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街市人聲嘈雜。
江嫣一早便到白欽瀾那換了身裝扮,去玲瓏閣交畫稿。
胡掌柜依舊樂呵呵的模樣,近幾日的上新讓玲瓏閣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讓他在同行面前說話都有了底氣。
聽著胡掌柜揚眉吐氣般和她描述著那些個同行在他面前迎合討好的樣子,江嫣無奈一笑。
「胡掌柜,這是下個季度的畫稿。」
剛剛還樂呵呵的胡掌柜急忙接過,細細的翻看著,越看眼睛越亮。
「姜公子果然了得,你才是玲瓏閣的救星啊。」
讚賞完也沒含糊,胡掌柜果斷從袖子裡拿出一千兩銀票。
「雖然上個季度的分成已經給您了,但胡某敢保證,這次這些款式的收成一定不會比上次少,這些銀票還望公子笑納。」
江嫣也沒含糊,徑直接過。
「那就多謝胡掌柜大方了,在下還有事,就不嘮嗑了。」
「公子慢走。」
……
與胡掌柜辭別後,江嫣一身男裝向醫館走去。
一路上可備受關注,三三兩兩的小姑娘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羞著臉看她一眼。
「瞧,好俊俏的小公子。」
「看著年齡不大……」
「長大了更好看。」
這是一個小娃娃拿著香包跌跌撞撞的走向江嫣。
「哥哥,這個給你。」
江嫣低頭,看著堪堪到自己腰間的女娃娃費力的舉起手中的香包,疑惑的問道。
「小娃娃,是誰給你的香包?」
清冽但稚嫩的嗓音傳來,女娃娃笑呵呵的向身後指去。
「是姐姐送給哥哥噠!姐姐說哥哥好看噠,哥哥聲音也好聽,嘻嘻。」
江嫣抬起頭順著女娃娃胖乎乎的小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兒兩個姑娘見她看來立馬轉頭推搡著捂著臉。
江嫣這是再怎麼也反應過來了,原來剛剛的竊竊私語是因為她…俊俏?
倒也是有趣,江嫣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女娃娃的頭,剛想接過她手中的香包時。
手,被溫柔的握緊。
江嫣還來不及向那人看去,身後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小娃娃,這個哥哥不能收你的荷包。」
江嫣驚訝的看向走到身旁的男人,一席素衣出塵,嘴角微微上揚,雙目蒙著的白色飄帶跟隨著他的身影晃動。
「師兄!」
白欽瀾握緊了緊她的手表示回應,再一本正經的對著一臉疑惑的女娃娃說。
「這個哥哥已經有別人送的香包了,不能再收其他人送的了。」
聽此,女娃娃只能垂下嘴角。
「好叭,漂亮哥哥再見。」
說著便垂著頭向著剛剛兩個姑娘的方向跑去,不一會便沒影了。
剛剛偷偷望著江嫣的小姑娘們雖然聽不清他們具體講了什麼,但看著女娃娃手裡的香包沒送出去,也只能歇了心思默默散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江嫣看著女娃娃遠去,一臉疑惑的看著白欽瀾。
「師兄,什麼別人的香包?」
白欽瀾收回握著她的手,無奈的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力氣不大,但女孩皮膚嬌嫩,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看你半日不見蹤影便出來尋你,倒沒想師妹好相貌,深的眾人芳心。」
白欽瀾避開了香包的問題,可江嫣並沒有發現。
師兄這是…誇我長得好看?
「哪有…師兄你就別打趣我了。」
「走吧,去醫館。」
說罷和江嫣一同像醫館走去。
陽光下兩人的身影倒映在長街上,顯得格外的和諧。
…
一到醫館,江嫣便換回了女裝,畢竟變聲的藥丸有限,可不能浪費。
白欽瀾在一旁問診,把完脈,和病人交流著。
江嫣在一旁搗藥,等著這個病人拿著藥方離開,看著給自己倒茶的白欽瀾,問道。
「師兄,把完脈就能知道一個人生了什麼病嗎?」
江嫣學的西醫,對中醫可謂是一竅不通,也時常感嘆古人沒人這麼多高科技的儀器,卻有這麼高深的醫術。
白欽瀾抬頭看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盞,示意她做到他身前。
「當然不是,望聞問切,缺一不可。」
江嫣連忙放下手中的藥罐,到剛剛那個人離開的位置坐下,讓白欽瀾給她把脈。
可白欽瀾只是輕輕一探,便笑到。
「脈象只是一部分,就如你,臉色紅潤,掌心溫暖,不需要把脈就能知道,氣血充足。」
想到自己自從賺了銀子後,阮嬤嬤換著法子給自己做好吃的,不知不覺,好像是胖了不少,腰也粗了……
白欽瀾顯然沒注意女孩在想什麼,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她。
「氣血不足的毛病的好了不少,但之前虧空太多,還是要好好補補的,這個藥包貼身帶著,對你的身體好。」
江嫣接過藥包,小心的放好,揚起笑臉對著他說「謝謝師兄!」
就這時,門口傳來嘈雜聲。
「大理寺辦案,閒雜人等速速退去!」
一陣兵器聲響起,很快醫館對面的一家典當被京城守衛軍封鎖,人也壓了不少。
江止一身玄色軟甲,隱約可見上面繡著的金色絲線,劍眉鳳目,背影寬厚。
有條不紊的指令著下屬將涉案之人押回大理寺審判。
「大人,典當的掌柜服毒自盡了。」
江止早想到會是這般,畢竟二皇子城府極深,怎麼可能會讓下個小小的爪牙露出馬腳。
「把他屍體抬回詔獄,其他人,好好審問。」
他一字一句的啟唇,吐字極為清晰,冰冷的毫不留情。
「是。」
接到命令的侍衛立刻行動,不敢懈怠一刻。
江止駕著馬巡視著周圍,試圖找到些許漏洞。
街道的人已經走光了,畢竟發生了命案,誰也不想沾染上晦氣。
醫館正門大開,江嫣和白欽瀾在醫館內看著他們辦案倒也沒退避。
而江止也剛好看到江嫣,他眉頭輕皺,利落的翻身下馬,向江嫣走去。
看著他向自己走來,江嫣收起剛剛臉上的笑容,神色淡淡的喊到。
「兄長。」
可江止只是看了一眼她便移開了目光,注視著她身後的白欽瀾。
「為何在醫館?身子抱恙叫郎中到府上去便是,阮嬤嬤沒教過你女子不要孤身一人出門嗎?」
聽此江嫣扯了扯嘴角,呵,郎中?小時候病的在床上動彈不得還是嬤嬤背著她到醫館,將軍府可沒人把她放在眼裡。
江止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想關心她為什麼在醫館,可一開口,就變成了訓斥…
也許是江止的眼光太過刺人,亦或者是感覺到江嫣的異常,白欽瀾開口解圍到。
「在下白欽瀾,是嫣嫣的師兄。」
聽此,江止的聲音更加冰冷。
「師兄?堂堂將軍府嫡女認一個眼疾的郎中做兄長,倒是可笑…」
聽到江止的貶低,江嫣將白欽瀾護在身後,一臉憤怒的看著江止。
「他的確是我的師兄,他沒有眼疾,大人有什麼事怪罪我就是了,是我不守規矩,與師兄無干!」
聽到江嫣連兄長都不叫,冷冰冰的一聲大人砸進他的心裡,江止怒極。
「江嫣!」
江嫣毫不避諱他的怒火,「我會回去跪祠堂,但我私自出門的事與師兄無關,更與阮嬤嬤無關!」
身後的白欽瀾忍不住拉了拉她,想替她解釋清楚。
「嫣嫣…」
可江嫣並沒打算向江止解釋什麼,臉色冰冷的的看著江止。
「還請大人,不要牽扯其他無關人員。」
說罷便拉著白欽瀾一同離開。
偌大的醫館,便只剩江止一人徒留在原地,久久不能緩過氣來。
他是你師兄,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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