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飯店到秦書公寓不遠，平時要半個小時，現在春節放假，北京幾乎成了座空城，司機在某個以往堵得不行的路口竟然一不小心超速了。
韓沛到秦書那邊才十一點三十五。
秦書知道韓沛同學聚會後要來找她，一晚上也沒閒下來，洗澡，搭配衣服，化妝，打扮好時韓沛正好到了。
開門的瞬間，韓沛微怔，第一次見她穿低胸白色長裙，清純又不失性感。
秦書把他拉進來，關上門，沖他揚揚眉：「我今晚要欺負你。」
看著他手裡造型挺奇怪的玫瑰花束：「這是？」
韓沛：「玫瑰花氧氣瓶。」
秦書：「……」
她見過玫瑰熊，可這種奇葩的『氧氣瓶』頭一回見。
經他這麼一說，她越看越像，這個氧氣瓶是用幾百朵玫瑰花製作而成，香氣撲鼻。
「怎麼還有兩根帶子？」
秦書正說著，韓沛她把轉身背對著他，「方便你背在背上。」
然後把那個玫瑰花氧氣瓶給她背上，把她頭髮給整理好。
秦書哭笑不得，「韓沛，你夠了啊！」
韓沛笑：「多有創意。」
他前幾天到花店去訂鮮花，轉了好幾家都沒發現有新意的玫瑰花禮品造型，就臨時起意讓店員弄個『氧氣瓶』出來。
秦書背著氧氣瓶到鏡子前看了又看，「我怎麼感覺自己背了個滅火器在身上。」
自己忍不住笑了。
韓沛也走過來，「嗯，哪裡有火滅哪裡。」
秦書轉身，摟著他的脖子，眼神挑逗：「那你有沒有著火的地方要我去滅？」
然後聳聳肩上的玫瑰，「這裡滿滿的，夠給你滅火。」
韓沛手掌摩挲著她的臉頰：「別光能惹不能撐。」
低頭在她鎖骨上親了下：「回我那再收拾你。」
他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鐘就到零點，「我去彈琴給你聽。」
牽著她的手去了客廳。
問她：「想聽什麼曲子？」
秦書：「彈你喜歡的。」
韓沛剛在琴凳上坐下，秦書就從他背後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背上。
「站好了。」
韓沛對她柔軟的身體毫無抵抗力。
「不要。」
秦書貼的更緊了，還把臉埋在他脖子裡嗅了嗅：「你喝酒了？」
「嗯。」
「看到女同學高興的？」
「想到家裡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愁的。」
「……」秦書手從他的衣領伸進去：「那你先餵奶。」
還用力捏了下他的，「要不你先餵我兩口？」
韓沛笑，被她折騰的不行，「琪琪！」
秦書哈哈笑，這才老實。
韓沛調整了下呼吸，開始彈奏。
秦書跟著節奏哼著曲子，不時親親他的臉頰，還會拿自己的臉靠在他臉上，他彈到她喜歡的段落時，她還用手指胡亂撥弄琴弦，所有音都亂了。
韓沛不管她，任她鬧著，他只顧彈自己的。
一曲完畢已經是五分鐘過去，韓沛反手拍拍她的腦袋，「別亂動！」
她的手又伸進他領口，在他胸口亂摸著。
他不讓她動，秦書還強詞奪理：「這是我地盤，所有的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想親就親，想摸就摸。」
韓沛好生道：「琪琪，耳朵太硬了，吃虧的是你自己。」
等回去，新帳舊帳一起算。
他起身，把她按在琴凳上：「該你彈了。」
秦書：「不想彈。」
現在就想跟他膩歪在一起，親親抱抱的時間都不夠，誰還想彈琴。
這男人，一點都不解風情。
秦書剛要站起來，又被他雙手壓下去。
他的吻落在她唇角：「乖，彈首給我聽。」
「不想彈。」
韓沛親著她的嘴，她的眼。
最終，「好吧。」
秦書怕把『氧氣瓶』上的花瓣給蹭掉，彈琴時小心翼翼的把它拿下來擱在一邊。
雖然極不情願的彈了，可琴聲一響，秦書就進入狀態，兩分鐘後徹底陶醉在優美的旋律里，還跟著唱起來。
韓沛站在她身後，找了個最佳角度，給她錄了十秒的小視頻，寫上：my only love踩著零點，發了一條朋友圈。
收起手機，韓沛站一邊認真聽著她彈奏。
一曲結束，秦書站起來，還很正式的朝他微微欠身，「謝謝。」
然後下一秒就跳進他懷裡，「情人節到了吧？
從現在開始你今天全天都屬於我的，我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
韓沛笑：「聽領導吩咐。」
示意她：「把外套穿上，回我那邊。」
「等我一下，我去樓上一趟，馬上下來。」
秦書光著腳，小跑著上樓去。
秦書剛一走，韓沛就有電話進來，是母親打來的，母親沒有事很少給他電話，「喂，媽，您還沒睡？」
韓母：「和你爸跟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剛回來，正準備睡覺呢就看到了你發的朋友圈。」
問他：「現在跟秦書在一起？」
韓沛：「嗯，她去樓上了，什麼事？」
韓母問道：「你這是確定下來了？」
韓沛：「嗯。」
猶豫了一瞬，韓母問：「是為了讓你爺爺開心，還是你自己覺得不錯？
要是單純為了找個人結婚讓你爺爺滿意，我是不贊成這樣的做法，婚姻大事是你自己的，以後日子也是你自己過，老婆好不好得自己滿意，別人的建議你聽聽就行，包括我跟你爸的建議。」
韓沛靠在鋼琴邊，「不是為了爺爺，真要為了結婚而結婚，我會等到現在？」
韓母：「那就好。」
韓母本要掛電話的，又想起一事，先是問：「秦書下樓沒？」
韓沛不由往樓梯那邊忘了一眼：「沒，在收拾東西，還有事？」
韓母：「今晚參加了同學聚會？」
韓沛不答反問：「您怎麼知道？」
韓母：「巧了，今晚跟你秋叔叔一起吃飯，正好秋藍也到包間玩了會兒，說你們今晚同學聚會。」
他的父母跟秋藍父母在參加他們班家長會時認識，後來就這樣處下來，關係一直不錯。
韓沛問母親：「秋藍跟你們說了什麼？」
韓母：「具體沒說，就說了句你們高中同學今晚聚會。」
提醒他：「以後同學聚會什麼的，能別參加的就別參加。」
韓沛笑：「媽，您今晚是怎麼了？」
韓母：「沒怎麼，就想嘮叨你兩句，給不給嘮叨？」
韓沛：「……我要說不給嘮叨，您是不是就可以掛電話了？」
韓母：「這個問題我之前沒考慮，畢竟我做好了你讓我嘮叨的準備。」
韓沛：「……」
笑：「您說。」
韓母：「就跟你聊聊同學聚會這事，到了你們這個歲數，基本都有了男女朋友，有的結婚早大概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你們還要聚會做什麼？」
「又不是以前我們那會兒，連電話都沒有，時間久了，大家聚一起聊聊也就罷了，現在這個群那個群，有什麼大事是語音和電話說不清的？」
韓母接著道：「真正處的好的同學也不必就等同學聚會見，那些原本就關係一般的，就算聚會後，還是一樣不聯繫，所以同學聚會的意義何在？」
韓沛想了想：「確實也沒什麼意義，就熱鬧一下。」
韓母：「又不是生活在原始森林，你們還缺熱鬧啊？
天天路上堵得喘不過氣，地鐵要擠，電梯要排隊，就連上廁所都要等，怎麼就不熱鬧了？」
韓沛：「……」
無言以對。
母親要抬起槓來，都能撬動整個銀河系。
韓母：「我是過來人，還不知道你們想什麼？
同學聚會最積極喊得最響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無非就是借著聚會的名義見見以前有好感的人罷了，然後埋怨現任的不滿，回憶以前的美好，這還是好的結果，有一些不自律的人，索性就看對眼了，什麼都不管不顧，還美其名曰，想跟真愛在一起。」
韓沛：「媽，您一針見血。」
韓母：「嗯。」
然後話鋒一轉：「既然跟秦書定下來了，就別跟以前的女朋友扯不斷。」
韓沛有點懵：「媽，什麼跟以前的女朋友扯不斷？
我哪來的前女友？」
韓母問他：「今晚同學聚會，那個叫蔚藍的女同學去沒去？」
韓沛如實說：「去了。」
韓母：「那就對了啊，跟秦書在一塊了就收起別的心思，這個圈子就這麼大，要是一些不好的話傳到秦書父母那裡，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跟秦書也算是你爺爺牽的線，你若不同意跟秦書在一起你爺爺不會怪你，可你要給他惹出點道德敗壞的事，他不會饒了你。」
韓沛：「……媽，誰跟您說蔚藍是我前女友？」
韓母可是清楚記得：「你媽媽還沒老糊塗呢，當初是誰非要資助她去國外？
後來你們為什麼鬧掰我就不知道了。」
「當初那些事，我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以後再跟您細說。」
韓沛說道：「媽，有一點我還是跟我爸挺像的，在乎的人，就算吵架，不管誰錯，道歉的那個人肯定是我。」
韓母：「嗯，你心裡有數就行，年前來不及了，年後選個時間請秦書爺爺奶奶和父母到家裡做客。」
韓沛點頭：「行，您安排吧。」
通話剛結束，秦書正好從樓上下來，背了個大背包，「不用帶多少東西，你需要的我那邊都準備了。」
韓沛收起手機走過去。
秦書：「都已經收拾了，帶著吧。」
她抱著韓沛的手臂出門，等電梯時，看向韓沛：「誒，現在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你要不要？」
韓沛瞅她一眼，笑說：「不要。」
秦書：「……」瞪他，「你等著，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韓沛知道她那點小心思，懶到出門都不想帶腳，他朝前走了半步，背對著她：「上來吧。」
半蹲下。
秦書嘴角揚了揚，整個人趴上去。
「手機帶沒帶？」
韓沛問。
她一直挺平靜的，是沒看到他的那條朋友圈？
秦書：「帶了，在包裡頭。」
韓沛『嗯』了聲，反正早晚要看到，等她自己去發現，他就沒再提示。
深夜，這座城安靜的像個熟睡的孩子。
汽車在空曠的路上一路疾馳，偶爾會遇到輛計程車。
兩旁的路燈跟一片星河一樣，一直綿延到路盡頭，仿佛能通往地老天荒。
秦書趴在駕駛座椅背上，輕聲哼歌給韓沛聽。
等紅燈時，她會半起身，輕輕親吻他的耳朵，「唱的好不好聽？」
「嗯。」
韓沛問她：「平時話多的不行，今晚怎麼不問我同學聚會的事？」
他主動提及了。
秦書：「大過節的，我才不給自己添堵，萬一你遇到了以前有好感的女生呢。」
沒有舊情人，沒有初戀，不代表沒有心儀的女生。
韓沛從後視鏡看看她，她正雙臂搭在駕駛座椅背上，側臉枕著手臂，一直盯著外面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了想，還是跟她說了：「去看看我朋友圈。」
秦書聽後立馬坐起來，「你放同學聚會的照片了？」
她打開包拿出手機。
查看他最近一條朋友圈，也是唯一一條私人動態，上條動態還是一年轉發的，跟金融方面有關。
點開那個小視頻，她邊彈邊唱。
最觸動她的莫過於他的那個『my only love』，only這個詞徹底治癒了她。
秦書戳戳韓沛的肩膀：「韓沛，你秀恩愛還秀上癮了。」
說著嘆口氣：「拿什麼讓你恢復正常，我的愛人。」
韓沛笑了。
綠燈亮了，繼續前行。
到了韓沛公寓，秦書纏著韓沛：「今晚高興，我們喝點紅酒吧。」
喝點紅酒可以助興還能壯膽，助興她不需要，她需要後者。
喝的半醉不醉的，她就能放開了去調戲韓沛，欺負韓沛。
韓沛想都沒想的拒絕：「不行，你沾酒就醉，醉了還會鬧。」
秦書環著他的腰，撒嬌：「想喝，就喝一點兒，兩口就行，好不好？
情人節，就該高興高興。
韓沛……」她拉長尾音，在他懷裡纏著他：「給不給我喝？
說，給不給喝？
給不給？
嗯？
到底給不給喝？」
輕含著他的上唇，又用舌尖勾著他的內唇。
上唇親完親下唇，一遍遍。
韓沛第一次遇到這麼會磨人的女孩，韓涔已經夠讓他頭疼的，沒想到她比韓涔還會撒嬌，他有點鬆動，但仍堅持：「不好。」
秦書眨了眨眼，有了別的點子：「那我們石頭剪刀布決定怎麼樣？
三把定輸贏，你要贏了我聽你的。」
韓沛瞅著她，「確定？」
秦書點頭，開始之前，她說：「我三把都出剪刀，你自己看著辦吧。」
韓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