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個人已經結婚,該做的也都做了,這種時候再說給他不給他的,好像很沒意義。
但付千姿就是不知怎麼的,好像被這句話給撩到了一下。
回想起來,當初嫁給紀寒程的時候,即便他處處表現得紳士得體,似乎對她有那麼點兒意思,付千姿也沒覺得他有多少真心。
因為紀寒程這人從學生時代起就是個老師家長眼裡的模範生,言行舉止都讓人挑不出錯,誰都讚不絕口。
而就付千姿的經驗來看,這種模範生一般都挺能裝的,只要他想,當然可以表現出一個模範丈夫該有的樣子,就算不喜歡你,該對你的體貼照顧也照樣一分不落。
當然了,付千姿並不沮喪,反而想得很開,覺得要是狗男人能裝一輩子溫柔也不錯,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追究他的愛是真是假。
大家表面做對恩愛夫妻,總比天天撕逼來的好。
又不是沒愛情就不能活,反正有吃有喝有錢花,照樣也很開心。
但不知不覺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付千姿慢慢感覺到,紀寒程的體貼好像並不是假裝,對她說的那些話,也不全然是氣氛到了的隨口調..情。
而更像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想逗她,想哄她,像一種處在曖..昧期的溫柔。
這樣的夜晚,似乎很容易讓人變得心思細膩。加上他剛才又來撩..撥她,付千姿的矯情病就很適時地發作了。
她忍不住仰起頭,看著男人在稀薄路燈光下的英俊容顏,叫了他一聲:「紀寒程。」
察覺到她語氣里似乎有小小的情緒,紀寒程伸手將她的髮絲撩到耳後,低眸看她:「怎麼了?」
付千姿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大概就是矯情的情緒上來了,想沒事找事地聊點什麼。
半晌,問了句:「我們會離婚嗎?」
她仰著頭,黑色微卷的頭髮自然垂落,露出白皙的臉龐。
眼神映著頭頂灑落的路燈光,微微發亮。神情看起來很認真,仿佛是想要他從各方面合理論證一下,最好再寫個八百字小作文。
紀寒程不知道她忽然在想什麼,伸手輕按著她脖子後面的頭髮,將人攬進懷裡,低聲道:「不會。」
就這兩個字啊。
付千姿沒等到八百字小作文,略有點失望,還有點小生氣:「你怎麼知道不會。」
難道這種時候不應該多安撫一下她,說寶貝你在瞎想什麼順便舉手賭咒發個「要是離婚我就天打雷劈」的毒..誓之類的嗎?
狗男人倒好,兩個字輕飄飄地把她給打發了,平時那麼會,怎麼現在倒成了惜字如金的臭直男。
紀寒程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髮絲,低聲問:「你想和我離婚?」
頭髮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蹭過肌膚,有些微癢。付千姿哼哼了一句:「那不好說啊,萬一你家..暴出軌什麼的,我肯定要離婚的。」
紀寒程輕笑了下:「就這麼點要求?」
怎麼可能就這麼點,他想得可真美。
付千姿給他糾正了一下:「這只是原則問題,其他還有好多細則我沒說呢。反正不滿意就要離婚的。」
話中透著一股「娶本公主你怕了嗎」的小霸道,也不知道是想嚇唬誰。
其實付千姿自己都活得沒規沒矩的,哪來這麼多條條框框對別人,說這話也不過是提醒一下紀寒程,省的他好像覺得她要求抵好打發。
紀寒程「嗯」了聲,看她的眸中含著淺淺的笑意,仿佛無論她有多苛刻的要求,都照單全收。
就在這時候,旁邊有一對情侶牽著手經過,還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付千姿想起自己還跟紀寒程抱在一起,還是挺黏糊的一個姿勢,下意識想退開。
沒想到他卻伸手一帶,將她按在自己懷裡擋住臉,含笑低聲說了句:「還沒做什麼,就這麼害羞?」
付千姿:「……」
什麼叫「還沒做什麼」,這個「還」字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好像他們原本打算在這裡做什麼一樣。
這狗男人要不要隨時發車啊,考駕照了嗎?
等人經過了,付千姿才從他的懷裡出來,本來想說回家,但轉念一想,上次紀寒程給她設了個「坦白局」,讓她交代了這個那個呢,她這次哪有問一半就不問的道理。
於是繼續:
「紀寒程,我剛才說了這麼多,那你呢?最開始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應該也對我有過基本的設想吧?」
比如她對紀寒程,之前就在心裡暗搓搓地有過一個「便宜老公行為準則」,諸如對外不亂搞,對內溫柔體貼此類。
要是狗男人沒達到這個標準,那她理都不打算理他一下的。
紀寒程「嗯」了聲:「有。」
還真的有啊,付千姿以前雖然追過他,但其實並不知道他的理想型是哪一種,又會對自己的另一半抱有怎樣的期待。
這會兒她輕咳了一聲,假裝隨意地問:「是什麼啊?」
「很簡單,」紀寒程牽著她的手轉為十指相扣,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是你就好。」
是你就好。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輕飄飄傳入耳畔,卻好像直達神經。
付千姿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所有感覺都跟著一起消失不見,只剩下剛才印在額頭的那個,溫熱柔軟的吻。
剛才紀寒程親過來的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按在她的後腦勺,好像還閉了眼睛……就讓人覺得,他是懷著很珍重,很珍惜的心情才吻下來的。
付千姿的心不由得有些軟軟的,像被溫水浸泡過,亂糟糟的,好多想法冒了出來。
一會兒想,你可有點出息吧,之前跟他比這激..烈的吻都多了去了,光是親個額頭,怎麼反而比其他的都更有感覺?
一會兒又想,紀寒程幹嘛這麼純純地親她,還要閉眼睛,又不是什麼純情小處男……
電光火石間,一個想法掠過腦袋,付千姿仰起臉,下意識地開口:「你……」
後面的話她沒能接著說下去,因為紀寒程已經傾身下來,一隻手撩開她的髮絲,親了親她的嘴唇:「嗯,我喜歡你。」
——
一場雨過後,北城正式入了秋。
周末上午,付千姿在衣帽間整理各大品牌送過來的衣服首飾,還有之前訂的高定禮裙和限量款稀有皮包包,拆各種漂亮禮盒拆得不亦樂乎。
她現在不用裝溫柔文靜小白蓮了,感覺就像丟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什麼款式都按自己中意的購買或者留下。
ManoloBlahnik新款雪花鑽扣高跟鞋,Hermes的白色蜥蜴皮鉑金包,Dior今秋鏤空設計的金銀色編織高定裙……
至於那些個優雅知性灰白藍系列的長裙小套裝都被她暫時放置起來,只有跟紀寒程一道回老宅見長輩的時候才穿。
遙想一個月前,蹦迪剛被紀寒程抓包那會兒,她腦袋裡除了尷尬還有「這個男人神煩」之外,就不剩什麼了。
但隨著時間過去,付千姿發現紀寒程也沒有跟她想像中的那樣揪著小辮子不撒手,反倒是說到做到,收了她的「好處」就沒拿這件事做半點文章,她的心態就逐漸趨於平穩了。
而且,這狗男人前幾天還跟她表過白呢,真真切切地說了「我喜歡你」四個字。
要是他早一點說,付千姿肯定會覺得這狗男人是想迷惑人,但這麼長時間過去,結合他結婚以來的表現,可信度就還挺高。
付千姿雖然沒給正面回復,但實際上小尾巴還是有點翹上天的。
畢竟這狗男人曾經看不上她,她說不耿耿於懷是不可能的。
付千姿把自己的高興歸結於「大仇得報」的快樂,恨不得讓紀寒程去母校拉幾個大橫幅,跟她再表白一遍。
遙想當年他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場景,是個人此刻都得暗爽一下:叫你當初不喜歡我,害我追得那麼苦,現在知道錯了吧?本公主就是一件大寶貝,早擁有早快樂,你晚了這麼多年才發現必須好好地後悔一陣。
所以付千姿也就不急著給答覆。
這會兒紀寒程正站在門口,看她心情挺好地一個個拆開各種禮盒,還不讓別人伸手。
坐在繼承人這個位置,其實並沒什麼周末可言。紀寒程在書房有文件要看,中午還有個飯局,只是兩人難得能共度這樣閒暇安靜的時間,他便多駐足了一會兒。
付千姿把一條紅梨色的小裙子比到身前,一隻白皙的手托起裙擺,問紀寒程:「這條好不好看?」
裙子是前不久付千姿在秋冬高定周秀場上定下的,今天恰好送到。這種濃烈深邃的紅既不過分張揚,又有幾分深度誘惑的質感,配了一條柔順的紅色緞帶,系在脖子或手腕。
付千姿膚色白,光是這麼簡單地一比,就襯得她整個人都明艷艷的,好似會發光。
紀寒程喉結輕滾,「嗯」了聲:「穿上試試。」
付千姿看了眼時間,有點遺憾:「來不及了,我一會兒要到蔻蔻家吃飯。」
她轉而拿了條ElieSaab的煙粉色紗裙,問他:「穿這條裙子怎麼樣?外面加個小外套。」
那條紅梨色的裙子有種毫不收斂的高貴美麗,穿到家庭聚會上,未免太小題大做。
而這條煙粉色小裙子是V領設計,長度剛剛過膝,裙擺微微有一點蓬鬆,款式比較日常。
紀寒程對於梁蔻並不了解,不過既然是在梁家,便意味著梁子安也在。
他的視線掃過付千姿手裡的那條漂亮裙子,在V型領口停留了兩秒,不予置評,轉而邁步進來,給她拿了件系帶風衣,淡淡道:「這件更合適。」
作者有話要說:紀甜甜:其實我覺得不要去更合適(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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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虐的哦,接下來甜甜就會開始花式追妻!
付嬌嬌:這誰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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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投喂,麼麼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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