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成績那天。
看著梁女士坐在電腦前緊張地掐著身邊翹班回來的舒老闆而舒老闆也一臉感受不到疼痛的樣子。
舒甜著實很不理解。
畢竟已經心裡有數了,除了答題卡出問題以外，分數應該八九不離十很接近她的估分。
她都告訴他們多少遍了——就算作文跑題也能有六百六左右——更別說這次作文題目這麼簡單。
是我高一穩定前五高三穩定前三的成績都不足以給你們信心嗎？
她想不通。
還有十分鐘出成績。
嘆了口氣，舒甜走出書房，坐在沙發上跟男朋友聊天。
跟跟論壇和微博上那些人不同,舒甜是真沒什麼感覺,該吃吃該喝喝,該戀愛,就戀愛。
舒甜：【去哪裡玩呀到底！】
宇宙無敵大可愛譯寶貝：【都可以。】
這個暱稱是新取的。
放假無聊,暱稱基本上一天換一個,每換一個舒甜都特地告訴他一聲。
關於畢業旅行這事兒，江譯每次都說「隨便」「都可以」「看你。」
然後她提出來某個地方,他又說「你確定嗎那裡很曬」「那邊吃的你可能不喜歡」「這地方沒有海你不是想游泳嗎」……總之,一堆能挑出來毛病的地方。
最可怕的是,偏偏舒甜總是非常認可他說的這些點。
在連續否決了六個旅遊城市之後,舒甜把江譯跟她的對話記錄整理了一下，一股腦發到了宿舍群里。
小蘑菇和原彎彎兩人炸了。
姚小月：【啊啊啊啊啊啊啊暑假第一顆糖嗚嗚嗚我嗑爆！一天szd！嗚嗚嗚我好想發論壇啊！】
原小彎：【我靠大佬也太寵了吧,我真的酸了@舒小甜。】
原小彎：【@姚小月不是，你在這兒放什麼屁呢？
你都談戀愛了還嗑什麼別人的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舒甜當時一下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了。
姚月跟聞人一,在高三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暗度陳倉了。
舒甜也不知道聞人一怎麼把這顆蘑菇騙到手的，問她她死活不說。
「誒呀！」梁韻的聲音從書房傳來：「這怎麼關鍵時刻卡了！你快看看啊！」
舒老闆忙不迭安慰：「……行行行,你別急,我看是不是死機了。」
舒甜本來是真的淡定，但是被這倆人這麼一搞，心跳也開始有些加速了。
剛才跟江譯隻字未提查成績的事。
舒甜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正想打字問他那邊查了沒,茶几上突然震動起來的手機把她嚇了一跳。
「爸，」舒甜叫了一聲：「你電話！」
「……」
裡面人根本沒聽見她的動靜。
舒甜拿著手機站起來，送到書房去，「舒老闆，你電話。」
正擺弄無辜網線的舒老闆百忙中抬起頭，「你看一眼來電顯示是誰，爸忙著呢。」
舒甜哦了一聲，垂眼看過去。
「……老江？」
「嗯？」舒老闆驚了：「住對門，這老江打什麼電話啊……」他停下動作，還是接起來。
舒甜看著他連個「餵」字都還沒說出口。
表情幾經變化，由震驚、到喜悅、再到……一臉平靜。
舒老闆淡定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恭喜恭喜，誒好好好，同喜同喜，改天一起吃個飯慶祝慶祝啊。」
之後，哈哈了兩聲才掛斷電話。
梁女士根本沒關注這邊，還忙著刷新已經卡爆了的查成績頁面，嘴裡嘀嘀咕咕的罵這破網站。
「爸，」舒甜有點好奇，「江叔叔找你麼？說什麼？」
「……」
舒老闆一時沒出聲。
像是回味了一會兒，才猛地一拍桌子：「老江說他找教育局的人提前查了，說是他們倆一個全市理科最高，一個全市文科最高。」
「……」
舒甜心裡一顆石頭落了地。
聯繫理科最高分獲得者的時候，江譯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舒甜對於那天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她穩中帶了一點點皮的父母，形象維持了十八年，在那天高興得像兩個二百斤的孩子。
-
報好了志願，舒甜跟之前說好的一樣，帶著男朋友回了姥姥家。
在B市美滋滋地住了一個月，因為畢業旅行處於多重方面的考慮計劃全都鴿了，返程的時候，就按照舒甜最開始設想的，坐動車，走到哪裡好玩的小城鎮什麼的就停留一段時間。
到了距離S市最近的H縣，也是最後一站。
這兒雖然地方小，但也是一個山靈水秀的小地方，而且因為近幾年遊客多了，建設得好，看起來哪哪都很像那麼回事。
而且——停在這，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剛剛好，在他們回去的路上迎來一個大日子。
江譯的生日。
舒甜其實一直都沒忘——高二那年暑假她去他房間裡找他玩的時候，他說了什麼。
嗯……什麼這兩年都不要禮物……什麼……明年送個……嗯。
她也沒怎麼太去回憶吧。
今年，在他生日到來之前這段時間，她也就回想了當時那個場景七八十次吧，不怎麼多。
江譯生日這一天其實挺普通的。
早上的動車到了H縣，他們找了個當地條件最好的酒店寄存了行李，隨意搜了搜這附近有什麼商業中心，直接打車去玩。
吃飯看電影一條龍服務，本來吃完晚飯就要走，舒甜又在商場裡找到了蛋糕DIY的店，於是又做了個小蛋糕給壽星。
兩人拎著蛋糕回酒店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到了前台，舒甜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剛好聽到江譯在說話：「兩間。」
「……」
嗯？
兩間？？
舒甜張了張嘴。
她想說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離開了父母和姥姥姥爺的視線還他媽得兩間房呢？
但這畢竟是前台，內辦理入住手續的小姐姐眼睛快粘在他身上了，而且這話也沒法問。
前台小姐姐說：「不好意思，目前沒有多餘的兩間房，只有一間套房了，」她看看江譯，就看看舒甜：「請問需要嗎？」
「……」
前台很善解人意：「您可以放心，剩下的這間套房有兩間臥室，有獨立衛浴，並且小門可以從裡面反鎖。」
「……？」
不是，什麼叫門可以從裡面反鎖？你為什麼要特地強調這個？！
舒甜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暴脾氣，差點兒就直接脫口而出「我們睡一間就可以的我們是他媽情侶！！！」——但她忍住了。
舒甜壓著火，聽見江譯說：「需要，謝謝。」
……
辦手續很快，交了錢和押金，拿到房卡之後。
兩人一直沉默到了拿著行李乘電梯進了房間。
暑假是旅遊旺季，直到現在還能剩下的房間不是貴的就是最貴的。他們這間就是貴的，位於頂樓，進了房間之後，裡面也是有大又豪華的風格。
江譯還是跟平時一樣的語調，沒什麼變化，拿行李給她之後，細心體貼地說了句先去洗澡。
玩了一天，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一進房間，舒甜身上白天出了點汗，的確是一心想去洗澡，說了聲好。
等她洗完出來的時候，一眼看到了坐在客廳的人。
講真，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梁韻提前跟他私底下說了什麼還是怎樣，他真的是雷打不動的兩間房，這家酒店沒有就下一家。
這一路上的夜晚，兩人洗澡之後基本莫得見面。
客廳的燈光偏亮。
江譯頭髮半干，換了睡衣，他額前的頭髮有幾縷有點兒擋眼，在鼻樑上投下淺淺的陰影，白皙的皮膚跟純黑的頭髮對比異常明顯，側面的下頜線很流利，正靠在沙發上看手機。
舒甜沒忍住......悄悄咽了口唾沫。
她穿著的是酒店拖鞋，酒店客廳鋪著地毯，走路過去沒有聲音。
她坐在他身邊的時候，餘光掃過他手機屏幕。
......好像是你問我答的界面。
還沒等再看，他已經碎了屏幕，轉頭盯了她幾秒鐘，伸手摸了摸她剛吹乾的頭髮，沒有水分，很滿意的樣子：「洗完了？」
「嗯。」
舒甜應完，立刻開始問：「你為什麼......今天也訂兩間房？」——明明剛才在電影院裡親我的時候都——了。她還以為.........
江譯看著她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跟平時騷氣十足的他截然不同，「我們這一路……住的不都是兩間麼？」
「……」
舒甜語塞。
她總不能說「你忘了你去年生日禮物要的什麼了嗎」吧！這多不矜持！顯得她......太饑渴了！不行不行。
但......沒道理，這人突然這麼健忘啊？尤其是……按照他對這件事兒的熱衷程度？不應該她一直拒絕拒絕他一直要麼？
怎麼快反過來了？
一直到十一點都在聊一些沒營養的膩歪話，親了親抱了抱，各自回房睡大覺。
舒甜其實並沒有刻意去回憶什麼的，但是之前那些，若有若無的接觸，包括暑假的時候好幾次去他家……最後以涼水澡為結尾的那些時候。
對比一下他現在的樣子，這可真是有點兒意外。
舒甜滿頭霧水。
但是她還依稀記得，剛才那個一晃而過的你問我答界面。
最近幾年，江譯畢竟感情生活這麼順利，除了一些比較刁鑽的問題通常是不會來問她這個「大齡戀愛經驗豐富的女人」的。
但兩人有了網友革命友誼，節假日還是會發個紅包什麼的意思一下。
舒甜沒看到他給自己發消息。
他這人上軟體一般不干別的，除了是在給她那個「S」開頭的帳號發消息……那就是在……看問題？
舒甜點進去他的頭像，點了一下【他關注的問題】，因為他們是互相關注，等於好友，所以關注中的問題這些都是對彼此開放的。
一共五六個問題。
-提問：【女朋友才十八歲，我提出跟她做/愛她會不會覺得我很垃圾？】
-提問：【你們女生在多大歲數做/愛比較能夠接受？】
-提問：【她剛滿十八歲……】
……
「……………」
首先可以肯定，這人絕對不知道互相關注可以看對方關注中的問題這件事。
其次。
他想的是真多。
-
從H縣回去的時候，錄取通知書早就到了。
動身去B市的那天剛好是舒甜的生日。
其實選擇到外地上大學，是舒甜老早以前就想好的。
她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家，基本上現在就可以得知後半輩子也還是得呆在S市，那也就大學四年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外地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了。
雖然她不算是被家長管得很嚴那伙的，但這種心理還是存在。
當然，那都是之前，當下還有另一個私人原因。
要是在S市的話，肯定得隔三差五地回家——這倒沒什麼，但是要是想實現跟男朋友的同居，在雙方家長那邊，估計會有點兒麻煩。
所以，還是別的城市好。
兩人比真正開學提前一星期到了B市。
一個原因是報導可以早一周，還有——當然是因為要適應新家。
B市房價太高，他們背著父母在大學附近買下來一棟房簡直不現實，所以江譯早在來之前就聯繫了一個繼續出租房子的戶主，在高檔小區，就在大學城內圈，去學校很方便。
因為已經提前找人打掃過，到了B市之後，從戶主那拿了鑰匙問了密碼鎖，兩人帶著兩個行李箱入住。
三室一廳一廚兩衛，面積不算太大，但比起一般的套三還是要寬敞不少，整個房子裝修是偏簡約風，白色為主，看著很舒服。
舒甜轉了一圈，很滿意，正準備拖著行李箱去臥室——她忽然想到，他們帶的都是衣服，舒甜行李箱雖然大，但裡面還裝了兩個包包。
床上用品這些是完全沒考慮到——
「哦，」江譯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我在網上買了被子床單那些，送到這邊來，已經讓人洗了。」
「……」舒甜瞪大眼。
「選的是我在家用的那個牌子，」江譯從玄關處朝著她走過來，伸手，動作嫻熟地捏上她的臉：「我看……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床麼。」
「……」
舒甜本來很驚喜，正準備夸一番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於貼心，這人突然拉著她的手走到一個房間門口：「你的。」他揚揚下巴：「看看滿意麼？」
「……」
舒甜懷疑自己幻聽了：「我的？」
「嗯。」
她噎了噎：「那就是……還有你的？」
「……嗯。」
「……」
「被子枕頭什麼的，」江譯的聲音在一片安靜中顯得很是清晰：「也買了兩床。」
「……」
舒甜簡直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又來？分房？
不是，上次還有個理由可以解釋他因為這一個月的時間沒成年下不去手。
那現在呢？？？
那邊遲遲沒有動靜。
之前說好的「你等著」「我先攢著，等你明年送我個大的」「哥哥忍不住了」「你再撩扯我試試」。
——這些騷話，好像都不是他說的一樣。
舒甜都懷疑那些場景是她自己臆想的了。
「其實——」他剛要開口。
「你先別說——」舒甜抬手，做了一個制止他的動作，看江譯安靜下來，她開口：「我來猜猜吧，你現在是不是……想挪到領證了。」
「……」
看表情，她猜對了。
這可真……
她想罵人了怎麼辦。
這人怎麼回事兒呢！一開始生日——那個還是蠻有道理的嘛，非常的貼心又合格的男朋友了。
未成年就是未成年，但成年人干成年人的事兒，也很正常吧。
對這種事，她本來其實沒有這麼大……的反應的。
甚至還因為小說里第一次痛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描寫給嚇得有點兒害怕來著。
但是上次在酒店，再加上現在。
也不算是生氣，舒甜覺得她有點兒上頭了。
把這事兒放到明面上
「你還要忍兩年嗎？」話剛出口，舒甜算了算：「不對，你只比我大一歲，你想領證得等三年。」
「……」
她瞪大眼睛：「你確定嗎？」
「……」
同居這事兒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但早在最初，他們分別跟父母坦白了正在談戀愛這件事之後，江譯就每天都在被自己爹媽教育。
不能越界。
她還小。
你可不能巴拉巴拉。
而他又搜了搜問答什麼的，差不多也這些說辭。
於是關於那件事，他的想法，從最開始的「成人了就大概就能可以了」變成「好像還是有點兒小包居然還是再等她兩年領了證再說吧」。
沒想到……她居然看起來，有些惱意。
江譯從H縣那晚開始——不知道她當天是不是故意的，穿著一套絲質睡衣，領口開得有點兒低，絲很薄，顯得身上的曲線隱隱約約的，反而更誘人。
他當晚，就費好大力氣，才沒去問她要那個約定好的「大禮」。
而現在，她身上穿的是之前買的跟他同款的純白色t恤，當睡衣。因為是男款，她穿著很寬鬆，卻格外......有起有伏。
衣服長度堪堪蓋住大腿根，下面一雙細白又直的長腿全部露在燈光下。
他眼神一頓，喉節滾了滾。
有點急迫地移開視線，重新看向她的臉。
「先聲明啊，」面前明顯是冷笑著的小姑娘抬了抬小下巴，「我不是著急什麼的，但是你只要一直忍，我就不能跟你一塊睡覺，也就是分房——對吧。「
江譯想了一下，點頭：「嗯。」
舒甜：「那我猜，原因大概是，畢竟抱在一起總是會擦槍走火，對吧。」
江譯還是點頭：「……嗯。」
她這兩句的語氣算不上好。
他以為接下來，她又要問什麼刁鑽的問題，沒想到，小姑娘突然伸手，拽著他的胳膊往前一拉。
江譯沒有防備，另一隻沒被她拉著的手直接支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舒甜把他扯過來之後，立馬雙手摟住他的腰，仰起頭來，眨著水潤明澈的漂亮眼睛，「可是我想跟你睡。」
「……」
江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舒甜
彎彎的杏眼，勾人的眼尾，帶著十足的媚。
她還在接著說：「...就像現在這樣，抱著睡，」頓了頓，小姑娘又放軟了聲音，音色格外勾人，軟糯甜膩：「行麼，哥哥。」
「……」
江譯腦子裡那根弦，一下子就炸了。
——不是崩掉，而是直接炸了。
所有的那些顧慮都離他驟然遠去，整個視野里只有她一個人，俏生生地站著，聲音清甜，說著剛才那些話。
……這他媽的。
江譯舌頭頂了一下上顎，隨後猛地閉了閉眼，一把把她帶到懷裡轉了個圈兒，她的後背抵到臥室的門上，另一隻手摟著她纖細的腰，嘴唇準確而迅速地找到她的，重重的地壓下去。
舒甜迷迷糊糊間，只覺得一開始還有點兒意識，越到後來越模糊，兩人的嘴唇和舌頭一直沒停下來過，她後來被吮得舌根發麻，整個嘴唇也都快沒了知覺，只是下意識地張著嘴，仰著頭迎合他的動作。
在她身上發軟眼前開始模糊的時候，江譯似有所覺，直接抱她進房內。
動作快而有力，又十分小心。
地點轉移。
舒甜覺得自己很熱，那股骨子裡散出來的熱意，根本消不下去。
「寶貝，」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緩的聲音帶著笑意，「是你先惹我的。」
......（
感受到了什麼，舒甜腦子驀地清醒過來一瞬，話語含糊不清，但脫口而出：「你去關燈呀！......我不要這麼亮……」
「……」
這聲音又甜又膩，每個字都黏糊著，像是浸泡在什麼糖裡面，卻又牽出無數的絲。
像是有股電流從頭頂通過，江譯整個人一頓。
「別管燈了，」他笑了笑，「反正一會兒，你也看不見。」
…
他今晚好像極有耐心，舒甜眼前越來越模糊，有什麼朦朧的一層。
伴隨著她拼命壓抑卻也壓不住的哼聲，像只哼哼唧唧的小奶貓，所有的聲音都無疑成了催化劑。
江譯換了個地方。
少女的嗚咽變了調，「你......哥哥......」
「哥哥也沒用，」江譯蹭了蹭她尖尖白潤的下巴，聽著她越來越明顯的哭聲，他動作沒停，「叫什麼都沒用。」
……
除卻了最開始，在最後一步之前，身上的熱度消失了一會兒。
好像又聽到包裝袋被拆開的聲音，舒甜剛意識到是什麼，他再次覆上來。
舒甜睜眼，對上他黝黑的眼睛，有一瞬的失神。
就是這一瞬的失神——
「我我我，」她瞪大眼：「我的手——」
他笑得像個妖孽，嘴唇鮮紅，皮膚雪白，上面掛著汗，「在什麼，嗯？」
「……」
好燙……舒甜覺得渾身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頭頂，她叫了一下，立刻把手抽回來。
江譯毫不在意地一笑。
舒甜羞恥了一會兒。
咬了咬嘴唇，聲音還在打顫，「餵......可以了……」
「沒事，別怕。」他一改剛才的調笑，聲音很溫柔地安撫，跟他的動作一樣，「別怕。」
……
舒甜把臉死死地埋在他的頸窩裡，眼淚很快沁濕了他的皮膚。
耳邊是他一直一直耐心哄著的聲音，她其實聽不太清，也不太能理解。
只覺得最初的感覺漸漸消失。
開始變了。
他的呼吸滾燙炙熱，糊在眼前的分不清是她的眼淚還是他的汗水。
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又好像是被塞得滿滿的，所有的感官交織在一起。
從巍峨高山的山腳起始，一直攀升而上，直至最後。
那一剎那，仿佛看見大亮的天光。
……
…
不知道過了多久。
舒甜覺得，自己真的離散架之差一步之遙。
她努力睜開眼：「不睡了，我不跟你睡了，哥哥——」她話都說不完整，嗚嗚咽咽地，哭著勉強吐出來一句：「哥哥……我後悔了，我們還是分房吧……」
江譯輕笑了一聲，聲音帶著異常的魅惑，配合著喘息，十足性感。
他在她耳垂處咬了一口，不容置喙的語氣傳入她混沌一片的大腦里：「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