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蒯越來訪

2024-08-28 03:05:53 作者: 老燕難飛
  許涼的話很快得到蒯越的支持,「許司馬所言極是,丁子厚行事果決,抓捕張曼成之時甚至都沒有朝廷詔書,就直接動了手。如此看來,他不進洛陽,確實應該是等待時機。」

  長史張謙乘機進言「丁子厚若真有誅除宦官之念,滿朝文武,能夠真正倚靠的也就只有大將軍了。還是儘快派人前去豫州為佳。」

  何進點頭認可:「各位誰去替我走這一趟豫州?」

  眾人互相巡視一圈,眼光都落在了與丁寬有過交往的蒯越身上。蒯越知道自己免不了這趟差使,「大將軍,越願往。」

  幾天之後,蒯越在汝南的吳房縣見到了丁寬,丁寬此時正和棗祗、荀悅在考察農莊的梯田建設。這裡的農莊剛剛興建不久,各種建築尚未完善,還相當簡陋。

  蒯越到時,三人正在山邊工地之上,聞聽蒯越來訪,三人還是頗為詫異,這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不會追來這偏遠農莊,自然就一起趕回相見。

  丁寬的將軍辦公衙署放在了上蔡,蒯越來時先是到了上蔡,聽聞丁寬在這個偏遠縣城,就拿出大將軍府的印綬,自然就有丁寬麾下的兵士把他送了過來。

  蒯越並不知道丁寬在這裡具體做什麼,只知道丁寬的職責是剿滅豫州黃巾,還當他是在此地帶兵進剿,一路過來雖有兵丁護送,還是有些擔心附近有黃巾出沒。

  現在看丁寬的一身打扮,根本就不是戎裝,完全是農家打扮,心中難免詫異。等到丁寬介紹了棗祗和荀越,自然又是一番客氣見禮。

  棗祗和荀越的名聲,蒯越以前肯定是聽到過的,不過這次卻是第一次見面。看到三人鞋上都粘著泥土,接待自己的也只是一個臨時搭起的帳篷,就明白三人的交情已經非常的深厚,否則一般的士人交往之時,斷不會如此隨意,對丁寬的評價更高了一層。

  略微交談幾句場面話,蒯越忍不住好奇,就指了丁寬三人鞋上泥土「子厚,你們這是從何處而歸啊?」

  丁寬低頭看看了一鞋的泥,忍不住大笑起來「異度,此確實是我們失禮了,我們剛剛在山上看開山造田的進度,聽聞你來就急急趕回,未及更衣。」

  蒯越哪裡在乎是否更衣,聽到開山造田四字立馬就被吸引了注意,荊州同樣山地極多,如果也能開山造田,發展潛力無疑會數倍增長。

  「子厚,你在豫州不是進剿黃巾賊寇嗎?怎麼還開山造起田來了?」

  「異度,黃巾難滅的根基在於流民生活無依,在荊州時能把南陽的流民遷到你們南郡和江夏,豫州可沒地方安置這麼多流民,也就只能開山造田來安置這些無地流民了。恰好我的農書上也有記載山地梯田之法,就被黃豫州(黃琬)抓了苦力,來做這苦役了。」

  「子厚這梯田之法在你那農書上我到也有看到,只是書中所載畢竟過於節略,這梯田之法在我荊州可能進行啊?」

  「梯田之法,所重的是水源,只要雨水充沛之地,都可嘗試,荊州更是極為適合之地。你若有興趣,儘管派族中子弟前來歷練就是。」

  「好,子厚,我這就寫信回族中,派遣子弟前來。」

  「寫信不急,隨時讓你族中子弟過來就是。異度,你不是在大將軍府做曹掾嗎?怎麼有空至此啊?」

  蒯越之所以不提正事,是因為此時還有荀、棗二人在座,他為何進做說客,也算是機密之事,不由得抬頭看了二人一眼。

  二人多剔透,見蒯越有話不好說,馬上站起,「異度,子厚,我二人剛剛在山上回來,一身泥土,非常失禮,我們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再來陪異度說話。」

  丁寬卻直接攔下了二人,在丁寬眼裡這二人可比蒯越和何進重要多了。自己與何進也沒什麼交情,哪裡需要他二人迴避什麼。

  「仲豫(荀悅)、文恭(棗祗)二位兄長都是我相交至深的兄長,我遇事都要向他們請教的,異度無需顧忌,但可直言。」

  丁寬如此一說二人反而不好離開了。蒯越一想,這些潁川士人,可都是何進一直想徵辟而不應的,拉著他們一起參與話題也未必是壞事。

  先向二人拱手示意一下,才進了正題「子厚,自從天子成立西園軍以來,對小黃門蹇碩是愈發寵信起來,甚至連大將軍都要從屬於這蹇碩。

  這軍權本就是大將軍的職司,更是國之要務,如今天子盡委於宦官,大將軍為此深為憂慮,我此來是受了大將軍何進的囑託,前來尋你問計。」

  蒯越說的雖然略有隱晦,大家都是老江湖,自然明白這何進是想拉攏丁寬為援手了。只是丁寬卻並不想與何進走到太近,何進不死,哪來董卓入京,董卓不入京為亂,這漢室的權威怎麼喪盡?

  丁寬可從來沒想過當大漢忠臣,大漢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爛到根子裡了,如果還是劉家人繼續坐天下,這世道是根本不可能改變的。

  丁寬根本不想去改變什麼歷史走向,高度關注洛陽形勢,不過是兩個目的,一個是儘可能的撈取些好處,另一個是董卓行事過於粗暴了,需要找機會壓制一下。既要讓董卓破壞大漢的權威,又想壓制董卓的殘暴,這個鋼絲不好走。

  丁寬之前從沒想與何進牽扯太多,大家沒有交情,眼看他去死,也沒什麼問題。但如果真的兩方結盟,再坐看他被宦官害死,就實在是太過梟雄了一些。

  丁寬沉默半晌,才再次問道「異度,我與何遂高素無交情,他怎麼會想起來找我?」

  一聽丁寬的稱呼,蒯越就知道對方不可能來依附何進。「子厚,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大將軍最近在洛陽的日子實在不好過,你和宦官的仇恨也不是什麼秘密,想找你合作,也是自然之事。」

  「異度,官場權術非我所長,既然何遂高請你來找我,你可以幫我帶一句話回去。何遂高的官職權勢並非繫於當今天子,而是繫於皇子辯。」

  蒯越一時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子厚,此話何意?」

  「其中之意,日後自明,不需多解釋。至於宦官,我也不隱瞞,父仇不供戴天,大家總有算帳之日。洛陽權爭,我無意參與,若大將軍有意圖這些閹黨,我定然是全力支持的。

  豫州與洛陽之間有一個轘轅關,卻是緊要所在,你最好請大將軍委派可信重之人。其他之事,多言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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