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當然不想就這麼離開,「我不走,你別把我趕走。」
陸薄年站在落地窗前。
聞言側過臉來,男人的輪廓在光影下喜怒難辨,卻又意外的柔和,「樂樂快要放學了,見不到你會著急的。」
梁今頓時像被哽住了一樣。
最後她也只能先行離開,走前不放心地叮囑助理,看好陸薄年。
得到後者的應允後,她才勉強放心離開。
把樂樂接回家,樂樂在家裡找了一圈,失落地走出來。
「媽媽,陸叔叔今天沒來嗎?」
「陸叔叔有點事走不開,晚點應該就會過來了,樂樂耐心等一等好不好?」
最近陸薄年時常往這來,幾乎每天都會跟梁今一起,接樂樂放學,然後三個人時不時一起吃飯。
樂樂早已經習慣他陪著了。
但他很懂事。
聽到梁今這麼說,固然失落,卻也沒鬧,安安靜靜等著。
梁今倒寧願他鬧了,安靜的樣子看了都心疼。
好在晚上陸薄年還是來了的。
也許是也不想讓樂樂失望,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來晚了,樂樂你看給你買了什麼。」
樂樂高興地過去拿他手裡的吃的。
氣氛歡樂起來。
梁今上下看了看陸薄年,見他似乎真的好了,這才放心。
吃完飯後,兩個人難得一起坐下來談心。
陸薄年也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過了,做不成律師,以後就留在陸氏集團,正好你也在。」
梁今心猝不及防被觸動了一下,很不可置信,「是為了我?」
她有想過陸薄年放棄做律師的任何原因。
可是卻沒有想過,是為了自己。
因為……那是陸薄年啊,是可以為了年少時的想法,毅然決然放棄唾手可得的家業,轉頭自己白手拼搏的人。
這樣的人讓他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信念,太困難了。
而且她也不想。
「你不能這樣……」
「我可以,誰說不行。」
陸薄年很認真,顯然這不是一次頭腦發熱的結果,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的。
暖光落在眼裡,柔和了一貫的冷漠,他一字一句,「我說過了,為你做什麼都願意,如果我放棄信念是必然的結果,那麼退一步守著你,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次,跟多年前站在分叉路一樣。
同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梁今怔怔的,從來沒感覺自己的心跳這麼快過。
好像要從心口衝出來了一樣。
她不由自主撫上心口,竭力要求自己冷靜,可怎麼也做不到。
眼裡全都是陸薄年剛才說話時的認真。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從旁傳來,嘟嘟噥噥的帶著一絲困意,「媽媽,還有陸叔叔,你們在說什麼啊,我睡不著……」
梁今迅速起身,「我去看看樂樂。」
說完,逃一般地離開了。
陸薄年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眼底暗色淡了幾分,靜坐良久。
之後陸薄年果然就像他自己說的。
輿論也不管了,直接發布了聲明告知,說自己已經辭退了律師的職位,以後將一心一意為陸氏工作。
這篇聲明一經發布,引起譁然,到處都是熱議。
有夸的,自然也有罵的。
但損失無疑是降到了最低,畢竟已經不是律師,律師不能從商也就不是黑點了。
老城區的樓房進入拆遷階段。
而之前一直查不到的劉單被唆使一事,竟然也有了眉目。
「劉單最近經常出入賭場,有人目擊他曾經拿出一大筆現金,我懷疑,那個幕後黑手不是通過網絡手段轉帳,而是現金。」梁今猜測。
助理暗自點頭。
很有可能。
結果一轉頭,就看到陸薄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手指指著自己,一臉懵逼,「又我?」
在陸薄年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他苦著臉點頭,正感嘆自己命苦時。
梁今插話,「我也可以去,消息就是我查出來的,我更方便查。」
陸薄年眉心一蹙。
就在梁今像怎麼才能讓他答應時,讓她驚訝的事發生了,他竟然沒有拒絕,「別太深入,能查到就查,查不到直接把人帶回來。」
這話說的一副霸道氣。
梁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卸任律師就這麼快進入角色了?
隨後她跟助理一起去調查。
意外的很順利,他們還在取錢的地方,當場抓到了劉單。
而他拿錢的地方,是一家游泳館用來臨時放衣服的保險柜里。
他們去的時候,正好劉單鬼鬼祟祟在數錢,所以也不用破保險箱,兩個都有了。
被抓到的劉單也很快就說了:「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我根本就沒見過他……」
「沒見過,那你們是怎麼搭上的?」
「就是他自己發信息找到我,跟我談的交易,我那時候缺錢,正好他要辦的也不是多難的事,就同意了。」
梁今數了一下保險柜里翻出來的錢。
一大疊現金,看起來有幾萬了,而且劉單也不像是第一次來取錢的樣子。
這麼說來,這筆錢估計還真不少。
難怪劉單會寧願不要陸氏的補償,也要煽動那些釘子戶。
不過現在人贓並獲了。
不聽這個連親生母親都不贍養的白眼狼辯解,梁今果斷報警,把原委說清後,請了公司的法務來,把那些錢都判給劉單生病的老母親。
至於他,煽動別人挑事,而且還翻出不少壞事,被判了三年。
辦完這件事,梁今累得伸了個懶腰,「好累。」
但是心並不疲憊,反而有種輕鬆愉悅的感覺。
「梁秘,等下要開個會,陸總讓我來通知你準備一下。」外面的人敲了敲門說。
梁今問了下時間,趕緊收拾過去。
會議室里。
眾人正討論到一半的項目策劃,忽然大門打開。
陸衍大搖大擺走進來,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來晚了,還有我的位置吧。」
他看向一個空位。
員工們不敢吭聲。
陸薄年冷冷看著他就這麼走過去,坐下,隨意的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繼續。」他敲了敲桌子,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台上說到一半被打斷的人,這才想起自己在做的事,戰戰兢兢繼續。
「淮南區的這次競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