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小手段上不了台面

  這封詔書一發，果然震動天下。袁紹、公孫瓚、劉表等各路諸侯早就被丁寬壓制的很不舒服，現在看到袁術對丁寬出招了，自然是拍手稱快，鼎力支持。

  丁寬治下因為這封詔書，也難免引起了人心的動盪。但最急的還真不是丁寬，而是大漢太傅馬日磾。

  這幾年馬日磾有了丁寬撐腰，大權在握，這個太傅做的正有滋有味那，朝廷要把他調回中樞，重新做個沒有實權的牌位，他又怎麼可能願意？

  這些年馬日磾與諸多諸侯都打過交道，各路諸侯雖然表面上對他這個天使還算禮待，但除了丁寬之外，並沒有人的把他馬日磾真的當回事，都是在表面應付而已。

  雖然在丁寬這裡，馬日磾真的掌了權，但他心中太明白了，對於丁寬來說，他馬日磾有價值的可不是什麼大儒的名聲、太傅的官職，而是持節鎮撫關東的名義。

  一旦回到了中樞，交出了這個名義和節仗，他馬日磾馬上就沒有了任何的特別的價值。這個中樞是肯定不能回的，但只是不奉詔，堅持留在徐州，並沒有實際的意義，朝廷還可以直接下詔免了他的職司。

  馬日磾驚惶之下，趕緊來驃騎將軍府拜訪丁寬。

  與馬日磾的驚惶不同，丁寬卻是根本不急。天下早就亂了，真正能夠支撐一個政權體系的，還要是兵馬，他丁寬已經徹底掌控了麾下各州的兵馬，這種小陰謀，根本傷不了他丁寬的根骨。

  不過袁術既然出招了，那應對是一定要應對的，而且要足夠的強勢，以免袁術和其他諸侯繼續得寸進尺。

  在馬日磾沒有來到之前，丁寬和麾下的幾大謀士早就商量過了，既然你袁術想要借著朝廷中樞的名義搞風搞雨，那我們就徹底讓你這個所謂的中樞，失去號令天下的權威。

  馬日磾得了丁寬的授意，知道丁寬還願意繼續扶持自己，自然是要為丁寬，更是為了自己，沖在最前面。

  馬日磾不僅沒有奉詔，反而聯合身邊的諸多官員，向大漢朝廷上書，要求小天子返回洛陽，重新在洛陽建立大漢中樞。

  此時的洛陽，雖然還沒有重新大規模的修繕，但已經做了最基本的清理，各種因戰亂留下的建築殘骸，都已經被清理完畢了，怎麼也比安邑這個河東郡治要強，完全可以重新作為大漢的都城。

  馬日磾不僅是上書這麼簡單，在上書的同時，馬日磾更是直接把太傅府從下邳重新遷回了洛陽。而之前被丁寬搭救回來的百官，初步的監察工作也已經完成，馬日磾乾脆讓這些百官，直接也到洛陽任職，為迎回小天子做前期準備。

  此時，丁寬快速平定李傕郭汜，拿回長安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當初百官很多都是定居洛陽的，之後被董卓強行遷往了長安，這些年很多族人家卷死傷不少，但仍然有很多殘存了下來。

  這些殘存的百官卷屬、族人在長安之時，就成了這些百官的軟肋、人質，使得這些百官要一直低聲下氣，不敢與涼州武人劇烈衝突。

  丁寬占據了長安，算是把這些殘存的家卷和族人都一起救了出來，丁寬雖然不會那麼下作，用這些家卷為人質，但這些百官也不想再讓卷屬重新陷入戰亂之下。

  丁寬治下之地現在是最為安定祥和之地，通過了初步監察，能夠繼續官復原職的百官，真沒幾個想要再去河東的，袁術的名聲可沒有丁寬這麼好。

  現在馬日磾提出要讓這些官員，重新回洛陽辦公，這些人很多就馬上跳出來積極支持。

  這些百官都不是三公九卿之類的重臣，誰上位做權臣，其實和他們關係不大，自然是支持能夠讓自己生活安穩下來的人選。

  馬日磾的上書，可不只是表面上，敦促皇帝回洛陽那麼簡單。洛陽是丁寬掌控之地，袁術既然劫走了小天子，又怎麼可能送回給丁寬？

  但洛陽是大漢的都城，是大漢朝廷的象徵之地。馬日磾這個太傅現在帶著百官在洛陽開始辦公，公開上書要求天子回架洛陽，可以說是是占足了大義道理。

  袁術要是強行攔著天子，不讓他回洛陽，馬日磾就可以指責他挾持了天子和那些重臣，甚至在洛陽重新擁立一個天子出來，都不是不可能的。

  馬日磾這一手，就是反將了袁術一軍，引起了小朝廷的內部震動和分化。

  對於小天子劉協來說，他本心是想返回洛陽的。到不是他多相信丁寬是大漢忠臣，他畢竟做皇帝也幾年了，哪裡會那麼傻白甜？

  他其實是已經徹底接受了現實，這麼多年，他也看明白了，這個大漢已經不是他劉家的天下了，不管是哪個權臣上台，他這個大漢天子都逃不過做傀儡的命運。

  董卓那個亂臣就不說了，王允這樣的名士，一向以剛直著稱，殺了董卓之後，不一樣是一副權臣的做派，大力排除異己。

  李傕郭汜殺回長安之後，他這個小天子連最後的一絲尊嚴都沒有了，連傀儡都稱不上了，已經幾乎淪為了玩物，別說什麼天子權力，他的宮人、私產都已經保護不住了。

  袁術也沒好到哪裡去，上來就逼著他廢后，娶了袁術的女兒，還不是親生的，這就是赤裸裸的同樣不把他當回事了，召回馬日磾那麼大的事情，袁術都敢強下詔書，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尤其是最近又有民間傳聞，大漢丟失的玉璽，現在就落在袁術手裡，但袁術卻藏了起來，不肯歸還給朝廷，這不臣之心已經快擺到明面上了。

  玉璽的事情，自然是丁寬派人宣揚出去的，從孫堅如何在洛陽枯井內發現了玉璽，到孫堅死後，袁術如何強逼著孫堅遺霜吳夫人，掠奪走了玉璽。故事編的是有鼻子有眼，活靈活現。

  劉協現在已經不相信還有什麼忠臣了，只是傀儡和傀儡還是不一樣的。

  最起碼丁寬的治下和平安定，能夠讓他這個小天子豐衣足食，而且丁寬一向喜歡維持人設，只要他劉協願意配合，相信丁寬也不會過於逼迫，至少他能過幾天安穩日子。

  劉協認命了，他身邊的大臣可還沒有，這些人一方面是嫉妒馬日磾大權在握，風風光光，另一方面，他們對丁寬的強勢也深為忌憚，一旦回到丁寬治下，這些人都沒有勇氣，去跟丁寬再搶奪權力。

  在這種矛盾的心裡之下，朝廷僅剩的十幾個大臣分成了好幾派，吵的是不可開交，根本就拿不出一個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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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術哪裡同樣是亂鬨鬨成了菜市場，他麾下本來就沒什麼特別優秀的謀士，面對馬日磾的反擊，根本就拿不出一個主意來。

  袁術發了幾次脾氣，依然毫無效果，沒人能給出有用的應對之策。最後只能又一次埋下頭，假裝起了鴕鳥，對於馬日磾的上書置之不理，就當沒看見。但他他們也再不敢另生事端，更是再也不提召馬日磾回朝廷之事。

  這一輪的暗中較量，袁術算是徹底的敗下了陣來。事實證明，僅僅是天子的名義，此時已經根本不夠用了，關鍵是要能夠有讓天子之權，能夠震懾天下的足夠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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