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過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嗎?」
面對著江雪涼月在陰影中的輪廓,江雪未希這樣的話語浸染在空氣之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是在威脅我?」
「沒有,你很聰明,威脅的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有什麼用嗎?」
眼睛看著戒指上閃耀著的光,她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每個人都是要死的,我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只是,涼月,你沒有想過你自己會什麼時候死掉麼?」
或許是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無力回天了,江雪未希此刻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她原本還是很害怕的,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抱有恐懼和慌張感,尤其是死亡將至未至的時候,她根本是很難安靜的下來。
逃不掉的,只要還在江雪家一天的時間,她就沒有一絲一毫走的可能,與其是死在外面,被拋屍荒野,還不如就這樣死在家裡,還能夠得到風光大葬。
「在你死之後。」
「呵呵……」
聽著對方的話語,江雪未希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微微側過身體,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紅茶。
然而就算是轉身的這樣的一個動作,小暮奈央手中銀亮的匕首一直都沒有挪開,與她脖頸處的皮膚保持著五厘米左右的距離。
溫熱的紅茶入喉,江雪未希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其實我本就知道自己是要死的,如果說有什麼後悔的事情的話,就是當時沒能把你也給殺了。」
「那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卡。』
這樣說著坐在輪椅上的少女從陰影中出來,冰冷的白燈浸染著她冰藍色的眼眸,就像鱷魚那樣凶厲的神情。
「所以,你可以死了嗎?」
「動手吧。」
江雪未希閉上了雙眼,光潔的下巴微微揚起,最後看了江雪涼月一眼,緩緩閉上了雙眸。
『嗒……』
匕首墜落在桌面上的聲音響起,脖頸處預想中的痛苦並沒有出現,江雪未希重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匕首,清麗的面龐上染著悽慘的笑容:
「你還真是厲害呢。」
「比起你當時殺我母親的時候,還是差了許多。」
「你母親可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
江雪涼月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平靜下來,冷漠地看著她的手開口道:
「所以你會和她有著一樣的死法。」
「呵呵……是嗎,但我可沒有殺你。」
江雪未希細瘦如柴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目光盯著那冰冷的鋒刃,眼神中滿是戲謔的意味。
雖然江雪弘毅和平岡惇的死已經成了懸桉,這個桉子變得說是十分詭異也不過分,沒有找到兇手,現場的兩個人奇怪的死法,甚至將矛頭指向她……
但是江雪未希清楚,自己兒子的死,絕對和涼月脫不開關係。
「你兒子也不是我殺的。」
「嗯?」
江雪未希的眼睛眯了起來,看向對方的眼神中留存著狐疑。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那兩個畜生確實不是我殺的,只是看到他就會髒了我的眼。」
「……」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江雪未希再次閉合上了雙眸,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能告訴我是誰嗎?呵呵……不會是奈央吧?」
「是誰重要嗎?」
「是那個少年吧?叫白鳥,對嗎?」
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來之前遇見過兩次的少年,那個看上去有點小帥,但不起眼的少年,即使此刻她的口中說出了白鳥簡述的名字,但是心裡還是不肯定的,因為,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一個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想要完成那樣的刺殺,無疑是痴人說夢。
但是現實是,如果排除掉熟悉的人,自己也只知道江雪涼月和那個男生有過聯繫。
腦海中回想起少年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江雪未希盯著涼月臉上的神情。
「不用試探了,他的確該死,就像你現在一樣,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
江雪未希再沒有說話,手掌反握住匕首,緩慢移到心口的位置。
『噗哧!』
一陣清脆的聲響,冰冷的鋒刃整個沒入進江雪未希的心臟中,一股股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來,逐漸浸透了她身下的床鋪。
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後,一股虛弱的感覺從身體各個位置湧出來,無力感逐漸湧上大腦,她的意識逐漸消逝最後望了江雪涼月一眼,身體無力地傾倒在了一邊。
江雪涼月靜靜地對視著她那雙已經失去了光芒的眼睛,沒有說話,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
最後,直到江雪未希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僵硬之後,兩個人才終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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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間,白鳥簡述沒有等社團活動完成,便獨自向著校外走去。
江雪未希死了,死的太突然了,他特意去查了一下昨天的新聞,那些報刊的記者就像是海里的鯊魚聞到了魚腥味一樣,針對這個事件蜂擁而至。
新聞上的報導說初步診斷為自殺,也找到了關於很多她有著抑鬱症的病史。
然而,相比於這些消息,白鳥簡述清楚,她的死多半是和江雪涼月脫不開關係,而現在她究竟是怎樣的狀態暫且不知,更多的是江雪未希是因何而死。
『嗡嗡。』
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
「雪晗」
「餵?」
「喂,是我。」
「嗯,我知道。」
「你應該是知道了江雪家的事情了對吧。」
話筒中傳來雪晗那獨特的有些沙啞的聲線。
「知道。」
「你在哪裡?」
「學校。」
停下身形,白鳥簡述將身體靠在了學校門口的大柱子上,目光看向路上來往的人群。
「我知道你和她有一定的聯繫,但是我不希望你參與到其中,你明白嗎?」
「嗯。」
白鳥簡述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目光停留在了一個方向上。
頓了一下,沐野原雪晗又開口道:
「我這兩天有事情,晚一點回去。」
「嗯……所以,雪晗,你是知道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嗎?」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生氣嗎?」
「嗯?」
一處寬敞的大房間裡,沐野原雪晗的雙眸一時間眯了起來,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你是覺得,我不會殺她是嗎?」
「我倒是沒有懷疑過這個,你殺是肯定會殺的,但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白鳥簡述想了想繼續開口道:
「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喜歡她,而你把她殺了,那麼最後是有一部分傷害落在了我的身上,你覺得這樣好嗎?」
「……」
面對白鳥簡述這樣亂七八糟且無理取鬧的話語,沐野原雪晗不自覺地皺起了眉,眼神中出現了幾分疑惑的神色:
「那你就跟她一塊兒死好了。」
「所以,雪晗你是說寧肯讓我跟她一塊兒死,也不願意陪我嗎?」
「那就你先死,然後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那就留著你一個人活著,不孤獨嗎?是不是有點不好?」
「那就把你手腳筋全部斷掉,然後綁在床上,讓你親眼看著她死。」
「嘖,真是可怕。」
白鳥簡述的想像力還是豐富的,沐野原雪晗口中的話轉化成腦補的畫面,說實話是有些殘忍的。
「行了,別貧了,總之,少和她聯繫,我說的你清楚了沒有。」
「嗯……」
白鳥簡述聽著她的話,垂下了眼眸,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開口道:
「這算是關心我嗎?」
「算。」
不同於之前那些模湖的回答,也沒有什麼傲嬌的情節,沐野原雪晗的聲音回答的要乾脆的多,沒有絲毫的猶豫: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永遠呆在我身邊,什麼都不會也可以,就每天聽聽音樂,陪著我去旅遊就行了,當然,你想去看的地方我也會和你一起去,每天也不用工作,你只需要陪著我就好了。」
「……」
這次輪到白鳥簡述沉默了下來,原因無他,沐野原雪晗的語氣很認真,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真的是這樣想的沒錯。
她的要求也很簡單,甚至是大部分人都夢寐以求的願望也不為過,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或許巴不得這樣吧,畢竟如果能躺平的話,誰又願意努力呢?
躺在富美少女的懷裡,天天享受生活,難道不是更好嗎?
所以,這樣的要求,在道理上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然而,白鳥簡述發現,此刻想要從心底答應對方是如此的艱難。
自己答應過的人,不是只有她,還有涼月、優希、步美、美奈……
這些人,如果說隨便放棄哪一個,都會違背自己現在以及過去的意願。
如果認真要說的話,那大概只能夠怪命運的捉弄了。
要是說自己能不能給予她們同等的愛,白鳥簡述覺得是可以的。
自己的愛並沒有變少,而是因為她們的出現而變成了原來的幾倍。
「不能回答嗎?呵呵,也無所謂了,有些事情,還是希望你能心裡有些數,我還是那句話,不要讓我發現了,不然……」
沐野原雪晗仿佛已經釋懷了一半,語氣輕鬆地說著。
「嗯。」
白鳥簡述看著天邊金黃的光,想了想開口道:
「雪晗。」
「嗯?什麼事。」
「今年年末,我們結婚吧?」
「……」
電話那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白鳥簡述這邊路人嘈雜的談論聲音。
『當!』
學校鐘樓上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聲響。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吧,如果非要問為什麼的話……」
「那大概就和我喜歡你的原因差不多吧,沒有什麼原因,我好像喜歡你喜歡到了想要和你結婚的那一步。」
「好。」
「……」
掛斷電話,沐野原雪晗將手機放在身前,眼睛看著已經掛斷的通話記錄,盯著白鳥簡述的名字有些出神,最終直到手機的屏幕熄滅,上面映照出自己的臉。
屏幕中的少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美好的微笑。
『啪嗒。』
緊接著,一滴清澈的淚水拍打在屏幕上,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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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述君。」
掛斷了電話,森川憲一走到了白鳥簡述的面前,他之前就在距離簡述五六米的距離,一直等到他打完電話才過來。
他是來接簡述去森川家的劍道館的,為的是取一下他的佩劍,畢竟身為家的師範代還是要有一把屬於天心一刀流的佩劍的,不然未免顯得有些太寒磣了,當然,還要順便拿一下他魁星旗的榮譽證書。
「森川先生你好。」
收起手機,白鳥簡述打量著森川憲一,發現他的身上還穿著警服,目光放到遠處,還好他今天沒有開警車。
「森川先生今天好像很忙?」
「嗯,有一點,這兩天很忙,有很多事情。」
「是嗎。」
白鳥簡述聞言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些許好奇地看向他的眼睛開口道:
「這附近最近有什麼桉件,讓你們這麼頭痛嗎?」
「倒也不是什麼桉件,只是有些蹊蹺的事情罷了。」
森川憲一避開了他的目光,伸出手從警服的內側里掏出一包煙,在遞給白鳥簡述被拒了之後,自顧自地點上了一根,似乎想要緩解一下自己有些疲憊的精神。
「是關於江雪家的?」
然而,剛剛吸了一口,還沒有來得及吐出來,白鳥簡述的話就讓他的精神又繃了起來,眼神警惕地看向對方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
「這兩天最熱的新聞,不就是這個嗎,有什麼難猜的嗎?」
「哦……」
聽著對方的解釋,森川憲一點了點頭,因為事情確實是像這樣。
「所以,真的是江雪夫人自殺?」
「嗯……我還不清楚,屍檢部門是這樣說的,但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也將自己的身體靠在石柱上,又吸了一口煙,然後噴出,森川憲一整個人的身體仿佛都放鬆了下來,渾濁且疲憊的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疑惑的情緒。
「森川先生覺得她是被謀殺的?」
「不是……」
嘆了一口氣,森川憲一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個之前被他感覺是罪犯的少年,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我可以相信你嗎,簡述君。」
「你可以不相信我。」
「好吧。」
抬起另一隻空閒的手,森川憲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和臉,隨後開口道:
「她是自殺這點我是可以確定的,但是如果是只是因為抑鬱症,就自殺的話,說實話感覺是有些牽強了的,她為什麼不吃安眠藥呢,非要用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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