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治癒偏執的他[八零]> 第94章 衣服要穿好

第94章 衣服要穿好

2024-08-28 05:17:47 作者: 咚太郎
  留下來過夜,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因為下個瞬間大門被咣咣拍響,一道洪亮聲音穿透門板,鏗鏘有力地大喊:「開門!臭小子我曉得你在裡頭,不想死趕緊地滾過來開門!」

  阿汀側目望去,雙眼睜得大大,「這是……」

  門外回應似的拔高音量:「好你個沒臉沒皮偷雞摸狗的死陸珣,少給我躲在裡頭裝死不出聲!兩天沒教訓你蹬鼻子上臉了是吧?開門!再不開門老娘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聽到沒有?!」

  這潑天的嗓門狠辣的用詞,以及地道腔調,全北通除了堂堂林雪春之外還能有誰?

  沒有了。

  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找到這裡來。還氣勢洶洶操著興師問罪的語氣,聽上去猶如捉姦丈母娘。

  陸珣揉了把頭髮,懶洋洋站直身體要去開門。

  阿汀非常不安又非常誠實地攔住他說:「現在去看門的話……感覺你會被打很慘。」

  陸珣:「習慣了。」

  ……聽聽這是人話嗎?

  這是多麼雲淡風輕但偉大的思想覺悟!!

  阿汀默默鬆開手,轉身回茶几上拎東西。

  那頭大門剛打開狹小的縫隙,灰頭土臉的貓貓稀里糊塗擠進來,緊接著一個中年略微發福的林雪春又硬生生擠了進來。

  右手叉腰,左手擰著看門小弟、阿彪的耳朵。她一個人在門邊站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武霸氣,瞅見自家女兒當即凶凶斥責:「你個死丫頭,家裡什麼時候買過熊膽給你吃了?沒嫁人的姑娘家居然有膽子上男人的家門,擱幾十年前得給人捆起來浸河裡,沒人救得住你!」

  扭頭再瞅瞅陸珣,這回破口大罵:「還有你!就你這渾小子花招多,裝病這玩意兒肯定是你想出來的!不然我好好個女兒,怎麼學會夥同你說謊、騙人!敢在老娘眼皮……」

  林雪春邊說邊瞟眼珠子,找不著雞毛撣子代替物,一怒之下脫了鞋抽:「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搞花樣,騙我說生病住院!住院、探病,他奶奶的姑娘瓜女給我躲這兒來瞎胡鬧!」

  「我沒……」

  陸珣開口話沒說完,首先迎來正面的鞋底。

  意識到老丈母娘生出誤會,並且精力旺盛脾氣火爆到暫時聽不下解釋。他明智住口,轉身就跑,順帶扯上反應遲鈍的小姑娘。

  「跑?你還有臉跑!」

  林雪春腳踩沙發追著抽,「誰都跑不了,今個兒你們叫破喉嚨照樣不好使!不要名聲的小兔崽子們,統統給我過來挨打!!」

  阿汀被拖來扯去頭昏眼花,百忙之中抽空回頭解釋:「沒騙你,陸珣沒裝病,他真的……」

  「閉嘴!」

  同樣被拽得耳朵生疼的阿彪趕忙出聲支援:「我作證我人證,老闆他傷得厲害。」

  「你也給我閉嘴!」

  林雪春怒極冷笑:「你拿他的工錢當然幫他說話!沒騙我沒裝病,好好醫院不住怎麼來這兒?一個說著探病能探到這兒?!」

  繼續追著打。

  客廳廚房跑兩三圈,貓張牙舞爪加入遊戲。幾個人折騰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陸珣眼疾手快,趁著林雪春不注意便迅速閃身進臥室,咔嚓反鎖上大門。

  呼。

  世界安穩。

  阿汀癱坐在地上喘氣,頭髮七彎八翹。

  倒是陸珣這個有傷在身的人身體素質更好,留有餘地撥撥頭髮拍拍背。

  林雪春鼻子撞門哇哇大怒,陸珣在混亂之中沉聲問:「誰說我裝病騙人了?」

  對方一愣,旋即惡狠狠:「還用說?!」

  事情是這樣的:

  今天下午天氣不錯,陽光普照。年底世道亂,沒錢過年出來攔路搶劫的人越來越多,因而老宋被一個電話叫走,重新商議草藥運輸道路。

  小宋自然還在折騰文章,該死的破文章評完這個獎又搞那個獎,一下要在校刊發表一下要在報紙發表。還有畢業學術文章之類的,林雪春分不清楚。

  她只知道家裡空蕩蕩,男女老少各有事務,連貓都跟隔壁街的野貓約好大打三百個回合,中間模仿狗叫作弊,響聲徹雲霄。

  唯獨她林雪春無所事事,猶如退休的孤寡老太婆般,坐在院子裡數雜草數白雲。冷風吹來打個噴嚏,終於善心大發,決定去醫院探望探望未來的暫定的陸女婿,以表新晉丈母娘之盡職盡責,溫和友善。


  結果喜聞樂見。

  醫院裡前台小姑娘工作效率太高,昨晚拿到陸珣的退院單子,立刻麻利收起住院單。所以林雪春來問的時候,得到『住院部查無此人』的溫馨回答。

  以她的腦迴路這樣那樣亂轉,不知怎的就變成陸珣帶壞阿汀。兩個屁大點小孩狗膽包天,夥同阿彪徐律師對她撒謊,以此為藉口偷偷摸摸溜出去單獨相處!

  前天晚上整晚沒回家!!

  現在這會兒指不定躲在哪裡玩!!

  簡單粗暴一根筋的大腦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老媽子頓時猶如火山爆發,怒沖沖回家。

  其次要怪陸珣家住太近。

  隔壁的貓陰險狡詐以多欺少,無往不利的貓生平頭回打敗仗,哭唧唧回宋家滿地打滾。

  奈何老媽子不懂貓語冷眼旁觀,它太受打擊太委屈了,在這裡受不到安慰,只好帶著脆弱的玻璃心一路跑回陸家,找自家老大出頭。

  林雪春還以為它灰頭土臉還要去打架呢,抬腳跟到這裡。樓下遠遠看到阿彪,明白過來陸珣保准在附近,這便上來逮人。

  說來真是好大一通誤會。

  阿彪滿頭黑線地解釋,被陸珣隔門喊了聲,猛然想起病歷這回事,三步並作一步下樓回車裡,弄來一大袋小袋。

  林雪春半信半疑地翻開病曆本。上頭龍飛鳳舞的字看不懂,不過日期肯定懂。還有那黑乎乎的胸腔片,前段時間住院他們夫妻倆做全身檢查就有這玩意兒,假不了。

  看來,大概,確實鬧了場烏龍?

  她原地尷尬兩秒,死要面子不承認,改口道:「甭管你有沒有住院,下午這事就是不行!誰准你們單獨擱房屋裡杵著了?!阿汀你名聲要不要了?!八字沒撇的事情數你膽子大了想上天,結婚過日子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沒結婚反正就是——」

  「那結婚。」

  陸珣很自然丟出三個字,里外震驚消音。

  連蹲坐在門口的貓,都瞪圓眼睛,就差鸚鵡小夥伴光臨現場『哇哦』一聲以表它的心情。

  ……好像被始料不及地求婚了。

  誒,這算求婚嗎?

  八十年代沒有戒指玫瑰單膝下跪的說法,不過法定年齡多少歲來著?

  屋裡小姑娘所有動作停頓,呆乎乎地擦頭看過去,水汪汪的眼眸溫吞吞地開合。

  他也驟然湊過來,離她的臉僅一寸距離,眼皮壓得低低。澄澈且漂亮的眼裡有什麼東西,緩慢卻洶湧地衝著她,無聲漫過小腿、胸口的感覺,滾燙地將她包圍。

  注視越來越暗沉,陸珣貼耳問:「要結麼?」

  阿汀想了想,有些猶豫有些迷糊的撲閃著長睫。

  「現在就能結婚了嗎?」

  她正兒八經掐指去算,像說個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手掌掩著嘴巴小小聲說:「十七周歲誒。」

  一幅驚奇又好奇的模樣,陸珣要笑死。

  想說這年頭上車補票,甚至乾脆不補票的人數不勝數來著,門外林雪春已然回過神,一秒暴躁捶門:「結你個大頭鬼做你的白日夢!開門!少磨磨唧唧的給老娘開門聽到沒有?再不開門我就、就錘爛你這門!!!」

  老丈母娘在線炸毛,不外如是。

  陸珣手掌搭在門把手上,毫無徵兆地側頭親過來。

  「我問問。」

  硬的牙齒微微咬合住柔軟的唇,他含糊說了聲:「問清楚再說。」

  而後打開門,老媽子激動且警覺地拉起女兒的胳膊肘,仿佛防備洪水猛獸般瞪著陸珣。眼角餘光忙著上下檢查小丫頭是否被占便宜。

  「喵喵喵喵喵喵喵嗚嗚嗚。」

  灰頭土臉的貓找到機會,撲進陸珣懷裡狂哭不止。

  被嫌棄地揪起來。

  「貓怎麼了?」阿汀問。

  「打架輸了唄。」

  林雪春沒好氣:「一條街的貓狗全給它趕走了,還橫到隔壁街去。人家那十多頭貓狗能受它一個的欺負?被它們合夥轟回來,在院子裡鬼哭狼嚎個沒完,煩死人。」

  那是它們先動手的!它們搞陰謀!

  貓渾身黑乎乎的泥巴,委屈巴巴地回個小眼神,手腳並用地比劃著名。眼中分明沒有眼淚,但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雙手舔舔又揉揉眼,製造出濕漉漉的落魄相兒。


  「行了,六點多了咱回家吃飯去。」

  沒興趣繼續看下去,林雪春拉著小丫頭的衣領往門外走。

  小姑娘抱著包邊倒退邊揮手:「那我走了。」

  不忘叮囑:「阿彪,你們記得多吃點,讓陸珣吃藥。」

  阿彪摸摸光頭:「……這、就有點難為我了。」

  林雪春似乎想起什麼,停下腳步環顧冷清的房屋,再看看冷冰冰的廚房——一看便是不常使用的樣子。不由得皺眉回頭問:「你倆誰能燒菜?」

  阿彪搖頭,陸珣搖頭。

  貓東瞅瞅西瞧瞧,也搖頭。

  「沒問你。」

  老媽子呸口,貓癟嘴嗚嗚。

  又問:「那你倆上哪兒弄吃的?」

  「美食街找找飯館……」阿彪察言觀色的技能突然上線,嘶聲道:「就是年底館子攤子關得差不多,不曉得上哪兒去找清淡補血的伙食。嫂子您是沒見著,前天晚上老闆那血少說流了……」

  阿彪厚顏無恥地比出一個數字:「兩大缸!」

  「您看看這臉色,還有,仔細看起來是不是瘦了兩大圈?那都是流空了的血,猴年狗月能的補回來啊。」

  他滿臉的惆悵惋惜,抬手從袋子裡扯出黑色的西裝外套褲子。一股隱淡的味道難以忽視,迎著光線,不少地方斑斑塊塊布著陳了的血。

  真不少的樣子。

  林雪春狐疑地仔細打量,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真覺得臭小子縮水了?

  臉色蒼白的陸珣加之髒兮兮的貓,大年底猶如兩個孤兒坐在地上……

  「算了算了。」

  素來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女人心軟了,擺著不耐煩的表情,卻揮揮手口氣冷硬道:「算了算了起來收拾東西。」

  陸珣沒動,阿彪茫然:「什麼意思?」

  她怒:「想不想熱乎飯吃了?!」

  「哦哦哦,想想想。」

  阿彪忙不迭攙扶自家老闆再騰出手照顧貓老大,忍不住笑嘻嘻地問:「還有我的份?」

  「……蠢貨。」

  林雪春不忍直視,轉頭就走。

  「媽。」身旁小丫頭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她嘴角要翹不翹,咬牙切一聲:「謝個屁!我這是為著上回欠的人情,鬼才心疼這麼個混帳玩意兒。反正他生來能折騰,成天折騰,自個兒不傷心自個兒,瞎糟蹋。我疼個屁,我這就是不想你個姑娘家家的在他家裡跑進跑出。再說家裡多兩個不多,少兩個又不少……」

  嘰里呱啦停不住嘴,一番竭盡所能地開脫言語。

  別人想著法子不去做壞人,輪到自家媽媽則是換著法子死不肯做好人。

  阿汀低下頭,眸光燦燦梨窩淺淺的笑開來。

  一行四人加貓浩浩蕩蕩回宋家,飯後陸珣阿彪真給貓撐腰,領著它去隔壁街討公道。

  貓鬥志昂揚地去,狐假虎威地回。沒人知道兩個大老爺們使什麼招數,總之貓重新獲得朝柳巷動物之王的稱號,高高興興洗了個澡,香噴噴跳上小姑娘床鋪打滾兒,呼呼大睡。

  陸珣自然而然在宋家住下,只是——

  晚飯桌上被阿彪隔開不說,房間還被暗戳戳安排在走廊盡頭,離阿汀超遠。

  老丈母娘以『不打擾期末考試』為名,用盡所有辦法分隔開兩人,不留絲毫親密空間。三兩天下來,阿汀複習得當身心鬆弛,只剩下明天最後的考試。

  陸珣就比較慘,身心壓抑遊走在崩壞的邊緣。

  晚八點,洗漱完畢的阿汀背誦著知識點,準備回房間睡覺。

  然而就在路過衛生間的時候,被抓。

  陸珣才洗完澡,不大的地方熱氣騰騰,淺淡的白霧讓近在咫尺的人不真實起來,像夢。

  當然他赤‖裸的胸膛還是很真實的。

  頭髮身體**的,喉結滑動,脖頸脈絡起伏至肩,水珠划過鎖骨。

  冷白色的皮膚格外晃眼,筋肉分明,兩條腹外斜肌繼續往下延伸……

  不行不能看了!

  仿佛被驟然丟進水裡的泡騰片,阿汀臉紅個徹底。眼珠子往下不對往上不對,似乎放在那裡都不對,只能枉然大睜著四處游移,好像遍地沼澤無處落腳的小雀。


  「你怎麼不穿衣服……」

  她推推他,他連著熾熱的氣息過來,指了指掛在旁邊架子上衣服,慢悠悠說:「你走太快了,來不及穿。」

  這大約是烏龜阿汀生平頭回被誇動作快。

  她唔了聲:「那你現在穿,我不看你。」

  「不都看完了麼?」

  「不看白不看,再看兩眼?」

  低磁清晰的聲音,磨砂紙的質感還摻點玩笑。

  阿汀閉著的眼皮睫毛輕輕顫了顫,繼而伸出兩隻正義的手阻擋視線。

  窸窸窣窣動靜會兒,她問:「好了沒?」

  「好了。」

  陸珣套了件純黑色打底的針織衫,很能彰顯線條。更糟糕的是,左邊衣擺沒拉下去,恣意地團在腰際打捲兒,外露一截緊實的腰腹。

  阿汀看了看,又看了看。

  忍不住伸手將它拉下來,嚴嚴實實全部擋好,仰起頭來有板有眼地教訓說:「衣服要穿好。」

  非常嚴格。

  一秒兩秒,三秒不得回應,她鄭重追加:「衣服穿好才能出去,記住沒有?」

  陸珣憋不住了,垂眸失笑。

  他笑起來弧度不大,眉目落下的瞬間染上溫柔。

  昏黃的燈掛在頭頂,他微彎腰,一小片陰影籠下來。阿汀一眨不眨望著,依稀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在他眼裡,猶如被裝進櫥窗的洋娃娃。關起來,藏起來,長久的獨占。

  笑意漸漸泯滅,他的注視深而靜。

  很輕的鼻息貼近、交織,吻並沒有落在唇角,而是沿著耳側滑下去。

  一串輕軟潮濕的觸感攻陷頸窩,阿汀下意識仰長脖線,側頭在鏡子裡看到一個全然陌生的自己。耳垂在繚繞的白霧中的紅得能滴血,脖子領口又白得耀眼。

  眼裡水霧盈盈,蕩漾著無歸宿的迷亂,有那麼點。

  粗糲感清晰的手掌撩開衣服,在細膩的肌膚上攀爬,小指碰了碰軟肉。

  又碰了碰,掌心極具侵略性地逐步覆蓋。

  就像心臟被拿捏住似的感覺,壓抑不住地輕顫,酥麻感鋪天蓋地,在皮膚之下、骨血之中沒命地蔓延。煙花在腦海里砰然爆炸,腳趾根根蜷縮,她細小叮嚀著,喊聲陸珣。

  「怎麼?」

  「站不住……」

  軟綿綿的聲音,讓人筋骨酥軟。

  「這就沒力氣了?」

  他從咽喉溢出兩聲悶悶的笑聲,手掌握住腰,撐著她。

  指甲蓋刮擦過去,他啃咬鎖骨,她渾身都在抖,直往他懷裡躲。

  「你有胡茬。」

  她模模糊糊地說:「太扎了。」

  「事還挺多?嗯?」

  低沉語氣里滿是戲謔,但指骨分明的手十分克制地抽出來,同樣嚴格地拉好衣擺。

  他撩起眼皮,慢慢悠悠地靠近,近得不能再近。

  然後低下頭,貓貓狗狗小動物似的不住舔舐唇角。那股侵略勁兒淡了,濕熱的舌尖掃過牙根,只剩下靜默而繾綣的交纏。她的手能感覺到,他的心起搏得很懶。

  咚,咚,咚的。

  「阿汀!」門外冷不防響起叫聲。

  小姑娘驚惶地巴眨巴眨眼睛,差點咬他。

  「我得走了。」她用氣音說。

  指尖勾過碎發耳捎,陸珣也氣音:「待會兒我找你。」

  「我明天早上要考試的……」

  「知道。」

  林雪春的喊聲越來越近,他開門放她出去。

  「阿汀,還不睡?明天考不考了?!」這回近在背後。

  「睡啦。」

  阿汀應聲,揣著胡亂蹦躂的小心臟,腳步連成串地溜進房間裡。旋即靠在冰涼門板上,慢慢下滑,手軟腳軟渾身發軟,完全沒有力氣了。

  就這樣坐好久,低頭拉衣角,又拍拍臉。

  搖晃腦袋想把陸珣丟出去,把課本知識點給塞回來。

  「喵?」


  貓癱在床上,腦袋朝下瞅她。

  「睡覺。」

  阿汀自言自語地嘀咕,默默裹緊小被子,往左往右滾了兩下。

  貓看著來勁兒,麻溜床頭滾到床尾,啪嘰落地。

  「喵喵喵喵喵。」

  它哼哼著,跳上桌,朝著窗口狂叫,這是月黑風高老大要出門巡邏的意思。

  「別去隔壁街打架啊。」

  阿汀開窗放它出去,沒兩下便跑沒了影子。

  又過十多分鐘,整個屋子靜下來,獨獨她房間外有輕微的響動。

  「陸珣?」

  她貓手貓腳爬下床,想說明早六點半得起床,必須早睡。

  沒想到拉開門,只見一團花花綠綠的床墊被子悶聲落地,陸先生站在邊上,用腳指頭東拉西扯鋪成一個寒磣地鋪。

  「你……要在這裡睡?」

  「對。」

  他坦蕩蕩地承認,瞥了眼隔壁宋家夫妻倆的房間。

  阿汀立刻心領神會,這人不滿遙遠的房間距離,在搞另類抗議啊。

  原來所謂的找是這個意思。

  「不會冷嗎?」

  她蹲下來摸摸床墊的厚度。

  「冷不死。」

  陸珣說著躺下去,有些撩人地問:「躺會兒?」

  擁有唐僧定力的阿汀搖頭拒絕:「我得睡覺了,要早起的。」

  「那再親下。」

  他懶洋洋趴在枕頭上,歪頭露出半個側臉,下頜線收得漂亮。

  她乖乖傾身親兩下,說個晚安便鑽回房間裡。

  蓋上被子關上燈,心頭莫名跳跳地,眼神定在漆黑的門邊挪不開。

  生冷的月光照亮一方窗戶,小姑娘猶豫片刻,起身拖著被子床鋪到地上,到門邊。再安安靜靜掀開被子鑽進去,側躺面對著門,又悄然說了聲晚安,這才慢慢睡過去。

  要說後話的話,大約是次日清晨,打著哈欠打開房門的林雪春猛然瞧見自家走廊上臥著一團皺巴巴的被子。誤以為什麼詭異生物出沒,她嚇得魂飛魄散,張大嘴巴、尖叫、破口大罵,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順暢無比。

  陸女婿被揪著耳朵教訓大半個早上,如願以償地換了房間。

  走廊盡頭倒數第二的房間。

  做女婿的意圖再接再厲,做丈母娘的不甘示弱,弄了張大白紙往兒子桌上一放,叉腰命令:「給我寫個:陸珣不准躺在走廊上,然後貼在你妹房間門口去!」

  宋敬冬睡眼惺忪,犯困地閉著眼說:「指名道姓會不會太直接了?鄰居竄門看到不是很尷尬嗎?」

  對喔,年底送禮來去的鄰居好多的。

  老媽子苦惱又鬱悶:「那怎麼辦?」

  宋敬冬仍然睜不開眼睛,半夢半醒地回答:「沒事,我寫個含蓄版本,等我醒了……」

  「行,別忘了啊!!」

  林雪春推門出去。

  於是當天下午,陸先生經過長長走廊,只見上頭貼著大大的紙張。

  白紙黑字寫著:禁止所有生物在走廊上睡覺。

  偏心老父親補了個:我們家的貓除外。

  秉著公正合理原則,宋敬冬再補充:狗除外。

  陸珣:……嘖。

  當晚照舊熟門熟路搬來被子床墊,反正這輩子跟狗過不去。

  習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有的人白天軍訓,身體受累腦子裡還要受累,以單身狗身份構思吻戲——俗稱,無中生吻。

  明天回趟村子,神婆奶奶、當年那條傻狗(大約是貓的舔狗cp)之類的處理掉,過個年完結!(運氣好我明天能完結,運氣不好後天。但我知道我這該死的細膩向來沒那麼願意聽我的話。)

  對了,下篇文是:《嬌軟小畫眉》

  阿音有把靈靈的好嗓子,相貌也靈,唯獨腦瓜子不太靈。

  十四歲初次登台,一舉成為上海灘頂有名的小畫眉,又被七爺買下。

  之後嬌養在漂亮時髦的大房子裡,日日吃得精細睡得精細,肌膚剔透瑩亮,每根頭髮絲都透著精細。人人說她飛上枝頭變鳳凰,唯有表小姐日日勸她:

  女子不該依附男人;

  獨立自主才是新式女子的追求。

  於是阿音提著潔白盛大的裙擺,踩著小皮鞋溜出宅子,最後丟在滾滾戰火里。黑煙燻壞了嗓子和眼睛,歲月磨壞了容顏,她死在春光爛漫的廢墟里。

  重生於二十一世紀,阿音睜眼又在台上,下頭赫然坐著溫笑的七爺。

  眸光深沉。

  沈琛是圈子裡著名的矜貴溫雅,也是著名的口味挑剔。

  誰能料到有一天,他會在台上看到自己夢裡最最寵愛的女孩。

  *無邏輯甜餅

  *不求上進的小傻子x矜貴占有欲·獨寵小畫眉的大佬

  是我姐要的梗,好像純粹小甜餅,好像挺多人想看的……姐妹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想看的是什麼!!我怎麼完全沒在文案里看出特別帶感的東西!!

  不求上進的鹹魚讓人快樂?

  還是前世被小寶貝死掉的記憶狂虐的大佬,對外禁慾對內占有欲?

  我對『矜貴溫雅』有點慌,我姐說是喜歡那種成熟穩重帶點病嬌,帶點金主帶點家長性質有點s屬性但又很寵。禁慾起來牛逼轟轟還搞做錯事懲罰,撩起來搞亂七八糟搞獎勵的那種……男主,是你們想要的嗎??

  好複雜的男主屬性哦,我露出了敬畏的目光。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