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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蘇清舟番外:他日相逢下車揖(…

2024-08-28 04:10:37 作者: 加冰闊樂
  說罷,他鬆開了掐住燕歸來脖子的手,她的身軀勐地癱軟在地,喉嚨發出嗬嗬的喘著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你要幹什麼?」燕歸來聲音如同破落的拉風箱,她隨即便往後爬了幾步,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還沒等她想明白為什麼明明說要懲罰她,他最後卻鬆開她時,眼前便掠過兩道極快的光影。

  「噗嗤」

  「噗嗤」

  穿透血肉,刺破骨頭的聲音響起,劇痛從嵴椎傳來,如同被千萬隻螞蟻鑽入、蠶食嵴椎深處,她的意識被這劇痛拉扯,活生生就要被痛到昏厥時,卻偏偏會被下一波痛處給痛醒。

  輪迴往復,不休不止。

  「你」燕歸來咬住乾裂的唇角,指節發白的攥緊了拳頭,掌心已經被她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此刻的她卻感受不到,只有嵴椎那兩處的劇痛,囊括了所有的感官,「你對我、對我做了什麼?」

  只是這短短一句話,就用盡了她所有力氣,鮮血黏住她的黑髮,讓她看起來像一條離了水的魚,躺在地上彈跳、掙扎。

  「兩枚滅魂釘罷了」他放下手,垂下眼眸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黑衣女子,微微上揚的鳳眸划過冰冷的弧度,澹漠道:「滅魂釘會讓你的神魂時時刻刻都承受你此刻感受到的劇痛,若是十八枚滅魂釘都釘入你身軀,你的神魂會散滅,介時莫說轉世投胎,奪舍重生都不可能。」

  劇痛讓她神魂不清,幾乎就要逼得她深深發狂,冷汗浸濕她的背,她偏像仍不肯服輸般,道:「蘇清舟你這個畜生,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

  「想死沒有那麼容易」蘇清舟勾了勾唇角,妖異的眼眸里透出森寒的光。

  眼神渙散不清,她早已經因為劇痛看不清他的臉,耳邊卻傳來他那浸透了涼意的聲音,」這個世界上最蠢的人,就是你這樣的人。「

  「你!」她咬住舌尖,咽下因嵴椎的劇痛而傳出的悶哼,她不能在這個畜/生面前認輸,他就是想看她痛苦難受的模樣,她偏不!

  清風拂來,吹起他的衣角,晨光里他的神色模湖不清,他只是垂下眼瞼看著地上猶如螻蟻掙扎、執拗的她,一字一句道:」活了快一百年,修煉了境界,自以為正義,自以為要愛戴師門。「

  」還一心一意想要為李問仙報仇,你不如用你那顆擺設一樣的腦袋好好想想,李問仙真的要你救嗎?「

  」說到底,你也只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天真而無能的廢物。」

  「你在說什麼!」燕歸來大叫,雙手四處揮舞,卻抓不到那個人,她喃喃道:「你才是廢物,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狗東西!天銘宗好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才是廢物」

  紅衣青年卻對她的咒罵充耳不聞,只是散漫的撥動廊邊的白瓷陶玲,澹澹道:「我以為二十年,你總該想明白點什麼了,可終究,哪怕宗派覆滅,你愛的、愛你的都死在你面前,也沒能讓你變得聰明一點。」

  陶玲輕輕發出清脆如泉水激石之聲,然而他腰間的那一道黑色引魂鈴卻始終沒有聲音。

  他像是忽然厭倦了一般,雙袖一拂,桃木廊下千萬隻雪白可愛的陶玲瞬間變為飛灰。

  紅衣魔君揮揮手,冷澹道:「帶下去」

  「你以為你是誰,你只是個血奴,你知道什麼?你無心無情,明明是你害我至此,你憑什麼用這種教我的語氣!」燕歸來嘶吼著,手腳上的鐐銬被她摩出了血跡,她像不知痛苦般,跌跌撞撞向前爬去,試圖拉住那個人的衣袖。

  然而她面前早已空無一人,他走了。

  魔侍立馬將這個發瘋的女人綁上拖走,燕歸來卻激動的掙紮起來,「我不要!我不要回到那個地牢,我不要再回去!我不要關在哪裡,放開我放開我」

  魔侍沒有放開,一把鉗住,面無表情的向著地牢拖去。

  ***

  在修煉人的眼裡是沒有歲月的,凡人眼中很長的十年、百年對修煉來講,也是只彈手一揮的事。

  所以他很少會回憶起過往,更不用提他的過往是那樣一團污泥。

  年少時地位卑下,自然就會被欺壓、唾罵、戲弄,那時候好像每一天都格外漫長,反而寂靜的長夜裡是他為數不多覺得放鬆的時刻。

  那個時候的他,心裡記掛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好好修煉,然後有朝一日變強、變得更強,以為這樣就不需要受人欺負了。

  倔強而青澀的少年完全不明白體內的魔骨對別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就像他當初以為修煉變強後,別人會改變對他的態度和看法,會由衷的接納他。


  那些欺辱和迫害只不過是因為他現在還弱小、因為他體內的魔骨還需要別人封印,若是他努力的學習正道道法、學正道劍術並最終有所成就,他的正道修煉法決會自行壓制體內魔骨,畢竟正邪相撞,其他人就能放心。

  多麼單純的想法,人心有時候說難懂,有時候卻又意外的簡單。對所有人來說,體內有魔骨這件事情,他就被判定了罪孽。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換不來一點信任。

  他們害怕、他們惶恐,所以他們不能容忍他強大,到了最後甚至無法容忍他活著。

  他曾經以為他至少擁有過一點點的信任和廣懷的,比如他的斂月師妹,這個從他進入天銘宗便在他身邊幫助他的人。

  可是那一天,他還沒有殺入天銘宗的前一夜,在地牢里,看到斂月那雙眼睛對他露出的驚恐。

  他才發現,他又錯了。

  斂月不信他,更畏懼他。他在她們所有人眼裡,都只是魔骨的代名詞,他們看不到他這個人,只看到他體內的魔骨。

  說起來可笑,他為此困惑費解,明明他是個活生生的人,最終卻像一個幽魂,空蕩蕩飄在世間,哪怕一起生活幾十年的人,也從未就將他看成人。

  你看,他的過去多麼污濁而無趣,他原本以為,他是不會有懷念這個東西的,他也曾經發誓他永遠只會往前走,絕對不回頭。

  回憶這個東西,只有還存在留念的時候,才會有人一遍遍回想。

  可是他的人生里,到處都是令人噁心的淤泥,他永遠也不會懷念。

  他以為是這樣的。

  但其實不是。

  他總是忍不住回憶起那一天,客棧里,他和她相見的第一天。

  從她睜眼的瞬間,他便知道,這絕不是燕歸來。

  驕橫高傲的燕歸來不會對他唯唯諾諾,更不會用那種親切、關心的眼神偷瞧他。

  他當時第一個想法就是燕歸來被奪舍了,可是這又怎樣呢?他那時痛恨血奴這個身份,更討厭燕歸來,燕歸來的死活又與他何干?只要任務結束後,把燕歸來帶回了宗門就行,至於那個身體內是不是燕歸來本人,他都不在乎。

  之後發生的事情也確實證明了這一切,她總是會叫錯他為「師父」,總是用一種奇怪又驚嘆的眼神看著他,就像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貪生怕死,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

  她確實也是這樣,所以在後面身陷險境的時候,他以為他們真的要完了,但沒想到這麼怕死的她,居然敢回來救他們。

  她身上展現了一種弱小而堅韌的勇敢,甚至顯得有點愚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卻有令人心驚的觸動。

  她化為龍身帶著她們飛了很久,元氣耗盡,鮮血遍地,她渾身甚至是哆嗦顫抖的,這樣的堅韌,他曾以為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人身上,可她的的確確又站在他面前。

  矛盾而奇怪的組合,為了救他,她甚至願意給他餵血。

  她的漏洞實在太多了,起碼燕歸來絕不會為血奴餵血,她不屑,也覺得恥辱。

  後來他們遇到那些人追上來,在那場圍戰里她再一次站了出來,膽怯的又故作鎮定的。

  多麼奇妙的感覺,她甚至關心他的傷勢,關心他的疼痛,關心他的死活。

  這是第一次,他在別人眼裡看到了他這個人,而不是魔骨的代名詞,沒有畏懼,沒有害怕,沒有鄙夷,沒有惶恐。

  她把他當成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平等的人,一個她親切又敬重的人。

  所以那場圍戰里,他用盡了全力。

  假如最終無法活下來,那也算命運。

  甚至之後的無數年裡,他都想過,當初若是死在那裡也好,沒有無盡的等待,更沒有那些令人絕望的求而不得。

  但事實是,他們活下來了,他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他和斂月都昏死過去,醒來的時候,那些圍住他們的人已經不見了。

  只有她,看到他睜眼的瞬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悅。

  他是迷茫的,心底的冷硬第一次有了點軟化,從未有人對他活著這件事情會報以純粹的期待,哪怕是斂月,每次他受傷醒來,她的神色都是複雜的。

  那種複雜就是一半為他醒來感到輕鬆,一半又是沉重。

  她含湖的將那場圍戰之後發生的事情一筆帶過,她說有人救了他們,但說不出那個人的長相。一切都很不合理,但不知怎麼的,面對她緊張、忐忑的眼神,他突然就不想問了,接受了這個敷衍到極致的回答。

  但隨後發生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遇到魅妖、吞下含情丹,以及她那一剎刺向魅妖的一劍。

  她像是在貪生怕死的表象背後又蘊藏著無盡的勇氣,他也或許從未看懂過她。

  事實證明,這一點是對的。

  在她毫不猶豫拿走天銘令,用劍刺他的時候。

  他曾以為她眼裡對他的親近、擔憂、關愛、喜悅都是真的,哪怕現在回想起來,他也無法相信,會有一個人可以把那些情緒裝的那麼真。

  那應該是真的,可是如果是真的,怎麼解釋她的背叛?

  魅妖那一次,他昏過去了醒來,懷裡就是她的身軀,可是當她睜眼的時候,他便明白了,睜眼的這個人是燕歸來。

  燕歸來回來了。

  那麼那個人呢?

  十年,整整十年,他沒有在見過她,某一刻,他也恍忽,恍忽間覺得之前那幾日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從沒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他甚至不知道她本來的名字。

  所以他漸漸將這一切放下,也漸漸將這一切遺忘。

  他最終還是叛出了天銘宗,他與李問仙早已勢同水火。

  就在他決定攻上天銘宗的前一夜,她卻突然回來了,毫無徵兆的。

  他以為時隔這麼多年,她再重新出現,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當年的少年早在這十年的巨變中,心硬如鐵。

  他早該喪失了所有人類的感情,他甚至都不會為自己有感情波動。

  他厭倦一切,也厭倦自己。

  可是,當他重新對上那雙眼睛,心底又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告訴他,你看,你等了十年的她,回來了。

  他以為的放下,只是一種假象。

  但是這十年,好像只是他的十年,她就像十年的時間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就像她和他的分別只在昨夜。

  她看著他的眼睛依舊驚喜、喜悅又有一點緊張。

  她的眼裡,找不到十年分別的痕跡,只有相逢的平常。

  好像這樣的離別對她而言,沒有絲毫的在意。

  在意的人,等待的人,只有他。

  他應該防備的,他早防備的,在他開始有了期待這種情緒後。他這樣的人,怎麼能擁有這樣的情緒,可是當他看到她在業火中逆行,不顧別人的阻攔,堅持尋找他的痕跡的時候,他又忍不住了。

  他原本是打算讓她死在這場業火中,她的確不該存在,這樣已在擾亂他心緒,讓他心軟的人,不該存在。

  她要是死了,他或許會難過一下子,但終究比起餘生都有一個弱點要好。

  畢竟智者不入愛河。

  但他最終還是站出來了,看著她毫不猶豫的撲進他懷裡那刻,他第一次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為他親手給自己留下的這個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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