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北行。」許泰然沒有絲毫拖沓,直接給出了答案,接著又補充道:「李局長,有些事情電話里說不清,你還是儘快來我們軍區一趟,我們面談此事,然後你們再決定如何處理。」
張北行?
怎麼又是他!
李文山的眼眸猛地一縮,心中暗自詫異。
畢竟,無論是之前的人販子案件,還是joker組織的事件,張北行都赫然在列,且在這些事件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更令人驚嘆的是張北行那出神入化的飛針技藝,無人能敵。放眼整個世界,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擁有如此絕學的人了。
而這一次,他竟又捲入了軍方針對潛入僱傭兵的行動中。這是否意味著,張北行可能協助軍方捕獲了那伙僱傭兵?或者,他用飛針技藝擊斃了他們?
但這與警方有何關連?如果張北行真的用飛針擊殺了僱傭兵,軍方完全可以自行處理此事,無需警方插手。只需給張北行安排一個身份,無論是軍方的線人還是外援,都能讓他免於承擔任何責任。
因此,李文山實在想不通許泰然召他前去的用意何在。
難道還有別的事情?或者,有別的原因需要警方必須到場?
在他的印象中,許泰然並非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他更沒有必要開玩笑或欺騙自己。
想到這裡,李文山不再猶豫,迅速回應道:「許司令,既然如此,我即刻帶人前往鳳蘭市軍區。」
「好,李局長,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只需到軍區門口,就會有人帶你來找我。」
「好的,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後,李文山立刻起身,轉身向辦公室外走去。
不久,他帶著副局長和梁紹科,驅車火速趕往鳳蘭市軍區。
……
鳳蘭市軍區門口。
「我是李文山,受許司令之邀,來找許司令有事相商。」
軍區大門前,一輛警車停下,李文山從後排探出頭來,對上前詢問的士兵說道。
士兵聞言,立刻放行,並示意一輛早已等候多時的軍用越野車在前引路。
車內。
梁紹科開著車,臉上滿是好奇與疑惑。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局長的臉色,然後嚴肅地問道:「李局,張北行在這次行動中扮演了什麼角色?為什麼他會被軍方帶到軍區來?而且軍方還特意讓我們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來的路上,李文山已經向兩人透露了此次來軍區的目的與張北行有關。
對於這個略顯熟悉的年輕人,梁紹科自然充滿了好奇,也對軍方即將要做的事情感到疑惑不解。
聽到這話,李文山搖了搖頭,既無奈又苦笑地說道:「許司令並沒透露太多,只是說有些事情電話里說不清,需要我們當面去找他。」
「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兮兮的,好像張北行又出了什麼事一樣。」付玉恆搖頭苦笑,臉上滿是玩味之色,眼眸中也閃爍著笑意。
梁紹科更是打趣道:「說不定張北行又惹出了什麼麻煩,而軍方也束手無策,所以只能請我們警方來接盤了。」
李文山微微一笑,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著窗外的風景沉默不語。
不久之後,警車跟隨著軍用越野車來到了臨時作戰指揮中心。車內三人一同下車。
就在這時,許泰然帶著一眾軍區軍官從臨時作戰指揮中心內走出。
看到李文山等三人後,許泰然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他走上前來,抬手敬禮,身後的軍區領導們也紛紛抬手敬禮。
隨後,許泰然笑著說道:「李局,終於把你等來了。」
李文山抬手回禮,點了點頭說道:「許司令,張北行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讓你親自給我打電話,並邀請我來軍區。」
梁紹科在一旁也抬手回禮,鼓起勇氣問道:「許司令,不會張北行又做了什麼連你們都無法解決的事情吧?如果連你們都無法處理的話,那我們警方處理起來也會很困難的。」
聽到這話,許泰然爽朗地大笑起來。接著,他摟住李文山的肩膀,邊笑邊說道:「李局,說實話,張北行這件事對於我們軍方來說是好事,但對於你們警方來說,卻不一定是好事情。而且,根據我們軍方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張北行的危險性越來越大了。」
聞言。
在場三人都是一驚,瞳孔猛地一縮,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仿佛一尊尊雕像。他們扭動著僵硬的脖子注視著許泰然,臉上露出既嚴肅又玩味的表情。
緊接著,他們聽到許泰然站定腳步,雙手背在身後,嚴肅地說道:「李局,根據我們的調查,張北行在鳳蘭山內與軍方正在搜捕的那伙僱傭兵遭遇了,並且與他們發生了衝突。」
「在衝突中,張北行並沒有使用他的飛針技藝,而是用一把劍殺死了12名持槍的僱傭兵。」
話音剛落,李文山、梁紹科、付玉恆三人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且古怪。他們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甚至已經溢於言表。
他們愣在原地,久久未能言語。
他們的腦海中還在迴蕩著許泰然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張北行遭遇了那伙僱傭兵,並且只用了一把劍就殺死了12名持槍的僱傭兵。
這個消息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和衝擊。
要知道,在這個近代社會裡,他們警方和軍方是使用熱武器最多、也是最熟悉的人。他們非常清楚熱武器與冷兵器之間的巨大差距,也知道在對戰中冷兵器是如何被熱武器壓制的。
在野外一個人的情況下,對陣12名持槍的僱傭兵,這種極端的情況下,如果想要取得勝利,除非對方是假人或者不會開槍的假人,或者他是007、超能力者,甚至是網絡小說中的玄幻大能。
但他們所處的世界並沒有玄幻、修仙或所謂的殺人機器。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張北行一個人用一把劍殺死了12名持槍的僱傭兵,這個消息本身就足以讓人難以置信、感到震驚和不敢相信。
然而,做到這件事情的人偏偏就是張北行——那個能將一根針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將一根針的破壞力發揮到極致的張北行。
一根針甚至能達到與子彈相同的威力,這實在是太恐怖、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張北行用的是劍,現在想想,好像也並非沒有可能。
「李局,前幾天我看張北行的直播間確實在直播練劍。當時,他已經能夠做到用木劍劈開石板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的直播間內容確實如此。」
梁紹科壓低了聲音,湊到李文山的耳邊嚴肅地說道。
李文山目光一凜,隨即轉身,語帶責備地道:「你為何不早些告知我?如此緊要之事,理應提前通報。」
梁紹科面露無奈,望著李文山,苦著臉解釋:「李局,實在是迫不得已。張北行用木劍劈斷石板,尚未達到報備的標準。況且,他用的只是木劍,並未造成實際傷害,所以我覺得沒必要上報。」
梁紹科的話句句在理,確實,按照當時情況,張北行未達到報備標準,上報只會徒增警力負擔。
李文山聽後,雖有些無言以對,但仍嘀咕道:「今後若有此類情況,必須立即上報,尤其是關於張北行的任何事情。他,他實在太不尋常了。」
梁紹科聞言,並未反駁,默默點頭表示贊同。
事實確實如此,張北行是梁紹科見過的最特立獨行的年輕人。
誰能想到,一個普通人竟能將飛針練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誰又能想到他如今竟能用一把劍斬殺12名持槍僱傭兵,這劍術何其驚人。
「許司令,我認為我們警方確實應該介入此事了。」李文山面色嚴肅地說道。
按常理,張北行既能做到如此,警方確實應介入,並應將此事記錄在案,再通過其他途徑了解張北行目前的劍術水平,然後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否需要報備。
若需再次報備,他們便會立即將張北行帶回警局,重新進行報備。
想到這種可能,李文山既覺好笑,又覺無奈,心中竟不知該驚奇還是驚懼。
半年內兩次報備,且都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被叫到警局,張北行堪稱建國以來的第一人。
更何況,張北行報備的理由總是那麼匪夷所思……
當然,如果張北行是機緣巧合下殺死那12名僱傭兵,那依然達不到報備要求,也就沒必要帶回警局了。
許泰然點頭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李局長。那我們是先進行審訊,還是看一下那12名僱傭兵的驗屍報告?」
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神色慌張地跑來。
「報告總司令,那些屍體不對勁!」法醫來到近前,表情凝重,語氣中帶著驚愕。
許泰然一愣,隨即眯眼問道:「怎麼回事?那些僱傭兵的屍體有什麼不對嗎?」
李文山等警官也立刻振作精神,表情複雜地看著法醫。
法醫感受著眾人的目光,翕動了幾下嘴巴,猶豫片刻後,一拍大腿急忙喊道:「司令,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們還是直接去驗屍室看看情況吧,這樣我可以對著屍體跟您講解我發現的情況。」
許泰然與李文山相視一眼,兩人都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但具體是什麼變化,他們現在也不得而知。
「走,帶我們去看看。」許泰然毫不遲疑地下令道。
……
在驗屍室內,12具脫下迷彩作戰服的屍體躺在冰冷的鐵床上。許泰然、軍區的軍官們以及李文山、付玉紅、梁紹科三名警官齊聚在屍體前。
法醫站在一張鐵床前,指著一具相對完整的屍體脖頸處,嚴肅地說道:「司令,您看一下這具屍體的切口。」
許泰然微愣,然後低下頭仔細查看那具屍體脖頸處的傷口。傷口細長,大約5厘米左右,傷口非常細,讓許泰然下意識地認為這並不是劍劃出來的,而是用細線勒開的。
「這個傷口不像是用劍劃出來的?」許泰然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法醫重重點頭,補充道:「確實如此,司令。這道傷口絕對不是用劍劃出來的。」
緊接著他眉頭緊鎖,繼續說道:「但是根據現場反饋和對那把劍的檢查,都沒有發現有這種線存在的痕跡。而且我剛剛進行了仔細的檢查,發現這種傷口看似是用線勒出來的,但傷口的平整度非常光滑。按照常理來說,哪怕是最為鋒利的線,切割過後都會在傷口上留下明顯的切割感,但我並沒有在這具屍體的傷口上發現這一點。」
法醫的解釋讓在場眾人的表情都變得詫異起來,更多的疑惑和不解也逐漸浮現在他們的臉上。因為法醫的說法前後矛盾,讓他們有些不理解。
明明這個傷口看上去像是用極細的線切割而成,但法醫卻否定了這種觀點。如果結合之前張北行殺人的手段是用那柄劍的話,那麼又是怎麼形成這樣的傷口呢?這根本不合理。
「所以,你得出了什麼結論?」許泰然眉頭緊鎖,注視著法醫。
法醫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屍體上,但緊接著他轉過身,看向身旁另一具屍體。
「司令,在此之前我想跟您解釋一下。您看一下這具屍體,身首分離,切口非常平整,就像是被某種利器在瞬間切開一樣,沒有任何撕裂感,也沒有像鋒利的切割設備切割過後的爆裂感。」
「但是張北行的那把劍確實沒有開刃,而且如果是正常人用那把劍的話,也不可能讓人身首分離。因為那柄劍普通人拿著,所能造成的傷害最多就是打擊傷。」
「我查看了其他的屍體,也幾乎都是這樣。包括那名被張北行從胸膛到腹部完全切開的僱傭兵屍體,傷口也是極其平整,就像是一件工藝品一樣。我從事法醫行業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