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秦書回家不是睡覺，直接去了書房開始研究韓沛昨晚給她的那些資料，找蔚明海的突破口。
接下來的兩天，她全身心投入到裡邊。
找到不少有價值的線索。
秋藍跟尹一喬那邊出奇的高效，就兩天時間，已經給她發來不少有用的資料。
秦書對著屏幕上的郵件若有所思，給韓沛發了消息：老公，你要幫我約那個美女記者，有消息了沒？
韓沛原本準備晚上回家跟她說，哪知她那麼著急，郵箱馬上發給你，你有什麼要緊的資料直接發她，分類做好備註。
緊跟著把美女記者的郵箱跟聯繫號碼發來。
秦書回：老公，愛你。
韓沛：現在在哪？
在家。
後來韓沛也沒再回，秦書把之前就整理好的電子版材料直接發到那個郵箱，至於新聞怎麼發，她覺得那個記者比她在行。
又特別備註：最好在周五前發。
沒想到那邊在二十分鐘後回覆：沒問題。
這條新聞線我感興趣，不急，我們放上線釣大魚，拿到獎金分你一半。
秦書鬆口氣，開始專心做別的。
遇到數據分析時，她盯著電腦屏幕，眼睛都花了，給卜一發了信息：有空沒？
卜一：就等著你分派工作。
秦書：那你到我家。
半個小時後，卜一來了。
秦書把電腦搬到客廳，還有韓沛給她的那些資料一起拿下去。
她把文件分類，「我說你來輸，我眼看的都疼。」
「這個難不倒我。」
卜一退出遊戲，一秒進入工作狀態。
偌大的客廳，只有嘩啦嘩啦翻資料和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
從小就搭配寫作業，這麼多年也練出了默契。
卜一數學不如他，每次從奧數班回來，他的作業都靠她完成，而她歷史不好，發下來的課後練習都是卜一給她寫。
後來卜一模仿她寫字都模仿到老師分不清到底誰寫的。
「你看我們這倆這默契，所以說小時候互相寫作業也不是沒好處。」
卜一說。
秦書：「……」
很多時候她都懷疑自己跟卜一是不是雙胞胎，她想什麼他也會想什麼，有時他那點小心思她瞄一眼就知道了。
秦書沒接他這茬，而是說道：「我六一那晚見到了蔚明海。」
「誰？」
卜一嘴裡叼著個棒棒糖，蹲在沙發上認真錄數據，沒太上心秦書說什麼。
「蔚明海。」
「……」卜一就覺得這名熟，他在腦海里搜索一番，等反應過來，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你去找蔚明海了？」
「不是，在燒烤店遇到，他跟蔚藍去吃燒烤。」
卜一緩了緩，「厲害不？」
秦書點頭，「深不見底。」
卜一陷入沉思，半晌後，忽的一拍大腿：「有了。」
秦書正低頭看資料，被他嚇一跳，「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問他：「什麼有了？」
卜一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暫時就沒說，指指電腦：「哦，數據有了。」
秦書無語的搖搖頭，繼續看資料。
六點時，需要卜一幫忙的資料全部完成。
卜一揉揉脖子，去冰箱拿找飲料喝，發現冰箱裡竟然沒任何飲料。
「你家冰箱這是？」
「有白開水。」
「……蘇打水都沒有？」
「沒了。」
韓沛說怕她看著飲料饞，他自己也不喝了，現在陪她一塊喝冷開水。
秦書抬頭，「以後跟韓沛學著點，別什麼都光顧自己。」
卜一：「我發覺你愛嘮叨了。」
他拿上車鑰匙，「我回啦，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卜一離開後，秦書把資料收拾好去樓上。
正在分析蔚明海港股上市那家公司的內部財報時，書房敲門聲響，不用想也是韓沛，「你回來這麼早？」
韓沛推門：「打沒打擾你？」
秦書搖頭，「沒。」
這才掃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六點半，「你這樣早早回來，那你工作怎麼辦？」
韓沛：「處理的差不多，剩下的等你睡了後我再忙一會兒。」
牽著她下樓：「吃過飯再忙。」
事實上，吃過飯之後，秦書就沒有了忙的時間。
飯後就跟韓沛出去散步，走的並不快，慢慢悠悠的。
可秦書懶，一步都不想走了，她蹲地上，「孕婦不能這麼運動的。」
韓沛也半蹲下來，跟她平視：「你問問哪個孕婦不出去做適量的運動？
對孩子對你都好，你下午在電腦前坐了好幾個小時吧？」
秦書沒吱聲，韓沛這麼一說，她就挺自覺的站起來：「好吧。」
這回輪到韓沛驚詫，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意料，還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賴著不走，甚至更能耍無賴，畢竟有孩子這個護身符。
哪知她會這麼聽話。
韓沛把她手攥手裡輕輕揉了揉，也做出讓步：「今天先散半小時，以後每周多加十分鐘，加到一小時為止。」
秦書這會兒開始賣乖：「你最近都在看跟孕婦有關的書，懂得比我多，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在他下巴上親親。
微風拂面，這個季節夜跑的人不少。
秦書攥著韓沛的手，時而走在後面拖著他，時而又繞到前面拉著他。
「你老實點不行？」
「不行。」
秦書兩手抓著他的一隻手，倒著走，「誒，你說要是我倆不認識，你娶了別的女人，你會不會也對她這麼好？」
「這問題不無聊？」
韓沛特別不理解女人哪來那麼多假設。
秋藍是，韓涔也是。
「不無聊。」
秦書搖著他的手臂，「說說。」
其實這個問題是陷阱，不管他說會或不會，她都不高興，因為他娶了別的女人。
最終，韓沛說：「我們真要不認識，你就不會關心這個問題了。」
秦書笑，「應付女人是不是很累？」
韓沛望著她：「累也是因為想應付，換別的女人，半個字我都懶得說。」
秦書抿嘴笑，上前半步抱了抱他，然後繼續退著走。
她說：「真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
韓沛問：「以前很了解我？」
秦書搖頭；「不算，偶爾會聽方慕和說起，說你跟他是差不多的人，沒那耐心哄女人，對了，還跟我說過以前有個香港富豪家的女兒一路從英國追你到北京。」
韓沛想了想，點頭：「有這事。」
那女人從小在國外長大，性格張揚且外放，父親是EF集團的第二大股東，跟蔚明海交好。
認識那女的是因為當初跟蔚明海同時競標一個項目，蔚明海想跟他合作，那女的當時代表EF跟他們集團商談過。
後來爺爺說跟蔚明海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沒了下文。
秦書瞅著他：「美女追你這樣的事，你都還需要回想？」
韓沛：「追我的女人太多，我哪有空天天記這些。」
秦書：「……」
她忽然想起，過年時，她因為蔚藍跟他鬧彆扭。
那時她希望他哄哄她，可他卻說，追他的女人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不止一個，還說那些醋她沒必要吃。
她當時以為他在顯擺，所以更委屈，其實現在再看，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罷了。
「在想什麼？」
韓沛看她走神，問道。
秦書搖頭：「沒什麼，好像以前誤會你了。」
她明顯不是想說，韓沛就沒多問。
半小時後兩人回家，洗過澡後秦書還想再忙一會兒，不過韓沛不怎麼樂意，說以後晚上儘量別熬時間，對她眼不好，白天可以儘管忙。
「可現在才十點，我睡不著啊。」
秦書用毛巾胡亂擦著頭髮，從來沒這麼早睡過，生物鐘也不習慣。
韓沛：「睡不著我們就胎教。」
秦書不可思議的表情：「……太早了吧，爸爸進行胎教是不是要有胎動之後做？」
她也不太清楚：「你說胎教到底有沒有用？」
韓沛：「爸爸胎教到底到對胎兒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能讓孕婦心情變好，胎兒自然也就心情好。」
秦書點頭：「這倒是。」
她整個身體都粘著他：「那你準備做些什麼胎教？」
韓沛想了想：「先彈鋼琴給你聽，再給你讀幼兒故事。」
秦書笑：「讀什麼幼兒故事？
豌豆公主？」
「可以。」
「……你還記得啊？」
秦書吃驚。
韓沛：「童話書都買了。」
韓沛拉著她朝鋼琴那邊走，琴凳讓她一半，「四手聯彈？」
徵求她的意見。
「行，試試咱倆的默契。」
秦書翻琴譜，找到一首適合聯彈的曲子。
琴聲悠揚，秦書一天的疲憊都不見了。
彈了一會兒琴，韓沛開始給秦書讀故事。
秦書側躺著，抓著他的一隻手，聽著聽著上下眼皮直打架。
韓沛放下書，捏捏她的下巴：「八月份我們舉行婚禮吧。」
秦書忽的睜開眼：「你之前不是說隨我嗎？」
韓沛沒提之前，他第一次出爾反爾，可為了哄老人家開心，也沒法子，避重就輕道：「不耽誤你任何時間，婚禮那天你人到場就行，就當你那天休息一下。」
「老公，不是我現在不想結，是我現在心裡有事，沒法全身心投入到婚禮裡邊，這樣匆忙的婚禮，我覺得對不起你。」
秦書又坐起來，抱抱他，「我只顧著幫方慕和，一直忽略你，總不能婚禮也全部讓你來吧。」
韓沛：「我無所謂，婚禮只是一個形式，大多是為了給別人看，多少人辦婚禮都累的夠嗆，一點喜悅都沒了。」
解釋：「兩家老人都想我們早點完婚，我們平時也沒替長輩做什麼，反倒讓他們一直操心，這回讓他們開心一次，行不行？」
他都這麼說了，她要再拒絕，多傷他啊，韓爺爺肯定是希望他們早點辦婚禮，趁著他身體硬朗，還能走著去婚禮現場。
秦書點頭：「好，聽你的，八月份。」
她躺下來，心事重重。
結婚哪能說她不用操心就真的一點精力不花？
可她真沒時間可浪費啊，爭分奪秒都不夠用。
韓沛拿毛毯給她蓋好肚子，替她出主意：「結婚時你可以請蔚明海來，你浪費時間了，也讓他浪費點時間，正好讓他猜不透你要做什麼。」
「這個主意好，我之前怎麼沒想到。」
秦書心裡輕鬆不少，開始盤算著要怎麼發請柬給蔚明海。
「睡吧。」
韓沛親了親她，關燈。
秦書開心了，睡覺也安穩。
韓沛摸摸她的臉頰，還是奶奶了解她。
讓他主動提辦婚禮，秦書再不情願也不好一口回絕，要顧慮夫妻感情，畢竟他什麼都讓著她，她也不好一直任性。
然後說讓蔚明海來參加，她那點擔心就沒了。
果不其然。
其實八月舉行婚禮並不是他的意思，他想隨她高興。
可秦奶奶上午給他打電話：「韓沛啊，之前你要跟琪琪求婚，奶奶二話沒說直接給你設計戒指，之後你說想領證，給琪琪一個驚喜，奶奶是不是又很爽快的就把琪琪戶口本給你了？」
這些秦奶奶說的都沒錯，直到現在他都感激秦奶奶跟秦爺爺對他的信任和支持，就跟自己的爺爺奶奶一樣。
秦奶奶接著說：「現在奶奶也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會不會讓你難為情。」
他：「奶奶，您這麼說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您跟爺爺的事就是我分內的事。」
恍惚間他意識到，秦奶奶突然跟他提之前的那些，大概是要跟他講什麼條件。
果然，秦奶奶說：「我也覺得跟你這麼客氣就生分了，那我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接下來開始跟他商量婚禮上的細節。
他就這麼被套路了，然後不管秦奶奶提什麼條件，他就只有同意的份。
電話里一直是奶奶在說話，偶爾他也會出聲，卻只有「嗯」、「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