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到了機場，時間還早，秦書一直沒閒著，擁抱索吻一樣都不少。
韓沛被她纏的不行，「不累？」
她一手環著他的腰，圍他轉圈，一圈兩圈，後來把韓沛頭都繞暈。
「琪琪。」
「啊？」
「不累？」
韓沛又問一遍。
秦書搖頭：「不累。」
右邊轉幾圈又朝左邊轉幾圈。
又過了一會兒。
秦書停下來，頭有些暈，靠在他懷裡歇著。
「你幾歲？」
韓沛擰開一瓶水遞給她。
秦書喘口氣，喝了半瓶水，這才說：「煩惱多時，這樣轉圈能放空自己。」
「還有什麼煩惱？」
韓沛問。
秦書笑著：「成長的煩惱。」
她沒說實話，剛才在來機場的路上她看了國內的財經新聞，才知道方慕和跟EF公司的事，今天又有大宗交易。
EF來者不善。
韓沛大概對方慕和的新聞也不感興趣，她就沒多說什麼。
「韓沛？」
身後傳來女聲。
韓沛跟秦書一同轉身，是蔚藍，推著行李箱走過來。
「這麼巧。」
蔚藍淺笑著，笑意並不深。
韓沛頷首：「出差？」
「對，去多倫多。」
說著，蔚藍沖秦書點點頭，然後視線又落回韓沛身上，問道：「你也要出差？」
「送她。」
蔚藍沒接話，只是笑笑，表示知道。
隨即歉意的表情：「AC的事，沒能幫到你們，挺抱歉的。
那天一起去的幾個人里，有兩個跟我們也不是太熟，你也知道，人心隔肚皮，她們說了不會說，可誰知道。」
秦書搶先韓沛開口，嘴角帶笑：「蔚律師，你可千萬別自責，你這樣已經幫了我大忙，等我回國找你喝咖啡，到時叫上你幾個朋友，我得好好感謝你們，不然指不定造成多大的損失，謝謝你們讓我及時止損。」
蔚藍一愣，瞬間又恢復淺笑：「秦小姐客氣了，我跟韓總是老同學，應該的。」
然後話鋒一轉：「秦小姐出差？」
秦書淡笑：「不是。」
「你們聊，我過去安檢。」
蔚藍找了個藉口，又假客氣的寒暄兩句，離開。
等蔚藍走遠，韓沛看著秦書，他是男人，看問題始終跟女人不一樣，單手把她往身前帶了帶：「這局你贏，以後這事翻篇，成天為這種事傷神，得不償失。」
秦書盯著蔚藍的背影若有所思，收回視線回韓沛：「知道了。」
她終於理解為何秋藍那麼討厭蔚藍，蔚藍這個女人，看上去柔弱如水，就連挑撥離間都做在明面上，卻又讓人挑不出刺。
韓沛牽著她：「時間差不多，去安檢。」
秦書上下掃他幾眼：「蔚藍這事，你好像一點都不生氣，也沒責怪她的意思。」
韓沛：「這是做生意，有競爭就有輸贏，輸了就認輸找原因。
至於生氣責怪，那不是男人跟自己女人之間的事？」
秦書眨了眨眼，忽的嘴角上揚，也滿足了。
問他：「就是說，你只會生我一個女人的氣？」
韓沛反問：「不然？」
秦書親了他一下，「好吧，下次石頭剪刀布時我出石頭，讓你一回。」
韓沛淡淡笑了。
馬上安檢，韓沛掏出一個眼罩套在秦書額頭上，「上飛機就睡覺，不許看手機。」
「就為你剛才那句話，我也必須得聽話，放心，絕不看手機。」
她越是這樣信誓旦旦的保證，可信度就越低，韓沛拽拽她的耳朵，「別到飛機上就都忘的一乾二淨。」
「不會忘的。」
秦書抱抱韓沛。
一到候機大廳，秦書就迫不及待給方慕和打了電話，結果被秒掛。
方慕和給她發信息：在忙。
秦書：嗯，空了給我電話。
她更加著急，不知道現在方氏情況怎麼樣。
方慕和基本上不管什麼時候都接她電話，哪怕是開會，這是為數不多的，他竟沒接她電話，看來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沒再打擾他，默默等電話。
結果這一等就到了紐約，方慕和還是沒打來。
秦書到了紐約，卜一沒來接機，過來接她的只有司機。
她問司機卜一呢，司機搖頭。
秦書盯著司機看了幾秒，司機默默的轉過身看著前方的路，不吱聲。
「開車吧。」
「好。」
秦書給卜一發了信息：不想混了？
一分鐘過去，沒回。
十五分鐘過去，還是沒回。
嘖，長本事了。
秦書又給韓沛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已經到了。
韓沛叮囑：別光顧著看書，注意休息，鍛鍊也要跟上。
秦書爽快的應著，至於跑步？
天熱了，一點都不想動。
回到家，一片狼藉。
她的公寓不大，客廳堆的亂七八糟，滿滿都是禮盒，沙發那邊，方慕和跟卜一正坐在地上喝酒，茶几上擺滿了吃的，地上還有啤酒罐。
「過來，看我不掐死你。」
方慕和朝她招手。
秦書眨了眨眼，半晌才發出聲音：「方媽，你……怎麼來了？」
「給白眼狼過生日。」
秦書甩掉腳上的鞋，赤腳走過去，「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啊。」
「誰知道你回國！平時不是犟的不行，怎麼，開始服軟了？」
「我回家是因為突然就想念北京了，你想哪兒去了。」
方慕和用力揉揉她的脖子，「是麼？」
卜一接過話：「感覺北京城都要感動的落淚，我看看天氣預報北京是不是在下雨。」
說完哈哈笑。
秦書：「……」她起身找了件衣服直接套在卜一頭上，用力纏著。
「方媽，救命啊！」
方慕和抿了口紅酒：「活該你。」
卜一：「？」
幾個意思？
不是之前還說的好好地，要給琪琪一個教訓？
讓她好好長長記性，不管去哪都要及時報備。
怎麼一下轉風向了？
他也不知道琪琪臨時回國，等他來找她時，發現家裡沒人，就一直等，從日出等到日落，等到星星也爬上了天空。
電話還是打不通，害他差點要報警，還好看了下她的電腦記錄，她買了回國的票。
秦書收拾了卜一一頓，這才解氣，看著方慕和：「哪有一大早就喝酒的？」
方慕和：「時差還沒倒過來，北京這會兒夜生活正好開始。」
把切好的一塊蛋糕給她：「生日快樂。」
秦書也不鬧騰了，「謝謝。」
正好還沒吃早飯，一盤蛋糕很快吃光。
問方慕和：「你來紐約出差？」
方慕和：「給你過生日，參加你畢業典禮我就回。」
秦書早就習慣了卜一跟方慕和對她的好，也習慣了他們倆每年給她過生日，以前她每次過生日方慕和都會漂洋過海來陪她，從沒缺席過。
現在她感動的是，他的公司遭遇併購危機了，他竟還趕過來。
跟他說：「畢業典禮也沒那麼重要，我本科時的畢業典禮你不是也參加了嗎？
趕快回去吧。」
方慕和給她倒了牛奶：「我有安排，你就別瞎操心了。」
卜一剛才被秦書抹了一臉的蛋糕，剛從洗手間洗乾淨出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插話：「方媽，你還是趕緊回吧，琪琪的畢業典禮，到時我給拍視頻就行了。」
「你們倆都別廢話了。」
吩咐卜一：「把廚房菜端來，我們繼續喝酒。」
卜一：「……」
真是要了命，誰一大早起來就吃肉喝酒？
秦書安靜的喝著牛奶，一直在走神。
「想什麼呢？」
方慕和瞅著她。
秦書回神，「方媽，你想沒想過通過投行來解除你們方氏被惡意收購的危機？
不過要花錢的。」
她不會要他的錢，可畢竟團隊裡的其他人要養活自己，投行也得運營下去。
方慕和：「錢無所謂，就是從別處融資也得有高額利息和管理費。」
然後笑著說：「找你做這個案子？」
秦書聲音很小，眼神卻認真：「你信得過我嗎？」
她說；「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因為我不確定EFG最終能找來多少資金對付你，可我會拼盡全力的。」
上個項目，她就特別愧對他，方慕和理解她的想法，大概思忖了一分鐘，他點頭：「好。」
秦書舒了口氣，「我吃過就去總部找我哥，會儘快給你一個方案，等我考完試就回國。」
方慕和：「別著急，看看他們到底還有什麼牌沒出。」
他揉揉她的頭，長大了，知道替他分憂解愁了。
秦書的手機響起，是韓涔打來的，她看了方慕和眼，接聽：「誒，涔涔，什麼事？」
「嫂子，你在家嗎？」
「在呢。」
「生日快樂。」
韓涔笑著說。
「謝謝。」
在北京時是九號，飛到這邊依然是九號，還是她的生日。
韓涔說：「我在你樓下，給你送點東西，你方便下來嗎？
這邊不好停車。」
「好，我這就下去。」
「怎麼了？」
方慕和問。
「韓涔在樓下，我馬上上來。」
她穿上鞋匆匆下樓。
「嫂子，這裡。」
韓涔在車裡，降下車窗，她拿出一個小蛋糕，一束鮮花。
「你哪還用專程跑來，一個電話心意到了就好。」
秦書接過來，蛋糕是她喜歡的口味，花也是她愛的。
「不知道你生日就罷了，知道了必須得表示一下。」
韓涔系好安全帶，「你忙吧，我要去公司。」
「最近怎麼樣？」
秦書關心道。
韓涔耷拉著腦袋：「還能怎麼樣？
差點就死過去。」
昨天她草擬了一份合同，結果四處地方有錯，然後這邊的負責人，那個叫裴燁的，竟然讓她抄寫法律條文。
對，是法律條文，那麼厚一本，要死人的。
規定她一個月內必須抄完。
秦書沒忍住笑了出來，也沒說穿，「那你不會找負責人說你不抄啊。」
說到這，韓涔就更鬱悶了，「我去找了，結果被他秘書攔下，說我這個級別的，裴總不見，要是有事，讓我頂頭上司找他。」
光是說著，心口就有一股怨氣湧來。
秦書並未多說，忍著笑，表示同情：「沒辦法，老大就是老大，你乖乖聽話，抄法律條文對你也有好處啊，你不是要參加明年的司法考試嗎？」
又問：「你們負責人姓裴？」
韓涔點點頭：「嗯，叫裴燁。」
義憤填膺道：「裴燁？
陪夜？
改天我的小宇宙爆發了，非得治治他，讓他陪我一夜不行。」
秦書笑了出來，「這個可以有。」
看似隨意問了句：「對了，那個裴燁帥嗎？」
韓涔搖頭：「不知道，我來了這麼久就沒見過他人長什麼樣，不是說了麼，我這個級別的他不見。」
然後嘆口氣：「不聊了，要是遲到了，還要多抄一本。」
秦書：「……」
憋著笑，跟她揮揮手：「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