地吻了下來。
這房子的隔音想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剛吻得忘情,門上掛著的包便被動作弄得掉落在地,包裡面似乎裝了重物,砸在地板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郁姿姿的聲音隔著一面牆模糊響起:「郁寶貝,怎麼了?」
鬱南正情動,眼尾染了紅。
他勉強抽出一絲空隙,穩住聲音道:「沒事,東西碰倒了。我已經撿起來啦。」
兩人的喘息聲都很急促。
卻不得不因為這個插曲停下來。
宮丞吻他那段白皙的脖子,緊接著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個紅痕:「會撒謊了,嗯?」
鬱南巴巴地說:「你剛才在樓下,不是都讓我等著了,我都已經等好久了。」
宮丞輕笑,含住他的耳垂:「被聽見了怎麼辦,小笨蛋。」
「想讓你在我的房間裡親我。」鬱南顫著身體,這次頓了頓才坦率地告訴他,「在我的地盤,這感覺就像夢想成真一樣,你真的進入了我的生活。大家都喜歡我們、祝福我們,我們不用躲著任何人,很幸福的。」
宮丞親他鼻尖:「我們本來就不用躲著任何人,這不是做夢。你的家人很好,你的媽媽也很好,他們都在祝福我們。」
說著,宮丞拿出一個紅包,「看,我今天還第一次收到了紅包。」
鬱南驚訝。
宮丞告訴他:「是你媽媽給的。」
這個紅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半晌,鬱南羞澀起來:「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媽媽每天入睡都會戴耳塞,一會兒她就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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