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凡說出魏延午與八年前神聖羅馬首府出現的神秘連環殺人魔有關後,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就連哈士奇都不再開心地叫喚,閉上嘴巴有些緊張地爬了下去。【記住本站域名】
而身為事件中心的魏延午默默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小陳,這件事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陳凡聞言眉頭輕挑,隨後從懷裡掏出兩份紙質資料分別扔給了吳秀和魏延午:「那個把我包下來的女人實際上是黑玫瑰,真實目的是想將我剝皮後藉此偽裝混進來,所以才會直接指名我。不過畢竟是個偵查型的一級飄靈,就算成名已久也容易翻車的。」
嘩啦啦翻過一大疊資料紙張,魏延午無奈地吐出一個煙圈,這才緩緩開口:「沒想到啊,黑玫瑰居然這麼擅長挖掘別人的過往,而小陳你更離譜,居然把在各個國家偽裝身份來回流竄的嗜殺間諜給擒獲了……那人呢?不會已經送到管理局了吧?」
遺憾地搖搖頭,陳凡表示並非如此:「沒有,本來想著過兩天多問問情報的,可惜今天回去的時候發現黑玫瑰已經被人殺掉滅口了,所以才來直接問問魏叔的。」
察覺到陳凡的遺憾是真情實感,魏延午不自覺地眯了一下眼睛,沉默片刻後才繼續開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問小九?總不至於因為我和開膛手傑克有關聯,就連管理局都不信任了吧?小陳你就不擔心這是幕後主使挑撥離間的陰招?」
陳凡對此直接翻了個白眼:「拉倒吧魏叔,既然我都沒有第一時間把黑玫瑰交給管理局,那你還問我為什麼不去向小九姐求教?有些沒意思了吧。」
此話一出,房間裡頓時再次陷入了沉默,魏延午和陳凡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
而就在這時,吳秀終於看完了陳凡扔給自己的資料,一聲我去後驚愕地看向了魏延午,一副「我不相信這居然是真的」的表情:「魏叔,這上面說你年少有為,二十多歲就到神聖羅馬的維也納劇院進行小提琴演出,這些都是真的?那你一個世界大師級的小提琴家,怎麼會不繼續在音樂之都維也納繼續發展,反而跑到洛城這個二線小城市的管理局來任職???」
吳秀這一驚叫,不但讓屋內逐漸緊張的沉默氣氛瞬間消散,就連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哈士奇都開始繼續吠叫了起來。
氣急敗壞地沖哈士奇丟出一個狗嚼玩具讓它聲音小點,陳凡隨即瞪了眼吳秀,再次看向魏延午卻怎麼也醞釀不出剛才的氣勢,只得長嘆一聲打算就此罷過。
然而在無奈且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吳秀後,魏延午卻忽然自己開口了:「小吳你是不是還沒見過我的靈契?它就是一把小提琴。」
說著,魏延午雙手擺出拉小提琴的姿勢,一副古香古色的虛幻小提琴下一秒便出現在雙手中,被魏延午輕鬆而熟練接住後輕輕拉動了琴弦。
悠揚的樂聲響起,讓疑惑的吳秀和咬著玩具的哈士奇立馬安生下來,沉浸在這動聽的樂曲中,甚至吳秀還伸出手臂跟著節奏擺了起來。
至於陳凡則是靜靜坐在床上,看著舞動起來的吳秀和哈士奇,雙眼中的情緒也慢慢緩和下來。
一曲終了,魏延午輕笑著收起自己的靈契,和陳凡一起欣賞吳秀和哈士奇繼續沉浸在樂曲中扭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吳秀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啪啪鼓掌,而哈士奇也跟著有樣學樣,人立起來學著吳秀左右搖擺著自己的前爪,讓魏延午和陳凡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好在吳秀沒拍太長時間手,過了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不對啊,按理說靈契可是一個飄靈內心負面記憶的體現,但是魏叔你不是世界級的小提琴家嗎?那為什麼靈契卻會是一把小提琴?」
魏延午聞言先是看了眼陳凡,用眼神示意他學著點後,這才緩緩開口:「小吳你很好奇嗎?那我可以告訴你,只不過這個故事會比較長,好在咱們明天白天也不用上鍾,就給你倆好好講一講吧。」
說著,魏延午盤起雙腿,露出了一副懷念的神色: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個冬天……」
…
…
十五年前,某個冬日的深夜。
神聖羅馬首府腓特烈城的一家私立孤兒院中,幾個看起來不超過十二歲的白種人小孩兒安靜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巡夜的老嬤嬤在門口查看了一番他們的情況後,安心地點點頭,轉身向著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伴隨著昏黃的燭火漸漸遠去,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後,原本睡著的幾個小孩兒紛紛從床上爬起,各自從隱蔽處掏出一顆圓形的小石頭,往其中注入細微的靈力後便開始散發澹澹的藍色螢光。
從床上爬下來聚在一起後,小孩子們齊齊看向了帶頭的那個大孩子:「怎麼辦安德烈?今天中原的那批交換生就入住咱們這裡了,雖然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見面,但這樣一來被領養的機會是不是就要被分走一些了?畢竟,咱們這裡和中原都是為了新鮮感才進行交換的啊,況且聽說中原那邊的小孩子靈力覺醒的潛質更高呢。」
被視作團體小頭頭的金髮小男孩聞言不爽地皺起眉頭,惡狠狠地開口道:「沒事!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兩個英靈就耀武揚威的中原嗎?大家都是看在這份上才對他們的人種感到好奇,既然如此,咱們就趁著今晚初來乍到好好教訓一下這幫人,讓他們認識到咱們才是這裡的老大不就好了?」
聽到安德烈這番話,白種小孩子們頓時興高采烈地認同了他的觀點,隨後一個接著一個偷偷熘出房間,順著牆壁一路潛行,最終來到了中原交換孤兒所在的房間。
派出小孩子打探一番,安德烈在確認沒有老嬤嬤攪局後伸手夠開門把手,一馬當先熘進房間,在身後的小夥伴們魚貫而入後一把關上房門,順手還把門鎖反鎖上了。
做完這一切,安德烈剛轉過身想對著新來的中原孤兒們展現出自己最兇狠的一面,卻意外地發現這群黑頭髮的小孩子都蜷縮在房間最里側的角落中,瑟瑟發抖地看向自己這群人所在的方位。
有些詫異於新來的人認慫也太快了,安德烈甩甩頭驅散落差感後得意地向前踏出一步,微微張嘴打算確立好自己日後的權威:「Yo——」
就在這個瞬間,瘦小的人影從房樑上陡然下墜,一肘打在安德烈後腦讓他吭都不帶吭一聲地倒在了地上,身體微微抽搐幾下後便不再動彈。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僵在原地,跟隨安德烈而來的小孩子們剛想哭出聲,就被擊倒安德烈的瘦小男孩一個惡狠狠的瞪眼憋了回去。
把一眾白人小孩兒嚇得聲都不敢出,瘦小身影隨之慢慢從安德烈的身體上站起,走到這幫嚇癱在地的原住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
半晌,瘦小身影忽然咧嘴笑了笑,用磕磕絆絆的盎格魯撒克遜語問道:「你們,認識出去路的,是誰?」
聽到這句話,白人小孩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目光聚焦到了一個拼命向後縮身體的小女孩身上:「是……是麗莎,她是我們這裡身體最靈活的,所以知道很多能夠避開大人的路線。」
滿意地點點頭,瘦小身影隨即上前一步拉住了麗莎的手臂,在她下意識想要出聲尖叫時一把掐住嬌弱的下顎,惡狠狠地湊上去坑坑巴巴開口道:「安靜!你,帶我,出去,不然,沒命,懂嗎?」
看著麗莎邊流淚邊拼命點頭,瘦小身影這才放開她的下巴,在她輕聲咳嗽時粗暴拉著細小的手腕來到門口,探出半個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確認好附近沒有嬤嬤經過後,牽著麗莎走了出來:「你,領路,出去!」
兇狠地威脅完麗莎,瘦小身影似乎想起來什麼,又把頭伸回房間內威脅了一把白人小孩兒們:「麗莎,回來前,安靜,不許動,了解?」
滿意地看到小屁孩兒們紛紛點頭捂嘴,瘦小身影這才退出房間,關上門後用手裡的玻璃水杯碎片不耐煩地指了指麗莎,示意她趕緊帶路。
就這樣,瘦小身影在麗莎的領路下順利來到一扇一樓透氣用的窗戶前,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后晃晃手上的玻璃碎片,示意比自己還高出半頭的麗莎過來,就這樣踩著她肩膀翻出了窗戶。
在那個寒冷的冬夜,此時還沒有魏延午這個名字的瘦小男孩成功從孤兒院裡逃出,一邊感受著名為自由的快樂,一邊奔跑著消失在了腓特烈城的大街小巷深處。
臨走前,瘦小身影也不忘搶走麗莎身上的外套,以此防止自己離開了有爐火增溫的孤兒院後被凍死在街頭。
講到這裡,吳秀和哈士奇聽得如痴如醉,大氣都不敢出,而陳凡則是終於忍不住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那個……雖然你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我還是想問兩個問題哈。
首先,魏叔你有沒有查看過那個叫安德烈的小孩兒被你打倒後到底什麼情況?是死是活至今都不清楚嗎?
其次,為什麼你會被送到神聖羅馬之後才想著逃跑,而不是在被送離熟悉的中原以前就抓緊機會跑路?」
相當無奈地瞪了眼陳凡,魏延午屬實沒想到聽個故事陳凡都一堆問題,但既然都決定把往事說出來了,魏延午也只好耐心地給他解釋起來:
「首先,我是沒再回去看過安德烈的死活,但是對於白種小孩兒來說那一下應該沒有過於致命(大概),所以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其次,我最開始是被寄養在中原公立孤兒院,因為我的母親就是在一個雨夜出現在孤兒院門口,難產生下我後只來得及說出我應該姓魏就去世了,所以十歲之前我都是被小魏小魏這麼叫的。但是十歲那年,我被檢測出具有成為飄靈的潛質,因此被帶離長大的孤兒院,來到了一家專門培育有潛能的小孩子的研究所。在那裡,我們都是被嚴加看管,所以想跑也跑不掉。」
似乎是察覺到吳秀的難以置信,魏延午呵呵冷笑了一聲:「怎麼,小吳你以為對抗深淵戰場上那麼多捨生忘死的飄靈是哪裡來的?真就人人都有那麼高覺悟的話,人類早就反攻到地面上去了。」
對著吳秀說出這番有些刺耳的話後,宣洩完情緒的魏延午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頭了:「呃……抱歉,小吳,我有些太較真了。」
擺擺手表示自己可以接受,吳秀更關注於魏延午的故事後續:「沒事,魏叔,我自己也知道我從小生長在溫床里,因此對很多事情不是那麼了解……比起這個,你在研究所之後的日子是怎麼度過的?」
哭笑不得地撓了撓頭,魏延午繼續開始講述起來:「但是呢,我這個人從小就比較謹慎,在發現很多人都是在十二歲左右仍舊沒能成為飄靈,被帶出研究所分配到各個城市的孤兒院等待領養後,我就在心中拿定了主意——絕對要隱藏好自己的能力,等熬到十二歲後就趁著被分配到孤兒院後逃離這些人的掌控。」
沉悶地抽了口煙,魏延午一邊緩緩享受著過肺的感覺,一邊陰暗地訴說道:「畢竟,當初被帶走的那些孩子最後都會被培養成為勇勐無比的戰士,在和深淵的對抗中死的死殘的殘,十二歲不到的我可不想落得他們那種下場。」
說完這句話,魏延午卻忽然自嘲般嗤笑一聲:「不過現在看來,還不如在十二歲成為一名飄靈來得痛快……十二歲的我還沒有成為飄靈,正好那年趕上中原和神聖羅馬交好紀念兩百年,我們這批的孩子被精挑細選出有一定潛質,但是始終無法成為飄靈的個體,和神聖羅馬那邊進行交換以展現友誼。不過神聖羅馬那邊就是比較……仁慈?明明中原都交代了以防萬一要對我們這些散落各個孤兒院的特殊個體嚴加看管,但還是認為對小孩子不能過於壓迫,結果就讓我跑出來了。」
冷漠地評價完神聖羅馬的仁慈,魏延午吐出了一個殘缺的煙圈:「不然的話,我可能就不會成為開膛手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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