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海外。
威風凜凜的艦隊之中,有一艘格外新式的戰船。
甲板之上,查理·懿律和他的堂兄喬治·懿律並肩站著,一人手裡拿著個望遠鏡,肆無忌憚的觀望著泉州沿海的疆域。
「哦,我親愛的弟弟,這就是你一直主張攻占的富饒土地嗎?就算只看到小小的一個角落,我已經忍不住想要用堅船利炮攻破他們的城關,屠殺他們的士兵了。」喬治·懿律笑道。
查理·懿律有些高傲的點了點頭:「自1834年來到這個帝國,我就一直在窺視他們,他們的優點缺點我都一清二楚。
就連他們祖輩的歷史和榮光我都翻看過,可以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們,所以我才會堅決主張侵略他們,奴役他們,打敗他們。」
「這裡確實很好,你的主張是對的,聽說這裡有用之不盡的絲綢和瓷器,天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裝船把它們運回國了。」
「不,哥哥,我之所以主張發兵,不全是因為這裡地大物博。」
「哦?難道是因為他們派了欽差想要禁止鴉片銷售?可我聽說他們最近一直在購買我們的商品,雙方的經濟往來一片大好,國內那些政客和貴族已經不止寄希望於鴉片了。」
「那個欽差叫林則徐,是一個很厲害很堅韌的人,如果不是他們國內發生了變故,現在他早就已經銷煙了,但經濟問題依舊不是我所考慮的重點。」
「哦,我親愛的弟弟,你已經跟著那些說話總是裝神秘的秦腔窮學壞了,聽你說了半天,我還是沒搞懂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查理·懿律苦笑道:「哥哥你這樣說,那我只好長話短說。據我的調查,目前大清沿海已經被一群姓朱的王爺接掌了。
而朱這個姓,是大清之前的一個帝國的皇帝的姓氏,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這些王爺的背後還有一個人。
根據我多方打聽,這個人似乎是叫朱元璋,而朱元璋是大清之前那個帝國的開創者的名字。」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大清存在了兩百年嗎?兩百年前的人能活到現在?」
「事實就是如此,雖然我不清楚原因,但不管怎麼說,明清兩朝的皇室居然秋毫無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們不能再給他們發展的時間了,否則最後吃虧的一定是我們。況且就算沒有朱家這些人,我依舊不主張依著國內那些貴族老爺。
他們沒有來過這片土地,更沒接觸過這個國家的人,不清楚他們的精神世界有多豐富,不知道他們的歷史對他們的塑造有多變態,更無法理解他們的狡猾和血性,自然也就無法想像他們的潛力有多大。
如果放任下去,這頭雄獅必然會重新甦醒,到時候要被打的就是我們了。」
查理·懿律的話,喬治·懿律聽著像天書,完全無法共情:「可是那些遊記……。」
「遊記里的大清人麻木、殘忍、沒有道德和羞恥心對吧?那是因為寫遊記的人的眼界只會落向最底層的人。
我敢說哪怕再過一百年,這片土地上底層的人還是這樣。
他們中有的人則是故意把一些不美好的詞加在大清人身上,實際上只是因為他們自身的優越感而已。
還有一些寫遊記的人是被騙了,他們就算接觸過大清高層的官員,也都看不透他們的內心和做法。
實際上這些大清官員都聰明的很,如果刨去工業上的優勢,我們的人只會被耍的團團轉。」
喬治·懿律還是無法共情。
但他有一個優點就是聽勸。
堂弟是這方面的專家。
在這方面,他便更信堂弟的。
「那咱們這就進發?」
「再等等,我想看看朱家這些王爺知道我們大兵壓境後的反應,如果他們像大清人一樣畏懼,我們更容易戰勝。」
「好。」
……
喬治·懿律他們這麼大張旗鼓,很難不引起早就防範他們的明軍的注意。
泉州這塊地處福建,是由晉王朱棡負責駐守。
這位也就是英年早逝了。
否則歷史上奉天靖難成功的可未必是朱棣。
論帶兵打仗,他不怵朱棣。
論藩地治理,他強於朱棣。
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即親自騎馬來到了海關。
通過高倍率望遠鏡觀察了那支艦隊一番,朱棡十分興奮:「總算等到這些洋鬼子了。」
「果然就算沒有林則徐虎門銷煙,他們照樣不會輕易罷休。
「不過也算還好,算算時間,他們來得比歷史上出兵的時間晚了半年。」
「父皇的緩兵之計到底還是起了作用。」
一旁的海關守將遞上兩張畫像:「晉王殿下,這是那日他們的主將遠眺此處時,屬下安排的畫師所畫的畫像。
其中一人是英吉利駐華商務總監督查理·懿律,另外一人的身份暫時不知,屬下正在安排人拿著畫像去找那些來華商人辨認。」
「做得很好,你先帶人繼續盯著,我去找父皇商議,若他們敢出兵,你看著打,必要之時,本王准你手下的神槍手動用AWM。」
「是。」
朱棡可不會傻到直接騎馬去找至正朱元璋。
他回到府邸後,先是通過穿越門來到仁愛醫館外的廣場,隨後又通過穿越門來到了至正朱元璋駐紮的虎門。
之所以朱元璋會把駐地選在這,是因為第一次鴉片戰爭時,英吉利的艦隊多次登陸沿海,但都被大清軍民趕跑,最後才爆發了虎門之戰和廣州之戰,進而導致大清簽定《廣州和約》這一《南京條約》的先行版不平等條約。
老朱的想法很簡單。
在哪兒跌倒,就得在哪兒爬起來。
你英吉利不是能打嗎?
咱就在虎門等著你們!
如果那些先進武器無法讓你們望而卻步,而是繼續衝殺,那好,咱們乾脆來一把大的,看誰打得過誰。
得到朱棡帶來的情報,朱元璋摩拳擦掌:「果然是一幫狼崽子啊,一邊做生意,一邊想吃咱們的肉,好得很。」
「父皇,這也說明他們國內不是一條心。」朱棡道。
「說的沒錯,就跟明朝末年似得,有嫌水太涼的錢謙益,有高談闊論的東林黨,也有賣國的晉商八大家,咱喜歡這種複雜的爭鬥,不然贏了也沒意思。」
「父皇,咱們要怎麼打?」
「還是原計劃,能用AWM解決,就用AWM解決,如果殺了他們的頭頭,他們還是有戰鬥力,那就海戰。
海戰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誘敵深入,跟他們陸戰,總而言之一句話,死多少人不是關鍵,寸土不讓人便是勝利。」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