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
「果然是陰陽師嗎……」
「不出意料的話……」
「那不就是……」
這一刻,不管是現場站在明處的人還是隱藏在暗處之人,亦或者是通過遠程監控注視著這一切的人,只要對這個國家有所了解,口中都會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那是一個在這個國家歷史上鼎鼎有名,充滿傳奇色彩的名字。
即使是非魔術師的普通人,也對此耳熟能詳。
「那麼,在下這就開始了。」
宇智波離張開雙手,右手中的摺扇消失無用,左右手寬大的衣袖中同時飛出了一張張紙符。
散發著藍色微光的紙符在空中飛舞,自動排列,圍繞著Berserker不停的旋轉。
宇智波離雙手收回,開始結印。
「青竜避萬兵,白虎避不祥,朱雀避口舌,玄武避萬鬼,黃龍伏魔。」
隨著他口中念誦咒語,不斷旋轉飛舞的紙符之上靈力散發,構成了五道淡淡的神獸虛影。
之後,宇智波離手中動作一定,五隻身後虛影齊齊張開嘴咆哮出聲。
仿佛響徹靈魂的獸吼響起,Berserker再次被驚醒,全包式頭盔下傳來慘烈的嚎叫,濃烈的黑色煙霧從他身體中不斷洶湧而出,繼而沖天而起。
「吼!!!」
位於正上方的黃龍虛影猛地脹大,在黑霧中翻滾游弋,然後張開大嘴將黑霧吸入口中。
宇智波離周身靈光爆發,長發飛舞,口中再次念誦:「五方布陣,式神扶翼;東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中央黃帝;北斗三台,天文五星,妖魔封結,急急如律令!」
這一剎那,除開黃龍之外的其他四隻神獸也同樣脹大了身軀,張開嘴吞噬起Berserker周身翻湧的黑霧。
隨著時間的流逝,Berserker周身的黑霧開始變淡,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期待著Berserker頭盔下的真面目。
「有趣!這種事情也只有Caster才能做得到了!」Rider大聲誇獎道,「不管怎麼說,魔術師還是能做到一些吾等完全不精通的事。」
Saber和Lancer作為戰士,也點頭表示同意Rider的觀點。
韋伯?維爾維特則是顫顫巍巍的問道:「Rider……你……你還不知道……他……他是誰嗎?」
「怎麼?」Rider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少年御主,「他是很有名氣的人嗎?」
「比起征服王和騎士王這種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很有影響力的情況有所不同。」另一邊的愛麗絲菲爾道,「但是對於我們腳下的這個國家來說,他的名氣卻又比你們這些所有英雄還要更加家喻戶曉。」
聽聞愛麗絲菲爾的話,Lancer有些凝重的問道:「也就是說,這是一位可以獲得強大本土加成的英靈?」
「沒……沒錯……」韋伯?維爾維特道,「在來霓虹之前我特意查找過這個國家的歷史資料,千年之前這個國家的魔術師似乎被稱為陰陽師,而我們眼前出現的可能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位……」
說到這裡,他吞了口唾沫。
愛麗絲菲爾自然的接口道:「從鎌倉時代至明治時代初期統轄日本官方重要的國家政府機構陰陽寮的土御門家的始祖,活躍於平安時代中期的大陰陽師,『白狐之子』安倍晴明。」
「哦呀。」
另一邊的宇智波離聞言突然轉過身來,再次憑空展開了一把摺扇。
他還原著記憶中晴明的語調笑道:「居然被猜出來了嗎?」
看著韋伯瞪大的雙眼,他又勾唇一笑,對著眾人從容施禮。
「那麼,初次見面,在下安倍晴明。」
不等眾人回應,他又抬起頭對著韋伯和愛麗絲菲爾眨了眨眼睛。
「不過,這位少年和這位夫人對在下都有些誤會呢。」他又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陰陽師並不是魔術師,且在下也和狐狸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不過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他此刻頂著晴明的臉,被摺扇擋住半邊臉後,那狹長而又眼尾上挑的眼睛波光流轉,十分狡黠,活脫脫像一隻狐狸。
「……」
韋伯和愛麗絲菲爾此刻遵從了內心的直覺,明智的沒有接話。
宇智波離拿下扇子,再次輕笑出聲。
要知道就他所見的晴明本人,不論從外表還是氣質,並不能讓人明顯的和狐狸聯繫在一起。
而他剛才的表演,他不過是借鑑了一番玉藻前的神態。
他覺得這很有趣。
「也有這種情況吧。」Rider不以為然的道,「英靈被世人的傳說加成,最後會變成與原本不同的模樣。」
「這的確是令人困擾呢。」
宇智波離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Caster,本王站在這裡等待,可不是要聽你們討論這些毫無意義的事!」Archer終於不耐煩的開口了,「再說一次,本王偶爾的仁慈可不是爾等雜種得寸進尺的理由!」
「等不及了嗎,這位大王?」
宇智波離不緊不慢的轉過身,看了一眼Berserker的情況。
「那麼,Berserker的真面目,就此揭開吧。」
說話間他的身體飄然後退,與此同時,圍繞著Berserker的神獸虛影爆發出刺眼的強光。
強光過後,一切束縛Berserker的紙符鎖鏈都消失無蹤,一道身影靜靜矗立在原地。
此時,他周身再無黑色煙霧,包裹周身的鎧甲也已經由純黑色轉化成了幽暗的藍色。
「哦?清醒了嗎?」
Archer饒有興致的道。
「那麼,作為冒犯本王的代價,Berserker,跪在本王腳下,取下你的面具,說出你的變成狂犬的緣由吧!若是那歷史的劇目能夠取悅本王,本王也不不介意仁慈的饒過你的性命!」
然而,Berserker卻對Archer的話不聞不問,只是痴痴的看著另一邊的Saber。
此時的Saber也同樣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Berserker。
「嗯?」正欲發怒的Archer注意到了這一點,臉上肆意的笑容擴大,「Saber?原來Berserker是你的狗?」
「你……」
Saber張了張口,看著那道讓她倍感熟悉的身影,卻無法準確的說出他的名字。
「亞瑟……」
沉悶的聲音從Berserker的頭盔下傳來。
而後,他伸手慢慢取下了完全遮住臉的頭盔,露出一張堅毅而又苦悶的臉。
「王啊……」
未遠川的風吹動他藍色的捲髮,他對著Saber單膝跪下,盔甲碰撞之間發出鏗鏘的聲音。
「……蘭斯洛特卿……」
被稱為亞瑟王的少女怔怔的看著那道向她下跪的身影,急忙向前有了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口中喃喃的念著那位騎士的名字。
「王。」
Berserker蘭斯洛特深深的低下了頭。
這一瞬間,周圍圍觀的幾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瞭然的表情。
除了宇智波離。
所以,這個叫做蘭斯洛特的騎士和被稱作亞瑟王的少女有什麼淵源嗎?
他不得不再次翻找起關於亞瑟王的記憶來。
之前他只不過草草瀏覽了一遍,並沒有休息亞瑟王以外別人的名字。
沒想到一場聖杯戰爭,七個英靈,居然真的出現了熟人。
「為什麼……蘭斯洛特卿……你……」
很明顯,此刻作為亞瑟王的少女情緒也有些混亂。
她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舊臣,這位騎士有一天會變成之前那樣怨氣叢生的瘋狂模樣。
「您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王啊!」
蘭斯洛特抬起頭,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王。
「既然跨越了時間長河的距離,得以與王相聚如此,還請王答應罪臣……」
他再次低下頭。
「王啊,請賜予我應有的罪罰。」
「不……」Saber搖頭,「我早說過,你並沒有罪,蘭斯洛特卿,不管是你還是王后,我說過原諒……」
「王!!!」
蘭斯洛特再次抬起頭,緊緊的盯著聖人一般的少女王者。
而Saber一時間居然被蘭斯洛特眼中流露出的濃濃失望所震住,她不懂,不懂為什麼騎士會這樣看著她,她只能萬分不解的看著騎士。
「亞瑟王,真的不懂人心啊……」
蘭斯洛特嘆息著,站起身來。
「王啊,我會再來找你的,在我完成御主的心愿之後……請不要……」
說話間,他的身體變成一團煙霧消散一空,似乎直接靈子化走了。
「蘭斯洛特卿……我……」
蘭斯洛特的話,讓Saber似乎被一拳當面擊中,一瞬間居然露出了茫然困惑而又無助的表情。
她似乎大受打擊,用手中的劍撐住地面才勉強站穩。
愛麗絲菲爾連忙上前扶住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時,站在路燈頂上的Archer發出驚人的笑聲,而且完全沒有在意Berserker對他的不敬以及逃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猖狂的大笑著,還用手指著Saber,簡直笑得停不下來。
「你笑什麼!Archer!!」
此時Saber已經穩住了心態,忍不住抬起頭對Archer怒目而視。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Archer依舊旁若無人的笑著,甚至還忍不住鼓起掌來,「喂,Rider,你不覺得好笑嗎?這可是絕贊的搞笑劇目,絕無僅有,真是太令人愉悅了啊!!!」
「什麼意思!Archer!!」
Saber緊緊握著手中的劍,肌腱受傷的右手再次滲出了鮮血,大拇指不停的顫抖著。
「你是在侮辱我嗎?侮辱不列顛之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Archer仿佛聽到了什麼更好笑的話,再次爆發出大笑聲。
「不列顛之王……真是絕佳的笑料……Saber,本王真的被你取悅了……哈哈哈哈……就憑藉這樣的笑料,即使你讓本王將聖杯賞賜給你也未嘗不可!」
Saber被Archer的話深深冒犯,上前一步舉起了手中的劍,就要主動發出攻擊。
「暫時停手吧,小姑娘。」
Rider卻直接伸手攔住了她。
「Rider!你要與Archer一同羞辱我嗎?」Saber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正好,在此之前,你打擾我和Lancer對決之事還沒有清算!」
然而,此時Lancer卻是站在一旁有些複雜的看著Saber,一言不發。
「真是可憐,小姑娘。」
Rider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Saber抬起頭,卻看到了一雙飽含著憐憫情緒的眼睛。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你這樣的王者!」
Rider的話卻變得嚴厲起來。
「那樣是行不通的,雖然你像聖人一樣赦免了你的騎士,卻失去了人心。」
他搖了搖頭。
「作為王者,卻無法彰顯欲望,你只不過是一個被綁架在王座之上可憐的小姑娘罷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才有趣啊,Rider!」
Archer的聲音傳來。
「這樣的少女,這樣的王,這樣絕佳的諷刺,才能造就絕佳的笑料啊,這簡直就是奇蹟!!!」
Archer對Saber伸出了手。
「來吧,Saber,本王允許你成為本王的收藏品,那一定是最璀璨的一個!」
回應他的是一抹劍芒。
Saber瞬間突進,斬斷了Archer腳下的路燈,繼而高高躍起,舉起手中的劍朝著身體下落的Archer攻去。
此時的少女沒有出聲,只是眼神凜冽的看著Archer。
Archer面對Saber的攻擊,卻完全沒有向對Berserker一樣氣急敗壞,反而饒有興致的笑著。
他也沒有用射擊武器的方式反擊,反而是反手從身後的金色漣漪中抽出一把寶劍,隨手擋住了Saber的攻擊。
右手肌腱受傷明顯影響了Saber的戰鬥,幾回合之後她便被Archer一劍逼退。
「對於你,Saber,本王唯獨不會計較你的冒犯。」
Archer手中的劍化作金色光粒消散。
「像你這樣的女人,比起作為王,還是做本王的王妃合適一些。」
「Archer!!」
Saber再次舉劍突進。
「等著吧,Saber,本王會讓你同意的,在此之前就繼續掙扎吧,帶給本王更多的愉悅。」
Archer的身體同樣化作金色粒子消散。
「今晚的劇目本王十分滿意,Caster,本王赦免你這一次的冒犯。不過下一次……繼續廝殺吧,雜種們!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站在本王面前!」
他的話語越來越遠。
「可惡!!」
Saber深感受辱,一時間竟想要奮起直追。
「Saber!」
愛麗絲菲爾的聲音讓Saber停下了腳步。
「Rider……接下來怎麼辦?」
Rider的車架之上,韋伯?維爾維特悄聲問道。
「唔……今晚暫時休戰,你們意下如何?Saber,Lancer,Caster?」
Rider摸著自己毛茸茸的下巴,看向其他三位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