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神選者？
入夜，布雷鎮，西格瑪教堂。
萊倫教堂二層的房間陽台前，看著外面
教堂緊鎖的大門內，門前廣場聚了一些三五成群的鞭撻者，至少四十多人不停地圍著教堂來回懺悔，念誦經文。
他們往往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親人被褻瀆，無依無靠，在絕望的最後抓住了宗教遞來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犧牲」。
秩序方獨有的犧牲精神，造就了人類帝國的鞭撻者，灰色山脈對面的守教者以及矮人「悲痛屠夫」。
無論是教會還是選帝侯，往往在發起戰爭的第一時間，大批鞭撻者們會立刻加入，並悍不懼死地沖在最前方，揮動手中的鏈枷給敵人致命一擊，沐浴在鮮血中洗脫自身的罪責。
沒有戰爭時，這群可憐人會抱團遊走在帝國各處，用偏執的行為和暴力措施來「糾正錯誤」，這些人相信，末日終會來臨，萬物終將毀滅，而唯一自救方法，便是懺悔和自虐。
萊倫望著他們心底很不是滋味。
帝國偌大疆域內，很多人在絕望之際只會做出反社會的事情，投靠混沌邪神，製造一起又一起血腥事件，或者乾脆給北佬做帶路黨。
鞭撻者們放棄所擁有的一切，整日的苦修和禱告，身上披著殘破衣物，每天只吃一點麵包和清水，全身心寄托在宗教信仰中，祈求神多垂憐人類。
拉上窗簾後，萊倫一頭倒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睛直勾勾盯在天花板上。
一想到明天去領主城堡，說不定會在裡面遇到混沌惡魔之類的東西，就頭大。
萊倫甩空思緒，不再想這些，重新穿上衣物後，走出房門。
寥寥幾根火把照明了大廳的拐角位置，除了巡邏的牧師和聖武士，夜晚的教堂是不允許有其他人出現的，以防止教堂貴重物品被偷走。
但這套規定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該被偷走的，還是會被偷走。
西格瑪教堂的大廳內，正義之神的巨型雕像正散發柔和的光芒，正義之神的神力庇護著整個教堂不被混沌腐蝕侵染，神力也一定程度上影響布雷鎮的環境。
幾個聖武士從大廳一側巡至另一側離開後，教堂大廳內再無他人。
萊倫沿著過道輕輕地行走，雖說他是老牧師澤伊斯安排的人，但晚上還是需要遵守規定，避免吵到其他人。
過道一側的房間裡，傳出一陣翻找動靜，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萊倫躡手躡腳靠近房門，長劍就懸在腰間，一手抽出武器，一手輕輕推開木門，動作輕緩的進入。
這是一個放置雜物的房間，老舊桌椅，掃帚和發霉的木櫃隨處可見，平日裡很少有人會到這裡，角落裡一盞微弱的燭光照在潛藏在一邊，身穿灰袍的身影，他正來回翻看一本書。
萊倫彎下身子屏住呼吸，緩緩靠近。
那人一手舉著蠟燭，一手翻動書籍所有注意力全放在書頁上的文字，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有人接近。
看樣子，是盧瑟·胡斯？
萊倫掏出火摺子，點燃牆壁上的火把，陡然間，整個房間被照亮。
灰袍人吃驚的立刻轉身站起，手忙腳亂地將手裡的書合上背在身後，聲音有些激動地發顫：「澤伊斯牧師，我沒拿你的書.」
「盧瑟·胡斯？」萊倫挑了一下眉頭，收起長劍，咧開嘴笑道：「我可不是澤伊斯那個老傢伙，這個時間他早就睡下了。」
「你是.萊倫閣下？」盧瑟·胡斯認出了面前男人，長舒一口氣。
萊倫連忙擺手，笑道：「什麼閣下不閣下的，聽著見外，叫我萊倫就好了，同樣的，以後我就叫你胡斯，怎麼樣？」
灰袍侍僧愣了愣神，點頭答應了。
萊倫注意到，灰袍侍僧背對著他的手下意識往後縮：「又是偷偷從澤伊斯的書柜上拿的？」
灰袍侍僧搖頭否認，把背後的書遞給萊倫：「這是早上澤伊斯牧師允許我看的那幾本，侍僧房間裡，其他人睡覺的呼嚕聲有些大，所以跑到這個房間看，安靜，沒人打擾。」
「那確實。」
萊倫對此深有體會，不禁回想起曾經年輕時，某一段住宿生活，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一到晚上就像打雷似的。
「哦，差點忘了，一個東西。」灰袍侍僧想起了什麼，低著頭從灰袍里摸出一塊飾品，遞給萊倫：「這個，送給您。」
「送給我的？」萊倫有些詫異，伸手接在掌心，是一塊不到巴掌大小的西格瑪教會聖徽，只是不同於教會的鐵質聖徽，這一塊是木刻的，有些紋路和圖案還比較粗糙。
看樣子，還是面前灰袍侍僧自己親手做出。
盧瑟·胡斯撓了撓頭，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塊聖徽是我在平時空閒時間刻的，我手笨，兩個多月才勉強做出來，希望萊倫你能收下」
【獲得裝備：盧瑟·胡斯的聖徽（細啄）】
【裝備效果：免疫5%物理攻擊，5%遠程攻擊，佩戴時抵消混沌腐化。】
「啊？」萊倫盯著手裡的聖徽，表情有些呆滯。
這東西這麼好？還是細啄級裝備，也就是藍色品階！賺大發了！
裝備質量的好壞，還看製作者？
灰袍侍僧見面前男人沒說話，誤以為萊倫覺得這塊聖徽毫無意義。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道：「我知道這塊飾品遠沒有10枚銀幣的價值，但萊倫閣下早上幫我一次，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償還。」
萊倫此刻還沉浸在獲得藍色品階裝備的喜悅中，笑得合不攏嘴，一時間沒注意到灰袍侍僧的言語。
「啊？」過了五秒後，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你誤會我了胡斯，我實在是太高興了，這塊聖徽特別棒！真的要給我嗎？」
見萊倫露出笑容，胡斯深棕色的眼中滿是喜悅，鄭重點頭：「真的送給你，萊倫大哥，你不嫌棄就好。」
【虔信值＋1】
「不嫌棄，一點也不嫌棄，怎麼可能嫌棄？」萊倫摸著木製聖徽愛不釋手，白得藍色品階裝備，誰不高興？
「那個.胡斯啊。」
「嗯？」
萊倫笑呵呵地，用商量的口吻：「以後你做出來的聖徽都給我行不？我付給你錢.」
「啊？」
「這個不著急說，你看你的書，我先回去休息。」
「額哦。」
剛推開房門，一道重物掉地的悶沉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萊倫回身看向灰袍侍僧：「你碰掉了什麼東西嗎？」
後者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萊倫眯起雙目，迅速折回雜物間，虛掩木門，將牆壁的火把熄滅，盧瑟胡斯也動手將蠟燭吹滅。
房間裡一片漆黑，此後走廊過道里靜悄悄地，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走廊內靜謐格外詭異。
又是一道悶沉後。
「咚~咚~咚~」走廊那頭傳來大量腳步聲，急促而混亂，但方向統一。
在沒有一絲光亮的環境下，萊倫也沒辦法觀察情況。
腳步聲越來越遠，沒有雜物間。
萊倫判斷這群人向走廊右側走了，向灰袍侍僧問道：「走廊盡頭都有哪些房間？」
後者沉吟一會兒，回答道：「大部分都是私人祈禱室還有一間贖罪廳，不過轉角盡頭的區域是存放聖物聖器的房間。」
「存放聖物聖器？」萊倫陷入沉思，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瞳孔越睜越大，喃喃道：「萊夫領主.混沌信徒惡魔」
「萊倫大哥，怎麼了？」盧瑟·胡斯遲疑道。
萊倫深吸一口氣，喉結不自覺鼓動一下，扭頭看了眼灰袍侍僧：「胡斯，你熟悉教堂環境，等下立刻到外面去找巡邏的聖武士和其他守衛，我沒猜錯的話，剛才潛入的很有可能是混沌信徒。」
「混沌信徒？」盧瑟·胡斯捏緊拳頭，聽萊倫這麼一說，他有些緊張：「這裡是西格瑪教堂，他們怎麼會潛進來？」
「為了阻止某一項計劃。」萊倫動作輕緩推開木門，率先走出，慢慢地抽出長劍。
「先跟著我走。」
走廊內所有火把全部熄滅，四周漆黑無比，淡淡的血色迷霧籠在走廊內。
萊倫心底默念一聲耀光術，陡然間，他左手掌心向上，一團光暈瞬時浮現，照亮了四周三米範圍視野。
？
盧瑟·胡斯張大雙眼看向光暈，而後死死盯著面前男人：「你是.施法者？」
「不」萊倫語氣平淡道：「這是雙尾彗星之力，吾主西格瑪的力量。」
關於耀光術這一點，萊倫早已想好了措辭和計策，反正沒人知道雙尾彗星之力具體使用樣子，教會裡很多資料里，都記載著戰鬥牧師使用乳白色雙尾彗星之力驅逐邪惡。
耀光術的光芒剛好也是乳白色，就抓住一點，硬說是雙尾彗星之力，來自西格瑪賜福，指著長頸鹿說麒麟，還不是輕而易舉？
「你你是吾主的神選者？」盧瑟·胡斯張大地嘴巴足以塞下一柄錘子。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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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