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還有一座金山

2024-08-27 17:44:42 作者: 槿染
  沈昭月如夢似幻的點點頭,回到榻上躺著。

  心裡還是複雜的,她一直以為裴如霜是那種溫和有禮的小娘子,便是在外受欺負了還要回來搬救兵的柔弱女子。

  誰曾想裴如霜竟如此帥氣逼人,身手乾淨利索,甚至比寶芝都要強上許多。

  也難怪裴宴之會忽然改口讓她回侯府,怕是早就知道會有今晚這一出。

  對了!寶芝!

  沈昭月忽的起身,正好迎面碰見了已是換了乾淨裡衣的裴如霜。

  「我的丫鬟。」

  「只是昏睡一陣不打緊。」這會兒裴如霜似也有些不自在起來,但看著沈昭月還是沒說別的。

  她不說,沈昭月便也沒問,點頭後繼續躺下睡覺。

  平日裡她似乎對侯府的關心太少了些,裴如霜什麼性子她如今才揭開一點,還有她那個公爹,沒嫁進來之前,旁人都畏之如虎,說侯府是個無底洞,說她的公爹敗家,說裴如霜嫁不出去,更說裴宴之不上進。

  可眼下這些個情況,沈昭月竟是沒一個對上號的。

  果然傳言誤人吶。

  沈昭月胡七八想,最後也不知何時睡過去的,睡著也不安穩,夢中一時是裴如霜護著她的模樣,一時是裴宴之身穿鎧甲的模樣,天快亮的時候才熟睡過去,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

  眼前是裴宴之的模樣,她伸手摸過去。

  「我好睏,你別來煩我了。」

  聲音軟糯,帶著睡醒時的悶。說罷已然閉上眼又要繼續睡。

  但手下觸感溫熱,真實的傳了過來,她睫毛輕顫,再次睜開眼睛,神情稍稍清醒了會兒。

  「你回來了?」

  裴宴之把下巴放在她手心,單膝跪地靠近她,貼著她說話。

  「嗯。夢見我了?」

  明知她剛剛那話多半是因此,他還是想問問,親耳聽她說出來。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過一宿,她便如此念他,著實讓他心裡宛若抹了蜂蜜一般的甜,恨不得時時刻刻與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開,然而情況並不允許。

  沈昭月靠著他,並沒有避諱,誠實的點點頭。

  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快到午時了,也難怪他都回來了。

  她沒有去問燕嬤嬤怎麼處置,他自有他的行事方法,她更多想知道的是皇上與他說了什麼,以至於要把人留在皇宮一整晚。

  但她還餓著,這會兒也沒什麼精神和他說話,便都沒問。

  裴宴之是特地趕回來陪她用膳的,好在這次沈昭月給他面子,沒有一見他就吐,胃口也尚好,不算太嚴重。

  吃完飯,沈昭月拉著裴宴之陪她散步,走了幾步,自然而然的便到了書房外頭。

  沈昭月側首瞥他。

  「夫君的書房還是太空曠了些,我再進去瞧瞧,看有什麼要添置的再讓人送些過來。」

  起先裴宴之並未有什麼動靜,屋子空曠不空曠於他而言也沒什麼區別,如今反倒覺得這樣也不錯,直至他看見了沈昭月走到了青瓷花瓶的面前,心裡咯噔了一下。

  沈昭月似笑非笑的扭頭看他。

  「這花瓶看著廉價了些,換了吧。」

  說罷,沈昭月手下微動,隨著她的動作,暗室的門便打開了,她略作吃驚的看向他。

  「哎呀,這怎麼還有個暗室呢?」

  裴宴之站在原地,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他要是看不出來沈昭月知道了,那他就是傻子。

  他跟著沈昭月進去,聲音略急。

  「娘子你聽我解釋……」

  看著沈昭月站在金子堆砌的面前,雲淡風輕的回過頭來,裴宴之徹底放棄掙扎,老實交代。

  「好吧,還有座金山。」

  沈昭月怔然,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金……山?」

  她看著這堆金子的時候,是想著裴宴之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窮,但也僅是富有了些,可誰能想到,這不是一點半點的富有。

  金山啊!

  她都沒有,還沒見過。


  她從前便覺得她二哥賺的銀子夠多了,至少夠沈府幾代人吃穿不愁了,眼下才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孤陋寡聞。

  裴宴之摟著人,生怕她這一生氣跑了,壓低了聲音解釋。

  「是我爹最後一戰退下被困時無意中發覺的,便沒有聲張,那地偏僻不易進,後來就派人一直駐守著。雖然我爹卸甲了,但其實裴家軍一直都由我們府上供養著,這座金山很好的解決了銀錢的問題,也算是天降橫財。」

  沈昭月更詫異了。

  從前一聽說打仗,最讓人耳熟能詳的便是裴家軍了。

  自從侯爺退下來後,所有人都以為裴家軍已經歸由皇上了,可誰能想到,這兵就在他們自己手裡握著。

  「皇上便不會心生懷疑嗎?」

  任哪個皇帝也不會如大晏帝這般的大方了吧。

  任由一個同姓侯府自己手握重兵,就不怕他們反嗎?

  裴宴之輕笑了一聲。

  「那你當朝中這些年的銀錢是從哪出的,戶部年年虧損,各個地方都虧錢,若沒有這些,朝中早已螻千瘡百孔了。」

  大晏帝何嘗不知道侯府手握重兵不好,又怎麼會不清楚這些利害,但在事實面前,他無能為力,他也好奇侯府的銀錢從何而來。

  但俗話說,吃人手軟拿人手短。

  更何況他也是和侯爺一起上過戰場走過來的,深知其人品性,這麼多年便是有懷疑,在侯府的低調下,也不成心思了。

  若他的子嗣爭氣,他便是花再多的心思也得把路給後世子孫鋪平了。

  但事實勝於雄辯,他子嗣不豐,僅有的幾個還不爭氣,至今也沒有重孫出生。

  在如此的情況,他也沒有必要再執著於皇室血統,更希望看見的事海晏河清的盛世。

  他為此勵精圖治幾十年,不願死後看見其走向滅亡。

  他對侯府的放縱,對裴宴之的寬容皆源於此。

  這樣的情況皇上知道,侯府同樣也知道,裴宴之更明白。

  如今他只是把情況說的更清楚明白些,好讓她知道,他給的從來不是空話。

  他說能,就一定能。

  不會再讓旁人欺負傷害她,只需要再等那麼些時日,只需要他功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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