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慶在那一瞬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反倒是張晉山打了一個激靈,他急急忙忙地看向周奉天,問道:「什麼?你說你能治什麼?」
周奉天淡淡地說:「自然是這位老先生的內傷了。」
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他們看向周奉天的神色,整個都不一樣了。
而且,他們也似乎意識到,能夠被一位半步宗師引以為貴客的存在,怎麼可能真的就是一個窮光蛋土農民?
眾人臉上發燙,尤其是剛才還嘲笑過周奉天一貧如洗的這些武道大家,一個個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韓菊說:「小兄弟,你不是開玩笑吧?雖說你是魯正邦大師帶來的,可你也不瞧瞧你的德行……」
這話說的就相當不給周奉天面子了。
其他幾位男性高手臉露難色。
韓菊的身份,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不過他們和這位明面上的明勁女高手共事多年,哪裡不知道她的貓膩。
韓菊的背後站著的是一位宗師!
而且,據說背靠佛門,是真正的上師,哪怕是各大宗師都對這位上師禮遇有加。
這位宗師和韓菊「雙修」多年,甚至親自替韓菊打通了任督二脈,讓她一躍成為了明勁高手。
韓菊這女人也長得確實有自己的資本,不說五官嫵媚,身段那是一等一的火辣,常年練武,身子骨遠比一般人來得豐腴健美。
也難怪那位上師天天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也因為這事兒,韓菊透著一股子傲氣,哪怕是在眾多男人主導的武術家協會裡,韓菊那也像是只抖擻的花母雞,叫得那叫一個響亮。
韓菊打開始就特別瞧不上周奉天。
他渾身一股子窮酸味兒不說,而且,韓菊早就聽聞魯正邦大師一表人才,這次一見,還真就非同凡響。
渾身上下那都透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韻味,這韓菊那也不是能夠耐得住寂寞的主兒。
她在鯉城有家有室,可家裡那人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上師幾個月才來一回,倒是能折騰得她下不來床,可見得少啊!
這一天天的,沒有得到澆灌,脾氣那叫一個火爆,心裡更是痒痒。
結果,惡鬼遇燒雞,這燒雞居然還飛了,不僅如此,還留了一大坨泥巴,可不是把她氣得嗷嗷直叫?
周奉天淡淡地說,「你往日裡是否心瓣偶爾作痛?自脖子往下三寸處,如蟲蛀噬咬,一發不可收拾?只是方寸見好?」
韓菊剛想否認,可一摸心口,還真就像是周奉天所說!
「練功練岔氣了也不知,到底是外來的功夫,不似自己練的那般拿捏穩當,可這一身明勁功夫怕是練到狗身上去了。」周奉天的語氣平淡,可每一句話,都像是打在韓菊心上似的!
「你說什麼!?」韓菊剛要動手。
周奉天已經說:「這在中醫內,叫氣竭,練武之人,一口真氣打喉嚨入,呼吸吐納都是功夫,你吐納不慎,胸前氣海淤積,已經壓迫到了你的心肺,繼續下去,假以時日,你必定因此而亡。」
韓菊一聽,更是如遭電擊,愣在原地。
周奉天的話,不管對錯,實在是太嚇人了!
只是張晉山聽了,眼前一亮,他說道:「我聽南禪寺的老師傅們說過,這也算是走火入魔,歷來練武的都有幾個……」他悄悄看了臉色慘白的韓菊一眼,頓了頓說:「這位小哥還真是好眼力……」
眾人原本還奇怪,為什麼這個青年居然讓魯正邦如此禮遇,可周奉天這麼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居然點出了癥結所在,而且看韓菊臉色多半不假,他們紛紛也暗中點頭。
確實有點本事啊。
而原本姚慶也並不是那麼相信周奉天真有這種手段,能夠治得好他體內的頑疾,可周奉天這一來二去,說得頭頭是道,讓他多了幾分信心。
「如果你當真能夠治得好我的病,那這本冊子便送你了,不止如此,若是日後你有什麼困難,我必定傾囊相助,可效死力!」
周奉天淡淡一笑,「那便好說,那張會長,借你們貴寶地的內堂一用。」
張晉山現在看這青年的氣度和作為,哪裡還敢怠慢,伸手一讓,道:「裡頭請。」
周奉天扶著姚慶到了內堂,找了一張床,讓姚慶躺下。
他從腰間取了一副銀針,之前他已經得知姚慶一身內臟器都被極為剛猛的外力擊傷,其內臟或是移位,或是受損,極為嚴重,乃至於幾十年都不見好。
而他的龍氣滋養萬物,正是治療此種傷勢的最佳手段。
他解開姚慶的上衣,這次所用的是另一套針法,乃是脫胎於《黃帝內經》的素問九針,這套針法,就算是尋常醫生會的人也不少。
所以周奉天一動手,眾人紛紛嘀咕道:「這沒什麼稀奇的……不就是普通的針灸……」
尤其是韓菊見周奉天說的響亮,可出手極為平庸,不由得冷笑一聲:「我還當是有什麼獨到之處,搞得最後,就是尋常推拿館裡,那些瞎子都會的手段,別給人治死了,死在咱們武術家協會,可真特娘的晦氣!」
周奉天充耳不聞,膻中、中極、鷹窗、期門……周奉天手中的銀針幾乎用盡!
每一針,都對應姚慶體內的一處大穴,密密麻麻,排布其上!
隨後周奉天輕撫銀針,把剛剛新生的三道龍氣,通過銀針匯入了姚慶體內。
姚慶感覺自己的體內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
他剛要慘叫出聲,可奇蹟般的是,他感覺到沒日沒夜折磨自己的內臟器撕裂疼痛居然正在漸漸減緩!
而且他內視之下,居然有一道不可思議的內勁正在他的體內攻城略地,不斷修復他體內的損傷!
而且能夠替人療傷,必須將修為提升至內外兼修的宗師之境!
這個青年是宗師?!
姚慶不可思議地望著周奉天,旋即幾道更強的內力,在他體內亂竄,不斷修復著損傷。
他終於忍不住,抬起頭,大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內勁,你是一位宗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