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黑屋2

2024-08-28 06:02:18 作者: 張叔叔i
  沿途經過不知多少城鎮,小鴨嘴獸實在跟不上腳速,好幾次被甩出老遠一截,拼了命的追趕上來。

  還有走多久?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小鴨嘴獸也是。

  小鴨嘴獸鼓了鼓勇氣,一衝往上,緊緊地抱住男人的小腿不撒爪,隨著腳步的抬起和落下,小屁股一甩一甩的,小鴨嘴獸好幾次被甩飛出去,只好轉了半邊身體,尾巴勾住男人的腳腕,滑坐在他的鞋面上,抽泣著跟著走。

  夏日炎炎,太陽又大又烈,晌午時分,路上幾乎空無一人。小鴨嘴獸的小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隨著男人的走動晃來晃去,難以理解為什麼不坐馬車,而要徒步往前走。經過一條長長的田間小道,到了下午,才重新又看到人煙。

  男人頓下腳步,在城外候了好一會。

  小鴨嘴獸抬眼看了看,果不其然,耳邊又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這幾日來,一直都是這樣,當大大大王腳步停下的時候,八成是到了人多的地方。

  小鴨嘴獸警覺地從他身上下來,攥著爪子往後退了幾步,伸頭一看,有些眼熟,已然過了游安城,到了風瑤山開外的那座小城。

  小鴨嘴獸抬起頭來哀求的看著那人,求他醒來看一看,求他醒來說句話,或許他就不會這麼提心膽戰。

  每當這個時候,男人的表情都會變得古怪詭異,他走路走得極慢,穿梭在人群里。小鴨嘴獸含著眼淚,嚇得大力叼爪趾的指甲。它真怕大大大王的鍋蓋蓋不住,隨時可能爆裂開來,他時而平靜,時而麻木,時而激烈。它最喜歡,最感到安全的是在荒田野地走路的時候,男人的情緒麻木不仁,死氣沉沉,只知道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會突然發狂,跪坐在地,埋著頭小聲的吸氣。小傢伙最初以為大大大王走的累了,抱人抱得太久,胳膊酸了,它一再陪著小心走過去,那人在地上躺著,利用這短暫的時間接近他,它流著淚蹭一蹭他的臉。

  他看起來……好像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它怎麼辦?

  大大大王怎麼辦?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明明才把它放在桌子上,訓它懶懶散散吃得又多。

  男人猛然把人從地上抱起來,小鴨嘴獸驚得後退,男人閉著眼睛啃咬他的嘴唇,隨後剝開他的衣服,在胸膛上□□,不含任何情|色,他像是一條野狗,在他受過傷的部位拼了命的舔舐,一手扶著他的後背,源源不斷地往他體內灌輸真氣,那人身體裡空空蕩蕩的,他的經脈早就熟悉了他的侵犯,真氣在四肢八骸遊走,企圖尋找熟悉的那道微弱的真氣,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小鴨嘴獸低著頭,捂著眼睛掉淚,它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可是一點也感覺不到餓,隱隱約約的猜測幾乎捏碎了它。

  好半天,男人才抬起頭來,神色已經恢復了麻木。

  地上的人衣衫半敞,身上覓滿了男人的津液。這幾天他忍不住肆意折磨凌|辱這具身體,又親又吻,又咬又掐,他身上青青紫紫,幾乎沒有一塊好皮,就連脖頸上也沒放過。他還是每天幫他洗漱洗澡,然後在乾淨的身體上,反反覆覆烙上他的痕跡,青年身上沾滿了精|斑和口水。

  他是他的,活著是,死了也是。

  小鴨嘴獸愁苦地在地上胡亂轉圈,男人合上了他的衣服,系上衣扣腰帶,衣領折得整整齊齊,男人端詳了一會,拉開了一小片衣服,露出裡面的痕跡,將人重新抱起來,後背靠外,他的臉和前胸都擋在裡面,上面搭了一層外衣,外面的人看起來裹得嚴嚴實實,可只要他想,只要他一低頭,打開衣裳的一角,就能看到無邊□□。

  最讓它感到恐懼的是這樣怪異的平靜,激烈說明他還知道壓制。

  小鴨嘴獸一邊防備不要被別人踩到,一邊提防不要被大大大王甩下,左閃右避,非常忙。

  好在男人走得很慢,他走在街上,不動聲色地在周圍打量。

  他有些神經質的不斷地看別人,然後審視自己。路人三三兩兩,或親或友,笑鬧經過,男人像是在故意比較一般,對比別人的笑容滿面,對比別人的身邊人的鮮活生動,再看自己懷裡人不動不出聲,他心裡越來越難受,卻停不下來,自虐一般的比較,即使每次都輸得一敗塗地。

  曾經何時……

  他和他們是一樣的,他比所有人都要感到快樂和幸福。

  走過人群熙攘的長街小巷,來到城邊,面前大片的綠色農田,男人平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一道裂痕。

  當年他帶著他,從風瑤山一路逃亡到了這裡,這是他帶著他,第一次接觸鄉城小鎮,他本有些忐忑怯懦,排斥這些人多的地方。


  他站在空茫大地上,失神地望著遠方,仿佛看到了兩重人影。

  青年牽著渾身是血的小孩子,得知他殺了人,他沒有指責他恐懼他,而是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他這邊,拉著他逃出風瑤山。那個小孩緊緊拉著青年的手,一時半刻都捨不得放開,那人趁著黑夜,他披著他的外衣,兩人潛進小城裡。

  那個小孩似乎在想什麼,他在想他真正的幼年時期,那個更小的孩子滿臉是毛,身上布滿了褐斑,所有人把他當做不祥的妖魔。那個更小的孩子穿得破破爛爛,可憐巴巴的看著別的小孩有人親有人抱,眼裡流露出濃濃的羨慕和委屈。

  他拔光了自己臉上的毛,他滿臉是血,想要自己變得稍微正常一點,稍微討人喜一點,卻換來更重的責打謾罵。

  為什麼只有他這麼痛苦的活著?

  最小的孩子身影隱去,小孩抬頭看向青年,眼底的異樣顏色退去。

  那時候……那個人在他身邊,他的這個人比所有人都好。

  青年俯身在小孩耳邊哄道:「我們出了風瑤山,我帶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買很多好吃的玩意兒,你想不想去呀?」

  小孩在幽暗的夜色里看他,「你呢?」

  青年笑道:「我當然陪著你,我帶你去。」

  男人紅著眼,收回視線,低頭看悄無聲息的人。

  你說了謊。

  你說要迴風瑤山,看我們最初相遇的地方,你說我們一起踏遍修真界,看人間百態,青山綠水,錦繡江河,你許給我那麼動人的憧憬,我想一想就好快樂……

  你食言了。

  男人愣了片刻,看著不遠處的歡聲笑語,眼中忽然浮出一分迷惑。

  那裡有幾個孩子你追我趕,十多個婦人在樹蔭下閒談納涼,幾隻老狗趴在一塊吐舌頭散熱,街頭一男一女攜手而歸,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為什麼別人都有人陪?為什麼他沒有?

  只有他沒有!

  他一直都是孤獨的,上天慈悲,賜給他一個溫暖到燙手的火爐,他真暖和,靠得他那麼近,幾乎融化了他。他對小火爐畢恭畢敬,呵護有加,他在冰天雪地里,手腳都凍到僵硬,那小火爐暖熱了他的手,他看著那跳躍的火苗,暖熱了他的心。

  可是並沒有多久,就被人橫手奪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狠狠地摔碎了它。

  他覺得好冷……比沒有得到溫暖之前更冰冷。

  奇怪……人間最平凡最常見的真情,人人都有,為什麼他沒有?

  只有他沒有!

  青藍的天變得灰灰沉沉,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鐵青難看,街上的幾個年輕男女看了看天空,快步往家裡走去。跑動玩鬧的小孩不願回家,樹下納涼的婦人搬起板凳,道:「要下雨了。」

  男人立身在暗沉的天地之間,單手抱人,騰出來一隻手,虛空一抓,隨手抓來一個年輕女子,女人尖叫著從幾十米開外拖了過來,她的雙足擦過地面,劇烈摩擦之下,到了半途便劃出來一道血痕,雙腳的腳趾磨禿了一片,讓人毛骨悚然。

  女人停在離他一米外,血不斷地從鞋裡滲出來,她幾乎要暈厥過去,看著這個相貌堂堂的男人,顫抖地問他,「你、你做什麼……」

  這個問題讓男人恍了恍神,你做什麼?

  他不做什麼,他就是覺得不公平。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男女老少,一個個的都不讓他順心,就連那幾條野狗都比他強出百倍!他為什麼要讓別人痛快?為什麼一直是他在羨慕別人?!

  既然他已經身在地獄,不如一起下來吧。

  男人在半空收緊了手,年輕女人被卡死了脖子,柔白的臉開始漲紅,紅到發青發紫,她吃力地呼吸,雙腿胡亂的蹬動,遠處怔楞的男子小步跑來,太過驚懼,他站在七八米外大聲吼叫,「你放開她!放了她,有什麼沖我來!」

  沖你來?男人笑容諷刺,你倒是過來。

  那粗布麻衣的男子吵鬧不停,婦人和小孩一驚一乍的尖叫出來,引來更多圍觀的人。男人隔空掰著她的下頜,往旁邊輕輕一錯,清脆的一聲骨頭聲響,女人雙眼暴突,嘴角冒出一行血來,登時沒了氣息,軟軟的倒在地上。

  男子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額頭上青筋炸起,大吼道:「殺人了!殺人了!你這個瘋子!你還我老婆!你把秋芸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