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
顧瑾妤死死抓著霍驍的衣服,「比什麼怎麼比,要是陳孝孺輸了呢,又應該如何?」
陳孝孺一巴掌不輕不重拍在了馬車上,身子逼近了顧瑾妤幾分:「我跟霍驍比,就比吟詩作對,要是我輸了,那我陳孝孺就不在念書,退出學堂!」
眾人吃驚的看向了陳孝孺,這代價太大了。
可是聽說過霍驍的人都知道,鎮國大將的兒子頑劣不堪,當年就是個紈絝子弟,會什麼吟詩作對?
顧瑾妤可不知道,抬手指著陳孝孺,抬著下巴,氣勢足的像是要跳起來打人:「行,就明天!」
霍驍皺了皺眉,暫時沒有多言。
顧瑾妤看著陳孝孺他們離開,忽略了一雙依依不捨的眼睛。
陳孝月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霍驍。
剛才那一眼,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哥哥,要是你贏了,他們真的要搬走嗎?」陳孝月起了私心。
陳孝孺怒色未消,「霍驍在盛京城的時候,只不過是個紈絝子弟,文不成武不就。我聽說,他甚至連字都認得不全。他們,輸定了!」
今天被這麼侮辱,他咽不下這口氣。
陳孝月擔心起來,要是霍驍他們搬走了,她怎麼辦?
「這件事情就是顧瑾妤惹出來的,畢竟都是相鄰,鬧太大不好。要是明天他們不比,顧瑾妤跪下來跟哥哥認錯,哥哥能寬容大度,想必能夠引來書院師父的讚揚呢。」
宋懷玉看了陳孝月一眼,心思一轉,想起剛才陳孝月看霍驍那痴迷的眼神。
她笑道:「月兒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事情是顧瑾妤惹下來的,要是讓顧瑾妤在大家面前跪下來認個錯就好了。顧瑾妤娘家都是些賴子,咱們犯不上跟那種人計較。」
陳孝月看見宋懷玉看了過來,心虛的低下了頭。
另一邊,顧瑾妤跟霍驍坐在馬車上,她好奇的問:「你不是看不見嗎,怎麼來的?」
「劉嬸兒家來送小食車,我順便跟著旁人來看看的,她們將我送到就走了。山羊群里跑京巴是什麼意思?」
霍驍手拉著馬車的邊兒,馬車有些晃,他倒是紋絲不動。
顧瑾妤卻隨著馬車東搖西晃,像是一根草,被風吹的打璇兒了。
她搖頭晃腦,聲音遠遠近近:「京巴是狗,山羊群里跑京巴,就是小狗日的大雜種。」
霍驍:「那老大爺胯上磨大刀呢。」
「老大爺胯上磨大刀,開雞兒玩笑。」
霍驍:「……」
他深吸一口氣,沒話說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馬車在上山,快要到的時候,霍驍幽幽的說:「你對明天的比試有信心嗎?」
顧瑾妤跳下車,一臉理所應當的跑去開門:「那不是我問你嗎?你對明天跟陳孝孺比試有信心嗎?」
轉身又跑回來,「下來幫忙搬東西。」
霍驍才下來,懷中就被塞了一個東西,「我可什麼都不會,你讓我去的話,咱們今天準備一下搬家。」
「啊?」顧瑾妤提著凳子轉過臉來,「你什麼都不會?」
「那可不,」霍驍提著桌子,拿著幾個碗,「你不知道我當初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嗎,文不成武不就。」
顧瑾妤翻眼欲暈,「你在搞笑嗎,你當時怎麼不直接悄悄告訴我你當初是個紈絝廢柴,完蛋了。那咋辦,明天我自己上?」
陳孝孺不會出一些什麼特難的題來考她吧?
一般的詩詞,她倒是會的。
想當年,她還拿過獎呢。
霍驍放下桌子攤了攤手,摸過去將門給關了,「那就只能你自己上了,記得不要輸的太難看。」
顧瑾妤深吸一口氣,她一個現代大學生,難道還比不過古代的迂腐書生?
「上就上!」
她拍了拍胸口,多大點事兒,大不了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霍驍只能呆在這裡,不能到處去。
所以,他可半點不擔心這種打賭。
「豬頭,今天賣的怎麼樣?」霍驍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口。
顧瑾妤暫時拋去了明天比試的事情,正想著明天怎麼多賺錢點,說不定搬家能夠用得上。
被霍驍這麼一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我要被你嚇死的!」這都第幾次了!
她氣的從手邊抓了個東西,沒看清楚就扔了過去。
霍驍反應尤其迅猛,抬手就握住了那顆土豆。
顧瑾妤又驚了,看不見反應都能這麼快嗎?
「謀殺親夫?」霍驍扔過去,剛好砸到了顧瑾妤的胸。
顧瑾妤捂著被砸疼的胸口面色通紅,「你砸我哪裡呢!」
看不見都這麼流氓!
「砸頭啊,沒砸准嗎?」
「沒有!你個流氓,今晚上你餓肚子吧!」她伸手捏住霍驍的衣服,直接將人揪了出去,「出去出去,狗狗祟祟。」
霍驍被推的一個趔趄,往後踉蹌了兩步,聽著廚房的那扇破破爛爛的門被顧瑾妤用力的關了起來。
他走到窗子邊上,「豬頭我餓了,晚上吃什麼?」
顧瑾妤敷衍了一句:「別餓。」
「之前還說跟我搭夥過日子,現在連晚飯都不管了,呵,女人!」
顧瑾妤走到窗邊仰頭看著他,「辣子雞!」
霍驍轉臉就嘆了口氣,「我現在看不見,任由有些人欺負。」
「你說清楚,我好吃好喝做給你,你還說我欺負你?」顧瑾妤拎著菜刀出來,用刀尖兒指著霍驍後背。
霍驍轉過身來,「我給你把竹籤子做了這麼多你沒有看見,還把我趕出廚房,還要讓我沒飯吃。那個陳孝孺平貌端正,我一個瞎子惹人嫌棄也對。」
顧瑾妤都懵了,張口反駁:「我又看不上陳孝孺。」
霍驍抬起手來,輕輕的慢慢的擺了擺:「不關我的事兒。」
他不抬起來還好,一抬起來,顧瑾妤就看見了霍驍的手上一道一指長的傷口。
扔下菜刀她三兩步走上去,一把將人拉住,「你手怎麼了?還有,這怎麼都起泡了?」
霍驍面色淡然,只是唇角微微往上勾了極其細小的弧度。
語氣,十分哀怨:「還不是給你削竹籤子弄的,至於起泡的地方,應該是給你燒火的時候,燙的。」
顧瑾妤一時愧疚的很,「那我給你上藥包紮,疼不疼?」
霍驍被她這麼拉著手,耳朵慢慢的紅了。
想起來當時他找送上門來的長言砍竹子削竹籤,所有的竹籤,都是長言弄的。
而他手上的傷,其實是廚房拿東西吃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刀子。
他抿唇,微微蹙眉:「削了這麼多竹籤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