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咬牙看著她，似乎還想逼問，就在這時，寧惜被拉了回去。
夜無憂冷冷看著他，「這裡，還輪不到你動手動腳。」
「夜無憂！」
根本不理會他，夜無憂低頭問寧惜，「怎麼樣，疼嗎？」
寧惜手腕都紅了，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卻好像什麼也感受不到，搖搖頭，「不疼，你在這裡，他也不敢怎麼樣。」
「不過，還是別跟他在這說了，走吧。」
「嗯。」夜無憂頷首，走之前眼神淡漠地掃了楚珩一眼，留下句話。
「這次的賭注，是我贏了。回去轉告你老師，以後，讓協會不要把手伸到京城跟A市來，否則我也不介意，讓他一把年紀了，身敗名裂。」
說完，他們離開了長廊。
楚珩什麼表情，寧惜沒有看。
只是在說完之後，有點擔心夜無憂，「你剛才那麼說，那以後，算是跟他們徹底撕破臉了嗎？翟老那邊……」
寧惜想的是。
翟老畢竟地位在那裡，就連她一心顧著自己事業，不社交的，都聽說過大名，她怕他會有麻煩。
夜無憂看她一眼，眼底的寒意化為了溫柔，像是看穿了寧惜在想什麼，「放心，不會有麻煩的，而且其實早就撕破了。」
寧惜認真地看了看，見他似乎真的不放在心上，才安心。
江曦手術結束後，還要堅持用藥劑，遏制身體裡的細胞分裂速度，觀察期幾個月到半年之間。
即便這樣，他也心滿意足了。
並且，對寧惜充滿了感激。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這輩子都離不開研究所。」江曦對她微微一笑。
寧惜愣了幾秒。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江曦笑，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笑起來，也好看，尤其是美得跟雪精靈一樣的，她差點沒回過神來。
還是江曦咳了兩聲，她才注意到他眼神示意。
寧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夜無憂就冷著臉，拿著剛出的血液檢查報告，走過來了，「這是剛才出的檢查報告，這份是紅細胞的數量，這份是普通細胞。只看分裂速度，比手術前要明顯減弱了。」
男人語調迅速地說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惜總覺得夜無憂，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
應該只是錯覺吧。
「太好了，那再住一段時間醫院，等觀察期過去還保持這個數值的話，江曦你就能正式出院了！」
江曦看了看夜無憂，又看了看明顯對身側男人狀況，一無所知的寧惜，淺淺勾唇，「恐怕不行。」
他略微苦惱地說，「你恐怕不記得了，我是一家證券公司的CEO，之前生病了，不得已住院看病。但是現在，既然病好了，怎麼說也得回去了，不然公司就要亂套了。」
「是嗎？可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起來……」
夜無憂突然插話，「可以申請回家休養，找個靠譜的家庭醫生，然後定期來醫院做檢查就行，用不著整天待醫院裡。」
寧惜一拍腦門，「我忘了還可以這樣！」
至於為什麼一向不管工作之外事的夜無憂，會突然插手這件事，她根本沒有往深了去想，更加沒有察覺，男人的心思，其實是不想讓江曦留在醫院。
畢竟，A市醫院就只有寧惜，是他最熟的。
江曦留下來，照拂他的人首選肯定也是她，夜無憂人在京城，顧不到。
只是想想這兩個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日日夜夜待在一塊兒，談天說地，夜無憂的眉目就不自覺散出寒意。
而寧惜被凍得懷疑空調，甚至懷疑自己穿少了，都沒有懷疑最該懷疑的那個人。
手續辦得很快。
下午，江曦就讓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院了。
因為是自己治好的病人，也認識挺久了，寧惜特地放下手上的事，來送他。
江曦看了眼身旁的夜無憂，故意問道，「寧醫生，可以擁抱一下嗎？」
寧惜愣了。
她下意識想看一旁的夜無憂，不過忍住了。
人家問的是她，又不是夜無憂，而且這是她的事，應該她自己來決定，什麼時候，連這種事都要看別人意見了？
在心裡責怪了自己一番，寧惜大膽同意了，「沒問題。」
隨後，就真的擁抱了一下江曦，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感情，純粹是一個告別意義的擁抱，一觸即分。
但是夜無憂看著還是刺眼，沒等寧惜自己從懷抱里脫離出來，他就伸手，提著後領子把人抓了回來。
「院長？」寧惜愣怔地看著他。
夜無憂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反應太激烈。
這時，江曦意味深長地，給了他個台階下，「大概夜醫生，只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傳出對你不好的緋聞吧。抱歉，這點是我沒有考慮到。」
寧惜瞬間被說服了，連忙擺手，「沒事的，沒事的，我不在意。」
夜無憂才好了點的臉色，又沉了，對著反應遲鈍的寧惜，第一次有了咬牙切齒的衝動。
等人走了之後，他才鬆開寧惜。
「不在意什麼？」
見寧惜呆住，夜無憂不厭其煩地重複，「你剛才，不是說自己不在意嗎？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這麼心胸寬闊，連名譽都可以不在意。」
寧惜見他好像生氣了，「我不是……」
將她畏懼忐忑的神色盡收眼底，夜無憂揉了揉眉心，他好像太兇了，「算了，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先走了。」
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對的夜無憂，當機立斷便是離開。
然而，寧惜不知道他心裡想法。
她以為夜無憂是生氣了。
想追上去，醫院裡又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的名聲可以放下，但夜無憂的呢？他那麼多年，身邊都沒有出現一個合適的女性，說不定就是不想結婚。
最終，寧惜只是蔫蔫低下頭，拿出手機給夜無憂發了一條道歉信息。
叮咚！
夜無憂手機響了，轉眼跳出一條信息。
他看了一眼，眉毛蹙了蹙，強行忍下要回的衝動，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一通電話。
「夜醫生，是我。」那頭聲音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