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露一小手

2024-08-28 12:50:16 作者: 魏如初
  蘇憐得了地契,便想去言恆那別院去看看,與工匠們商議建屋的事。記住本站域名

  她與張見山二人行至半路,竟然遇到了言恆。蘇憐將準備起新屋的事告訴言恆,言恆也跟著喜不自勝,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讓工匠們照著世家大宅的標準給張見山夫妻把新屋修得漂漂亮亮。

  三人一同到別院的工地上,言恆找來工頭,親自交代他一定要將張家的新房子修好,讓張家的新宅和他的別院同時竣工。

  蘇憐與言恆談工錢,言恆本想免費幫她把房子修了,奈何張見山堅辭不就,蘇憐只好照價計算。

  三人在工地旁尋了一塊空地擺開方桌,工頭拿來一個算盤,蘇憐來負責算報價。

  言恆的外公家是揚州的商賈世家,他親生的娘也是精於理財的,但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將算盤撥得如此行雲流水。只見蘇娘子的春蔥玉指輕彈復挑,那算盤子像是活了過來,霹靂吧啦的活潑彈跳著,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聲響。工頭在一旁垂手而立報著每樣材料的價錢、用量、工費、工時,每一項都是話音剛落,蘇娘子便算了出來。

  張見山晌午剛允了讓他家娘子掌家,後晌他娘子便給他露了一手。她那小手一碰到算盤,整個人神情都變了,氣場變得無比強大。

  她真的只是有幾分天賦而已?張見山不由得再次起疑。

  蘇憐的帳算得清清楚楚,該給的一分不少,該攤薄的成本也半文不落。工頭在一旁佩服得五體投地,豎起大拇指道:「娘子這手算盤功夫,小可佩服之至!」

  「何止佩服,簡直是天下一絕啊!」言恆發自肺腑感慨。

  蘇憐心裡高興,淺淺笑道:「雕蟲小技而已,哪裡值得言大東家如此盛讚。」

  當下便議定,連工錢並建材共是三十二兩銀子,從存放在銀號的十兩黃金中支取。

  蘇憐惦記著交託給言恆辦的那件事,便找了一個藉口支開張見山。她還沒出言詢問,言恆便道:「娘子交代給文定的事,文定昨日已著人去辦了。那趙炎確是住在細柳巷,昨日他剛取了本錢和利息,我的人與他說了那新門路,他立即找人稟報了娘子的姨娘。那趙姨娘也是個貪財之輩,聽說有二十分利,又聽聞許多太太都在此處放利錢,便欣然將錢都放了進來。」

  魚兒咬鉤了。蘇憐點了點頭,道:「下個月,我親去料理那趙炎,還要麻煩公子安排會面之處。」當下便把那會面的細節、地點的安排都一一交代給言恆。

  隔了一會兒,張見山回來了。蘇憐笑道:「見山哥哥,多虧言大東家替我們攤薄了建造新屋的成本,不然花上五十兩銀子那新屋也未必造得起來。今晚請大東家到咱們家用便飯吧,憐兒炒幾個小菜,給見山哥哥和言大東家下酒。」

  張見山笑道:「自然是好,只是又要辛苦憐兒了。」

  「可以住新家了,辛苦一點怕什麼?」蘇憐喜不自勝,想著過了年便可搬進新家,再也不用在堂屋裡做飯,還可以分開睡……

  她倒是忘了這一層,到時有了多的房間,該如何分配?張見山會不會提出要與她圓房?

  她決定暫時先不管這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

  晚上,蘇憐心情好,弄了幾個拿手的好菜給張見山和言恆下酒。男人們要喝酒,蘇憐嫌他們吵,便帶著阿吉到隔壁王家去找二狗他娘說話。

  這邊廂,言恆對蘇娘子的手藝讚不絕口,直言羨慕張見山娶了一個賢妻。

  張見山淡淡一笑,問:「言大東家可曾婚配?」

  言恆一愣,悻悻然笑道:「已經婚配了。娘子嫌我做生意走南闖北太辛苦,留在京城不願出來。」

  張見山卻聽說,這言恆娶了太常寺少卿家的庶女,二人尚無子嗣。那女子在得知他襲爵無望還被掃地出門之後,一邊占著他的宅子,躺在他的家產上肆意揮霍,一邊卻在四處另覓良緣。也不曉得他到底知不知道此事。

  「你我相識也不是一兩日了,見山你就不要老是大東家、大東家的叫了。我小字文定,以後就叫文定吧!」言恆道。

  張見山淡淡一笑:「文定,你說羨慕我,我才羨慕文定兄你啊。」

  「羨慕我?我不過是京城一個沒落戶的庶子。見山有所不知,庶子不如狗啊!」言恆說到心寒處,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文定這話倒像是在挖苦我。你若尚且如此,我等升斗小民算什麼?螻蟻不如?」張見山笑道,「娘子遇到難事,我也幫不上忙。還是言大東家有錢有勢,哦,我是說那房子。」

  言恆看著張見山,總覺得他此刻的笑容另有深意。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沒有真的把這張見山當做普通山野村夫。一來,他總覺得他似乎在哪裡見過張見山。二來,能將如此厲害的蘇娘子收服,這男子又哪裡是等閒之輩。就沖他那日視黃金如糞土,只取一兩紋銀,他便知道此人不簡單。

  此時他忽然提起娘子有難找他言恆幫忙,指的真的是房子麼?

  言恆思量再三,放下酒杯道:「蘇娘子確實遇到了一點難事,昨日她進城,曾托我辦件事,還囑咐我替她保密。這事文定肝腦塗地也要辦好,只是……替她瞞著你,卻是不能夠。不然,這事情雖辦成了,若令你們夫妻生隙,卻也是實實在在辦砸了。」

  言恆說的是肺腑之言。昨日蘇憐離開之後,他反覆思量那件事。辦事容易,但做人卻很難。那件事若完全瞞著張見山,日後他也定會察覺,到那時就難以收拾了。他言恆問心無愧,不怕別人指摘,但壞了別人的好婚姻卻是萬萬不可。

  張見山手中捏著酒杯,淡淡然看著杯中酒,笑問道:「哦,是麼?憐兒又給文定添麻煩了?」

  言恆看著張見山那副笑容,總覺得他似乎已經知曉了,當下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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