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王爺。」
「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徐驍急忙上前,扶起李義山,「元嬰,你這不是折煞我嗎?」
「沒有酒?」李義山看了眼徐驍兩手空空,後者尷尬的笑了笑,「來的有些著急,就忘了這事,不過,你放心,就當是欠著你。」
李義山伏案疾書,不再理睬徐驍。
「元嬰啊。我今天才知道,真的是老嘍。就連爬上八樓,都費了一番勁。」
徐驍感慨道。
「我看王爺不是老了,而是心事重重,有什麼話,就說吧,不用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事,決策不了了?」
李義山不但是徐驍的謀士,也是最了解徐驍的人,只要他一個眼神,都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什麼,更何況,這次徐驍還這麼匆忙,必定是大事。
「老夥計,是遇到麻煩了。」徐驍說道。
「說說看。」李義山笑著道:「能讓北涼王這等牽腸掛肚,又不能抉擇事情,看來,事情不小。」
「關於徐麒麟的。」
徐驍開門見山道。
「二公子怎麼了?」李義山問道。
徐驍娓娓道來,將回到北涼王府後的種種,以及身邊出現毛驤這樣強大的護衛,殺伐果斷,每天來聽潮閣內看書和打掃衛生,都說給李義山。
聞言,李義山沉默片刻。
他才開口問道:
「王爺是怎麼想的?」
徐驍怔了怔,旋即,笑著道:「元嬰,我要是有主意,也不至於來問你。我這心裡,有些擔憂。」
「擔憂二公子會覬覦世子的地位?」李義山問出心中想法,也是徐驍的擔憂,隨即盯著徐驍,後者點點頭道:「元嬰,要說我不擔心,那是假的。」
「王爺,放在誰身上,都是一樣。」李義山笑著道:「二公子自北莽歸來,是北涼王府的喜事,也是許多人的狂歡,同樣,也是許多人的災難,這些人,會想盡方法, 挑唆二公子和世子殿下的關係,好戲才剛剛開始。」
「離陽朝堂,也會開始針對二公子,不出所料,他們該出手了。」
「剛才我從你的隻言片語中,可感受到那股危險的氣息。」
「這就是我為何尋你。」徐驍有些拿不定主意道。李義山略微思忖,「王爺是個重情義的人,特別對你的幾個孩子,一視同仁,但是嫡長子繼承北涼王,這是規矩,也是一道枷鎖,我還是看好鳳年。」
「知道了。」徐驍說道。
他要的就是李義山這句話。
李義山看著徐驍,知道他此刻心中有些躊躇。
「王爺,有時候,你要是覺得愧對,可以作出補償,或者放手,讓他自己去闖出一片天地。」李義山給出自己的建議,他知道徐麒麟,非池中之物,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會御風而行,化成蛟龍。
雖然他還沒有見到從北莽歸來的徐麒麟,但從徐驍的描述之中,可窺見些天機。
此子已經脫胎換骨。
「元嬰,你說怎麼補償?」
徐驍盯著李義山。
後者沉默,不出聲。
徐驍也拿他沒辦法。
李義山沒有揣測徐驍的心思,而是開門見山,「以王爺的性格,必定會許以流州,或者是去蜀地。」
「知我者,元嬰也。」
徐驍又驚又喜,臉上帶著微笑道。
「王爺乃是北涼王,又豈是庸才,否則面對離陽旳威亞,北莽的威脅,天下世子、武林人士的唾罵,依舊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這等膽識,天下間,又有幾人有?」李義山笑著道。
「元嬰,你就別恭維我。」徐驍說道:「你現在就幫我分析分析,我到底是該給徐麒麟什麼補償,是去流州做個流州刺史,還是去蜀地,給他弄個大都督干一干?」
「我是這麼想的,麒麟去流州,我放心,畢竟是自家人,定會努力工作,積極防禦北莽,打造鐵桶一樣的流州。對我們北涼而言,絕對是好事。」
「再說去蜀地,他要是能成蜀地大都督,同樣可以與北涼一起對抗北莽,還可以遏制爛陀山西域勢力。對我們也是弊大於利。」
聞言,李義山陷入沉思,似在考慮其中利弊。
「你覺著呢?」
徐驍問道。
「我覺得,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還是要看二公子的意思。還有離陽朝局的變化。」李義山仔細考慮,開口道:「流州咱們可以做主,但二公子假使不選擇流州,而是蜀地呢?豈不是陰差陽錯?」
「所以先要問清楚二公子的想法。」
「確定二公子的想法,咱們在造勢,設局,引導朝局改變。」
徐驍哈哈笑著,他就知道,這次來找李義山是對的。
每有問題,問李義山,都有良策,這就是他作為北涼謀士的厲害之處。
「元嬰,我這心裡的疙瘩,算是解了。」
徐驍起身,朝著李義山一揖。
李義山也是一揖,笑著道:「王爺這麼安排,就等於撿到寶了,你就偷著樂吧。」
徐驍笑了。
李義山又想到了什麼, 「王爺,在這之前,還是要看二公子的本事,我聽聞,他已經踏入大指玄,也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高手,可以誠邀天下武者前來挑戰,獲勝者,可在聽潮閣內研習武學。」
「失敗者,就要為北涼賣命。」
「可聚集天下間的武學能人,這也是莫大的機會。」
徐驍有些遲疑。
李義山見狀,笑著道:「王爺, 我相信, 二公子也很樂意。」
「畢竟,武學的精進,也是需要印證的。」
「二公子踏入大指玄,咱們對外,只宣傳指玄境。」
「就和武帝城的那面城牆一樣,王仙芝要的是劍,咱們要的是江湖人。」
徐驍依舊不吭聲。
「王爺要是說不出口,我可以代勞。」
李義山笑著道。
說完之後。
行至棋坪前,在右上角的位置,落下一枚棋子。
「元嬰,你想讓麒麟成為你棋盤之上的一枚棋子?」徐驍皺眉道。李義山搖頭道:「王爺,你我都是棋子,就連坐在離陽太安城裡的那位,都是棋盤上的棋子,沒有誰敢說,自己不是棋子。只有以身入局,才能走出下一步,否則,都是紙上談兵,空中樓閣。」
「再說,二公子從北莽歸來,踏入北涼王府那一刻,便已經是以身入局。」
「逃不掉的,誰都逃不掉,除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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