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給我的紅棗,我可是百吃不厭。閱讀��
白貴收下紅棗,塞到了懷裡,滿滿當當,笑著說道。
「走,讓村裡的後生見見你。」
「這時,也快到了早學時間……」
徐先生取出懷表,看著時針走向,說道。
懷表是四年前白貴留學東洋前,送給徐先生的禮物。起初徐先生還不怎麼慣用懷表,全靠自己的生物鐘和經驗判斷時間,對了,還有祠堂前的日晷,但時間一長,越發知道懷表走時的好處,愈發離不了懷表的幫忖。
更別說,時不時看一會懷表時間,這打扮才像什麼名流士紳。
徐先生雖不太在意旁人目光,但惹來別人羨艷,還是讓他心中倍感舒服和滿意。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來到了對面的西邊廈屋,即為白鹿村學堂。
「先生好!」
「見過先生……」
剛進門,一個個蒙童打著招呼,知禮節。
「這位是白先生,你們認識一下,白先生是你們的學長,嗯,你們昨天吃席的時候,估計也見到過,平日裡你們父母估計沒少念叨過白先生……」
徐秀才指著白貴說道。
白貴和他都是一副先生打扮,只不過他穿慣了生員服,而白貴則是長衫,一個像是城裡新式學堂的先生,一個則是鄉村舊氏學堂的先生。
「白先生好!」
在場的蒙童起身揖禮。
「美和,要不你過來教上一堂課,怎麼樣?」
徐秀才建議道。
「我還是算了,沒有教書育人的耐心和品性,先生,你不知道我在燕京當過教書先生一段時間,後來辭職之後,就暗暗下定決心,今後再也不教什麼書了……」
白貴委婉拒絕道。
說實話,他不願意給白鹿村學堂的蒙童上課。有兩點,一是現在白鹿村學堂還是舊氏學堂的教法,徐秀才也難更替過來,不好教,也不知道該教什麼,難道教千字文這等啟蒙學問,一堂課只能教照貓畫虎,教不出什麼大道理,論到啟蒙,他不一定有徐秀才講的好……
教貝滿女學大學部,那是學生早就有了基礎,他說的高深,亦能理解。
二則是他不想搶了徐秀才的風頭,徐秀才教書和古板的老夫子是有些相似的,而他則要風趣許多,這點不必妄自菲薄。教完課後,要是有蒙童「不識趣」……,說了什麼中傷徐秀才的話,這就是他這個做學生的失職了。
「也好,那你就旁聽吧。」
徐先生點頭。
他倒是沒白貴想的那麼多,只是打算讓一個功成名就的學長教導一下學弟,一時興起的想法罷了,白貴婉拒,他也不覺得這是白貴不給臉面,應是另有緣由。
君子不強人所難!
白貴隨意找了一個蒙童拼座,開始聽講。
一如以往。
和五年前的教導沒什麼太大差別。
……
晚上。
白貴和白友德兩人提著活雞活鴨,和一些點心禮品到了白嘉軒家中,登門拜訪。
幾個大男人坐在炕上。
白吳氏,即白嘉軒的妻室仙草到廚房收拾了一些飯菜,端了上來。
又溫了幾壺酒。
邊吃邊談。
「白相公既然是看得起咱白鹿村,看得起額,這事額就應承下來了,這兩天我去問一下族老長輩,商定一個上佳日子,進行納徵和問期……」
白嘉軒紅光滿臉,說道。
這件事說是白貴一家麻煩白鹿村,可事實上依照白貴家的富裕和名聲,哪能讓白鹿村上下白忙活,肯定事後有報酬。
不管是白貴,還是白府,都不差那點銀錢。
「多謝白族長了。」
白貴拱了拱手,道謝道。
「仙草,再給白相公溫一壺好酒,白相公還不容易來一次咱家,今天不醉不歸。」
白嘉軒喊道。
……
一天天的日子平靜而過。
過了十來天,白嘉軒和族中的長輩也商量好了良辰吉日,以及請問過附近的一些名士賢達,知道納徵需要備上什麼東西,無聘不成婚,一些聘禮是有講究和規矩的,不能貿然亂送。
「崔駰的《婚禮文》中記載:『委禽奠雁,配以鹿皮』……」
「我已經通知附近的村落,看能不能在白鹿原上碰見野鹿,到時狩獵,剝鹿皮作為聘禮之一……」
白嘉軒說道。
早在周時,就制定了該送什麼聘禮,例如在《禮記·昏禮》中記載:「婿執雁入,揖讓升堂,再拜奠雁,蓋親受之父母也。」
大雁是大戶人家結婚的必需品。
但鹿皮不一樣,有的話更好,沒有也不必強求。
這玩意是如果能獵到,與大雁一起作為聘禮最好,算是皮帛之禮。
「這我知道……」
白貴道謝。
白鹿原的由來,就是昔日周平王東遷的時候,有白鹿在白鹿原出現,故此得名。
「新豐縣西有白鹿塬,周平王白鹿出。」——《後漢書·都國志》。
而白鹿原毗鄰秦嶺,出現野鹿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如果沒有野鹿的話,族長也不必強求,我到燕京時,可再另行購買。」
白貴補了一句。
他送別白嘉軒不久,就跑到省城籌備聘禮。
固然聘禮能到燕京再買,但一些精緻高檔的聘禮需要早早定製,急不得。而且從秦省攜帶前往燕京,明顯更有誠意……
聘禮從秦省攜帶到燕京……,並不意味著他真的這麼較真,而是一些聘禮其實並不笨重,只是需要花費時間。例如一些金飾,需要手工定製,尋找上好金匠打造。
一套金飾下來,往往需要花費數月功夫。
當然,也是白貴想要躲一躲清閒,在家裡每日都要應酬,而且晚上又要承受不必要的雜音,反倒沒有在省城輕鬆。
「白相公,你怎麼來省城了?」
省城,書院街白宅,田小娥詫異的看著走進門的白貴。
最近臨到年關,翠嬸也回家了,葫蘆雞店鋪大多都暫時停業關門,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在省城,這時看到趕來的白貴,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不敢擅自回家。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擅自回家,那就百般難以辯解,誰知道是不是被趕出門的,所以只能待在白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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