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找助理要了那家人的資料。
助理在她問到的時候，有點驚訝，「你要這個幹什麼？」
梁今隨便找了個藉口。
得到那家人的住址後，她迅速打車過去。
那家人住在老城區一棟老舊的樓里。
這裡的樓大多都是要拆遷的，牆皮脫落，老化得不成樣。
就連這裡的人都是用的鐵門。
梁今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傳來一個女人聲音，「誰？」
她靜靜等了一會兒，很快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走出來，發現不認識，就用狐疑的眼神看她。
梁今提了提順路買的一箱牛奶，還有水果。
她揚起一個笑容，「社區送溫暖。」
就這麼騙女人開了門。
女人拿著她帶來的東西，臉上帶笑，也沒那麼警惕了，「現在還有這種活動啊，真是好久都沒有過了，是這裡的都有嗎？」
「暫時只有你們這裡有。」梁今提出進去坐坐。
女人迎她進門。
梁今坐下來後，看了眼屋子。
就是普通家庭的裝修，牆上套著牆紙，但是也掩蓋不住老化嚴重的牆。
她感慨地收回目光，「現在還樂意住著老房子的人，不多了。」
「能住好房子，誰樂意住這種破地方啊。」女人嘆了口氣，倒了杯茶。
梁今道完謝後，進一步試探。
「那你們怎麼沒想過搬出去呢？現在要出去租房也不難吧，而且我聽說，這裡不是就要拆遷了，到時候能拿好大一筆錢吧。」
「那錢能有多少……」
女人說到一半，盯著她，「你問這個幹什麼？」
梁今手一頓。
問得有點著急了。
她尋思著要怎麼才能給圓回去，但女人明顯已經開始不信任她，「我們家不太接待陌生人的，你喝了茶就走吧，東西我們收了。」
梁今就知道大概是只能攤牌了。
「我不是來送東西的。」她坦言。
女人微微睜大眼，如果剛才只是警惕，那現在她對j梁今就可以說的上是有敵意了。
只見她快速跑到廚房，拿了把鍋剷出來。
「你給我走！」
「嬸子，我們沒必要這樣……」
女人毫不留情道，「誰是你嬸子，叫那麼親熱，不就是想讓我們答應拆遷，我告訴你，門都沒有，趕緊走不然我報警抓你。」
然而越是氣勢洶洶，就越能看出來她得底氣不足。
正是因為心虛才需要遮遮掩掩。
剛好這個時候中午了。
就在兩人對峙時，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一個男孩背著書包進來，「媽，我回來了。」
女人神色大變，「不許過來。」
男孩一臉不解，呆呆地站在門邊，那樣子梁今看了都心軟。
當了媽後看別人的孩子，也會想到自己的孩子。
「你不用這樣，我就一個人來的，而且手上什麼都沒有，傷不到你們。」梁今解釋的有點無奈。
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陸氏集團派去的人，根本酒沒有傷過任何人。
女人不信她，跑過去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抱住，「誰知道你們這些人會做出什麼來，我們就是普通小老百姓，不想離開自己的老房子，你們非要咄咄逼人。」
梁今皺眉。
「這話說反了吧，咄咄逼人的不一直都是你們嗎？」
「那也是因為我們要自保。」
也許是女人太用力，有點勒疼了，男孩嘟噥了句，「媽媽你弄疼我了。」
她連忙放開，一臉緊張內疚，「對不起浩浩……」
男孩摸摸她的頭，糯聲糯氣說原諒她了。
有了兒子的安慰，女人情緒穩定了些。
梁今趁機說道，「我覺得你對我們有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你敢說劉奶奶不是被你們害進醫院的，而且你們這種有錢有勢的人，要對付我們太容易了。」女人冷笑一聲。
果然還是因為這個。
還好梁今也算早有準備。
離開醫院的時候，她就帶了一份病歷。
「張芳，我希望你看完這個再說話。」她把病歷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張芳眼皮微微動了動，沒有動作。
就在這時，梁今看向她懷裡的浩浩，見他眼睛盯著被張芳放在一邊的水果和牛奶。
「想吃？」
「沒有想吃，那是媽媽要拿來送人的。」
浩浩立刻搖頭，但眼睛分明還黏在上面。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梁今微微嘆息，看了眼面露愧疚的張芳，「吃吧，吃完了還會有的。」
「真的嗎？」浩浩徵詢自己媽媽意見。
對上男孩渴望的目光，張芳張了張嘴，卻無力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老城區的都是底層收入者，為了勤儉，送來的禮物要分開等年結轉送出去。
平時也不能亂花錢。
大人倒是可以忍。
但張芳作為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難免不會覺得愧對自己的孩子。
看著浩浩開心地拆牛奶，梁今眼底也不自覺露出笑意，「看他多開心是吧。」
張芳一言不發。
「其實你們完全可以接受那筆錢，雖然是不夠在外買房，但是新蓋起來的房子，你們都享有優先居住權，而且折半房價。」
「你說的那些不過是騙人的……」
梁今打斷她，一直以來溫和的語氣，露出了一點鋒芒，「你沒嘗試過怎麼知道是騙人？還有你看了病歷，就該知道，劉奶奶的病是她自己多年以來積累的。」
張芳作為一個學歷比自己丈夫，高出一截的女性。
當然看得懂病歷。
正因這樣她現在，才會反駁不了。
梁今臉色重新柔和下來，「你不如想想，是誰一直在攛掇你們，是誰不想你們接受。」
……
梁今沒有待很久。
說了一會兒話，她就離開了。
浩浩知道東西是她送來的後，還有點戀戀不捨，「姐姐，你還會來嗎？」
「會，下次再給你帶好吃的，我保證。」梁今跟他拉鉤。
回去的路上，她本來想順帶買點東西回去。
夜無憂給她說了幾個食補的辦法。
然而就在她準備打車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小巷子裡，一個拾荒的老人，蓬頭垢面的。
要只是不認識的人，她看一眼就算了。
但梁今無意中的一瞥，卻心神大震。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