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就知道你個老東西不是啥省油的燈,但真不知道這麼不省油。這東西屬於國家管制器械,你是怎麼會造的?」焦三確實被騙了,實際上再遠十米八米的呼吸弩照樣能打的很準,可鋼板弩就得靠蒙了。
「看書啊,哥哥我這裡都是知識……來吧,先去洗洗澡,馬上就開飯,為了給你接風,最後一條鱸魚也清蒸了!對了,這是初秋,你得叫嫂子……叫一聲我聽聽!」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吹牛逼這項技能都不能扔,但不能逮住一個人死命吹,尤其是像焦三這種比較了解自己底細的,忽悠住就得趕緊換話題。正好初秋從廚房走了出來,詢問大概啥時間開飯。這不,又能占個便宜了,還是一下占兩個人的。
「……呵呵,嫂子,兄弟焦樵,在家裡行三,您叫我焦三就成……抱歉啊,今天來的匆忙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要不來條手串吧,正宗的海黃!」
焦三這個惡當上的,一點沒反應過來,起身就叫。還覺得第一次見面空著手不太禮貌,可是翻遍了每個口袋也沒找到合適的禮物,乾脆把手腕上的串摘了下來。
「……」初秋就不是上當了,是故意不說破,還拿眼睛瞄著洪濤。
「我家不缺你這點破玩意,還以為現在是為富不仁的時代啊!別說個破手串,你就算把菜百黃金珠寶櫃檯都搬來也沒用嘍。趕緊洗澡去,我還得給你當看門的!」
洪濤一把搶過手串扔到了焦三懷裡,這都是啥毛病啊,死到臨頭了還海黃呢,拿出去問問喪屍,能換五分鐘不咬你不?
「老東西,這是外面養的?孩子都那麼大了,夠能藏的啊……」跟著洪濤去屋裡挑了身換洗衣服,走出院子,焦三又開始瞎琢磨了。
洪濤一直沒結婚他肯定知道,可是來了就見到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孩,不瞎想都不合理。這位是啥性格啊,狠起來不是人,外人豈能住進小院!
「我姓洪,她姓初,那個孩子姓張,你琢磨吧……」洪濤有點後悔收留這孫子了,應該給他點吃喝直接轟旁邊院子裡自力更生去。
「我靠,夠亂的啊……你找了個帶孩子的?這心胸沒治了……哎呦呦……別動手、別動手,我不說了!」焦三哪兒能聽不出洪濤話里的意思,就是故意噁心人,結果便宜沒占到,反被摟住脖子要來個過肩摔。
「這裡面怎麼沒人了?」進了56號院,焦三的腳步就放慢了,探頭探腦的往兩邊屋子裡看。可是一直走到院子中間也沒見到一個活物,又開始用眼睛瞄洪濤。
「都宰了唄,今天是第四天,前面三天我一分鐘沒閒著,足足弄死百十口子!」這事洪濤到不用瞞著,還得當個榮譽說。
「你丫真不是人,我遠遠的射死幾個腦子裡還一直發懵呢,百十口子,你真下得去手,就算排隊挨個射也得射十多個小時吧!」
焦三的表情里一半是不信一半兒是不安,來找洪濤是突發奇想,到底為啥也說不清,可是真找到就更說不清了。當年他也不是沒和洪濤合作過,那個滋味真不太好受,總覺得自己是個大傻逼,前面二十多年和白活差不多。
「射?今天下午才把弩做完,院門口那幾個才是用箭射死的,其餘的百十口子都是用它挨個敲腦袋!我說你快點洗,沖沖得了。從昨天起這幫玩意就和發了瘋一樣四處亂鑽,保不齊什麼時候就鑽過來了。一個兩個的我還能應付,要是多了,那我可扔下你就跑。你也別慌,我回去拿弩再來救你……」
找到了最後一個用太陽能燒水的住戶把焦三推進去,還不忘了說幾句狠話。不全是嚇唬,也是讓焦三了解一下目前的狀況,別以為找到組織了就能大撒把。
「那要是來不及了呢!」焦三用腳頂著門還想聽句暖心窩的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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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小聲點,那幫傢伙耳朵靈極了。來不及就死了唄……放心,我會把你燒成灰,然後葬在我家院子裡,絕對不會當孤魂野鬼的!」
洪濤舉起登山鎬作勢要去鑿焦三的腳,順勢把門關上,然後躡手躡腳的溜到了胡同口。院子裡不能待,萬一喪屍真摸過來,自己除了爬上房都沒路可逃。
焦三的命比較好,踏踏實實洗完澡,一隻喪屍都沒露頭。實際上人家從出生那天起命就一直挺好,不愁吃不愁喝不愁花錢的活到了三十多歲,還娶了兩個媳婦。
趕上大災變,全球那麼多人都遭了殃,結果人家還不是活的好好的,甚至比自己都強,愣是騎著大摩托從東三環繞到東五環又繞了回來,毫髮無損!
面對這種天賜之子洪濤也不敢太過分,老老實實把酒拿出來,還得搭上一條鱸魚和一袋真空包裝的扒雞,算是接風洗塵。
或者叫安慰安慰那顆受了傷的心靈,在一天之內先親手解決了懷著孕的老婆,再親眼看著父母變成怪物,傷痕很深啊。
「我操……我又操……我再操……憑什麼你這裡有電還有燃氣?你丫不會真是誰的私生子吧,還尼瑪單獨供電供氣啊!」
實際上焦三也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主兒,洗去一身勞累之後煩惱也跟著小了很多,暫時不去想那些揪心事兒,而是圍著北屋和廚房打轉兒。一邊轉一邊操,還要把私生子的名號給洪濤戴上。
「焦爺爺,這就是您外行了……」面對這個看啥啥新鮮的傢伙,張柯覺得自己有義務當老師給他普及一下。
「哎,你不能叫爺爺,叫叔就成,別亂了輩分!」張柯叫初秋阿姨,叫焦三爺爺,明顯不合情理。實際上洪濤也不清楚該怎麼排輩兒,好在就四個人,還能算得過來。
「嘿嘿嘿,焦叔叔,電是從那裡來的,做飯用的是煤氣罐。洪爺爺說了,隨便用也用不完,不用省著!」雖然電和氣都不是自己想出來的,但張柯覺得這裡面還是有自己的一份功勞,說起來也就無比豪氣。
「看來我是沒走錯路啊,幸虧聽了霜姐的……哎對了,你聯繫霜姐了嗎?她那邊怎麼樣!」
看著迴廊角落裡的一大堆汽車電瓶,焦三立馬就明白電是怎麼來的了,然後開始慶幸自己的選擇。說著說著又想起了劉若霜,對於孩子該叫自己啥,是不是該讓洪濤長一輩,他也懶得掰扯。
「……聯繫個屁,手機信號第二天就斷了。她那邊的情況估計也不好,唉,鞭長莫及啊!」說起那個彪悍的女人,洪濤忍不住又想起了於亞楠。
這幾年大家還有聯繫,但礙著於世達一直官司纏身,她也就沒提回國的事兒。這次大災變不知道兩個女人能不能有好運氣,反正自己除了祝福之外屁忙也幫不上。
如果她們在國內自己還能想想辦法,哪怕去機場找架小飛機湊合開過去試試能不能搭救。可是她們遠在大洋彼岸,難不成還得去找艘帆船!
「你打過了?」焦三還是不太死心。
「喏,看到房頂的東西了吧?那玩意能接收到全球大部分地區的中波和短波信號。我第一天就試過了,毫無反應。也就是說這場災難不是某個地區,是全球性質的。不過她們那邊槍枝比較多,只要第一時間沒被感染,活下來的機會還是挺大的。」洪濤指了指屋頂開始扔寬心丸。
「我操……這不就是軍用的發報機嘛!我們車隊裡有人玩這個,但沒你的大,他說功率大的國家不讓玩……你丫不會真是外國特務吧!」
順著屋頂的饋線,焦三很快發現了放在迴廊里的短波電台。這下不淡定了,十年前對洪濤的懷疑再次浮上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