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書回到自己公寓，洗澡換衣服，睡眠充足時整個人都精神爽朗，難得心情這麼好，她到廚房自己做了點吃的。
做好後拍了張照片傳給顏彥：饞死你……
顏彥才剛醒，盯著照片看了半晌，確定餐桌是她們公寓裡的，驚訝道：你自己做的？
秦書：不然呢？
顏彥若有所思，快速打字：你昨晚睡到韓沛了？
所以心情好到爆，睡不著覺起來做吃的？
秦書笑，逗她：差一點。
顏彥也不睡了，一骨碌爬起來：什麼叫差一點？
秦書的早飯沒來得及吃，時間全被顏彥八卦的電話給占用了。
十五分鐘後，秦書看看盤子裡的早餐：「能不能讓我吃口飯？
等你回來我們再細聊，我餓死了。」
顏彥：「不是說秀色可餐麼，你真要餓了去看看韓沛，立馬管飽。」
秦書：「……」
顏彥也沒時間跟她閒扯了，馬上就要起來工作：「我這幾天忙死了，差不多元旦前能回去，到時我們臥談。」
秦書：「嗯，先不聊了，我吃過還要去商場。」
顏彥笑：「心情美的一大早就逛街？」
秦書：「馬上就要聖誕節，看看給韓沛買份禮物。」
說著，徵求顏彥的意見：「你說我送什麼合適？」
她半點經驗都沒有。
向來都是只收禮物，卜一跟方慕和每年都會送禮物給她，她都是請他們吃飯，禮物他們不缺，都有女人送。
顏彥：「韓沛那樣的男人，我連接觸都沒接觸過，再說他肯定什麼都不缺。」
秦書：「所以我才發愁。」
顏彥想了想：「你跟他也接觸了幾天，跟著自己的感覺來唄，禮物也不一定要昂貴啊，最重要是實用，他能天天看到那種，可千萬別送那種他收到後就往儲藏室一丟，多少年後都忘了是誰送的。」
這是秦書第一回認真思考要送對方什麼禮物，掛了電話就一直在想。
一頓早飯吃下來，秦書想好了送什麼禮物給韓沛。
開上車直奔商場，到了商場還沒開門，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這麼積極逛街。
商場開門時，爺爺正好打來電話，問她起沒起床，頓了下，爺爺疑惑：「你在哪兒？
怎麼那麼吵？」
秦書隨著人群去坐電梯，這幾天商場搞活動，不僅商品有折扣活動，好像前多少名還現金券，那些人一早就過來排隊。
「在逛街呢。」
電梯那邊擠滿了人，秦書轉身坐扶梯。
「……你說你在逛街？」
秦爺爺特別驚詫，秦書的衣服基本都是高定的，還有些是奶奶給買的，很少需要她自己去買。
秦書也沒隱瞞：「嗯，給韓沛買聖誕禮物。」
秦爺爺聽後一番欣慰，連連感慨：「好好好，你們處的好就行，處的好就行。」
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孫女會這麼上心，之前還怕她會從心裡排斥這種相親。
秦書問爺爺打電話什麼事，爺爺：「沒什麼事，就問你今天忙不忙，不忙的話跟我去公司轉轉。」
秦書：「行，逛完街我就回去。」
一個小時後給韓沛選好禮物，她直接回了爺爺家。
「爺爺，您怎麼突然想起來帶我去公司？」
秦書邊吃水果邊問爺爺。
秦爺爺心不在焉道：「我是怕你一個人閒在家裡無聊，今天正好公司有個會議，我要過去一趟，以後你早晚要回公司工作，多了解點沒壞處。」
秦爺爺正在專心試戴秦書給他買的運動手錶，戴好後左看右看，比他所有的手錶都好看。
「你給韓沛買了什麼禮物？」
爺爺順帶問了句。
秦書笑：「不告訴你。」
秦爺爺看了眼時間：「趕緊走嘍，不然遲到了。」
秦書見爺爺戴了那塊運動手錶出門，可爺爺穿的是襯衫西裝外面套了件大衣，提醒他：「誒，爺爺，您忘換手錶了，那塊跟您的衣服不搭。」
秦爺爺捨不得換下來，便說：「你們年輕人不都說混搭時尚嗎？」
一路上爺爺都在看文件，秦書在一旁無聊，幫著整理爺爺看過的文件，文件的字體都是加大的，一份文件厚厚一疊。
爺爺現在還是擔任秦氏的董事局主席。
不過不像以前那麼忙了，手裡的很多事情都分給爸爸和幾個叔伯去做，每天只去公司開開高層會議。
快到公司時，爺爺的文件全部看完。
「爺爺，在您眼裡，韓沛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書問道。
秦爺爺拿下眼鏡，略作思考，跟她說：「你選擇信任他時，他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是她聽過的，爺爺對一個年輕人最高的評價，秦書看著爺爺：「爺爺，您說的是韓沛在生意場上的品質？」
「嗯，跟他合作過，挺愉快的。」
爺爺又道：「生意見人品，小事也見人品，這些你以後慢慢悟。」
秦書在爺爺辦公室待了一會兒，秘書正匯報工作，她待著無聊，就去樓下找爸爸，回來幾天了，跟爸媽只吃過一次飯，還吃的很匆忙。
到了爸爸辦公室所在樓層，沒有麻煩秘書，她自己溜達過去，會客室前，爸爸正跟人握手道別。
周圍還有一圈人，隔得又遠，爸爸沒看到她。
秦書望著人群里最高的那個背影，拿著手機的手一滯。
爸爸可能急著要去開會，跟助理匆匆離開。
留下副總跟那人寒暄著。
那人穿著深藍色風衣，挺拔有氣質。
跟她記憶里的那個人重合。
四年半過去，時間留下一些東西，但帶走的更多。
秦書也早知道這幾天她就要遇到他，可就算是這樣，她心裡還是莫名的一團亂。
這種情緒波動，靠理智根本管不住。
後來副總也忙著去開會，那人跟自己的秘書準備離開。
轉身時，賀競南一愣。
秦書就在拐角處的植被旁，看表情，應該早就看到他了，他跟秘書吩咐幾句，秘書先行離開。
賀競南走過來，先開口打招呼的卻是秦書，她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淡笑著：「賀老師，真巧。」
何止是巧。
以前她跑了那麼多次倫敦都沒遇到過他一回，今天她在自己家公司瞎轉悠就遇到了，可偏偏現在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賀競南微微頜首：「還真是巧。」
問她：「早就回來了？」
秦書點點頭。
氣氛本來是尷尬的，至少秦書這麼認為。
可賀競南是誰啊，瞬間能找到合適的話題，他淺笑著，特別親切又自然地口吻：「幾年不見，好像長高了一點？」
秦書接著他的話：「嗯，吃了不少鈣片。」
賀競南：「……」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嘴上不饒人。
他又問她，知不知道節後上班的事。
秦書點頭。
那她也應該早知道他是她以後的上司，別的話就沒再多說，賀競南看了眼時間，「有空嗎，中午請你吃飯。」
秦書知道他這頓飯的用意，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避免她心情有波動，他就事先給她暖暖場。
飯吃過，再聊聊天，在公司再見到後應該也不會太尷尬了。
他什麼事都想的周到，所以當初就算被他那麼直白的拒絕，她還是一點都怨不起來他。
她笑笑：「請吃飯是想拉攏我這個下屬？」
賀競南淺笑著：「算是拉攏你，對一個領導來說，最頭疼的就是遇到脾氣大但又有能力的下屬，又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好好供著。」
秦書：「……」
片刻後賀競南又言歸正傳：「本來就打算在你上班前找你一起吃個飯。」
給她一個心裡緩衝的時間。
他不知道她現在的心理狀態怎麼樣，但上次遇到顏彥，顏彥說，琪琪就沒談過戀愛，還是一個人呢。
四年多過去，他不確定她到底走沒走出來。
賀競南收回思緒，接著道：「節後我忙，都沒時間在公司待著，趁現在正好把你工作上的事情交代一下，到時候你直接去公司報導。」
秦書：「謝謝賀老師。」
賀競南下巴微揚，示意她往電梯那邊走。
跟他並肩往前走著時，秦書不自覺會用餘光瞄他一下，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又什麼都沒說。
到了樓下，賀競南的車已經開過來，秘書也在。
秦書說自己開車去飯店，賀競南也沒勉強她，先離開。
秦書又折回樓上問爺爺的秘書拿車鑰匙，直到現在心裡都沒平靜下來。
她以為再次見到賀競南時她能瀟灑應對，她當時還在卜一跟前吹牛，說要在氣勢上壓倒賀競南。
可並沒有。
賀競南比秦書早十幾分鐘到了飯店，是一家私房菜館，口味偏清淡，以前跟同學嚴沉來過幾次，後來他也就習慣了到這邊來。
只是沒想到，這麼巧的又遇到了嚴沉，同行的還有韓沛，嚴沉和韓沛在附近談事情，臨近中午了，兩人就順路在這邊吃點。
韓沛現在之所以能成為他的大客戶，就是當初嚴沉牽的線。
「約了人談事？」
嚴沉問。
賀競南：「也不算，公司新來的一個小朋友，交代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嚴沉提出：「既然也不是見客戶，那我們就一起唄，不然兩人兩人一個包間，多浪費啊，再說人多吃飯熱鬧。」
韓沛是不介意的，反正就是一個多小時吃頓飯，多一個人也無所謂。
賀競南都還沒來得及表態，門口進來個人。
嚴沉先看到了來人，他眉心微蹙，確認後，眼神示意賀競南：「誒，那不是你學生麼。」
韓沛下意識側眸，往這邊走來的人是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