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驍最終還是答應了李義山的計劃,走出聽潮閣那一刻起,就開始布局,流傳天下。
等到徐驍離開聽潮閣,李義山出奇的站起身,行至窗口,望著窗外的照射進來的陽光,露出了些久違的笑。
「終究還是…要落子。」
「二公子,徐麒麟, 身為徐家的人,從出生開始,便已經在棋局之中。」
「大郡主、二郡主、包括小王爺徐龍象,都在其中。」
「……」
此刻李義山的雙眉如霜,眼神深邃。
這位身為北涼第一謀士,常年深居簡出,除了徐驍,沒有人知道他居住在聽潮閣,人們都以為這位北涼的謀士,已經駕鶴西歸。
可他卻在聽潮閣八樓。
…………
徐驍回到書房,處理完書案上的大小事務,站起身伸個懶腰,行至窗口,庭外被陽光籠罩,枇杷樹,亭亭如蓋。
突然又想起剛才李義山的計劃,他決定還是要問一問徐麒麟。
步出書房,看天空,大概是申時初刻。
「韓先生去休息吧。我去麒麟閣走走。」徐驍吩咐道。韓嶗山沉聲道:「屬下跟著王爺。」
徐驍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還是讓韓嶗山跟在身後,前往麒麟閣。
兩人來到麒麟閣,庭前乾淨,一塵不染。
「王爺,韓先生。」
徐驍剛站在門口,麒麟閣的門,嘎吱一聲打開,站著一位身著黑色錦衣的壯漢,正是徐麒麟的貼身保鏢,毛驤。
「麒麟在?」徐驍問道。毛驤恭聲道:「在書房,我帶王爺去。」
說完,側身請徐驍和韓嶗山進門,等到徐驍和韓嶗山走進庭院,庭院簡單,地面一塵不染,右邊的一株樹木,攔腰被切斷,沒有了樹冠。
「這是怎麼回事?」
徐驍問道。
「上次公子修為提升,一時興起,一劍削掉了樹冠。」
毛驤笑著道。
韓嶗山也是一怔,他知道徐麒麟沒有劍,唯一一種可能,便是劍意。
劍意削掉碗口大的樹冠,這是何等妖孽。
他不由的深呼吸一口氣。
毛驤帶著徐驍行至門口,輕敲幾下,庭舍之中傳出徐麒麟的聲音,「進來。」
毛驤推開門,身後跟著徐驍。
徐麒麟起身,朝著徐驍一揖:「老爹,有事?」
「有事。」
徐驍說道。
徐麒麟對毛驤點點頭,後者會意,退出屋舍,站在門口,韓嶗山在右邊,毛驤在左邊,兩人就如同兩尊門神。
韓嶗山眼睛盯著花壇中的斷木,心中思緒萬千。
「毛先生,那是劍意截斷的吧?」
韓嶗山問出心中疑惑。
「是的。」
毛驤點頭道。
但在他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激動。
「武林中傳聞,只有修為踏入天象境,用劍之人,才能施展出強大的劍意。」韓嶗山皺眉道。
「那都是書上說的,要因人而異。」毛驤輕笑道:「時間無奇不有,有些人幾歲就可提劍殺人, 束髮之年成為天下第一,及冠之年便是一方巨擘,有些人一輩子無所事事,如果事事都如書中所言,那就真成了別人的傀儡。」
「有句話說的好,盡信書不如無書。」
韓嶗山被毛驤的話頂住,說不出任何話。
毛驤的承認了那是徐麒麟的劍意所致,這到韓嶗山無疑是一種心靈上的打擊。
他已經沉寂在指玄境多年,落塵已久,陷入無盡桎梏。
他已經跟北涼王說過,再過幾年,他想去軍中效力。
跟著徐驍身邊,耳濡目染,對北涼軍事,也有些獨到見解。
武學一途,前有王秀,一直壓他一頭,後又有徐堰兵,讓他在武道一途,心已蒙塵。
「韓先生,武學一途,重要的是勤奮修煉,心境平和,而不是互相攀比,那樣容易蒙塵,心中蒙塵,便是心如槁木,那可是修行者的大忌。」毛驤看出韓嶗山心中的思慮,提醒道。
上次韓嶗山與他比試,他就已經看出此人心中落塵已久,不敢輕易出手,那可是修行者的大忌。
畏手畏腳,做什麼事,都做不好,這是共識。
「多謝毛先生賜教,我牢記在心。」
韓嶗山誠心誠意,朝著毛驤一揖。
按理說,在北涼王府,韓嶗山是北涼王的護衛,毛驤只是二公子的護衛,兩人在地位上,有著天差地別,但韓嶗山對毛驤卻是敬佩有加。
以先生相稱,可謂及其尊重。
毛驤束手而立。
韓嶗山望向那棵碗口粗的斷木,若有所思。
…………
徐驍坐在徐麒麟對面,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徐麒麟看出徐驍的模樣,便是問道:「老爹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徐驍怔了怔,旋即笑著道:「麒麟,為父的確有話說,關於你的,攏共三件事,第一是你處理李副管家的事,我看在眼裡,做得好,乾淨利索,最後釣了幾條魚,可謂完美,這是表揚你的。第二件就是流州和蜀地,你會選擇哪裡?第三件,便是我為你找了件事,你在聽潮閣,修為突破,我給你尋了些高手,與你過招,鞏固你的武學。」
「……」
徐驍說完後,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徐麒麟看著徐驍,以為他還會繼續說,但沒有下文。
「沒了?」虛徐麒麟狐疑問道。
「就這些,不是三件事嘛,我都說完了。」徐驍笑著道。
「處理李副管家,非我所願,況且,我也只是按照北涼王府的規章辦事,你們是有章程的。」徐麒麟說道。
徐驍一愣。
因為徐麒麟說的沒錯,這些手段,都是北涼王府以前經常用的。
挑不出任何毛病。
「至於流州和蜀地,我還是傾向於蜀地。」徐麒麟想了想,才回答徐驍這個問題。
「為什麼?」徐驍好奇問道。徐麒麟笑著道:「成為北涼的兵,是我所願,但成為離陽的官,也是我所願,再說蜀地與北涼毗鄰,以後咱們也可互相照應。」
「至於是什麼官職,我倒是不在乎。」
「因為只要我徐麒麟在的地方,做副手我也是一把手,做正手我依舊是一把手,沒什麼區別。」
徐驍一震,徐麒麟的話,顯得足夠霸氣。
這就很像他的性格。
不管在什麼位置,都是老子天下第一。
「聽潮閣比試呢?」徐驍問道。
「我無所謂,他們儘管來。」徐麒麟淡淡道:「但北涼怎麼限制別人,與我徐麒麟無關,生死契約上,必須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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