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聚眾
萬萬沒想到，水倒是夠用了，但原料竟出了問題。記住本站域名
然而這一天還沒來，另一件更大的事情出現了。
在這一天，佳樂飲料工廠的大門前已經擠滿了人。
為首的叫郭雲祥。
是跟郭大鳳一個村子裡出來的。
說起來，倆人還是沒出五服的親戚。
郭雲祥本身是個退伍軍人！脾氣爆。
最看不慣的就是社會上那些腦滿腸肥的大老闆們。
對於村子附近開了這麼一家飲料工廠，他心裡其實是早就有點不爽了。
但是沒辦法啊，村子裡也需要更好的生活條件。
現在村裡有不少人都去那邊上班了。
他總不能說不讓大家去賺錢吧。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這流言就像是瘟疫一樣散播開來。
關於飲料廠污染村里水源的事情越傳越凶。
甚至最後把村委會都給牽扯進來了。
這就是傳言的可怕。
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傳到最後也能給你變成個世界末日出來。
本來郭大鳳這邊傳的只是污染水源的事情。
但到了最後，就是村委會收了佳樂飲料的好處，然後睜著眼睛說瞎話。
還把全體村民都給騙了。
這下村民們可不幹了。
這好處村民們一點沒撈著。
結果就讓他們在這邊開廠了。
而且還污染水源害自己生病。
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突然間這幾天就受了心理作用的影響，總是感覺肚子不舒服。
有幾個還真的就跑肚拉稀了。
於是乎這傳言就越來越凶了。
村民們氣不過乾脆直接去堵村委會的大門。
這可把村委會這幫幹部給愁壞了。
農村人的政治覺悟都不高。
他不像是在城裡。
市里下達一件事，說讓大家怎麼怎麼做，基本上大部份人都會跟著去。
很少會有人說去鬧事的。
就算是有，那政府門前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
全能給你擋回去。
可是村里就不一樣了。
你村幹部必須得想辦法跟村裡的人去溝通。
先不說大家本來就住在一個村子裡，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就算是不認識，你也不敢說太過強硬。
不然的話這些村里人都沒什麼文化。
真逼急了可是真敢下手的。
在國內這邊講究的是法不擇眾。
就像是電影裡常演的那樣。
婦女被拐賣到山溝溝里去了。
這事兒是犯了法的吧。
可是警察去帶人村民不讓，警察也只能好聲商量，講道理擺事實甚至是要把錢還給人家。
平時看你是幹部，大家都多少敬著讓著。
可是現在涉及到人命了。
你不讓我活，那我管你是老幾呢。
村民們這一圍，村委會這邊直接慌了神。
無論怎麼解釋也沒用。
村民們根本不信。
因為他們還有證據啊。
不是那幾個大爺大媽都拉肚子了嗎？
有一個還總捂著腦袋說自己頭疼。
還有一個說牙疼也是喝那不乾淨水給鬧的。
反正是別管歲數大小，但凡有點頭疼腦熱生了病的全都給怪罪到水源污染上去就對了。
村治保主任郭正急得滿腦袋是汗。
這要是單個有哪個敢不聽話，他上去就敢踹上幾腳。
可現在村裡有威望的差不多全來了。
他是真怕一旦引發了大衝突那不要說整個村委要跟著倒霉。
他這個治保主任第一個就得挨收拾。
最可怕的還是在挨收拾之前他還得先挨一頓暴打。
郭正緊張的跟眾人解釋說：「各位！各位鄉親！大叔大媽……你們聽我說一句……我……」
「我們不聽……」村民們已經開始失去理智了。
這個時候誰還願意聽你的。
到了現在，他們想要聽到的就只有一件事——給錢關廠！
「各位……」郭雲祥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因為當過兵，郭雲祥為人還算正直。
所以在村裡的年輕人中算是有點威望的。
郭雲祥這一站出來，場面總算是控制了下來。
郭雲祥望著前方的村部書記，直接發問：「我們今天來不是想要聽各種理由的。
我們就想問一件事情，那就是村里對於飲料廠是怎麼打算的？」
郭正有點急了：「什麼怎麼打算啊？
你不會不知道咱們村里可是有不少人都在那邊上班呢吧。
那要是飲料廠真黃了我們……」
「正啊！」
村支書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說話。
老支書今年都六十二了，因為威望高，所以一直在被大家推在這個位置上。
基本上要沒意外的話明年或者最遲後年就打算退下來了。
所以老頭在村里還是有些聲望的。
畢竟也算是為村子裡服務了半輩子。
老頭子慢慢走出來，輕輕咳了一聲：「各位鄉親！我知道大家最擔心的是什麼？
但是在這裡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跟你們說。
水源污染的事情我們幾個村委這邊都了解過了。
確實……他們這個廠子會造成一些污染，但是根本就不嚴重。
而且人家也當著我們的面讓我們看了那些個污染處理的機器。
所以大家根本不用擔心，一點事兒也沒有的。」
老支書親自開口子，這下場面總算是鎮下來了。
但郭雲祥多少算是見識過一些世面的，站出來說：「老支書！話可不能這麼說。
就算有機器，他們用不用誰知道？
就算他們真用了，捨得燒那些錢去治污。
可這污染這事兒是真的吧。
要不然他們能專門花大價錢買機器？
還讓你們看到了？」
老支書眉頭一皺，有點不高興了：「那你兔崽子說是啥意思？
來……你能說……你小哥有能耐你跟我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讓廠子關了？
那全村那麼多人的工資你給開啊。」
換成別人還真有點怕這個老支書。
但郭雲祥不同，郭雲祥可是見過大世面的。
他在部隊的時候甚至還親自跟團領導聊上過好幾句呢。
所以這點陣仗在他眼裡根本屁都不算。
郭雲祥冷笑一聲：「那麼多人的工資我是開不出來。
但我想問一下老支書。
是不是村子裡的人因為這些個生了病或是把命給弄沒了，您來賠。」
「你放屁！」
老支書氣得全身一抖，衝過去就要動手。
換成一般人早嚇得不敢動彈了。
但郭雲祥愣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才不怕老頭揍他呢。
一個老頭子打人能有多疼。
而且這老頭一動手那性質就變了。
村支書動手打人，這事兒傳出去就是他郭雲祥占理。
這麼多村民都在旁邊看著呢。
老頭就算再霸道，也不能說在這麼多人面前打人。
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原因。
人家是來因為飲料廠的事情來找你的。
結果你動手打人，這事兒不要說村民，回頭傳到鄉里鎮裡去都沒個道理。
果然，老支書也不傻。
手都揚起來了，愣是沒打下去。
老頭「嘿嘿」笑了幾聲：「二娃子！我知道你當過兵，有膽子。
但是事情你也得拿出真憑實據來吧。
鄉親們，我老郭頭自問在這個村子裡幾十年了。
我對這個村子，對大家那是有感情的。
請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你們說水有問題。
好……今兒個我就當著你們的面試一試。
來……」
老頭說完一揮手。
後面立即有一個村委的幹部端著水過來了。
老頭把手中的水晃了晃：「大家可看仔細了啊！這個就是咱們村支部後院那井裡打上來的。
說起來這井也有段日子沒用過了。
不過沒事兒啊。
我老頭子信得過咱們的好山好水。
先跟大家說一下，這水是涼的。
都沒燒過。
我腸胃不太好，喝了之後可能會跑肚拉稀啥的。
如果是這些個小事兒，大家也別見怪。
我今天就是要告訴大家，這水……是絕對沒問題的。」
老頭子說完一仰頭，直接把水給喝了個乾淨。
然後把碗底亮出來給眾人看了一下。
老支書繼續說：「可能也會有人說這水是假的。
所以我在這裡求求大傢伙，跟我一起去後院，咱們親自再打上來水我老頭子喝上一碗。
不僅是我自己喝，我們村委的所有人都會喝。
我要讓大家親眼看看，我們喝了水之後到底有沒有事兒。
你說我們收了人家飲料廠的錢，我就要讓你們看看，我們的良心正不正，敢不敢喝這所謂的污染了的水！」
不愧是老江湖啊。
從對方親口喝水的時候，郭雲祥就知道自己敗了！
這一仗輸得一點都不冤。
人家在村子裡混了多少年了，吃過的鹽比他走過的路都多。
說到村裡的威信和聲望，郭雲祥跟對方根本沒法比。
這時下面就有人大喊：「老支書不用去！我們相信你！」
「對……老支書當年帶領大家一起致富創業的時候多苦呢。
大家都忘了嗎？
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又有人高聲喊叫起來。
提起過去的事情，老支書還是有些功績在的。
於是乎眾人開始動搖了。
「對不起老支書！是我年輕太衝動，我……我對不起您！」
郭雲祥說完雙腿一軟直接給老頭跪下了。
「誒——孩子……快起來！你這是怎麼話兒說的！」
老頭連忙把他給扶了起來。
他想過郭雲祥會做出各種舉動來，但就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會當場認慫。
而且相當的乾脆。
「知錯能改就好！」
老支書語重心長的重重拍了拍郭雲祥的肩膀：「年輕人嘛，難免會受到一些壞人的鼓動。
來……小伙子！叔是信得過你的。
咱們村子裡有幾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就是其中一個。
咱是一家人，以後千萬不要再上壞人的當了。」
「叔——謝謝您！」
郭雲祥抱住老支書埋頭痛哭。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以郭雲祥的完全敗北主動認輸結局。
只是當天晚上，郭雲祥並沒有回家休息。
而是會集了村裡的十幾個精壯小伙子在老三家的後院草場上會面。
十幾個人聚在一起之後，有人就忍不住問郭雲祥：「哥……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我總感覺這其中有點不太對勁呢。」
「有啥不對勁的。」
另一個年輕人說：「老支書連水都敢喝有啥可不對勁的。
就你事兒多，你看看哥為了你們今天都給老支書跪下了。
這多丟人啊。」
「是啊！是真丟人啊！但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事兒啊……」郭雲祥嘆了口氣，緩緩掃過眼前眾人：「你們就沒想過為什麼老支書敢喝水？
因為那水天天喝啊。
草……我們也天天喝，你看看是所有人都生病了嗎？
這事兒其實鄉親們全都不懂的。
這種所謂的污染，並不是說你水裡就下了毒，人一喝就死了的那種。
而是說人如果長期喝的話會影響身體健康。
簡單點說就是更容易得病。
但只喝那麼一兩次根本就沒事兒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其他年輕人大驚：「那哥你咋不當時揭穿他呢。」
郭雲祥冷笑一聲：「怎麼拆穿，人家在村里是啥地位，我是啥地位。
說句不好聽的，今兒個他要真打我，那也是白打。
我要是敢還手。
估計整個村子都能把我給攆出去。」
「那可咋辦啊！」
有人開始緊張起來。
這些年輕人可不像郭雲祥是見過世面的。
就算有幾個也外出打工過，但在大城市裡面也是天天被老闆剝削欺負的主兒。
郭雲祥說：「現在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我們不能讓飲料廠再存在下去。
雖然飲料廠解決了村子裡不少人的生計問題。
但如果常期搞下去，咱們以後還想不想繼續在村子裡生活了？
回頭真等哪一天水污染嚴重到一定程度的話我們可就全完了。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反對這個飲料廠嗎？
我以前聽部隊裡的戰友說起過。
他說他們家鄉那邊就是最開始有個人搞了個水泥廠。
當時大傢伙還挺高興的，因為工資開得挺高，所有人小日子都過得挺不錯的。
可是十年之後啊，有人這肺子就開始得病了。
後來到醫院一查，就是因為這個水泥廠搞的。
這個時候再治就治不了了。
只能硬撐著一直等到死為止。
那肺子是永遠也好不了的。
這種東西就是污染啊。
你別看現在啥事兒沒有。
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的，到時候就是滅頂之災。
你們也不希望自己家裡人都出事兒吧。」
旁邊的年輕人說：「那哥你說咋辦啊！現在村子裡的人都向著老支書呢。
我們要光挨家挨戶的去跟他們解釋一下？
告訴他們這水喝了現在沒事兒，但說不定以後會對身體有影響呢。」
郭雲祥搖起了頭：「現在這事兒老支書那是說不清楚了。
他要麼是收了錢，要麼就是也被人家騙了。
但不管是哪個，咱們去也是沒有證據。
我是這麼想的，你們去托村里認識的在那廠子裡上班的人幫忙打聽一下，看看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這邊我也不能讓它好過了。
咱們哪天找齊了人手去堵他廠子大門去。」
「可是哥！」
年輕人緊張的說：「就憑我們幾個不一定管用吧。
聽說那廠子裡有個什麼保衛科。
裡面也全是精壯的小伙呢。
就算人家不動手，回頭只要一報警，到時候再給我們送進去。」
「你個完蛋的東西！」
立即就有人罵那傢伙沒膽氣。
但郭雲祥卻擺了擺手：「其實他說得對啊！就咱們這點人去了確實意義不大。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多找些人一起去才行。
只要人一多，警察就不會抓我們。」
這也是郭雲祥想到的辦法。
你說你三五個人去堵人家廠子門口搗亂，警察來了直接全給帶走了。
批評教育嚴重點再直接來個小拘留啥的。
但如果是三五十個人甚至是百多個人的話那就不同了。
警察不可能把那麼多人同時都給抓進去。
這也不是舊社會了。
誰敢鬧事就直接來硬的。
對於一下子有那麼多的群眾鬧事，到時候肯定會引起市裡的高度重視。
到時候再想辦法跟市裡面直接通氣甚至是說上話就要容易得多了。
這也是郭雲祥的想法。
他知道這事兒別說跟村里，就是去鄉里估計也是說不過人家的。
真要去鎮裡也行，但他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你來個大的。
把事情給捅開了，引起社會上的廣泛關注。
那這事兒最終也才能更好辦些。
旁邊就有年輕人問：「那哥……我……我頂多讓我媳婦也跟著一起來。
但是別人真是……他們都不信啊。」
郭雲祥嘆了口氣：「咱們村子是別指望了。
不過別的村子可不好說。
別忘了，這片水庫可是我們好幾個村子一起用的。
我說兄弟們……你們還得辛苦一下，到其他村子轉一轉，儘量多約點人過來。
到時候咱們就去堵他……」
郭雲祥不但膽子夠大，這腦瓜子也好使。
在部隊裡面如果不是運氣不好，他都都差點留下來當士官了。
這一次回來，他也是有點小野心的。
他想要改變村子裡的現狀，想要為自己的家鄉做一些貢獻。
可是光想沒有用。
你還得有權。
村委那邊已經太過陳舊了，都是一些老人兒。
根本不給年輕人機會。
但現在這個社會日新月異的。
村子想要發展，鄉親們的生活需要更好的改善。
而且更重要的還是要與這個社會的未來進行有效的接軌。
這一切的一切，都標註著要讓老一代的村委會下台才行。
可是根本沒有用。
老一輩的人總是會找年紀更大的在村子裡自認為有威望的來接手。
正當郭雲祥無計可施的時候。
他得到了這個飲料公司可能污染村里水源的事情。
不管事情真假，他決定轟轟烈烈的去搞這麼一次。
如果失敗了大不了他也不用再回村子了，在外面自己打拼好了。
但如果一旦成功了，那就有機會把整個陳舊的村委會連根撥起。
換上新鮮的血液！
郭雲祥為此跟村子裡的年輕人打得火熱。
這一次，在郭雲祥的帶頭下，所有人鋪出去，在鄰村開始找人。
有的甚至不止是鄰村，明明是隔著更遠的村子。
根本用水跟他家屁關係沒有的。
但為了湊人數，也硬給拽過來了。
結果就造成了這次人群大亂動。
整個佳樂飲料廠的門口被堵得死死的。
保安全都龜縮在裡面不敢出來。
那外面人實在太多了。
哪怕是人數勢均力敵的呢，保安也算是有個膽子出去跟人家好好說道說道。
可是現在這情形，他們壓根就沒膽子開門。
這烏泱泱的一大片人。
如果真的要是衝進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剛巧今天李鳳也來廠子這邊了。
李鳳是家族中的頂樑柱。
成立了公司之後，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考慮外面的銷路問題。
廠子這邊則交給了家族中的兩個侄子來打理。
結果也是老爺子今天運氣走背字。
剛來廠里看看情況，就碰上了這事兒。
看著兩個侄子一個急得滿頭是汗不知所措。
另一個嚇得兩條腿不受控制的直打哆嗦。
李鳳心中暗嘆李家真是後繼無人啊。
幸好在孫子輩中還算有幾個不算太差的。
不然的話老李家將來能不能發展下去還真是很難說了。
李鳳向負責安保的保安隊長說：「讓你的人分成兩撥，留下幾個人看住了大門。
儘量說說好話，別激化矛盾。
然後另一撥人把車間各處盯死了。
就說來了大的生產任務，要臨時加班，中午也別讓他們休息明白嗎？」
保安隊長有些奇怪的問：「那……那大門那就留那麼幾個人夠嗎？」
「夠嗎？」
李鳳本來就有氣，這下正好不用撒在自己侄子身上了，全都一股惱扔給眼前的保安隊長了：「你他麼是傻子吧？
還夠嗎？
怎麼的？
你還打算叫齊了百十來號跟外面血拼啊。
你就算不想保我這個廠子，自己也得想想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吧。
你是不是打算進去蹲個三五年的再出來啊。
就是你現在把所有人都派過去了能頂個屁用。
只要他們撞開門，肯定就是完。
所以人少才更有好處，明白了嗎？
傻貨一個！」
「是……我明白了！」
保安隊長緊張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李鳳陰沉著臉此時跟那個兩條腿打抖的侄子說：「你……馬上吩咐下去，讓所有工人都待在生產車間，儘量不要讓他們離開。
還留在宿舍的也想辦法別讓他們出門。
總之不能讓廠里廠外的人會合。
不然的話就麻煩大了。」
李鳳心說多虧了這個組織鬧事的沒什麼腦子。
要不然他只要跟還在廠里工作的鄉親們打一下招呼。
到時候里外一會合，多少保安也是白給。
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廠區的大門不能開。
一旦開了那就是要出大事兒的。
李鳳不怕這些人鬧事兒，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衝突，那就會是非常嚴重的流血衝突。
因為這次來的人實在太多了點。
如果真的鬧大了，對方當然肯定要擔大部份的責任。
可是他們這個飲料廠恐怕短期內也不太好再經營下去了。
而公司這才剛剛起步。
跟經銷商之間的關係必須處好，還有向外推廣等問題。
一旦說是停產或是其他什麼原因造成了影響。
那對公司的打擊可是非常沉重的。
李鳳做了一輩子生意。
這點道理他當然明白。
眼前的問題很嚴重，但也不是說沒辦法解決。
可是……這一切到底是意外，還是有預謀的呢……
外面一陣警笛聲傳來。
市政府那邊聽到了情況，一邊通知鄉里和村里立即派人過來。
另一邊也派來了大量警力以防會出事。
像這種聚眾鬧事的情況，沒激化還好說。
一旦引發出暴力衝突那可就是大事兒。
一個鬧不好甚至都可能會出人命。
所以市里對此是高度的重視。
除了派出大量警員維持秩序外。
更是告訴下面一定要做好村民們的安撫工作，絕對不能激化矛盾，讓事態擴大。
看到警察出現了，有不少人就開始緊張了。
但人一旦聚群了，就會習慣性的盯著領頭的。
只要領頭的不慌不亂，那再菜的隊伍也能支得起來。
領頭的郭雲祥可是一點都不慌。
看到警察來了之後，他示意眾人讓開一條道兒，主動配合一下。
警察到了之後，先是將人群隔成三大塊。
但人比他們想像中要多得多。
就算是分隔開了，也不可能說是強硬的驅逐離開。
只能好言相勸。
這邊一個穿著灰色西服黑皮鞋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你們這邊誰是帶頭的？
有沒有出來一個代表啥的，我姓牛，叫牛豪！代表著市里來跟大家好好談一談的。
有沒有代表能出來跟我談一談？」
這是專業的談判專家。
不像是那種常年在市委工作的普通員工。
碰上難纏的群眾了大多數都是好言相勸。
通常情況下，這麼做當然是對的。
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不能表現得太過軟弱。
否則的話這幫人一旦壯了膽氣可是真的有可能會幹出格的事的。
牛豪一嗓子之後，很快就看到郭雲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讓他立即判斷出郭雲祥應該就是這群人的真正領頭者。
而且是事先早就有計劃的。
所以只要勸住了這小子，事情就一切都好辦。
最後實在不行，把這小子騙到沒人的地方先給控制起來。
只要領頭的被控制住了，其他的群眾也好勸。
牛豪笑著伸出了手。
郭雲祥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跟對方握起了手。
郭雲祥說：「牛領導！」
「誒——別叫我領導。
我只是市里一個普通的小職員而已！」
牛豪連忙打斷了對方。
先製造出否定對方的意思。
讓對方心裡承受住被否定的想法。
這樣更利於接下來的談判。
郭雲祥淡淡一笑：「好吧！那我就叫你老牛吧。
老牛啊……事情是這麼回事兒……」
郭雲祥是一點面子也沒給啊。
這不叫領導你叫個牛大哥也行啊。
直接叫人家老牛，真當人家是地里幹活的呢。
郭雲祥可是心性非常堅定的。
事兒沒談成他能讓人輕易給忽悠了嗎？
直接上來就把事情前因後果給講了。
然後郭雲祥就說了：「我們現在要求一是市里派出專家組來徹底清查一下。
關於這邊飲料工廠的污染問題。
二是這家公司必須要賠償我們村里相應的補償款。
具體金額我們會再商量來定。
並且這家公司的主要負責人也要親自到我們村里給大家賠禮道歉。
只要滿足了這幾點，我們就走人。」
牛豪笑著說：「你這幾點要求還不算太過份。
但是我能問一下你說這個補償款的事兒……具體想要多少嗎？」
就看對方是要多要少了。
如果真的是要少的話，這事兒跟人家公司好好商量一下。
畢竟公司也是要做生意的，如果數額不大，就勸他們給錢，兩邊一和解，皆大歡喜。
但怕就怕要得太多啊。
獅子大開口的話人家公司肯定不干，那事情就陷入僵局了。
當然，牛豪也做好了實在不行兩邊來回勸，爭取把這金額給它搞定的想法。
郭雲祥說：「具體多少我需要跟村里人商量。
這個錢不是給我的，是給各個村受了苦難的鄉親們的。
所以我現在還沒辦法答覆你。」
其實郭雲祥根本就沒想過要太多的錢。
只不過他想要通過要這個錢來讓大家明白，這件事情理兒是在他這邊的。
如果真的占理的話，飲料公司怎麼可能會給錢。
既然對方給了錢，那麼村里人就都會念他郭雲祥的好。
這樣的一來，他在村子裡的威望自然也就大大提升了。
牛豪說：「那你看看這些人……」
郭雲祥說：「先答應我們的條件，不然的話一切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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