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麼大的動靜,也不全是為了給夏家人略施小懲。
林知南讓林家的護衛參與進來,就是想找到夏家安排的那個乞丐,將人扣下來。
淡春搖頭,正要說呢,林知南的眉頭已然皺起,「不是讓人做做樣子嗎?怎麼廟裡的師父還真受傷了?」
她們一路走來,遇見不少慈安寺內的師父,有一半都是打著繃帶,繃帶里還隱隱有血跡滲出,可見傷勢不輕。
淡春要說的就是這個。
「護衛的大哥說昨夜的確有賊人,只是……」
淡春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一隊身穿飛魚服的京師衛貫而入,領頭的人拿出一個令牌,「京師衛辦案!所有無關人等立即下山!」
林知南再次皺起眉頭。
上輩子根本沒有京師衛出現,為什麼忽然變了?
沒等她深想,鄭氏扶著夏老太太已經跟上,焦急道,「南兒,這是發生了什麼?不會是……」
不會是來抓她們的吧?
夏老太太罵道,「林氏,你不過是受了些委屈,昨夜已經麻煩慈安寺的師父們一宿,現在還請京師衛來。動靜鬧這麼大,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們夏家?」
淡春聽不下去,回道,「老太太莫不是糊塗了?京師衛辦案,關我們姑娘什麼事!」
還怎麼看夏家,說得好像夏家是一盤菜似的。
「淡春,不得放肆。」林知南低低地呵斥一聲,似笑非笑看向夏老太太,「淡春說得對,京師衛辦案的確與我無關。」
「倒是祖母和母親,怎麼反應這麼激烈?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兩人一驚,乾笑道,「南兒說笑了,能出什麼事?這不是乍一看到官府辦案,心裡有些怕。」
林知南也不追問,淡淡道,「既如此,我們便下山吧。」
下山?
兩人熬了一宿,都打算在寺里好好休息一陣,結果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上,就要下山?
從慈安寺回京,可是要坐一個多時辰的馬車。
就他們現在的樣子,怕不是走一半就要散架?
「南兒,你是林家人,京師衛的人肯定給你面子。你去說一聲,容我們在後院休息一會。就小半天,等你祖母用些朝飯再走,如何?」鄭氏陪著笑臉,跟林知南商量。
林知南微微搖頭,「驚動這麼多京師衛,肯定是大事。我們都是婦人,不好多留。」
事情的發展跟上輩子很是不一樣。
林知南擔心這些京師衛的人不管不顧,真衝進屋子裡,發現她藏起來的衣物,那她昨夜所作的努力,便全白費了。
想到這,林知南的語氣也急切起來,「母親快些將祖母送回去,收拾妥當。我們即刻走。」
「可……」
不等鄭氏再開口,林知南帶著淡春已經快步離開。
鄭氏的話被噎在喉嚨,只能咽回去。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夏老太太,「母親,我怎麼覺得南兒仿佛變了個人?」
夏老太太黑沉著臉,重重地「哼」了一聲。
……
院子裡。
淡春從柜子里找到昨夜匆忙換掉的床單和衣裳。
上面鮮紅的血跡是如此刺目。
她一下子就明白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淚水一顆一顆地砸下來,將面前的衣裳打濕。
夏家人怎麼敢!
他們怎麼敢!
怪不得姑娘一夜就變了。
林知南倒沒有她那麼難過。
所有的難過和委屈,上輩子早就體會夠,這輩子該輪到別人了。
「行了。趕緊藏起來。萬一有人進來,你姑娘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淡春聞言,迅速將衣服包起來。
她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小姐,我們回林家!正好大公子今日就回來了,我們去找他替您主持公道!」
殺千刀的夏家!
林知南聞言一愣,隨即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