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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是誰?

2024-08-28 17:56:05 作者: 柯基丶
  迪米特里.德魯科維奇.馬拉申科,這是林傑現在被周圍人們所熟知和承認的名字。

  1916年7月31日,一位擁有這個名字的男嬰於莫斯科郊外的一個小村子裡出生,是一個世代務農的典型俄國農民家庭。

  在馬拉申科19歲那年,他志願加入蘇聯紅軍,並於同年的1935年考入烏里揚諾夫斯克坦克兵學院。

  在那裡,年輕的馬拉申科第一次學會了如何去駕馭一輛坦克以及如何掌握一門坦克炮,並令其打得更加精準。

  對此,年輕的馬拉申科無疑是在希望之中滿懷著對未來崢嶸歲月的美好憧憬。

  在烏里揚諾夫斯克坦克兵學校進修數年並畢業之後,躊躇滿志的馬拉申科不久後就以一名少尉軍官的身份恰好趕上了1939年的蘇聯對波蘭軍事行動,算是真正意義上地經歷了自己人生當中第一場血與火的實戰磨鍊。

  在這場歷時短暫的軍事行動當中,指揮著自己那輛T26輕型坦克車組一路高歌猛進的馬拉申科,第一次在好奇中見到了同為「社會主義兄弟」的辣脆德國軍隊。

  看著自己的所在部隊長官和那些德軍將領們相談甚歡甚至舉手投足嬉笑間不停稱兄道弟的場景,有礙於自己身份根本插不上嘴甚至連發表意見都不能的馬拉申科卻無形中感覺到似乎那裡不對勁。

  今天,兩位社會主義兄弟的聯合進擊瓜分了波蘭。

  未來,兩支曾經稱兄道弟的軍隊就可以為了爭奪生存空間和本質上不可調和的意識形態矛盾而反目成仇。

  在那場讓177號T34坦克原車長布拉索夫斯基上尉犧牲的戰鬥中,時任副連長的馬拉申科中尉在戰鬥即將開始前的最緊要關頭卻因為機械故障而不得不離開了自己指揮的那輛T34坦克,轉而以裝填手的身份臨時加入了布拉索夫斯基上尉所指揮的177號指揮型T34坦克當中。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便是林傑醒來後所見到的一切。

  憑藉著馬拉申科中尉早年在烏里揚諾夫斯克坦克兵學校中所積累下的深厚功底,以及在先前入侵波蘭戰爭中所積累的戰爭經驗。

  生命受到德軍坦克嚴重威脅的林傑最終用馬拉申科中尉的這副軀體爆發出驚人的戰鬥技巧和作戰效能,以一人之身肩負起車長、炮手、裝填手的三重職責,憑藉著T34坦克那卓越的壓倒性質量優勢將對面那些德軍的三號四號坦克殺了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一舉拿下了第20坦克師在此役當中的頭號擊殺數量。

  但即便是如此,呆坐在炮塔中的林傑在捋清了思路後也不由感到疑問。

  自己的身份是確定了,那照片中被自己摟在懷裡的這位年輕漂亮姑娘又是誰?

  扶著自己的後腦勺在疑問中足足思索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檢索著腦中那段繼承自馬拉申科中尉回憶的林傑最終恍然大悟。

  「娜塔莉婭.波卡隆斯卡婭......前沙皇俄國貴族的女兒......因為蘇維埃掌權時年紀太小而倖免於難並被流放至我的村子裡受人收養,是和自己一起從小長大的好朋友兼青梅竹馬.......」

  想到這裡,稍稍沉默了一番的馬拉申科不免感到有些無語。

  「命能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呢,還整這些有的沒的,扯淡!」

  一番發自內心的慨嘆後準備將照片貼回坦克艙壁原位,但伸手而去的馬拉申科卻在半途中又感到有些不太合適。


  自己身上除了這張照片以外幾乎一無所有,就這麼把它放在容易磨損的位置似乎不太合適.......

  一番短暫的內心鬥爭後,輕嘆一口氣的馬拉申科最終還是選擇遵循了內心真實意願的指引。

  將這張留念有二人親昵挽臂的老舊黑白照片放於自己上身夾克的貼胸內層妥善收好之後,已經在戰火中輾轉奔波了一整天的馬拉申科不由感到一陣困意襲來,在伸手打了兩個哈欠後隨即懷抱著雙臂以靠坐的姿態在自己的車長位置上沉沉睡去。

  六月的初升朝陽光芒如同金色的麥田般掙脫了黑夜的束縛而灑滿了大地。

  感受到那略顯刺眼陽光的照射入眼,在坦克內草草對付了一宿的馬拉申科終於在駕駛員謝廖沙的呼喚聲中睜眼醒來。

  「馬拉申科同志,我們都聽說了,您晉升上尉當上我們一連的連長了!真得恭喜您才是。」

  掙扎著有些渾身酸疼的佝僂軀體從座位上直起了腰板,一連睡意尚未完全褪去的馬拉申科隨即伸手從謝廖沙的手中接過了那塊只比拳頭大一點的黑列巴麵包送進了嘴裡。

  「戰爭時期的所謂升官發財反而是催人性命的赴死符,謝廖沙。有些時候你能當上這個職位並不是因為你的天賦和能力多麼強大,而是因為在你之前適合擔此職位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你了,所以也就本著矮子裡面挑高個的原則把你送上去,僅此而已。」

  將手中僅剩的最後一小塊麵包塞入嘴中,不願浪費哪怕一丁點食物的馬拉申科在舔了舔殘留在手指上的麵包屑後繼續說道。

  「也許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面臨同樣的晉升,謝廖沙。但是請務必記住,絕對不可以因為這種戰爭中的晉升和一些所謂的虛銜名號而忘乎所以。朝你飛來的子彈和炮彈可不會管你是一名士兵還是一位將軍,生命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都只有一次。」

  聽罷馬拉申科口中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語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入伍尚且不到一年的年輕駕駛員謝廖沙顯然還有很多的東西要學。

  「對了,長官,你昨晚休息的時候野戰維修班已經把我們這輛坦克的破損裝甲修復了。我看你當時在坦克里休息,索性就沒叫醒你。沒想到焊接時那麼大的噪音都沒把你給吵醒,真是意外。」

  聽罷謝廖沙這番有些小小興奮的話語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馬拉申科頭頂隨即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焊接修復了裝甲?還沒把我吵醒?這又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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