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怕的眼珠
「怎麼辦？」順子急問。
兩人架著石頭，根本跑不快，協調很成問題。
「我來背！」原林俯身一蹲，接過石頭，往上一送一墊，邁開大步向前衝去。
順子跟在一旁，不時緊張的回頭張望。
「不行，這樣不行，追得很快。」順子不斷的提醒。
不用順子提醒，原林也能感受到黑潮不斷迫近的危機。
地面的震顫正越來越強。
他們本就落在後面，還帶著石頭，繼續沿著灰色小路，怎麼也不可能追上熊子和麻杆他們。
而落後的唯一下場，有虎子的前車之鑑，自不用多說。
原林餘光一掃，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大聲道：「跟我來。」
他背著石頭偏離了小路，一頭鑽進密林之中！
雖說密林里樹枝虬結，枝丫相連，極有可能穿入死胡同里。
但原林敏銳的發現，在樹與樹之間，依然有著可供人通行的縫隙！
只是被眾多枝丫遮掩著，極難發現。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在這密密麻麻的樹林裡發現那條縫隙通道的。
但此刻，這是唯一有可能追平熊子他們的生路了。
灰色小路上沒有阻攔，可以跑很快，但它彎彎曲曲，並非直路。
密林里的縫隙通道看起來也是一段弧形，但看起來似乎沒有那種波浪線一般的起伏。
只有賭一把了。
沖入密林，原林背著石頭靈活的繞過路旁阻隔的密林，擠進了只容一人通行的通道，順子緊隨其後。
密林對黑潮構不成絲毫阻攔，那一抹深黑仿佛無物不吞，所過之處，皆盡化為黑潮的一部分。
不過不知是石頭被掏走的血肉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那黑潮似乎又稍放緩了一點，讓原林他們又看到了拉開距離的希望。
「他怎麼能這樣，太過分了！」
「我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一路上，順子都在為熊子的行為憤恨不已。
原本他和石頭關係更好，後來才和熊子他們玩到一起。
這次也是順子叫來的熊子，沒想到熊子為了活命，直接對石頭下手。
石頭的重傷昏迷，讓順子很自責。
原林沒有答話，不多的體能全用來背負石頭逃亡，能不說話就儘量不說。
密林里的逃生罅隙和灰色的小路時而靠攏，時而分開。
原林默默估算，他們行走的路線，比走灰路應該要短一半。
能追上。
只是跑在前面的麻杆情況可能不太妙。
熊子那麼高壯，肯定能追上麻杆，如果黑潮追得急，麻杆就是下一個石頭。
正想著，原林忽然聽到前面傳來沙沙聲。
像蛇蟻，又像蠶食桑葉，或是什麼東西，不斷從樹上掉落下來。
「啊——不要！不要過來！」
前方不遠處傳來麻杆的慘叫聲！
怎麼回事？黑潮明明還在身後啊？
「怎，怎麼了？」現在人人都如驚弓之鳥，順子聽到那莫名的聲音，也十分緊張。
「不知道，我們不能停，追上去就知道了。」
原林已十分吃力，別看石頭個子不高，噸位不小！
向前數十米，灰色小路和林中空隙再次靠近，「啪嗒」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掉落在原林他們面前。
原林心裡一驚，掉在地上的，分明是一顆眼珠子，桌球大小，瓷白的眼球上還帶著宛若神經一樣的肉絲。
這裡據麻杆還遠，這東西顯然不是從麻杆他們身上掉下來的吧？
那眼球落地之後，卻並不是一件死物，它用身下的神經支撐起身體，那眼珠仿佛能識人，將瞳孔轉向原林他們，默默的目送他們經過。
這太詭異了，一顆仿佛是活著的眼珠子，就這麼凌空瞪你！
原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
「那是什麼鬼東西！」順子也嚇了一跳！
但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前面竟然還有更多眼珠子！
這些眼睛，居然是從那些樹上長出來的！
就像掛果，原本就陰森可怖的怪樹上，可謂碩果纍纍。
一顆顆眼睛，從樹幹樹枝上生長出來。
尚未脫離的，就嵌在樹幹內，仿佛怪樹睜開了它的眼睛。
一棵樹上，少說也有上百顆眼睛，它們始終注視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原林等人。
而且它們正在慢慢的擠出樹幹，一部分用眼神經懸吊在枝幹上。
還有一部分已經脫落，落地之後，眼神經就是它們的尾足，齊刷刷的支棱起好似腦袋般的眼球，依然向著原林他們的方向注視。
被成百上千顆眼珠子凌空瞪著，原林他們的心理都在打鼓。
麻杆的慘叫已經近在咫尺，怕是和這些從樹里擠出來的眼球脫不開干係。
這些眼球還能移動！
利用仿佛視神經的那根尾足，它們能在地上快速游移，那些沙沙聲，就是這些眼珠子遊動時發出來的。
它們似乎都衝著一個方向在移動，那些原本注視原林他們的，在注目片刻之後，也加入了移動大軍，前進的方向，赫然是灰色的小路。
追上了！
但原林他們寧願沒看到這一幕。
是麻杆！
此時的麻杆，已經不成人形！
那些眼珠子，竟然能從瞳仁的位置十字般裂開，露出細密如針的利齒。
它們朝麻杆撲過去，一口咬住，身後好似尾巴的視神經拼命扭動著，幫助它們將整顆眼球鑽進麻杆的皮膚中。
麻杆的皮下，有無數圓形的球體在遊動。
找到合適的位置，那些眼珠子就咬破皮膚，形成一個眼窩，然後安生下來。
原林他們看到時，麻杆的臉上已經有大大小小十餘個眼窩，骨頭都被咬破，那些眼珠子像鳥築巢一樣占據了麻杆的身體，還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瞪視，似乎對新窩很滿意。
除了臉上，頭頂，腦後，麻杆的四肢，還有衣服下的軀幹，只怕都被這些眼球給占據了。
那種噬肉破骨的痛楚，難怪麻杆抱頭亂竄，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他整個已經成為蜂窩狀的眼人，還有更多的眼珠子朝著他倒地的方向撲過去。
等原林他們超過麻杆時，只看到一堆白花花的蠕動球狀物，隱約可看出一個人形。
當原林他們離開之後，那堆球狀物散落開來，麻杆已徹底消失不見，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那些眼球沒了目標，又齊刷刷的，朝著原林他們，瞪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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