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下,我有話要說,淮南區的競標我已經拿下了。」陸衍忽然舉手。
眾人一驚。
梁今眼底也閃過驚訝。
淮南的競標竟然已經被拿下來了?
聽到竊竊私語,陸衍手撐在下巴,挑眉仰起一抹很刻意的笑,「你們不知道嗎?好像我是忘了說了,不過這麼大的事,當然是所有人都知道才行。」
說著,他看向陸薄年。
一瞬間,氣氛壓抑得眾人只想奪門而出。
梁今擔心地看過去。
「那就換一個說,公司的項目不是只有這個。」陸薄年比她想像中冷靜理智,甚至不帶停頓的。
陸衍的臉僵住了。
而她的心落到了實處。
會議繼續,這次尷尬的卻不是他們,畢竟剛剛才有人炫耀了一波,卻被無視了。
這才是真的尷尬。
從會議室出去,梁今因為收拾資料,落後了一步。
陸薄年也還沒走遠,似乎是故意放慢了腳步在等她。
就在梁今要趕上去時。
陸衍把她叫住,「梁秘書,我身邊還沒有個體貼能幹的秘書,這次項目做起來有點麻煩,不如你跟我哥說一聲,來我這吧。」
又一次撬牆角。
梁今很懷疑,陸衍是不是堅信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頭挖不倒那一套的人。
可惜她不吃這一套,「不用了,我想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除了陸總身邊,我哪裡也不想去。」
眼看她要走。
陸衍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這樣,陸薄年就有可能娶你?死心吧,我們那個父親,怎麼都不可能答應這種事的。」
梁今停住,「如果你是為了這種事,覺得這樣就能說服我,那你錯了。」
「難道你不在乎?別開玩笑了……」
「以前我在乎,現在我確實不,我也只是做自己該做的而已。」
梁今側眼一掃,毫不猶豫離開。
陸衍臉色轉眼陰沉無比,他緊緊攥著手心。
又是這樣。
每次都是,陸薄年到底有什麼好的,他得不到的,這個人每次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
難道就因為他是私生子?
「該死的私生子!」陸衍一拳頭砸在牆上,雙目通紅。
梁今在拐角看到了陸薄年。
他臉色有點沉,涼涼地看著她,「收拾個資料,需要這麼久?」
梁今沒把剛才的事告訴他,這幾天陸薄年已經夠煩的了,沒必要給他增添煩惱,「確實有點難收拾。」
「晚上跟我去個酒局。」陸薄年看她一眼。
梁今自然點頭。
晚上出席酒局,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進去,已經在等著的合作方立刻齊刷刷起身。
「陸總來了。」
「還帶了女伴?怪不得來晚了。」
陸薄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解釋梁今的身份。
就連她想解釋。
他也是推了一杯果汁過來,不著痕跡打斷她,「喝這個,別喝酒,喝多了又像上次一樣沒到家就睡著。」
梁今回想起那次,心有戚戚,也就沒反抗。
有心人注意到,揶揄道,「一直沒聽說陸總有結婚的消息,難道現在有了?」
一眾人笑起來。
只是揶揄,沒有人當真,畢竟能隨身帶著的女伴也不一定就是想結婚的對象,也有可能只是玩物。
男人不都這樣。
梁今柳眉微蹙,對這些笑聲感到作嘔。
就在這時,陸薄年清冽冷漠的聲音,打破這些笑聲,「最近是有。」
頓時那些人像是被掐住喉嚨的公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滑稽極了。
「咳……咳咳,是我眼拙了,竟然不知道這位小姐是這樣的身份。」那個帶頭打趣的人瘋狂咳嗽。
梁今對這些人當然不屑一顧。
但陸薄年不動聲色的維護,也讓她心裡暖暖的。
雖說是酒局,但其實只是談生意的形式,陸薄年的身份跟性格,也註定了沒人敢灌他酒。
但還是逃不過喝幾杯的。
散場的時候,梁今靠近了聞到,陸薄年一向清冽的氣息上縈繞的淡淡酒精味。
感覺就是酒里放了一片薄荷,清清涼涼的。
「陸薄年,你聽見我說話嗎?」梁今判斷不出他有沒有喝醉,拿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陸薄年沒反應。
「不會真喝醉了吧……」
「沒喝醉。」
沒反應的人忽然開口,嚇了梁今一跳,下一刻她就落入清冷懷抱里。
梁今看著車外時不時過去的路人,看到車窗沒關,急得要推開他,「你放開我,窗沒關呢。」
「不放。」陸薄年淡淡一句,駁回她所有的話。
她還想再說。
他的手直接從背後伸過去,按下按鈕,車窗緩緩收起。
梁今才鬆了口氣,唇上就覆上一片柔軟,涼涼的,像吻在薄荷上。
陸薄年捧著她後腦勺,吻得很仔細,簡單一個吻硬是親出了纏綿來。
梁今只覺得大腦里的氧氣都要空了。
「不……放開我。」她艱難地推開人,喘氣急促。
陸薄年擦了擦她嘴角,眼眸微暗,此時他臉上哪裡還有剛才那副呆愣,連話都不會回的樣子。
果然是裝的!
梁今恨恨擦嘴角,都擦到快破損了。
「被我親一下,就這麼不情願?」陸薄年有些慍怒。
梁今頓了一下,「不是情不情願的問題,是你根本就沒經過我同意,而且你是裝醉騙我。」
誰知陸薄年竟然笑了,還有幾分自得,「我早說了,我沒醉。」
這麼一提醒。
梁今才突然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陸薄年一早就說過他自己沒醉的,只是她不相信,這麼看來他還真的沒說謊。
梁今頓時眼神複雜極了,深深感到男人套路深。
好在合作是談下了。
本來剛入職三把火的陸衍,這下跟陸薄年又打成了平手。
而基於這兩個人的明爭暗鬥,公司里有些人已經暗暗打起賭來。
「我賭,副總肯定贏不過陸總。」
「我也是,咱們陸總別看平時不爭不搶,該搶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含糊的。」
助理還八卦地問到梁今,「梁秘,你怎麼想,看好哪一個?」
看著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
其中有一道最強烈,梁今順著望去,就看到門口一片西裝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