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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32章 風花雪月

2024-08-28 13:16:41 作者: 白芥子
  說要去莊子上,凌祈宴當下命人備車,這就出門了,趕在晌午之前,到了地方。

  這回他沒準溫瀛帶那些書本來,安排他住的院子,換到了自己那處院子旁邊,只隔了一道月亮門。

  之後那半個下午,溫瀛陪著凌祈宴下棋、品茗、聽曲,再沒惹這位嬌縱的毓王殿下生氣,讓凌祈宴看他更順眼了些。

  凌祈宴昨夜被折騰狠了,下了半盤棋,倚在榻里手上還捏著棋子,就已打起瞌睡。

  溫瀛剛落下一子,抬眸見凌祈宴的眼帘已然闔上,頓住手,不錯眼地看他一陣,手指輕撫上他面頰。

  凌祈宴再醒來已是日薄西山之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毛毯,正躺在溫瀛腿上。

  那小子手裡捏著本書,看得專注。

  凌祈宴不願動,抬起眼,盯著溫瀛漂亮的下顎線條看了片刻,直到溫瀛的目光移過來,那雙深邃黑瞳平靜望向他:「殿下醒了?」

  凌祈宴伸著懶腰坐起身,扭了扭脖子,睡了一覺身上的不適感消退大半,又精神抖擻起來。

  「窮秀才,本王不是不許你帶書來的嗎?剛考完怎麼還這麼刻苦?會試還好幾個月呢,這麼著急做什麼,不許看了。」

  他說著話,抽走溫瀛手中書冊,翻了兩頁,發現這書不是溫瀛的,是他自己的,他偶爾消遣時看的那種閒書,風花雪月、男歡女愛那些。

  凌祈宴厭惡念書,看到字就頭疼,也只有這種消磨時候的閒書能看得進去,但沒想到溫瀛竟趁著他睡著了,也翻起這個。

  於是笑嘻嘻地湊近問那窮秀才:「好看麼?」

  「殿下覺著好看嗎?」溫瀛反問他。

  「還行吧,圖個樂子。」

  溫瀛冷淡道:「不知所謂。」

  凌祈宴嘴角的笑一滯:「怎麼就不知所謂了?」

  「殿下信書里寫的那些?」

  自然是……不信的。

  他壓根不能理解那些為情所困、要生要死的痴男怨女,做人嘛,舒坦開心就好了,何必糾結所謂情愛,為自己找不痛快。

  他是金尊玉貴的毓王殿下,並不需要與凡人的情情愛愛感同身受,但不礙著他將之當樂子看。

  凌祈宴滿臉不以為然,溫瀛知曉他的心思,移開眼,不再問了。

  凌祈宴一看他溫瀛副寡淡臉,就想逗他,故意趴他身上去,伸手撓他的腰:「窮秀才,你說你這人,怎麼從來不笑的,本王從來沒見你笑過。」

  凌祈宴想想,他應當沒記錯,溫瀛這小子進他府上三個多月,他竟然當真一次沒看他笑過,一次沒有!

  這麼想著,凌祈宴抬起手,雙手捏住溫瀛兩邊臉,試圖將他的嘴角提起來:「你笑一個給本王看看。」

  溫瀛的眉頭蹙得死緊:「鬆手。」

  「本王不,你不笑一個本王就不鬆手。」

  凌祈宴軟若無骨,整個人都趴進了溫瀛懷裡,不依不饒,非逼著他笑。

  溫瀛的手搭上他的腰,輕輕一按。

  被按到敏感處的凌祈宴輕哼出聲,終於鬆了手。

  「本王討厭你。」

  他氣呼呼地爬起來,踢溫瀛一腳,不想再理他。

  笑一個會少塊肉嗎?笑笑怎麼了?

  這口氣憋著,一直持續到入夜,溫瀛伺候他梳洗更衣完,將要退下時,被他喊住。

  「你過來。」凌祈宴抬了抬下巴,冷聲示意他。

  溫瀛走上前,凌祈宴的手指在他硬邦邦的胸膛前點了點:「窮秀才、臭秀才,一點都不解風情,本王要你伺候本王,你跑什麼。」

  溫瀛的眸光微動,提醒他:「殿下今夜還要嗎?只怕殿下.身子受不住。」

  凌祈宴頓時生了氣:「本王身子受不受得住,本王自個心裡有數,你伺候本王就是!」

  溫瀛不再多言,被凌祈宴伸手攥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凌祈宴汗涔涔地趴在溫瀛身上,低喘著氣稱讚他:「窮秀才,你可真厲害。」

  溫瀛抬手撫了撫他的後背,將人攬住。

  凌祈宴在他耳邊一陣笑:「本王可喜歡你。」

  溫瀛的心神恍惚一瞬,很快那一絲漣漪又消散無蹤。


  毓王殿下嘴裡的喜歡,恐怕與喜歡那串緬鈴也差不多,一樣能讓他得趣而已。

  安靜抱他一陣,溫瀛啞聲道:「很晚了,殿下去沐身吧。」

  凌祈宴又在他頸上咬上一口:「你陪本王一起。」

  從那日起,溫瀛徹底成了凌祈宴的入幕之賓,白日裡陪玩,夜裡侍寢,雖不是夜夜笙歌,但憋了這麼多年、才剛開葷的毓王殿下十分熱衷此道,三日裡總有那麼兩日是要的。

  就這麼過了十餘日,凌祈宴的日子過得快活無比,被裡里外外滋潤了個透,整個人愈是明艷動人,那些個丫鬟偶爾偷偷看他一眼,無不臉紅心跳,不過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卻是通通徹底歇了。

  即便江林是個瞎子、聾子、啞巴,別的人也不是傻的,尤其是貼身伺候凌祈宴的那些個,無不心知肚明,只大家知道歸知道,都爛在心裡不敢說罷了。

  凌祈宴並未察覺這些人心裡在嘀咕什麼,他如今一門心思吊在溫瀛身上,眼裡哪還有其他人。

  月底時,山莊裡來了個不速之客,是惜華郡主,同來的還有六皇子凌祈寧。

  其實是惜華這丫頭想來,怕被人說閒話,拐帶了六皇子一塊。

  難得午後陽光好,凌祈宴躺庭院中曬太陽,溫瀛坐一旁給他揉腿、投食。

  惜華他們進門來,凌祈宴眼皮子都沒撩,只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凌祈寧大步跑上前,笑嘻嘻地趴凌祈宴身旁與他打招呼:「大哥!」

  凌祈宴一根指頭撥開他:「你離本王遠點,咋咋呼呼的有沒有規矩。」

  凌祈寧半點不在意他大哥言語間的嫌棄,還滿臉高興。

  說來稀奇,這小子跟凌祈寓都是凌祈宴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凌祈宴與凌祈寓那狗東西天生不對盤,這個小六卻對他親近得很,哪怕凌祈宴並不十分喜歡他這六弟,這小子每回見了他卻都笑嘻嘻地願意跟他玩。

  倒是惜華那丫頭,今日一臉的不高興,見到溫瀛多瞧了他幾眼,神色又黯然下來。

  凌祈宴見狀順嘴問她:「你來做什麼?怎麼把這個小兔崽子也帶來了?皇后知道嗎?」

  凌祈寧插嘴:「母后不知道,她以為我去姑母府上玩,還有,我不是小兔崽子,大哥不要罵人。」

  凌祈宴懶得理他,打發他去一邊玩兒。

  再問起惜華:「說吧,今日來做什麼的?」

  小郡主悶悶不樂道:「我的婚事定下來了,是敬國公府的長孫,我不喜歡他。」

  「挺好啊,公府嫡長孫,不算委屈了你。」

  「我說了我不喜歡他。」小郡主氣道。

  凌祈宴漫不經心地又問:「那你喜歡誰?」

  惜華郡主的目光下意識地往溫瀛身上瞟,那窮書生卻壓根不看她,只盯著凌祈宴,給他揉腿,還沒忘了給他剝橘子,叫人瞧著牙都要酸倒了。

  凌祈宴注意到她飄忽的眼神,嗤了一聲:「看什麼看,不許看,姑娘家家的,矜持著點。」

  惜華郡主沒好氣,凌祈宴這個紈絝有什麼好,也就長得比她好看些。

  「……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麼?」

  凌祈宴好笑道:「可憐你什麼?這麼好的婚事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有什麼好可憐的,即便你當真不樂意,你來跟本王說有什麼用,本王也不能幫你推了婚事。」

  「你就是故意幸災樂禍!」

  「噢。」凌祈宴心說,他就是啊,這臭丫頭分明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

  「你上回說的那個,」小郡主的聲音有些含糊,再看了溫瀛一眼,「你說把他給我……」

  凌祈宴挑眉:「你還想打這窮秀才的主意呢?」

  小郡主瞬間漲紅了臉:「你答應了的。」

  溫瀛一臉漠然,專注自己的活,仿佛正被議論的那個人不是他。

  凌祈宴拒絕:「本王現在不答應了。」

  「……你怎麼這么小氣,你上回明明說可以的!」

  「你問問他自己願不願意。」凌祈宴伸手指溫瀛。

  溫瀛這才抬眼望向惜華郡主,黑沉雙眼中盈著冷意,淡聲道:「郡主厚愛,學生承受不起,學生不願意。」

  小郡主瞬間氣紅了眼。


  凌祈宴半點不憐香惜玉,奚落她:「你省省吧,你都要嫁公府了,還想背著人養面首,真當人敬國公府不要臉面的,還有,這小子馬上就是舉人了,明年春日說不得就要成進士,你養得起嗎?」

  「那你還留著他在府上呢!」

  「他自個願意留本王這裡,」凌祈宴得意道,只著了襪子的腳伸到溫瀛腰間揉了揉,「窮秀才,你說吧,你願意留本王這麼?」

  溫瀛平靜看著他:「學生願意追隨殿下左右。」

  小郡主氣結。

  凌祈寧跑回來,拖凌祈宴的手:「大哥陪我玩投壺。」

  「不想玩,」凌祈宴一身懶骨頭,壓根不想動,抽回手,沖溫瀛努了努嘴,「叫這窮秀才陪你玩,他玩這個厲害。」

  凌祈寧聞言好奇看向溫瀛。

  溫瀛沉默不言地起身,走去一旁,拿過箭,做示範給凌祈寧看。

  箭矢穩噹噹地入壺,凌祈寧瞪圓了眼睛,高聲叫好。

  不再管那邊兩個,凌祈宴瞧見惜華這丫頭已快泫然欲泣,受不了地提醒她:「行了你,還哭上了,你哪裡是真有膽子養面首的,不就是不想嫁人,早晚是要嫁的,敬國公府那小子聽說還不錯,想那麼多幹嘛。」

  「你又不是我,你當然無所謂,反正你日後娶王妃不滿意了,還可以納十個八個的妾。」

  凌祈宴不想再跟她說,這事壓根說不通。

  小郡主哭鬧一陣,又泄了氣,哼道:「我好似聽到外祖母和母親說,想把敬國公的長孫女指給你,以後我還成你嫂子了。」

  凌祈宴眉頭一皺,還有這事?

  「我與那小娘子一起玩過,她閨名叫玉蘭,年十五歲,長得挺好看的,性情也挺好,便宜你了。」小郡主酸溜溜道。

  凌祈宴雖有克妻的名聲在外,但畢竟是皇嫡長子,且最得太后寵愛,要娶妻自然得娶高門貴女,敬國公府世代功勳,在朝中根基深厚,太后將這家的小娘子指給凌祈宴,或許也是為著日後太子登基後,給他留一張保命符。

  凌祈宴暗暗想著,太后沒跟他說過這事啊?……算了,反正娶誰都一樣,太后滿意就行。

  那邊凌祈寧一聲歡呼,溫瀛投中了雙耳。

  惜華郡主望向他們,看了一陣,忽地與凌祈宴道:「說起來,大表哥你府上這個門客,與小寧兒長得還挺像,要是不說,他倆站一塊看著倒更像是親兄弟,你不覺得嗎?」

  凌祈宴抬眼看去,溫瀛彎腰站在凌祈寧身後,握著他一隻手幫他調整姿勢,正指點他投壺技巧,兩張湊近的臉看著確實有那麼幾分像,尤其是眉眼那塊。

  當然,溫瀛長得好看多了,凌祈寧那小崽子,毛都還沒長齊呢。

  凌祈宴撇嘴:「你眼瘸了吧。」

  「……你才眼瘸了。」

  凌祈宴盯著那倆看了一陣,凌祈寧像是十分高興,對著溫瀛已是滿眼崇拜,叫他看了嘖嘖稱奇,這小崽子還真好騙,難怪跟誰都處得來。

  倒是溫瀛那個棺材臉,竟然對小孩子還挺有耐心的?

  入夜,凌祈宴又一次把人勾上床,意亂情迷時,溫瀛忽然掐住他下巴問他:「殿下與那位小郡主說,要將學生送給她?」

  他的眼神里透著股狠意,迷迷糊糊中的凌祈宴未有察覺,順口道:「若是她沒被指婚,待你高中,郡主下嫁,本也是美談一樁,你又何必急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現在可好,她定親了,你再沒機會做郡馬了。」

  「所以殿下之前當真打算將學生送給他?」溫瀛的聲音就在凌祈宴耳邊,黯啞中浸透著冷意。

  「本來是想的,現在不想了,」被磨得不行了,凌祈宴的嘴唇胡亂往他臉上蹭,含糊道:「本王可稀罕你,送給她了本王怎麼辦。」

  溫瀛眼中晦黯更深,用力咬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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