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奶奶離開臥室，秦書一直對著手裡的書發怔。
十多分鐘過去，還沒翻頁。
細細回想著自從認識韓沛，她離當初的那個她越來越遠。
以前她跟顏彥說沒人能管得了她，可後來韓沛的強勢，她很受用，就漸漸迷失在他的魅力里無法自拔。
跟韓沛認識的第一個月她還能理智，隨著跟韓沛有了實質性關係，她就越發粘著他，恨不得他眼裡心裡全是她，不能看一眼旁人。
她享受那種寵溺，那種以前不曾體驗過的歡愉。
第一次戀愛，她徹底沉淪在甜蜜裡面，幾乎連方向都找不到。
因為韓沛太過優秀，她潛意識裡開始妥協退讓，還總怕他被別的女人吸引，同學聚會時她就隱隱不安，只是嘴上不願承認。
蔚藍的出現，讓她徹底打翻醋罈子。
哥哥，媽媽，還有爸爸，所有人都覺得那是她脾氣不好不講理所致，其實，是她患得患失，不自信了。
這真不是個好事情。
把愛情當信仰當全部的女孩，幸福時比誰都幸福，卻也最容易被愛情傷的遍體鱗傷。
還好不晚，奶奶給她及時潑了冷水。
她就是戀愛腦，韓沛在這段感情里明顯比她理智，就算妥協退讓那也是有他的底線，就像前幾晚他說的那樣：能讓的他儘量讓，讓不了的，他別的方式補償。
私下的他，工作中的他，都讓她著迷。
她也得做個讓韓沛著迷的女人。
收回思緒，秦書到樓下找了瓶蘇打水，拿著書去了書房。
春節假期就這麼過去了，唯一能證明這假來過得痕跡就是腰上的肉又多了一圈。
韓涔也胖了，過個年她胖了三斤，體重已經過百。
挑了合適的衣服，打扮好，下樓。
今天她第一天上班，律所是秦書介紹的，跟她們海納投行一直有合作，帶她的那個律師正好也參與了AC項目。
她今天就直接去海納投行那邊上班。
現在才六點，難得她起那麼早，直接去了廚房。
她要做好吃的犒勞一下自己，聽說方慕和第二次複合失敗。
知道時，她高興地笑了一晚上，後來竟然興奮的都失眠。
韓涔只會做壽司，什麼材料廚師都給她準備好，只要她捲起來，切塊就行。
她切了十一塊，在飯盒裡擺形狀。
「這麼早？」
韓沛進來。
韓涔：「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連早餐我都自己動手。」
韓沛站在她邊上，狐疑的望著她：「做給自己吃的？」
韓涔心：「不然呢？」
韓沛想了想，也給琪琪做壽司吃。
還是老時間，還是那個老地點，韓沛等到了秦書。
沒等韓沛走到跟前，秦書推門下車，為了讓韓沛看到她光著腳，她故意原地跺腳，「呀，腳好冷。」
韓沛視線落在她腳踝處，一怔，然後是責備：「怎麼又不穿襪子！」
秦書摟著他的脖子：「忘了，你昨晚沒奶我，我記性差。」
韓沛：「……」
看著她雪白的腳踝露在外面挨凍，他就跟有強迫症一樣，非要給她保暖。
讓他看到她沒穿襪子的目的達到，秦書轉移話題，問他：「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
韓沛把早飯給她：「壽司。」
怕她冷，把車門拉開：「趕緊上去。」
秦書坐上車，她把早飯放在副駕駛，韓沛看著她若有所思。
「怎麼了？」
秦書問。
韓沛：「以後周末去我那住，你什麼都不用收拾，只帶人過去。」
秦書淡笑著，也不吱聲，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
韓沛知道她這表情什麼意思，要他拿條件去交換。
她現在住爺爺家那邊，他見她不方便，也不好及時督促她鍛鍊，她現在連之前的那些小毛病又開始犯了。
他猶豫兩秒，最終退讓：「以後每晚你只需跑兩圈。」
秦書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看你這人吧，一點原則都沒有，我明明特別想跑三圈。
我跟你說啊，我都打算好了，新年新氣象，我要自己主動給自己多加一圈，以後每晚跑四圈。」
說著還嘆口氣：「結果你要讓我跑兩圈，你說像話嘛。」
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我聽你的，你說兩圈，我絕不跑三圈。」
韓沛捏捏她的下巴，「你這張嘴，欠收拾。」
秦書笑，「來，那你收拾一下。」
只是跟他開開玩笑，沒以為他會在人來人往的大路上親她，孩還是在他對她不滿時。
韓沛俯身，吻落在她唇間，秦書忽然抱著他的脖子把他拉近，用舌尖頂開他的唇，輕輕勾著他的舌尖。
還不等韓沛深吻，秦書立即鬆開他，沖他揮揮手，韓沛意猶未盡，她卻開車離去。
韓沛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某襪子的官網，下單十雙。
以後他就把襪子備在車上，讓她再找藉口。
他揉揉眉心，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秦書到了公司樓下，很有緣分，跟尹一喬遇到了。
兩人打過招呼，「你好像瘦了？」
尹一喬問，熟悉後她跟秦書說話就沒那麼多講究，想到哪說哪。
秦書點頭：「瘦了一斤。」
尹一喬：「……沒法愉快聊天了，這個年我胖了三斤。」
然後捏捏自己的腰，有肉了。
「你怎麼減的？」
她問秦書。
秦書搖頭：「沒刻意減。」
就是每天都要跟韓沛待上幾個小時，都是待在床上……
說話間就到了大廳，尹一喬習慣性的輸入專用電梯的密碼，520520。
結果提示錯誤。
她以為自己手滑按錯了某個鍵，再次輸入，還是錯誤。
一共輸入了五次。
「別再輸了，待會兒鎖死了。」
秦書提醒她。
尹一喬：「小氣巴拉的男人，不就坐他個電梯麼！還特意改密碼，這樣的男人註定就得不到真愛。」
秦書：「……」然後她餘光瞥見有人走近，是賀競南，她趕緊打招呼提醒尹一喬別再罵了：「賀總，早。」
賀競南：「早。」
尹一喬：「……」上班第一天，喝涼水都塞了牙縫。
她轉身，沖賀競南笑了笑，笑容特假。
賀競南並未放在心上，他開始輸密碼，特意用手遮住了鍵盤，輸入：250250。
放眼全國，大概沒第二個人用這個密碼。
早會後，韓涔也去了秦書的那間辦公室，每個人都在忙，看到她的人會打聲招呼，繼續低頭幹活。
她拖了張椅子在秦書邊上坐下，「小姐姐，有什麼我能幫忙做的嗎？」
帶她的律師老師這陣子正跟趙曼迪商量事情，也沒她啥事。
秦書笑笑：「還適應？」
韓涔：「還不錯，瞬間覺得自己也高大上了。」
以前她總是懶懶散散的，不管什麼事能拖一天是一天。
韓沛說，明日歌就是專門為她這樣的人而寫。
百年明日能幾何？
請君聽我明日歌。
她不由在心裡念了這麼一句。
韓涔又道：「看你們都這麼忙，我都不好意在那閒轉。」
她什麼都不懂的人，估計帶她的老師都不好給她分配任務，分配了也不放心，畢竟項目那麼重要。
秦書沒什麼讓她幫的，她也幫不上，可又不能讓她有挫敗感，把AC的項目書遞給她：「幫我校對，看看有沒有錯別字，或是不合理的地方，給我指出來。」
韓涔立馬來了責任感，然後壓低聲音，「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辜負你的信賴。」
校對錯別字她還是能做得來……
再說是自家公司的項目，她就更上心了。
等她再次抬頭時，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韓涔揉揉脖子，「小姐姐，我們休息一會兒吧，你這樣長時間坐著不動，對身體不好。」
有外人時，她就喊秦書小姐姐。
秦書揉揉眼睛，「行，去洗手間轉一趟。」
韓涔：「……」
兩人從洗手間回來後，韓涔說：「我有零食，我們吃點好有勁幹活。」
她小跑著進了辦公室拿出零食。
秦書提醒道：「辦公室不許吃東西。」
韓涔笑著：「我們可以去門口吃啊。」
秦書：「……」
這話不要太熟悉。
她好像能體會賀競南當時被他噎的心情了。
這話確實很欠扁。
「走吧，走吧。」
韓涔還不忘把另一包零食丟在何飛桌上，讓他分給大家。
她說：「法不責眾。」
秦書：「……」笑了，「你大學就學到了這一句吧？」
韓涔哈哈笑：「差不多，其他條款早就忘了。」
兩人倚在門邊正吃著時，趙曼迪過來了，「你們膽子還真大，上班第一天就捋老虎的鬍鬚。」
韓涔知道趙曼迪是方慕和的初戀，她不喜歡趙曼迪，也不討厭，沖她笑笑，「趙總。」
趙曼迪微微頜首，轉而跟秦書說：「把資料準備一下，跟我去天津。」
秦書一愣：「這麼急？」
趙曼迪：「之前一直約他們高層，剛剛回話，下午兩點在他們會客室面談。」
秦書：「好，我這就準備資料。」
「你要出差啊？」
韓涔一下子好失落，除了秦書，她誰都不認識。
秦書點頭，給她找點活干，「剛才那個項目書，晚上下班前核對出來。」
韓涔：「……」
好幾百頁呢，眼不得看瞎啊。
下午一點四十她們到了BD的總部，比預約的時間提前了二十分鐘。
秦書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好幾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