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塔見她如此固執,也忍不住生氣:「你為什麼非要離開這裡?我都跟你說了,外面不好外面不好,你為何總是不聽?」
木芳顏見到激動,並沒有著急跟她爭辯,而是平靜的看著她,直到她的情緒漸漸恢復正常,身上詭異的戾氣也散去,這才開口道:「我知道姐姐是心善,不想我在外面受傷害,可是我也說過了,我亦是有親人愛人的。Google搜索我出了事,他們一定著急擔憂,姐姐難道就不記掛自己的家人嗎?你的父母,甚至你的弟弟?」
依塔詫異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有弟弟?」
木芳顏瞧她這模樣,實在不忍心欺騙。「我不僅知道你有弟弟,還知道你走後,你們全家都被屠戮,你父母慘死,你弟弟好不容易活下來,卻練了一身巫蠱邪術,到長安替你報仇。」
「阿若為什麼要替我報仇?我不是說過,什麼都不要做嗎?」依塔緊張抓住木芳顏的手。
她手裡的東西掉下來,木芳顏看見,那是一個黑色粗布包裹,裡面不知包了何物。
依塔緊緊抓住木芳顏的手,焦急問她:「阿若到底怎麼了?他怎麼會練巫蠱邪術?這是要魂飛魄散的呀。」
木芳顏發現她的眼睛越發透明發白,眼淚落在地上,瞬間成了結成冰沙。
她的手很冷,抓著木芳顏,讓木芳顏覺得刺骨的冷,刺骨的痛。
木芳顏忍著難受,平靜將阿若為了復仇所做的一切,都告訴了依塔。
依塔含淚,痛苦的搖搖頭,」這孩子怎麼這麼傻?我說過讓他不要報仇,不要報仇的。」
木芳顏覺得奇怪:」姐姐難道就不恨嗎?定國公的母親與柳氏一族這麼對你,讓你們家破人亡,讓你受盡屈辱折磨而死,姐姐難道真的一點就不恨?「
依塔擦著眼淚,涼涼一笑:「恨,我當然恨。可是......」
「可是什麼?」
「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活該受這份折磨屈辱。」
木芳顏不明白了,「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她細細看著這個女人的面相,這明明是個心善的人,唯有她剛才忽然爆發出的戾氣,讓木芳顏猜測,依塔身上或許有什麼業障。
依塔擦掉眼淚,苦澀道:「我當年在山裡救下趙令和,與他日夜相處,情不自禁愛上了他。甚至為了他,說出山里隱秘的通道,這才讓他有機會平定叛亂,收編了我們西南各部族。」
木芳顏不明白:「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姐姐哪裡害人了,怎麼就成了你的業障?」
依塔搖頭,眼淚止不住,她悲傷的看著木芳顏:「不是這樣的,我雖未曾親手殺人,可就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西南許多族人死於漢人的刀下。大祭司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間接造成了殺業,就註定要承受懲罰。所以,我受到的屈辱痛苦,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木芳顏並不認同這個說法:「這是什麼狗屁道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男人爭鬥打仗造下殺業,跟你有什麼關係?若沒有你為定國公指路,定國公或許走得艱難一些,但也一定能夠平定西南之亂。我雖對當年的事所知不多,但也清楚,如不是定國公結束西南混亂的局勢,那裡的百姓如何能安居樂業。姐姐你不但沒有過錯,反而有功勞才是。這大祭司是誰?為何要這樣說?他分明別有居心。」
木芳顏想起剛才見到的黑衣人,剛想問,依塔就痛苦的搖頭,「不是的,我有罪,我有罪,都是我的罪過,都是我的罪過。」
她痛苦地發出尖叫,天地瞬間變色,狂風大起。
風雪之中,依塔的髮絲散開,變成白色,連面容有扭曲猙獰起來。
她痛苦的嘶吼,頃刻間烏雲壓頂,巨大的旋風將木芳顏卷進去。
木芳顏想要阻止依塔,讓她停止這種自我折磨,可木芳顏忽然覺得體內有一股純陽之氣在身體裡散開,然後有什麼東西將自己用力的拖拽,直接飛了出去。
當木芳顏睜開眼,發現宋道雋在她上方,大汗淋漓。
木芳顏愣了半天:「你在幹什麼?」
宋道雋卻狂喜,低頭抱著她不斷的親。
木芳顏暈乎乎的,等宋道雋親滿意了,才激動道:「娘子,你可算是醒了。岳父果然沒有騙我,沖喜一定要行完周公之禮才可以。」
木芳顏這才留意到,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身下的被褥皆是大紅色,背面上還繡著鴛鴦戲水。
屋子裡處處掛著紅,窗戶上還貼著喜字。
她咽咽口水,用手推開宋道雋,不讓他壓著自己:「我們難道成婚了?」
宋道雋點頭,「娘子,這個事容我慢慢向你解釋,既然你都醒了,那我們繼續.....」
木芳顏氣的抬腿給了他一腳,將他從床上踢下去,「你這個混蛋,真是無恥下流,你....你....」
她拉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死死裹住,指著他,「你怎麼能趁我昏迷,對我做這種事,你這....這是....無恥!」
這一覺醒來已經嫁為人妻不說,自己的丈夫還對自己干那種事,實在是荒唐至極。
看著木芳顏活蹦亂跳,竟還有力氣與他鬧騰,哪怕被踢了一腳,宋道雋也甘之如飴。
「娘子辛苦,我這就去叫大夫,讓大夫為你把把脈。」
他不慌不忙穿了衣服,叫來下人去請太醫。
木芳顏縮在床上,隔著帘子,看著下人提了熱水進來,要伺候她沐浴。
宋道雋想要親自給木芳顏沐浴,木芳顏連他一塊趕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宋道雋一想也是,這人醒了得先去給長輩們報喜才是,於是道:「那娘子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讓下人們給你送些吃食,等告知完父母,我馬上回來陪你。」
他說著出了門,一面讓下人去木家報告這個好消息,一面親自去見榮王妃:「阿娘,三娘醒了。」
榮王妃面色古怪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醒了就好,那什麼,三娘剛醒,這身子應該很虛弱,讓太醫開些藥膳好好補補,你也多吃點鹿鞭鹿茸,一塊兒補補。」
宋道雋愣住:「我為何要補?」
榮王妃將茶盞重重一放:「讓你補就補,為娘還能害你不成。」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就完事兒了,他阿耶這把歲數,每次都得半個時辰呢,這孩子不是腎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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