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要不是及時控制住,恐怕她現在就要掉眼淚了。
她望著眼前闊別許久的妹妹。
忽然發覺梁晚的五官跟以前不同,梁今眼眸震顫,緊緊握住她,「你的臉怎麼了?是火燒弄的吧,疼不疼……」
梁晚摸了摸自己的臉,垂下眼。
其實她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臉。
換了張面孔而已,比起這條命,算得了什麼,她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老天爺給面子了。
可是一直都這麼認為的梁晚,在聽到梁今關切地問她疼不疼的時候,她眼眶還是紅了一瞬,「疼,姐姐,好疼的。」
她從來都沒這麼疼過。
被火燒的時候很疼,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時候很疼,被那個男人用藥物控制,毆打的時候更疼。
梁晚說著說著就委屈了起來,「我真的很疼,好多次我都想就這麼死掉算了,可是我還是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她落入梁今的懷抱。
梁今顫抖地抱著她,手輕輕在她後背上拍著,安慰,「沒事,都過去了,回來就好,有我在沒人敢再那麼對你。」
梁晚埋在她頸側,許久悶聲悶氣地問,「姐姐,你不怪我了嗎?」
梁今笑了一聲,「我什麼時候怪過你,你始終,都是我妹妹啊。」
之後姐妹倆坐下聊了一會兒。
梁今說到自己已經找到梁母了,讓梁晚有空回去看看。
梁晚有點猶豫,「現在可能還不行,我還有點事需要去做。」
「有需要幫忙的嗎?」梁今問道。
見她搖頭,梁今才歇了心思,不過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叮囑梁晚要是有麻煩一定記得來找。
趕在溫旎離開前,梁晚離開了,因為暫時不想被人知道存在。
梁今雖然有點遺憾,卻也沒有強迫她。
晚上婚禮結束,梁晚抱著熟睡的樂樂,回到家。
陸薄年也一起回來了。
她還有點不太習慣,對於兩人儼然已經成了夫妻的事實,安排房間都不知道怎麼安排好,「有三間房,樂樂一間,我一間,還有一間空客房,你是睡平時那間還是跟我……」
梁今有點開不了這個口。
雖然很清楚兩人現在是合法關係,別說只是睡一間房,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畢竟一個人太久,有點難以習慣,她本身的性格也不是那麼坦然隨性的。
要是樂樂還醒著,陸薄年說不準會有所顧忌,但現在人已經睡著了,他就沒什麼顧慮了,「你覺得我現在,還適合睡客房嗎?」
看著男人輕挑的眉峰,還有明知故問的語調,梁今耳尖迅速紅透。
最終還是讓陸薄年跟她一間房。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肌膚相貼,彼此灼熱的呼吸纏繞在一起。
黑暗中無聲流淌著曖昧,撩撥人的神經。
梁今不適地動了一下,才挪開一點。
陸薄年下一秒大手一撈,把她重新抱在懷裡,下巴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輕輕吐息,「現在我能保證不做什麼,但是你再動,我就確保不了了。」
這招效果顯著。
梁今頓時就不掙扎了,安安分分的。
陸薄年嘆氣,把她按在懷裡,後半夜的確是做到了他所說的,什麼都沒做。
翌日起來,樂樂盯著梁今看。
梁今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還以為他看出什麼來了,「幹嘛一直看媽媽,快吃,再不吃你要遲到了。」
樂樂一手拿著包子啃,眨巴著眼睛,含糊不清地說,「我聽幼兒園的小夥伴說,只要爸爸媽媽感情好,很快就會有新的弟弟妹妹,媽媽,我會有妹妹嗎?」
梁今聞言差點嗆到。
錘著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那股勁來,她瞪了眼一臉天真的樂樂,「說什麼呢,好好吃早飯。」
「哦。」樂樂撇嘴。
媽媽一定是害羞了。
也就是梁今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就這麼草草了事。
送完樂樂去幼兒園後,梁今開車去公司,跟往常一樣上班。
看到她的人眼睛差點瞪出來。
「梁秘書,你怎麼來公司了?」企劃部的小張指著她,一臉驚訝,好像她不該出現在這似的。
梁今比她還懵,「這裡是公司,我不來這,能去幹嘛。」
小張支吾了一下,扶著額頭說,「可是你跟陸總不是已經……」
小張的邏輯很簡單。
上班打工只是為了賺錢,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如果有捷徑,那誰會天天起早貪黑地來上班啊,瘋了吧。
梁今很快從她的眼神中,理解了這點,頓時無奈說道,「雖然身份上有略微不同,但只要沒辭職,那我就還是你們熟悉的那個梁秘。」
所以也希望他們,不要用區別對待的方式來對她。
小張懂了她的意思後,有點抱歉。
梁今笑了下,表示自己沒把這種小事放心上。
而她的表現也讓其他人鬆了口氣,因為他們其實也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來對待梁今,原本很猶豫的那些人,在聽完小張回去後說的那些,通通釋然了。
「就算身份不同了,果然梁秘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啊。」
「太好了,我本來還怕以後相處尷尬呢,這下不用怕了。」
眾人談論時。
梁今推門而入,瞬間所有議論的聲音都消失了,隨後紛紛笑著跟她打招呼。
梁今也一一回應。
她跟陸薄年也還是跟以前一樣相處,沒什麼不同的,甚至做錯了事情,他也會在她面前放冷氣。
不過明顯要比對別人好很多。
所以現在那些來匯報工作的人,找到了新的一個躲避陸薄年痛罵方式,那就是拉上樑今一起。
每次只要看到旁邊的梁今,就算有再大的氣,陸薄年也生不起來了。
又一次因此死裡逃生的助理,感嘆,「梁秘真是比避雷針還好用……」
梁今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陸薄年把梁今叫進去。
助理看了她一眼,給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表示他愛莫能助。
所以就是拿她避雷就行,幫她承擔不行。
梁今十分無語,但也只能進去。
陸薄年看她一直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樣子,不禁挑眉,「我只是讓你挑一家店吃午飯,你怎麼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