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腦子精蟲一個!
林芩兒一個沒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來。
還好司懷安已經出去了。
他被勾起了一身火,偏偏外面還熱得膩歪,這讓他跨步去了隔壁房。
項邈一聲不吭地給司懷安端來幾桶井水,伴隨著星空月色,冰涼刺骨的井水被司懷安一桶桶地衝下,身上肌肉發緊,他暗暗吃驚,連著幾桶水衝下,竟再也不覺燥.熱難受。
他沒多想,便覺得是最近蠱毒症狀有所緩解。
那丫頭!
多虧了她。
該找個時間好好補償她了,不過,來日方長,他們有的是時間!
深夜!
司懷安睡前心情大好,睡熟後打起了小聲的呼嚕,一陣陣的非常有節奏,伴隨著蠟燭徐徐燃燒,撐得一片微亮。
林芩兒睜開雙眼,小聲道:「王爺,王爺?」
見沒反應,林芩兒呼了口氣,確定司懷安熟睡後,她才不由得瞥了眼快燃燒殆盡的蠟燭,那蠟燭里傳出陣陣幽香,若不是提前在口裡含了解藥,恐怕她現在也要一睡不起。
林芩兒細指壓在司懷安暴露的手腕青筋上,微微攆磨了幾秒,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
太好了。
司懷安體內的毒素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說明,他的蠱毒已經清除乾淨了!
林芩兒抹了把眼角的細淚,不枉費她這段時間的辛苦,總之,自己的目的終於達到!
望著窗外月亮高掛,林芩兒心裡盤算著。
該離開了!
隔天!
晌午。
司懷安一.夜好夢,並且一覺睡到太陽高掛,而且,他還是被熱醒的。
他精神抖擻,生龍活虎,身體狀態極好。
「王爺!」
項邈打開門,門外光線刺眼,司懷安微眯雙眼,被照射得有些不悅。
「王爺,林姑娘一早出去了,戰國公府戰國公來親自探望您了,您還要繼續裝病嗎?」
「裝!」
司懷安穿好衣服,看著林芩兒的臥鋪,思慮良久,道:「從今天開始,把本王的貼身衣物都拿到四惠居,吃的用的要都和林芩兒的一樣!」
項邈愣了愣:「王爺,您是要搬到林姑娘房內住嗎?」
「對,你有意見?」
司懷安轉身看向項邈,渾身散發著凌厲的勁頭。
項邈連忙說道:「不,王爺,屬下是想說,四惠居有些小,屬下認為,可以讓林姑娘搬到您的房間住!那裡寬展,床也夠大。」
司懷安收了目光,點了點頭:「按你說的做。」
「是,王爺!」
項邈這才鬆了口氣,退出了房間。
王爺實在是太強勢了!
真是個不好伺候的主,仿佛一個不小心,項邈就會被司懷安抹殺掉。
還是死無全屍的那種!
所以,項邈抓緊時間去處理手頭的要緊事,在他心裡,林芩兒的事就是比迎接戰國公公府的人還要要緊的第一大事!
司懷安剛拂袖一走,林芩兒便帶著粉萃進了四惠居的局院。
粉萃手裡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累得腦門上像是起了青煙,林芩兒舉著青翠碧燕傘,一扭一扭地走進了房內。
她的腳踝在剛才不小心扭傷,一進門,粉萃便扔下手裡的東西給其他丫鬟,「來人來人,去拿金創藥膏來,林姑娘腳踝扭傷了!」
粉萃性子不像旁的丫頭那樣沉沉穩穩,反而是有些機靈古怪在身上,她這樣急急忙忙地一咋呼,其他丫鬟還以為林芩兒的腳受了重傷,忙小跑著趕去找藥。
一下子,整個四惠居就像亂套了一樣。
林芩兒有些無奈,她寵溺地看向粉萃,指尖彈了彈她曬紅的額頭。
「不過就是小傷,值得你這麼擔心嘛!」
粉萃氣鼓鼓地捂住額頭,「姑娘不要彈了,好痛的。」
說著,他嘟起嘴巴,咧了咧被曬脫了皮的嘴巴,「奴婢以前就扭傷過腳,很疼的,奴婢知道姑娘疼,但奴婢不說出來,姑娘是不是就又忍過去了?」
林芩兒心裡深受感動,她摸了摸發痛的腳踝,嘶了一聲。
「來了來了,金創藥膏來了。」
丫鬟們井然有序地給林芩兒上藥,捏腳,一氣呵成!
林芩兒看著給自己盡心盡力,服侍自己的丫鬟們,心裡不由得生出一股驕傲。
誰能想到,曾經那個在教坊司身份低賤,飽受欺負的瘦馬,竟然一躍飛上枝頭,雖沒變了鳳凰,但對她來說,足夠了!
隨著丫鬟們慢慢退出房間,林芩兒開始在房內演練自己如何離開的話!
這樣說,司懷安會同意嗎?
林芩兒滿腹憂愁,這樣說不對,那樣說也不夠好,簡直就是讓她去考狀元,太難了。
本以為自己目的達到,即將自由,但不知怎的,心裡悶著就像堵了一塊石頭,一點也沒有因為即將自由而心情大好。
林芩兒苦著一張小臉,或許,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捨不得得眼前的榮華富貴!
反正,她寧願貪圖富貴,貪圖舒服,也不要承認她,似乎愛上了司懷安!
心口處一陣絞痛,連帶著腹中都不舒服,再聞著金創藥膏的味道,一向習慣了與藥為伴的林芩兒,此刻卻是一股腦兒吐了出來!
「姑娘好像中暑了,快去傳府醫!」門口,粉萃急地大喊。
一個月內,四惠居似乎在天天傳府醫,林芩兒感覺自己都在王府出了名。
她身體本就不好,今日出去也是為司懷安買了些許貼身用品,自己走了,司懷安旁邊暫時沒有女人,怕他會不習慣!
林芩兒吐得臉色發白,門外,粉萃進來通報,「姑娘,王爺來看您了!」
聽的是司懷安來了,一顆糾結的心才慢慢舒緩了下來。
門外,司懷安闊步前來,身材修長,風度翩翩,就是臉上面無表情,但依稀能從眉間看出些許著急的神色。
「怎麼了這是?」
他一進來,便看到林芩兒軟弱無力地躺在榻上,頓時,他便心疼不已。
「府醫呢,怎麼還沒來?」
林芩兒緩了緩,感覺好多了,她掙扎著起身,道:「王爺,奴婢沒什麼大事,用不著請府醫。」
「不行,你身子一向弱……」
忽然,司懷安臉色一變,側目,門口,一個身影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