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鳥簡述來到社團指導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時候的光景。【,無錯章節閱讀】
這裡是和學生會辦公室在一所樓里,平時是指導老師們用來開會的地方,當然,有的時候也會被用作其他的會議。
簡述走到門口處停了下來,沒有聽到裡面有什麼聲音。
「怎麼不進去?」
淺川優希跟在他的身後,抬起手攏了攏自己被風吹的有些散亂的秀髮對著簡述開口問著。
隨後她便走到門前,伸手打開門,邁著步子走了進去,白鳥簡述緊隨其後。
……
凱蓮拉·蘭德爾坐在辦公室里,她將身體傾靠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份資料,眼睛有些呆滯地盯著牆上的時鐘。
她從早上忙到現在,先是校長辦公室,然後再是教師入職辦公室辦理手續,後面再和吹奏部的負責老師接頭……
自己在這間辦公室里等待的時間,已經是過了半個小時了。
雖然得到了不錯的休息時間,但這樣的休息環境並不能讓她感覺到安心,尤其是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來找自己,還不能直接躺在沙發上,所以說果然還是家裡的床最適合休息,想怎麼躺就怎麼躺……
不過,說起來,自己到這裡這麼麻煩的原因,還是不懂家裡的老頭子為什麼要把自己安排到這裡來。
究竟是什麼樣的學校,什麼樣學校的吹奏部,需要她這樣多次參加維也納音樂會的人來這裡做教學指導……
雖然說她也明白,這次要來不只是父親讓她來的原因,只是……她覺得沒有必要。
因為據她了解,日本也有很多相當不錯的音樂指揮者。
況且,自己本來就是有女兒要帶的,不過還好,只是需要在這裡呆上半年的時間。
算了,所以讓老傢伙給自己帶女兒也不是不行。
就當來到這裡度假了。
京都的生活環境還算是不錯的,景色很美,空氣也不錯,就是花開的有點太多了,儘管自己也很喜歡看櫻花,梨花各種各樣的花,但是很無奈的是,自己有輕度的花粉過敏,所以出門只能戴上口罩。
好吧,認真說起來的話倒也沒有那麼適合居住了。
凱蓮拉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腦海中回想起來父親之前給她說過的那個非常有音樂天賦的年輕人。
自己之前是看過他的照片的,一個高中生,推測大概也不過十幾歲,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吧,竟然會讓父親也感到驚艷。
所以,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讓父親點名要見到,還說自己會從他身上學到很多?
這樣想著,門外出現了一陣腳步聲,她回過神,目光向著門口處看去,等到看到淺川優希走進門她站起身,將手中的資料放到桌子上。
「淺川小姐。」
「凱蓮拉女士你好。」
淺川優希露出微笑,主動握住了對方的手,隨後露出身後的少年開口道:
「這位就是我們的音樂指導。」
「你好。」
等到淺川優希讓開身形,白鳥簡述看著眼前擁有著綠色眼睛的中年女人,相貌屬於普通人的那種,擁有著白人獨特的皮膚,也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那種音樂演奏者獨有的優雅感。
白鳥簡述眼睛快速掃過她,基本上能夠判斷是一位貴族出身的。
「您好,我是白鳥簡述。」
「很高興見到你白鳥同學,我的名字是凱蓮拉·蘭德爾。」
臉上展露出禮貌的笑容,凱蓮拉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發現他是屬於看起來比較舒服的那種類型,身形修長,但屬於內斂的那種,看不出和其他人相比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所以,我可以直接稱呼您為凱蓮拉老師嗎?」
「當然可以。」
白鳥簡述看著對方的臉,腦海中莫名地覺得對方的這個姓氏有些熟悉,簡單地回憶了一下,回想起來之前聖誕節的時候,和簡儀一起在外面逛街遇見的那個同樣是吹口琴的老頭。
當時也遇見了江雪涼月和江雪秋穗……
這樣想著,白鳥簡述試探性地開口道:
「對了,凱蓮拉老師,您知道費倫·蘭德爾先生嗎?」
「嗯?」
聽著對方口中的英文,凱蓮拉臉上的神色愣了一下,隨後臉色恢復平常眨了眨碧綠的眼睛,嘴角露出微笑開口道:
「費倫先生的話,我肯定還是認識的。」
「畢竟,有誰能不知道自己父親的名字呢?」
一口流利的日語從對方的口中說出,白鳥簡述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原來是您的父親嗎?失禮了。」
白鳥簡述欠了欠身:
「不過確實是沒有想到您的日語也會這麼好。」
本來是有想過,一個美國人來日本做音樂指導會不會不太好,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交流的困難。
似乎是感覺對方會有些詫異的情緒,凱蓮拉開口解釋道:
「早些年的時候,是和父親一起在東京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對日語還算是熟悉的。」
「這樣……」
白鳥簡述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凱蓮拉老師,我們坐下慢慢聊吧?」
淺川優希這樣說著,倒了兩杯水放在桌子前。
她是有些感到奇怪的,所以簡述君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外國人?
而且聽著剛才的話,簡述好像還和凱蓮拉的父親有所交集,這說起來是有些奇怪的,因為這兩天學校通知吹奏部會有指導老師來,所以她趁著這個周末的時間,狠狠地惡補了一下對方的身份。
畢竟自己是社團的負責教師,雖然是新任的,但也應該保證一定的職業素養。
但是想起來就覺得有些可惜,自己也因為這個沒能去看白鳥簡述的比賽……
雖說是看了直播就是了。
「好。」
凱蓮拉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淺川優希遞過來的大麥茶,這樣冒著食物香氣的茶水讓她感覺的確不錯,儘管她習慣了喝咖啡,但還是要去適應接下來大半年的生活狀態。
抬起頭,目光看向白鳥簡述開口道:
「父親和我說過你的,說你是一個很厲害的音樂演奏者,是比他還要擅長口琴。」
「費倫先生提起過我嗎?」
「是的,他還說今年十二月份的維也納音樂會也一定要邀請您參加,覺得新時代的音樂不能少了你這樣的人才。」
凱蓮拉毫不吝嗇自己對於簡述的讚美,其實她說的都是費倫口中說過的原話,只是這樣的話語在簡述聽來倒是有些過分捧殺的意味。
畢竟自己和那個男人也只是一面之緣,而且當時對方說會邀請自己去什麼維也納的音樂會,自己也沒有當回事。
「老師過獎了,我並沒有那麼優秀吧,只是一個會點口技的人而已,不過確實是沒有想過費倫先生會提起我……」
看著凱蓮拉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著不失禮貌的笑容,白鳥簡述想了想又開口道:
「所以這次您來青山中學當指導老師,也是因為費倫先生嗎?」
「呃,這個倒並不是。」
凱蓮拉搖了搖頭,雙手放在穿著藍色牛仔的膝蓋上,看著白鳥簡述的眼睛口中吐出了四個字:
「江雪涼月。」
「江雪涼月小姐,簡述君應該是認識的吧?原本就是她邀請我來這裡的,只是剛好,父親也認識你……」
聽到這番話,一旁坐在沙發上的淺川優希看向了白鳥簡述,隨後目光不著痕跡地挪移開,抿了一口水。
「原來是江雪部長……」
白鳥簡述點了點頭,凱蓮拉這樣說他就明白了,如果說只是因為一面之緣,就想要讓自己的女兒來接近自己,這樣的情況未免是有些太牽強了的。
尤其是,且不說凱蓮拉已經結婚了,就算是未婚也不至於……
「嗯,之前和父親在京都生活的時候,江雪小姐曾經對我們幫助了很多,她對音樂也有著不錯的天賦,父親說她的小提琴以後也會有大師的風範……」
「嗯,她對於音樂的確是有著自己的理解的。」
凱蓮拉仿佛回憶起來了往昔的事情,碧綠色的眼眸向下移動著,隨後她嘆了一口氣,滿臉遺憾與惋惜地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開口道:
「是啊,本想著來京都和她敘敘舊的,只可惜,她的家裡發生了變故,沒能見到她的人……」
「家裡發生變故?」
白鳥簡述聽到這樣的詞彙不禁眯上了眼睛。
如果說江雪涼月不願意見她,這點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為她原本那樣的性子,就不可能願意讓別人見到她現在的樣子。
回想著她能夠來魁星旗比賽上來看自己,雖然只是見過兩面,再沒有見過她,但就算是這樣也算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如果說,能夠坦然地讓別人知道自己殘疾的情況,那她就不是江雪涼月了。
即使嘴上不說,她心中的那種驕傲根本不可能消磨掉。
而別人無論是用譏諷還是嘲笑的目光和想法面對江雪涼月,都會不斷地攻擊她的驕傲,就算是對她露出憐憫這樣的情緒,也會讓她感覺到厭惡。
因為她本就對自己有著極高的定位和要求,只有弱者才會需要憐憫,而她根本接受不了自己被一個普通人所憐憫。
「誒?白鳥同學是和江雪小姐是朋友吧?難道不知道嗎?」
看著眼前的少年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凱蓮拉歪了歪頭,認真地看著他。
「不知道。」
白鳥簡述搖了搖頭,準備聽她開口,但是凱蓮拉卻將目光放到了淺川優希的身上。
「……」
原本捧著茶杯的淺川優希一時間遭受到兩人的注視,喝茶的動作一滯,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隨後抿了抿嘴唇,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開口道:
「我突然有些想上廁所,簡述君還是先為凱蓮拉老師介紹一下吹奏部的情況吧。」
「好。」
「……」
『卡。』
房間的門被關上,等著淺川優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凱蓮拉才有些猶豫地看著白鳥簡述開口道:
「白鳥同學真的和江雪小姐是朋友吧?」
「是朋友。」
白鳥簡述點了點頭隨後補充道:
「男女朋友,我最近很擔心她,尤其是這兩天,都沒有得到她的消息。」
「男朋友嗎……」
這次倒是輪到凱蓮拉有些驚訝了,她看著白鳥簡述的眼神有了幾分不一樣,她沉吟著,想了想開口道:
「江雪夫人去世了,最近江雪家……很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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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呢?」
匕首在床頭冰冷的白熾燈下閃著銀光,壓在了江雪未希雪白細膩的脖頸上。
她此刻跪坐在榻榻米上,身上還穿著浴衣,黑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人,臉上沒有一絲慌張的神情,雙手撫在身前開口道:
「奈央,你是幾歲來的江雪家的來著的?」
「……」
「我記得是十歲,那時候我也剛來江雪家不久。」
「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陰影中,一道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哦,涼月你來了。」
目光看向聲源處,儘管看不清對方的臉,江雪未希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微笑,她想了想開口道:
「我本來以為,你今天是不會來了呢,不願意見我最後一面了的。」
「你不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噁心嗎,平岡未希。」
相比於坐在床上的女人,少女的言語要惡劣很多。
「我說過,我會看著你死在我的面前的,本來就是這樣,要麼你死,要麼我死,總是要選一個的。」
「上次你沒有把握住機會,讓我活了,所以,現在輪到你了。」
「唉……」
相比於涼月那份刻薄的語言,江雪未希只是嘆了一口氣,看向陰影處那道身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
抬起纖細的手臂,挪開抵在自己脖頸處的匕首,手掌撫了撫自己柔順的長髮開口道:
「我今晚會如你所願的,只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
「……」
她原本就知道自己是要死的,自從江雪弘毅和平岡惇死了之後,她就知道自己是要死了的,能夠活到現在,自己也算是值得慶幸的了。
抬起左手張開,對著冰冷的燈光,看著閃耀著銀光的戒指,眼神中露出一絲希冀的神情,對著江雪涼月開口道:
「你想過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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