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茜茜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誰會買這種連粉絲都沒有的號、寫出來連轉發評論都沒有的通稿?」
劉若臉上的笑容一僵,嘴唇動了動,「哈哈,說的也是……但茜茜姐你看這種都不生氣的嗎?這不是擺明了說你沒有凌真好看嗎!」
「?」鄭茜茜更困惑了:「難道不是嗎?」
劉若:「……」
鄭茜茜休息夠了,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混這個圈,自知之明和心態都很重要。閱讀雖然我沒有凌真好看,但我比你好看多了啊!」
劉若:「…………」
劉若沒挑撥成,還被嘲了一頓,心情宛如吃了翔。
晚點一起吃飯的時候,鄭茜茜把這事和凌真說了。進組有十天了,她和凌真已經很熟稔,彼此性格都了解。
凌真也是很迷惑:「她這是圖啥?」
「圖你美,圖你有前途?」鄭茜茜搖搖頭,「總之這人背後小動作多,你注意著點。」
凌真謝過她,無奈嘆氣:「這人對我還真執著。」
鄭茜茜笑了笑:「在這圈裡,眼紅的人太多了。」
有了鄭茜茜提醒,接下來幾天凌真多留心了一些,還真察覺到劇組裡有些視線怪怪的。
比如一些工作人員會竊竊私語,在她路過時卻會立刻收聲。再比如一些小演員不再來和她聊天,偶爾會在凌真看不見的地方指指點點。
開始她還沒往自己身上想,直到這天碰巧路過化妝間,聽見裡邊傳出來一道熟悉的尖利聲音。
「絕對是我親眼所見!那天沈言初就在她房間門口!……」
凌真眉尖一挑,心想原來如此。
怪不得劇組裡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原來是有人在兢兢業業地到處造謠。
「真的假的?那他們倆……」
劉若:「反正不乾淨!她這人本來就是有金主的,結果出來以後耐不住寂寞,又去勾搭同劇組的男明星!」
「我的天,完全看不出來啊,她那麼仙氣……」
「她以前的事還多著呢——」
話音未落,化妝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劉若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正主就站在門口,冷淡地看著她。
場面無比尷尬,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劉若下意識地搶道:「你不知道先敲門嗎?」
凌真動也不動地看著她:「你不知道造謠犯法嗎?」
劉若:「我怎麼造謠了?我說誰了,你自己對號入座?」
旁邊兩個化妝師小姑娘剛聽完她說的那些話,這時候看見她反口就耍賴的樣子,表情都有點一言難盡。
這種人的話,好像還是不信比較好……
凌真不屑跟她胡攪蠻纏。
小仙女冷了臉,有種讓人不敢逼視的銳氣:「你們男主敲門過來說事,幾句話的功夫,總共沒用兩分鐘,倒是你——」
「和我不在一個樓層,那兩分鐘都能被你『恰好』看見,我說,你是不是有點不為人知的癖好啊?」
這話一出,兩個化妝師看劉若的眼神更奇怪了。
確實是哦!劉若和他們又不在一層,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難道是一直在監視他們嗎?那也太變態了吧……
劉若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被凌真說得沒法收場。最後,她扔下一句「你們愛信不信」,然後就跑了出去。
下午還有工作,凌真不想因此影響心情。她把這件事壓下去,保質保量地完成了下午的拍攝,晚上回到酒店才有功夫想。
其實還是有點氣的。
她是聚靈氣而生的靈魂,心底純粹,向來厭惡這種沒有來由的詆毀。況且凌真到現在都不知道劉若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給小姐妹出頭嗎?
成年人還可以這樣幼稚嗎?
果然,沾上主角就沒好事。
凌真趴在酒店的大床上,頭埋進枕頭。她有一點點鬱悶,很想找人吐槽一下。
但能聽她說這些的,好像也只有魏璽。
凌真從被子裡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看到魏璽的對話框才忽然想起來,昨天沒有給魏璽打電話,魏璽也沒有發消息過來。
在忙嗎?
她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被子,撥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
忙音。
凌真有點泄氣。
其實魏璽那樣身份的人,每天工作那麼忙,應該也不耐煩聽她說這些閒言碎語的東西吧?
只不過凌真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和他一起生活,到現在,即便他仍然是個可能黑化的危險人物,凌真也已經在潛意識裡把他當做親近的朋友了。
這個朋友不理她的話,她就沒有可以聊天的朋友了。凌真撇了撇嘴,覺得自己有點淒涼。
凌真整個人團成一團,纖長的睫毛耷拉著,有點蔫。她坐了一會兒,想下樓去買點喝的東西,補充糖分改變心情。
酒店樓下有一家便利店,凌真喜歡那裡的草莓優酪。她披了件毛茸茸的開衫外套,穿著自己帶來的小兔子棉拖,出了酒店大堂。
剛到便利店,手機忽然響了。
是魏璽。
凌真一邊走到飲料貨架前,一邊接起了電話,「餵……?」
少女聲音綿軟,有點沒精神。
魏璽的聲音傳過來:「給我打電話了?」
「嗯……」凌真拿了草莓優酪,慢吞吞地去結帳。
和她不同,魏璽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怎麼了,被人欺負了?」
他這句話的語氣,帶著一點熟悉的寵,莫名讓凌真想起了天上那些幾千歲的仙君。
他們對她好,保護她無憂無慮地長大。
可她好好的一個小神仙,忽然之間就穿來了這麼個地方。碰到許多奇奇怪怪的凡人,還要害她。
憑啥啊。
凌真穿來這麼久之後,終於後知後覺地嘗到了委屈。
她低頭走出便利店,被冷風一吹,揉了揉眼睛。
然後又揉了揉。
「沒有呀。」她對著話筒小聲說。
魏璽的聲音透出一絲淺淡的笑意:「聽起來不像。」
凌真不高興了,她用棉拖上小兔子的頭踢了踢外邊的花壇,皺著鼻子:「誰能欺負我。」
魏璽輕笑一聲,顯然沒有信:「需要人陪嗎?」
凌真用臉頰和肩膀夾著手機,兩手擰開草莓優酪喝了一小口,嘴硬到底:「才不需要。」
她這句話說完,話筒那邊靜了靜。
下一秒,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凌真還沒回頭,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傳入耳畔——
「不需要,我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嗨呀!!
魏總快來哄人!!
晚安啦麼麼啾~
肩膀膀上
26
凌真愣了愣,捧著著草莓優酪回頭。
路燈下,魏璽穿著黑色大衣,一雙長腿非常矚目。
冷白皮的男人裹在深黑色里,周身散發著禁慾氣息。他黑髮鬆散,眉眼清晰深刻,眉骨投下一小片陰影,顯得雙眼極為深邃。
凌真是真的懵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魏璽掛了電話,幾步走到她面前。低下頭,能聞到女孩唇邊的草莓味。
很甜。
他頓了幾秒才開口:「剛好在B市有點工作要處理。」
凌真眼睛睜圓了些,眼中滿是單純:「真的嗎,好巧呀!」
「嗯。」魏璽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她的眼角,有一點點揉過的紅。
男人的眉心微微蹙起,抬手,冰涼的指尖點了點她眼尾:「怎麼了?」
凌真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頭,眼神微飄。
她怎麼也想不到遠在A市的魏璽會忽然出現在眼前,凌真頓時有點心虛:「你才到嗎?」
那應該沒有看見她一邊在電話里嘴硬,一邊偷偷揉眼睛踢花壇吧……?
魏璽說:「嗯,來得巧。」
剛好看見她毛茸茸的一小團,耷拉著耳朵,站在一陣陣的小涼風裡揉了兩遍眼睛,像某種柔弱又倔強的小動物。
凌真悄悄鬆了口氣,剛松到一半,發頂忽然重了重。
魏璽的手壓在她頭上,摸了摸:「有事可以和我說。」
凌真在他的掌心下抬起眼睫,烏溜溜的杏眼眨巴幾下。
魏璽的手向下,落在她的後腦,在柔軟蓬鬆的髮絲間揉了揉:「我都會聽。」
凌真抿了抿唇,心情忽然就往上揚了一點。
有被安慰到。
碰到一些討厭的小炮灰又怎樣呢?連最大的反派**oss都是她的貼心朋友了,凌真忽然覺得自己混得還挺成功的。
「我知道啦,」她的眼睛彎了彎,露出笑模樣,明艷艷得勾人,「那你要在這邊待幾天啊?」
魏璽收了手,看她這模樣,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耳垂:「還不確定。」
凌真縮縮脖子,躲開他的手,「喔」了一聲。
魏璽看著她,問:「明天工作幾點結束?」
凌真:「要看通告單確認一下——怎麼啦?」
魏璽捏著她的手腕,把人拉回自己面前。
「結束之後,來陪我。」
—
老實說,魏璽的到來還是讓凌真有一絲驚喜的。來了B市之後,凌真收工就回酒店,頂多和茜茜姐或者小德一起出門吃個飯,連附近都沒有轉過。
借著陪魏璽的機會,剛好可以四處看看,也稍微放鬆一下。
今天她的戲份不多,傍晚前就可以收工。因為晚上可以出去玩,所以凌真從早上起來心情就很好。
心情一好,連帶著人都精神,做好造型之後又是光彩奪目的小浮青。
只不過她越惹眼,落在別人眼裡就越不爽。劉若看著她,冷哼了一聲。
她針對凌真,為了簡溫怡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為了自己。如果凌真的風評不好的話,後期宣發就會受到影響。到時候,她這個女三受到的重視就會大大增加。
劉若是個演員,她在三線呆久了,非常想借《仙問》這個跳板,往上竄一竄。
但經過昨天那事之後,幾個化妝師都不理她了,連帶著其他一些工作人員也開始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劉若表面上若無其事,內心卻在計劃著怎麼才能繼續往下進行。
早上的第一場戲是男女主的,場務剛出來打了板,導演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想也沒想,皺著眉掏出來就想關掉,結果一看見來電顯示,頓時一愣。
然後導演就從椅子上起來,拿著電話回工作間裡接去了。
一關上門,導演按了接聽鍵:「喂,魏總?」
這一大早的,資方大佬打電話過來,是什麼意思?
「何導早,」魏璽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已經開工了?」
「是啊!天天這個點兒。」
兩人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兩句,何導心裡越發納悶,心說平時他和魏總也不熟,今天吹的是什麼風竟然打電話嘮上了?
這時,魏璽忽然道:「我這兩天剛好也在B市。」
「?!」何導一驚,「您過來是……?」
「處理點公務,」魏璽說,「等沒事了可以去片場看看。」
何導心裡一萬句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又是吹的什麼妖風,居然能把這尊大神吹到了劇組啊——!!
雖然資方關心自己投資的劇的進展情況沒什麼不對的,但他們畢竟都怵魏璽,有在他片場,何導估計都不敢大聲吼小演員了。
不過表面上,何導還是客客氣氣地歡迎:「那敢情好啊,我們等著您來。」
「對了,」魏璽的語氣很隨意,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最近片場沒發什麼事吧。」
何導一驚,心說這又是從哪兒聽來了風言風語啊,「沒有啊?一切都很順利。」
魏璽頓了頓,似是意有所指:「新演員在劇組不會被欺負吧?」
何導想起魏璽和凌真的關係,難道魏總家的小仙女在片場受人欺負了?他平時只關注片子,還真沒注意過。
他頓時有點惶恐,但這時魏璽又開口了:「沒有最好,總之勞煩何導多照顧。」
何導擦了擦汗,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好的、好的!」
……
沒有人知道何導早上接的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不過,很快也沒有人記得這個小插曲。
到下午的時候,凌真又碰上了有劉若的戲。凌真雖然還討厭她,但她現在心情不錯,不想和她一般見識。
這場戲,是兩派大戰時,浮青挺身而出為葉問天說話,女三師姐和她站在一起。
板子一打,各位演員按照劇本走著戲。輪到劉若,她義正言辭地說了一大串台詞,表情什麼的都很到位。
但凌真的眉心卻飛快地一蹙——劉若搶了兩句她的詞。
那兩句雖然並不重要,但很能體現浮青一個少女的熱血丹心。
可其他演員照常接戲,導演也並沒有喊停,凌真只好壓下那絲不舒服,神色如常地往下演。
這條最後過了。
凌真下場休息,小德給她遞過來熱的咖啡,小聲問:「剛才是不是有點不對?」
凌真點點頭:「被搶了兩句詞。」
小德頓時朝劉若的方向翻了好大一個白眼:「她好賤——我這兩天給你打聽清楚了,這女的到處給人八卦,說你壞話,巴不得那些風言風語能傳到官方團隊的耳朵里。」
凌真蹙起眉。
她不是什麼大度的性子,別人搞她,她不會一忍再忍。凌真遠遠地看了劉若一眼,心裡決定,只要這女的再整一次么蛾子,她就要撕她了。
不過接下來她沒再遇上劉若,又拍了一條之後,凌真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小德收拾好東西,過來叫她:「真真姐,一起回去嗎?」
凌真杏眼一彎,神秘地笑笑:「我不啦,你先回吧!」
於是小德拿上她的東西先回酒店,走之前忽然想上廁所,就拐向了洗手間。等他上完廁所,走出片場,忽然眼尖地發現街角站了個很高的男人。
憑著對帥哥的直覺,隔著大老遠小德都能看出來,那男人從身材到臉都很絕。
不過還不等他有什麼動作,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竄了出來,朝那個男人小跑過去。
少女並不矮,但在他身前卻顯得嬌小,整個人幾乎被籠罩住。
她跑到他面前,仰著臉說了句什麼,然後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拉著她轉過街角,走了。
小德:「……」
媽的,愛情都是別人的。
……
凌真在昨晚搜索周邊的時候就決定好了今天收工後做什麼。
魏璽比她更不熟悉B市,只讓凌真帶著,並不過問去幹什麼。
凌真問:「你都不好奇我帶你去哪兒嗎?」
魏璽的側臉無比優越,神情很閒散:「都可以。」
凌真笑眯眯的:「我跟你說,這件事特別適合咱倆去做!」
魏璽眼神一動,不知想起了什麼,眸色略微發暗:「我們,做?」
凌真毫無知覺,拉著他往導航地圖上的位置走,沒有注意到魏璽越來越莫測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魏璽拉住她,聲音微微低啞:「你可以嗎?」
「什麼可以嗎?」凌真回頭,一臉困惑,指了指身後的建築物,「已經到了。」
魏璽順著她的手指抬頭——xxx環球影城。
?
凌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今天有愛國青年教育片上映!我已經買好票啦!」
現在魏璽這麼穩定,當然要抓緊時間把他往積極陽光青年的方向引導,儘早擺脫黑化風險!
凌真覺得,自己真是太盡職盡責了!
……
漆黑的電影院裡,幾乎沒坐幾個人。
他們倆坐下來之後,四周都是空的。魏璽掃了一圈,已經能預估出這部電影的水平了。
他看了看熒幕,默默把兩人座位間的扶手抬了上去。
凌真偏過臉和他講話,但GG的聲音太大,她不得不湊近了一些,「你要用心看,好好感悟哈。」
少女微甜的氣息掃在下巴和脖頸間,魏璽垂下眼睫,看見她小巧的鼻尖和盈潤的唇瓣,喉間不由地一緊。
他伸出手,摩挲著凌真的腕骨,在她耳邊輕聲說:「覺得我需要教育,嗯?」
凌真有點癢,往後退了退,心虛道:「不是呀,我不是也一起接受薰陶嘛。」
魏璽勾了勾唇角,靠回椅背,手卻沒有放開。
事實證明,接受薰陶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凌真在電影開始十分鐘後就覺得眼皮沉重,半小時後已經閉上了眼睛。
四十分鐘後,「咚」——
倒在了旁邊人的肩膀上。
魏璽唇角帶笑,靜靜等了幾分鐘,聽到她呼吸漸漸深長,挨著他睡熟了。
從家到B市的距離被縮短為零,連續多天的躁意在這一刻被徹底安撫下去。聽著她的呼吸聲,魏璽心裡的雜音風平浪靜。
他耐心地等足了時間,然後才輕輕地抬起胳膊,讓女孩整個人靠在他懷裡。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著她的髮絲,輕輕揉她的耳朵。
她是軟軟暖暖的一團,身上帶著一股清甜,縈繞在鼻尖,格外勾人。
這時,電影中的勵志青年迎來人生的轉折,音效轟然加大。
懷裡小貓一樣的姑娘哼唧一聲,閉著眼,皺著眉,輕輕蹭了蹭。
魏璽低下頭,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低聲說:「……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魏璽:以後一起睡
凌真:??
璽哥我勸你不要搞黃色!!!
感謝【南城在北、布達與佩斯】兩位同學的地雷!
感謝【施榮x15、這是個正經人x5、布丁、璃墨x50、典型斯萊特林x8、喵帕斯x20、落落無雙、dyx5、璃墨x26、三藏x3、月、zjzq123、噠噠也沒sei了x5】各位同學們的營養液!
鞠躬!二更在零點後喔~
她負欺負你?
27
凌真醒來之後,電影已經散場了,她整個人羞愧到無以復加。
——說好了一起接受教育和薰陶,結果她居然在電影院裡睡得那麼香!!
還是靠著魏璽睡的!
凌真捂著臉,低著頭,覺得自己就像那種在課堂上睡著了的差生,走出放映廳的時候都抬不起頭,倒騰著小碎步。
魏璽慢條斯理地跟在她身側,唇角微勾,似乎心情不錯。
到了外邊的大廳,凌真才摸了摸發燙的臉,看見魏璽的表情,奇怪地問:「電影很好看嗎?」
魏璽神態自若,隨口道:「挺好笑的。」
這時,放映廳里走出來最後一對觀眾,其中一人淚流滿面,捂著衛生紙邊擤鼻涕邊對同伴說:「太感人了!嗚嗚嗚……」
凌真:「……」
你們看的是一部電影嗎……??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魏璽對電影的評價是積極的,應該就是有所吸收的吧!
兩人看完電影,一起吃了頓飯,晃悠晃悠時間就過去了。
凌真看了看天色,說:「有點晚了,你出來有工作要做吧?我明天也得早起那,今天就到這兒?」
魏璽低頭看了看腕錶,其實沒有很晚,剛到他們平時打電話的時間。
但他沒有說什麼,淡聲問:「回去睡覺?」
「可能再看看劇本?」凌真想了想,「然後就洗澡睡了——在劇組真的起太早啦。」
魏璽看著她的小臉,覺得她的確是辛苦了,連下巴都瘦得只剩一個尖兒。除了要吃工作上的苦,似乎還有一些額外的煩心事。
他略帶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頓了頓開口:「我明天去片場。」
「嗯?」凌真有點驚訝,「你來片場做什麼?」
魏璽:「視察也算工作之一。」
「喔,」凌真對總裁具體的工作沒什麼概念,聽完也就信了。不過她想了想,有點苦惱地說:「那你要來的話,要不要戴個口罩?」
魏璽眉梢微挑:「怎麼?」
凌真面對那些流言蜚語雖然沒什麼心虛的,但如果能不掀起什麼風浪當然是最好的。工期已經過了將近一半,剩下的十來天她就想踏踏實實地把戲拍完。
於是她解釋道:「因為有人覺得你是我的金主什麼的,這事也不好解釋呀,乾脆避免誤會發生好了,反正你也就是來看一看。」
說完,怕魏璽不開心,小心抬眼:「行嗎?」
魏璽深黑的眼睛看著她,半晌後,沒有忍住。他低下頭,稍微欺近了些,輕聲問:「那我是什麼?」
凌真眨了下眼,沒反應過來:「啊?」
魏璽眼裡好像帶著一絲蠱惑,循循善誘:「不是金主,那是什麼?」
凌真纖細濃長的睫毛一顫,忽然覺得,這似乎不太像魏璽會問的話。
她的小手背在身後,互相捏了捏。
凌真隱約覺得魏璽的態度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但具體不一樣在哪裡,她又說不清楚。魏璽黑色瞳孔里藏著的東西有些惑人,讓凌真感受到了一些模糊又抓不住的不安。
「……丈夫?」她不確定地說,聲音有一絲輕微的怯。
魏璽把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停頓了幾秒。
不能急,先別逼她。
於是魏璽直起身,把安全距離還給凌真,然後虛虛攬住她的肩膀。
「走吧,送你回去。」
……
第二天照常開工。
魏璽也沒明確說過什麼時候來,凌真後來也就忘了這茬,認認真真地完成自己的戲份。
上午,浮青有一場挺重要的戲,有大段舞蹈動作。凌真提前告訴了魏璽,要是他上午過來的話,還能看見她跳舞。
這場經過後期特效加工後,布景會非常夢幻。因此今天浮青的服裝也非常華麗,是一身繡花的流彩雲錦裙,穿上之後整個人都貴氣了三分。
服化組的小姐姐偷偷告訴凌真,她這套是所有衣服裡邊最貴的,搞得凌真非常小心。
雖然對於仙子而言,這些終歸還是粗糙了些,但畢竟已經比當初那套定妝的裙子好了不止一星半點。而且穿上身後,衣裙的光澤很襯人的氣色,走動間衣袂翩翩,無比動人。
當天造型做完,凌真的顏又殺了一次劇組。
走完了前邊的戲,就到了凌真的獨舞。從導演到工作人員,全劇組都很期待,在凌真上場之後,紛紛圍在場外等看。
在人群之外,有個男人悄無聲息地靠在角落裡,黑色帽檐壓低,還戴著口罩。
他的視線掃過烏壓壓的人群,蹙了下眉。
有一絲壓迫神經的煩躁。但又不能阻止她跳。
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越過眾人看向場中立著的華服少女。然後視線微微一偏,在凌真看不見的方位,有個女的指著她的背影,在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
從表情上看,不是好話。
魏璽眉心蹙起,眼睛危險地眯起來。
但這時,板子打響,悠揚的背景音樂響起,凌真隨著韻律,開始起舞了。
她從一抬手,神色就進入了狀態,從此眾人的視線就再無法移開。隨著她的一舉一動,流彩裙裾如一團火光,那個活潑的、敢愛敢恨的、美極了卻慘極了的浮青,緩緩展現在眾人眼前。
魏璽的目光一直落在在身上,周圍的一切都變成黑色的背景。
等那一團流火熄滅,歸於平靜,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導演喊了「過!」,聲音里透出毫不掩飾的滿意。周圍也是一片掌聲擂動,充斥著各種讚嘆的聲音。
魏璽被那聲音吵得有些躁。
就在這時,有個身著古裝氣宇軒昂的男子從他面前經過,兩人都注意到了對方,視線在空中短暫地碰了一下。
沈言初從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雖然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但這個人身上的氣場太強,讓人無法忽視。
猝不及防對上視線,沈言初看到了一雙異常冰冷的眼睛,一瞬間有種被壓住的窒息感。他莫名覺得這種壓迫感有一絲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魏璽也看著這個人。
厭惡的感覺似乎是自然而然的,在他還沒有認出這個人的時候,心裡就生出了一絲戾氣。
幾秒後他意識到,這就是沈言初——那天晚上去找凌真的人。
於是厭惡變成實質,黑漆漆的眼睛裡漫出一絲惡意。
兩人視線交匯不過一瞬,然後就各自移開。
沈言初轉身走嚮導演,他也看到了凌真跳舞,原本是想去和她說幾句話的。但一轉眼,跳舞的姑娘就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去哪兒了。
此時,劉若站在人群里,盯著凌真離開的方向,表情恨恨的。
她沒想到凌真的舞蹈居然是這種水平,拿出去做宣傳絕對是大加分項,還不會被人嘲。
周圍一片叫好聲,人人都在夸凌真。她苦心經營了幾天的氛圍全被她一場舞給打破了!
劉若氣得咬牙,走到片場外邊透氣。誰知道剛一出來,誰知卻看見了凌真離開的背影。
——最關鍵的是,她身邊跟著個陌生的男人!
這簡直是天賜的機會。
劉若眼中閃過一道光,立刻挎上包,跟了上去。
……
凌真拍完那段舞戲就收到了魏璽的微信,正好她下午也沒戲要拍了,乾脆換了衣服,出去和魏璽吃飯。
兩人吃的西餐,凌真一邊擺弄著刀叉,一邊問他:「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看到我跳舞了嗎?」
魏璽點點頭,「看到了一點。」
凌真笑眼彎彎,翹著尾巴等夸。
但她等了一會兒,對面的男人並沒有誇她的意思。凌真撅了下嘴,低下頭乖乖吃飯。
過了一會兒,凌真說:「不過你來得好安靜啊,我覺得導演好像都不知道。」
魏璽抬眼看她:「不是你要求的嗎。」
凌真:「我也沒說得那麼誇張嘛……」
魏璽點點頭,看著她,忽然開口:「所以是有人造謠,你才擔心?」
凌真一怔,沒想到他直接猜到了。
魏璽放下叉子,眼神冷靜:「是誰?」
凌真眨了下眼,正想說話,忽然覺得餘光里有什麼東西閃了閃。
她立刻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對面的人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機。
「劉若?!」
劉若躲在她斜前方的餐桌上,借著綠植的遮掩,在偷偷拍她。
被發現以後,她也沒藏,居然直接走了過來。站到他們的桌前,劉若掃了一眼凌真對面的男人,居然——還挺帥?
她心裡酸了一下,但隨即想道,帥點更好,更能證明凌真在外邊鬼混。
她揚了揚手機,覺得自己拍到了猛料,得意地笑道:「凌小姐情史這麼豐富,不拿出來讓大家消遣消遣,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
凌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對面緩緩抬眼的魏璽,心裡再次感嘆這女人的作死能力。
一撞就撞到終極boss身上,點兒也太正了!
之前試鏡的時候,劉若的號在凌真後邊,輪到她的時候魏璽已經走了,因此她並不認識這個資方爸爸。
於是她作死作得非常徹底。
劉若輕佻地看了眼魏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嗤笑:「找的這個臉倒是不錯,花了不少錢吧?」
凌真:「……」
她有點不敢看魏璽的表情,真誠地建議道:「你快走吧行嗎。」
劉若當她怕了,笑了一下,帶著勝利者的姿態離開了餐廳。
她走後,凌真才偷偷瞥魏璽。
男人神情很淡:「是她?」
凌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魏璽聲音有些陰鬱:「她欺負你?」
凌真想想,確實也沒錯,但……
魏璽忽然輕笑了一聲,語調柔和,眼神卻毫無溫度,「那讓她滾,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來晚了抱歉QAQ!!
魏總:今天被人當成媳婦包養的小白臉
凌真:鑰匙三元一把十元三把我配嗎pwp
大家晚安啦!!
打打臉
28
凌真眨了下眼,先沒有說話。
她觀察了一下魏璽的神色——男人好像有點生氣,卻沒有旁人生氣時那樣的火光。他瞳孔中的黑是冰冷的,像是不見天日的深海,讓人覺得壓迫,卻並沒有失控的跡象。
凌真回憶了一下,他這樣子很像上次碰見凌萱時露出的神情。而這兩次,似乎都是別人對她不利的情況。
於是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魏璽好像是在為她出頭。
凌真不知道是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感化了大佬,還是大佬對於心裡能接受的人都是這種庇護的姿態,但她終歸認他的好,心裡覺得很暖。
魏璽被她透亮的雙眼望著,心底溢出的戾氣一滯,有意識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嗯?」
凌真心思單純,有多排斥別人的惡意,就有多感念他人的善意。
她微圓的杏眼眨了眨,問他:「你現在有在生氣嗎?」
有。
但她似乎很怕他生氣。
「還好,」魏璽把表情控制得很平靜,涌動的黑潮被掩藏得很好:「不想讓我動手?」
凌真看了看他,然後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杯沿之後一雙眼睛烏溜溜的:「不是。」
她縮了縮肩膀,說這種話的時候沒那麼有底氣,語氣聽起來軟軟的:「那你讓她滾吧。」
「我也再也不想看到她啦。」
魏璽的心臟像被燙了一下。
儘管只是被依賴了一瞬,他的躁意就乖順地褪了下去。
魏璽唇角微微勾起來,抬起手,用指節勾了一下她滑嫩的臉頰,聲音裡帶著一絲縱容:「乖,那就不讓你再看到她。」
……
劉若火急火燎地趕回片場,迫不及待地從手機里導出那些照片。其實她剛才溜得快,還有個原因也是怕對方搶她手機刪證據。對面還有個男人,真搶起來她肯定吃虧。
不過看起來凌真應該是被她鎮住了,劉若想到這裡,得意地笑了笑——她在這行混得比她久多了,手段多得是。治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綽綽有餘。
況且就算她背後的金主知道了,劉若也完全不擔心。且不說凌真自己肯定不敢拿這事去告狀,如果金主知道自己包的小明星在外邊和那麼帥的野男人廝混,說不定還要感謝她!
下午還有她的戲份,劉若得趁著這段時間抓緊辦完事。她聯繫了平時相熟的幾個娛記,添油加醋地把這事加工了一遍,然後精挑細選出幾張露臉的照片,一起打包發了過去。
等她做完這些,下午拍戲要用的鼓風機之類的道具都已經擺上了。劉若從手機里刪掉了聊天記錄,然後去服化組換好衣服,若無其事地進了片場。
她這一進去,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尋常。
平時嬉笑隨意的場務人員都嚴肅正經了不少,規規矩矩地做著準備工作。就連導演都早早地坐到了監視器後邊,低頭對著劇本,神情有點不好看。
劉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走著走著,忽然瞥見凌真坐在一個休息間外邊的椅子上,正咬著吸管喝一瓶養樂多。
劉若頓時嗤笑一聲,看她這樣子,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她提著裙子走到凌真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用一種前輩的語氣道:「剛才忘了提醒你,混這行,還是要謹慎些,雖然沒人要求演員感情生活專一,但自己得有點分寸。」
言外之意——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你最好態度謙卑點。
凌真叼著吸管,挺贊同地點頭:「確實該謹慎點。」
劉若沒得到預想中的低聲下氣,翻了個白眼。這時候導演在喊人了,劉若扔下凌真,轉身扭著腰走了過去。
導演耷拉著臉,叫住她:「演這段。」
劉若有點意外:「通告單上寫的不是23集嗎……」
何導異常暴躁:「讓你演就演!」
劉若立刻點頭稱是,心裡有些納悶。女三號的戲份總共就不多,這段算是最重要的一段戲了,怎麼會突然提前演?
演完之後,劉若察言觀色著走到導演旁邊,柔聲問:「何導,那我今天還演23集嗎?」
「不用,」何導剜了她一眼,「以後都不用了。」
劉若有點沒反應過來:「啊?」
何導扔過來一沓紙:「剛打出來的新劇本,自己看。」
劉若懵了,拿起來大致翻了翻,臉色忽然白了——後邊她的戲份全被刪了?!
她難以置信地問:「憑什麼刪我的戲?!」
何導掃她一眼,重新排劇本他還嫌麻煩呢,對劉若更沒有好臉色:「憑什麼?你怎麼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
劉若臉色劇變,立刻想到凌真——她最近也只和凌真起過衝突了!
她視線掃了一圈,捉到凌真的身影,怒氣沖沖地跑了過去:「是不是你搞的鬼!!」
片場裡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看著劉若發瘋。鄭茜茜剛一進來就看到她這個德性,頓時好奇地拉過旁邊的人問,聽完始末之後她樂了:「這不活該嗎。」
對於劉若的話凌真還真沒辦法否認,於是沒有說話。她吸了下吸管,養樂多早就見底了,空瓶發出空氣抽動的咻聲。
劉若覺得她在嘲笑自己,氣得臉色猙獰,她認定是凌真找人搞了她,朝著凌真大吼:「你是不是找人告狀了!說,你的靠山是誰!!」
凌真皺了皺眉。
就在這時,她身後休息間的門「吱呀」一聲,從內打開了。
身材修長的男人從休息間裡走出來,冰冷的眼睛盯了劉若一眼:「找我?」
凌真被他的氣場掃了一下。
心裡不由地感嘆,反派大佬出場真的夠霸氣,果然是碾壓小炮灰的架勢!
但劉若處於狂怒狀態,大腦顯然沒能處理好魏璽說的這兩個字。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挽回局面,怎麼回擊凌真好抱住自己的戲份,於是當她看到魏璽這張臉的瞬間,想到的是——凌真居然還把自己的野男人帶到片場來了??
她像是抓住了一個反擊的稻草,指著魏璽,朝四周大喊:「你們看!凌真就是和他鬼混!就是這個男人!」
凌真:「……」
不只她沉默了,片場裡的人也都沉默了。
有個場務默默和旁邊的人說,「她難道不知道今天下午資方大佬來片場了?」
旁邊的人:「她可能傻吧。」
劉若大喊完,四周毫無反應,心更慌了。
這時,鄭茜茜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魏總好啊。」
劉若愣了。
鄭茜茜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看了她一眼,伸手介紹道:「慶璽的魏總,認識一下?」
劉若頭頂「轟」的一聲,如同晴天霹靂。
她可以不認識魏璽的臉,但她不可能不知道慶璽的名。這次慶璽投資占70%,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慶璽的總裁?!
這時,製片人從剛才的休息間裡出來,對著魏璽恭敬道:「那就按您說的辦了。」
魏璽神情冷淡:「嗯。」
劉若悔不當初,她心裡一邊痛恨沒有人告訴她凌真背後的居然是慶璽,一邊又後悔中午在魏璽面前的所作所為,她急切地上前兩步:「魏總,中午我只是開了個玩笑,其實我沒想怎麼樣的——」
話音未落,忽然響起一聲輕笑。
那聲音像是雪融成的水滴,倏地落進脖子裡,讓人冷得一哆嗦。
「玩笑?」魏璽唇角的弧度很冷,打開手機里的某個東西,展示出來,「偷拍和通稿也是?」
劉若定睛一看,他手機上的,居然是自己中午發給娛記的那些東西!
她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周圍離得近的人都看見了手機上的東西,心裡一陣惡寒。
——人家出門吃飯,這女的居然跟蹤,還偷拍,還往外邊發!這已經是變態了吧??
魏璽收了手機,側臉看了眼製片人。
事已至此,劉若在劇組造謠生事已成事實,何況還是資方大佬親自點名,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製片人看了她一眼:「收拾好自己東西,別再出現在《仙問》劇組了!」
……
大佬出面,這事解決得非常快。
劉若被趕出去,其實很多人都拍手稱快。
魏璽沒有停留很久,事情做得快准狠,完事很快就帶著凌真走了。
凌真在他旁邊,心情上揚,好奇問:「你怎麼會有她發出去的東西呀?她不是發給營銷號什麼的嗎?」
魏璽把她拉到馬路里側,語氣隨意:「因為照片上有我。」
凌真明白了,這些圈內人和慶璽的關係,當然要比和劉若近得多。把有魏璽的照片送給慶璽,還多做了個人情,以後百利無害。
總之,托魏璽的福,以後再也不用看劉若那張討厭的臉,凌真覺得很高興。
等走遠了一點,凌真拉住他,摸了摸衣兜,掏出一瓶草莓優酪。她一直捂在懷裡溫著,現在還是熱的。
「喏,」凌真笑眼彎彎的,「這是我最喜歡的,請你喝。」
魏璽垂下眼,接過來,少女的體溫還殘留在上邊,貼著他的掌心。
這種飲料一看就糖分超標,是小女孩才喜歡的東西。
但他笑了一下,垂眸看她:「這麼好啊。」
「嗯,」凌真點點頭,「這次多虧你了,你辛苦啦!」
魏璽微微偏頭,視線落在她揚起的小臉上。
「還有……」凌真有點害羞,睫毛忽閃幾下,粉嫩的唇瓣抿了抿,「你剛才超帥的呀。」
魏璽一頓。
少女軟軟的誇讚像一把軟鉤。她並不知道,有種撩人是天然的。
魏璽下頜角的線條微微一繃,心裡罵了句髒話。
回家
29
在魏璽帶凌真走後,片場裡議論了一小陣,但很快歸於平靜,恢復了秩序井然的工作。
沈言初站在場外,看著門口的方向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剛才看到慶璽的那個魏總時,終於意識到前一天自己碰見的那個戴口罩的男人是誰。那麼冷沉的氣場,不可能出自兩個人。
沈言初心裡有種難以說清的、異樣的感覺。
作為凌真曾經的「男神」,看見她如今和魏璽站在一起。可以說,在他和魏璽之間,凌真選擇了後者,並且活得比從前開心、自信、美麗。
他有種莫名的發澀的感覺。
正出神著,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簡溫怡。
沈言初的語氣如往常一樣:「溫怡?」
簡溫怡柔聲問:「拍戲怎麼樣?我們大男主辛不辛苦呀?」
沈言初笑笑:「還好,辛苦也是應該的。你怎麼樣?」
「我就比較閒啦,畢竟沒有戲拍,」簡溫怡似是意有所指,落寞地嘆了口氣,又笑起來:「最近報了演技班,打算再提高一下,要是有什麼心得我再告訴你哦。」
沈言初笑:「好。」
兩人又閒聊幾句,便掛了電話。
簡溫怡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對著手機發了會兒呆。手機屏幕還亮著,通話時長3:24。
……比以前短了好幾倍。
—
魏璽來B市之後,凌真的生活質量直線上升。雖然小德已經把她照顧得很好,但魏璽帶著她,生活水平直接升了幾個檔次。
凌真有些惶恐,畢竟她知道魏璽應該是很忙的,耽誤他一天就會少掙好多錢。所以從第三天開始,凌真就時不時問他的歸期。
暗戳戳問了兩次之後,魏璽掀起眼皮,睨她:「希望我走?」
凌真頓時慫回去:「不是不是。」
我怎麼敢QAQ
這時他們兩個正在B市很有名的一家料理店,魏璽幫她處理好了盤子裡的食物,遞還給她,開口:「明天走。」
凌真頓時:「哦哦哦。」
魏璽又看她一眼:「高興?」
凌真又慫回去:「沒有沒有。」
畢竟魏璽過來也是有工作的,但連著幾天都等她收工,然後帶她吃吃喝喝。凌真享受兩天也就罷了,但久了她這個小炮灰真擔待不起。
現在聽他說明天回A市,凌真有種良心終於能安穩的感覺。
她低下頭,小口吃著盤子裡的肉,眼睫毛整整齊齊地垂成一把小刷子,看著很乖。
魏璽單手支著太陽穴,視線落在她身上,神情很淡,但隱約有一絲很微妙的不爽。
凌真咽了一塊肉,抽了張紙擦掉嘴邊的油,然後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對了,明天的航班是幾點呀?」
魏璽神色一動:「上午十點。」
凌真仰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啊,我明天上午有一場戲……」
對面的男人姿勢不變,沒有說話。
「那我只能和導演請個假了,」凌真嘆了口氣,「得去送你呀。」
魏璽看著她略微苦惱的臉,眉間那點淺淡的躁意消散開,勾起嘴角語氣隨意:「請吧,他們會同意的。」
當天凌真去請假的時候,果然非常順利。
她進組之後向來是不遲到不早退勤勤懇懇的乖寶寶,還沒有過請假經驗,因此是非常忐忑的。
但她說完原因之後,導演和編劇非常一致:「沒問題沒問題!」
「送他去送他去,晚點也沒關係!」
請假理由是送魏總上飛機,這他們哪敢不同意啊?
更何況,這尊大神多在B市呆一天,他們就得多擔心一天。凌真能把他給送走,簡直是在為劇組做好事!!
第二天,小德開車去機場,魏璽和凌真坐在后座。
凌真雖然人不在片場,但心還在那裡,低頭看著手機里存的台詞本,口中念念有詞,仿佛旁邊的人不存在。
小德開著開著車,覺得車內溫度正在無聲無息地下降。他看了眼後視鏡,悄悄把空調調高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凌真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對了,你這幾天不在,富貴樹有沒有人管啊?」
魏璽側過臉:「趙彥澆水。」
凌真點點頭:「喔。」
魏璽看著她:「還有幾天殺青?」
凌真算了算,「應該只剩兩周啦,很快就拍完了。」
她說完就低下頭繼續看台詞,魏璽微微垂下眼睫,擋住眼中的情緒。
……那並不是一段短暫的時間。
到了機場,小德去停車,沒有跟進去。換完登機牌,陪魏璽走到vip入口,凌真就算任務完成了。
她退了一小步,笑著揮了揮手:「那我就到這裡啦。」
魏璽回身,看著她的臉。女孩眼神發亮,笑容明媚,唇角的弧度帶著她一貫的純真。
但他想要看到的情緒,一概沒有。
心裡無端地煩躁。
他眯了下眼,輕聲:「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凌真眨了下眼:「一路順風!」
魏璽望進她的眼睛,無辜又純粹,不染塵埃。
半晌後,魏璽很輕地笑了一聲。
凌真不明所以,男人卻抬手,在她下巴上輕輕勾了一下:「走了。」
凌真笑著點點頭:「好的!我在這邊會好好工作的哦老闆!」
等走出一點距離之後,魏璽停下,回了次頭。
凌真走得比他還遠,和趕上來的小德一起並肩往回走,臉上帶著輕鬆的笑。
魏璽的眼神暗了暗。
他想,他或許需要,更主動一些了。
—
日子一忙,就過得很快。凌真還沒有什麼感覺,浮青的戲份就已經全部結束了。
劇組送了一大捧花給她,感謝她在這一個月里的用心和付出,最終創造出了一個無比可愛的角色。
鄭茜茜笑著祝賀她:「行了,能回去休息了。」
凌真也很高興,揶揄道:「剩下的日子茜茜姐你得自己熬了。」
「唉,」鄭茜茜嘴角一塌,「我太難了。」
兩人經過這一個月已經成了很相熟要好的朋友,凌真笑著抱抱她:「無聊可以給浮青打電話。」
「行啦,你回去就好好休息,」鄭茜茜揉了揉她,「等著劇播爆紅就行。」
凌真笑眼彎彎:「你就知道我會紅?」
鄭茜茜神秘地豎起一隻手指:「我敢打賭。」
她不是那種愛說恭維話的性格,她是真正看過了一個月,眼見著凌真對於「浮青」這個角色的演繹,從青澀到日漸成熟,最後把角色塑造飽滿。
且不說浮青這個角色本身就有多可人疼,單說凌真那次次必殺的造型,等劇播出來,必然會紅。
凌真對這些倒不是很在意,相較於名氣,她更關心片酬的尾款。
和導演、製片、編劇一一打過招呼,也和各位小演員道了別,凌真和小德一起走出了片場。剛要上車,凌真忽然被人叫住了。
一回頭,沈言初走了過來,手裡拿了一枝花。他走到凌真面前,把那朵花送給凌真,笑容很友好:「恭喜殺青。」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種時候也不該拂人面子,凌真收下,點點頭:「謝謝了。」
沈言初微笑看著她:「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嗎?」
凌真眉心飛快地一蹙,然後沒什麼誠意地點了頭:「都行。」
沈言初笑笑,退開一步:「那A市見了。」
凌真心想,A市也別見了,希望主角們以後都和自己沒有交集。
等坐上車,開往機場,凌真的心情就一點一點揚起來,畢竟回家是一件很讓人愉悅的事。
起飛前,魏璽打了電話過來。
「三點落地?」
「對。」凌真還挺奇怪,她記得自己沒和魏璽說過起落時間來著。
「我去接你。」
「不用呀,小德可以送我的。」
這待遇又讓凌真有點受寵若驚,她不敢勞動他,連忙拒絕了。
魏璽沒說什麼。
後邊又說了幾句,但飛機已經快要開始滑行了,凌真應了幾聲便匆匆掛了。
一路平穩。
等下飛機,聞到A市的空氣,凌真才發現自己對這座城市已經有了熟悉感。
小德處理好她的行李,然後拆了一隻口罩給她:「戴上吧。」
凌真接過來:「會有人認出來嗎?」
「有可能,」小德說,「你現在粉絲量也不少,而且剛我看了眼微博,仙問官博發了你殺青的消息,網上航班信息也都能買到,還是戴上安全點。」
這麼一想,凌真還有點緊張。她的頭髮都在飛機上睡亂了,臉上也是素顏。聽說明星都有什麼機場look的,但她就是很簡單的風衣加直筒褲,好像有些太隨意了。
等出了關,凌真一直低著頭,走了一小段,似乎沒引起什麼動靜,她悄悄鬆了口氣。
但就在她即將離開出口的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好像是凌真?!」
周圍一片人頓時看了過來。
出關口本來就蹲著一些日常拍片賺錢的站姐,一聽見動靜,立刻扛著炮就追了上去,相機也不管不顧地「劈里啪啦」響成一片。
凌真哪經歷過這陣仗,嚇得立刻加快了腳步,連小德在後邊喊她「慢點」都沒聽見。
她捂著口罩悶頭走,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一回頭,拍照的人是甩掉了,小德也不見了。
凌真靠著牆喘了口氣,有點無奈,只好自己往機場外走。誰知剛一回身,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她本來就跑得腿軟,這樣一撞險些要倒,那人卻很快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凌真立刻往後退,推阻他的手臂。
這時,那人卻在她耳邊笑了一聲:「抬頭。」
凌真下意識地聽從,一抬眼,撞上一對熟悉的眼睛。
魏璽雙眼深邃,仔細地看著她:「抓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來啦!!
今天也是老婆不愛的魏總~~
晚安啦!!
咬咬痕
30
凌真這才鬆了口氣,掙動的胳膊也鬆了下來。
「是你啊,嚇死我了……」
見是魏璽,凌真的警惕心就弱了很多。她也沒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抱著,垂了垂腦袋:「你知道嗎剛才好幾個人追著我,太嚇人了嗚嗚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多紅呢……」
魏璽安撫地摸摸她的後腦。手下的腰只有細細的一截,他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
魏璽要比她高一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少女後頸上的皮膚瓷白滑膩,有毛茸茸的碎發。
她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好聞的清香,帶著一點甘甜。時隔好久再次縈繞在鼻尖,讓人不安的躁動的靈魂緩緩沉沉地靜下來。
「那就不要紅了。」魏璽低聲說。
帶著磁性的嗓音就在耳邊,凌真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距離太近了,她連忙退開,拉開距離:「我沒事啦。」
雖然認識挺久了,凌真對他不會太排斥,平時小打小鬧都還好,但畢竟他倆的關係並不適合太過界。
魏璽見好就收,自然地鬆開她,手背到身後,摩了摩指腹。
凌真抬眼問:「對了——不是說了不用來接我嘛?你每天那麼忙,不用管我的。」
魏璽隨口道:「今天沒什麼事。」
「喔,」凌真點點頭,「那我給小德打個電話,我們就回家。」
魏璽勾勾唇角:「好。」
小德正一個人推著行李箱,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淒風苦雨,接到她的電話之後十分無奈:「真真姐你也跑太快了,他們不會吃了你的!」
凌真不好意思地踢了踢鞋尖:「我剛才一下就慌了。」
小德嘆了口氣,又說:「不過也好,那幫站姐都以為自己追錯了,把一個素人給嚇成這樣。」
凌真:「……」
掛了電話,凌真拍拍衣兜,走向等在一邊的男人。邊走,順便打量了一下今天的魏璽。
這人不僅臉好看,身材比例也相當完美。在深秋的季節里,他穿了一件經典雙排扣的雅黑廓形大衣,內里是綢白的襯衫,領口精細地繡了黑線。膚色冷白,周身氣場被深黑色襯托著,連每一根頭髮絲都清冷矜貴。
凌真被他的美色晃了眼,一時間竟有些自愧不如,覺得魏總才是來走機場的巨星。
她磨磨蹭蹭地回到魏璽身邊,抬頭看了眼他,小聲問:「魏總,你今天有什麼大事要做嗎?」
「沒有。」
魏璽把手插進衣兜。
接你罷了。
……
到了停車場,上車,凌真乖乖在副駕上坐好,有點高興:「終於回家啦。」
魏璽從後備箱拿了瓶水,從車門外遞給她。凌真接過來,擰開喝了一小口,然後看見魏璽脫了大衣,折一下也遞給了她。
幫他拿會兒外套確實是很小的事,凌真也沒多想,接過來規規矩矩地疊好,抱在自己懷裡。
大衣很有分量,攜著一點秋天的霜寒氣息,混著他身上清冷的雪松味道。凌真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覺得有些好聞。
這時,那味道忽然離得近了。男人只穿一件襯衣,袖口半挽,露出一截肌理流暢的小臂。他坐在駕駛座上,傾身過來,單手去夠她身側,輕聲開口:「安全帶。」
那一刻凌真幾乎是被壓在車座上,兩人間的距離只有一掌,她整個人被罩在他的氣息里,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一抬眼,正對上魏璽冷白的下頜和脖頸,那顆性感的頸間痣就在眼前,隨著喉結的滾動,微微起伏了一下。
莫名……有些色氣。
「我……」凌真覺得這氛圍太古怪了,她小聲說:「我自己來吧。」
尾音輕顫,泄露了她此時的慌亂。
「咔噠」。安全帶扣上了。
魏璽:「好了。」
他清冽的氣息微微掃過臉頰,然後就退了回去,啟動了車子。
凌真這才覺得周圍的空氣回來了,眨巴兩下眼睛,悄悄吐了口氣。
……怎麼回事?
明明只是幫忙系了個安全帶而已,她竟然有種心跳加快不敢呼吸的感覺。
凌真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是累到神志不清了。
豪車平穩地駛出去,景色在窗邊後退。
在她身側,魏璽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
—
回到家裡,一切和她走時沒有任何區別。凌真住了一個月的酒店,看到自己房間的床時無比親切。
魏璽抱著胳膊看她穿著拖鞋在房子裡亂轉,覺得這偌大的空間正在被她的聲音和身影一點一點填滿。
凌真結束了一個階段性的工作,在家裡休息了好幾天。
她也不像其他藝人那樣檔期排得滿滿的,每天都是空中飛人,奔波在各個工作地點之間。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會等到她的經紀人回來再定,所以這段時間凌真挺清閒。
其實凌真本來的打算不過是掙夠能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的錢,就算以後找不到回去的方法,那總也要自在安然地過一生。
拍攝《仙問》這部劇,因為她是新人,定的價格並不高,拍40集的全部片酬是兩百萬。但對凌真來說,這已經是一筆大數目了。
她這次出門打聽過物價房價,雖然在A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兩百萬少得可憐。但在別的省的二三線城市,兩百萬足夠買套精品房了。
凌真對未來還是有很多期盼的。
目前來看,穿書的時間線已經被攪得很亂了。原本錯過了《仙問》的男主會陷入事業低谷,後來是依靠《心牆》這部劇再次發展起來的。
但現在,沈言初順利拿到了《仙問》的男一,代入一下原書中顧唯後來的爆紅程度,她覺得男主這個事業低谷是不會來了。
如果男主一直這樣順利下去倒也好,大家各自相安無事,互不認識。但按照穿書定律,劇情的推動始終在發生,作為主角總會遇見反派,迎來挑戰,然後才會有戰勝困難的喜悅感和成就感。
那麼現在,誰會成為與主角相對的反派呢?
其實對於凌真來說,誰都可以,只要不是魏璽就好。畢竟原書中反派的下場也淒涼了,她不希望那是魏璽的人生。
魏璽明明可以不是反派的,他雖然天生冷感,但也會在意身邊的人。在他身邊呆的久了,魏璽會把她當成自己人,對她好。
所以如果說剛來這裡的時候,凌真安撫自己這個反派老公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到了現在,她想要改變魏璽偏執暴戾的性格,是為了他也能有平常幸福的以後,而不是無緣無故地消失在這本書里。
不過,就目前來看,情況還是很好的。
魏璽整個人蠻平和,平和得……都有點過頭了?
凌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魏璽坐在她旁邊,和她腿挨著腿。
她對這些不是很敏感,腿無意識地蹭了一下。身邊的男人忽然繃緊,按住她的腿:「別動。」
凌真:「?」她沒動啊。
坐了一會兒,電視上切進了GG,凌真起身,去洗蘋果。
挑了一隻紅紅的蘋果,洗乾淨之後,咬了一大口,吃得腮幫子鼓起來。然後她低著頭走出廚房時候,魏璽忽然擋在她面前。
凌真啪嘰撞到他身上,「嗷」地叫了一聲,被魏璽笑著扶住。
她一手舉著蘋果,一手捂住鼻子,眼淚汪汪:「你幹什麼?」
魏璽拿開她的手,給她揉了揉鼻尖。
這動作有些過分親昵,揉了兩下,凌真就不好意思地偏了偏頭:「沒事啦,已經不酸了……」
魏璽收回手,看了她兩眼,然後低下頭,從她手上咬走了蘋果。
凌真瞪大了眼睛:「你……」
她記得原書里魏璽是有潔癖的,碰都不讓人碰,更別說吃別人吃過的東西了。她看著眼前的大佬,覺得自己的世界觀短暫地崩了一下。
魏璽就咬在她啃過的地方,然後神色平靜地用手拿住蘋果,順著她的咬痕,咬了一口。
凌真無比糾結,小聲地說:「那個我咬過了呀……」
「怎麼了,」魏璽隨意咽掉,低頭看她,「我們不是夫妻嗎?」
凌真眨巴一下眼睛,無言以對。
他的語氣很平常,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但男人的黑髮鬆散,咬過蘋果的嘴唇帶著水痕,打破了平日裡禁慾的氣息,顯得……有一絲撩人。
況且這種行為,就像是在……間接接吻一樣。
凌真站在原地,一邊糾結,一邊覺得自己多想。她的臉有點燙,最後也不敢要回那隻蘋果,轉身回了房間。
魏璽站在原地,慢慢地把蘋果吃掉。
半晌後,他輕聲開口:「小傻子。」
他的女孩,綿軟又遲鈍,可能要慢很多拍才會明白。
但觸碰到她咬過的地方,像蜜糖一樣。
甜得讓人心癢。
—
過兩天,凌真和魏璽一起去看了魏母。
她從B市回來還一直沒去過,這天趁著魏璽也沒事,就開車一起去了。
老人狀態很不錯,凌真看了心情也變得很好。魏母問了不少她在劇組的事,凌真見她感興趣,就說了不少拍戲期間好玩的事,把魏母逗得很開心。
「哦,中間魏璽還來了呢,」凌真想起什麼,「剛好他到B市有工作,就過來呆了幾天。」
「哦——」魏母笑了笑,神色有些揶揄地看向魏璽,「這樣啊。」
魏璽轉頭去放東西,沒有說話。
魏母笑得很欣慰,看著凌真:「那等真真以後火了,得有多少人喜歡你啊。」
魏璽蹙了蹙眉。
凌真沒注意到,笑眯眯地撒嬌:「現在就有很多人喜歡我了呢。」
魏母笑著拍拍她嫩白的小手,過了會兒嘆氣道:「你們正是好年紀,可惜我歲數大了,這身體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凌真連忙說:「您瞎說,以後還長著呢!」
魏母搖了搖頭,「我自己清楚……我就是想問問你們……」
凌真傾身:「您說。」
魏璽也轉過身。
魏母笑了笑,「你看你們結婚也不短了,什麼時候,能讓媽抱上孫子啊?」
凌真愣了。
她一瞬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下意識看向魏璽,用眼神示意他:你想想怎麼應付過去呀!!
魏璽垂眼,點點頭。
然後他看向魏母,開口:「我們努力。」
凌真:「……???」
作者有話要說:努力♂
今天寫魏總的頸間痣自己有被性感到(
總有一天會被咬的!(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感謝【醬醬醬醬醬醬、俏俏x2、zjzq123、景啊景呀喲x20、澧澧琳琳x2、JangSengx9、點點點、大黃貓咪、裊裊x22、改革春風吹滿地x5】以上各位同學們的營養液!
鞠躬!二更見!
心心驚
31
兩人走出醫院的時候,凌真沒有說話。
她在腦海里掙扎掙扎掙扎,始終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等坐到車上,魏璽一手搭著方向盤,偏過頭看她一眼,伸手勾了勾她的臉:「愁什麼呢?」
凌真可憐巴巴地轉過臉,無聲地看著他。
魏璽笑了,指腹摩挲她的耳尖:「哄老人開心的。」
頓了頓,他又道:「不讓你生。」
凌真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他倆是合約的空殼婚姻,但她還真的有點怕合約里會要求妻子生養子嗣。
魏璽看著她明顯放鬆下來的神情,眸色淡淡的,「是我自己努力。」
凌真靠在椅背上,望過來的一雙杏眼清澈見底,「努力什麼?」
魏璽眼裡藏著一些她看不清的情緒,定定看著她,低聲:「我的未來。」
一些……以前不曾設想,但如今開始期盼的東西。
凌真聽不出他最隱晦深刻的內涵,但她至少明白了,魏璽對未來也有期盼。
她不由地想起原書中對於魏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