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臨市二院。
呂藝穿著綠色的手術服,剛結束完一台手術,外面套著白大褂出現在臨床藥學室,她寫完病程發現有些問題就過來和臨床藥師商量一下患者後續用藥。
李茶恰好在這裡實習,呆了一整天除了寫電子藥歷上報不良反應就沒事幹,實習生連臨床都不能下,還不如藥物研究所呢,起碼還能上手做實驗。
她看到了呂藝有些小興奮和她打招呼,但是她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只是撇了一眼。李茶有些鬱悶就等呂藝忙完借著上廁所的名義溜出去和她碰面:「呂藝姐。」
呂藝在等著電梯就聽到有人喊她:「你是?」
李茶皺著眉,指著自己:「是我,李茶,安豐市。」
呂藝向窗外看了一眼,有個人正拿著望遠鏡對著這裡,她收視線淡淡點頭:「是你啊,進來了?」
李茶抓著呂藝的手很興奮:「對,謝謝呂藝姐給我寫的推薦信。」
呂藝推開她的手,然後笑笑點頭:「嗯,好好表現。」
電梯正好到了,呂藝招呼也不打抬腿就進去,好像是想快點離她遠點。李茶摸不著頭腦,她記得呂藝回南臨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也沒這麼冷淡啊,還一起喝了奶茶。
拿著望遠鏡的人臉上有一條猙獰的縫合刀疤,他看呂藝進了電梯把望遠鏡給旁邊的人讓他繼續盯著,自己去呂家找老大匯報情況了。
刀疤在直接推門而入,就看到廖志誠嘴裡叼著煙和其他手下打牌,他從地上順一瓶啤酒,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粗獷的嗓門說:「廖哥,呂小姐自從回南臨就安分守己,接觸最多的就是病人,也沒有找陸家那個和秦蔓。」
廖志誠聽到這個稱呼就冷笑,手上的牌用力砸刀疤臉上:「呵,呂小姐?你是要提醒老子是入贅的嗎?」
刀疤背後一緊,臉上伸出血絲,身邊的兄弟也嚇得跪下:「抱歉,廖哥。」
見廖志誠開了瓶啤酒沒說什麼,刀疤才鬆了口氣說:「老大,咱們在呂藝手機上裝了竊聽器,遠程盯就不用了吧。這幾天不少兄弟都沒睡覺,我怕他們吃不消。」
廖志誠也在考慮著這事,自從呂藝沒經過他同意突然離開南臨市跑去支援安豐市,回來就被他狠狠打了一頓。
但她只是默默受著,一連幾個星期都沒什麼動作讓他很奇怪:「最近有沒有出現過什麼陌生人和她講話?病人問路的也算,講給我聽。」
刀疤掏出本子,上面歪七扭八地字寫著呂藝幾點吃飯,幾點做手術,幾點和什麼人講了什麼話,當他念到最後就是今天下午的時候,好奇地說了句:「一個醫院的實習生和她打了招呼,但也奇怪,明明是她推薦的,卻不太認識的樣子。」
廖志誠壓著菸蒂地手一頓:「實習生?什麼專業的。」
刀疤不明白這個實習生有什麼好奇怪的:「藥學專業,不過醫院有實習不是很正常嗎?」
廖志誠沒回答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誰知道呂藝在背後憋著什麼:「抓來問問。」
刀疤:「是。」
月底要上報的不良反應有點多,李茶加班到晚上七點才回家,還沒入夏,天暗得比較早。
醫院學生宿舍不夠住,她就租了房子在附近。從醫院出來得時候就感覺有人跟她,她捏緊包包快步走,甚至到最後跑起來。
手機正好誤點在呂藝得聊天界面上,直接一個語音電話撥出去,下一秒她就被人用□□捂住了口鼻,掙扎了兩下失去知覺。
「嘩」李茶被一盆冷水潑醒,最近降溫冷得渾身一顫。
看眼前刀疤男子手上一把匕首,旁邊還站著四個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李茶心中一陣恐懼,想站起來發現手腳被綁住,只能用力往後挪到角落。
刀疤抓住李茶的腳踝,把她往面前一拉,李茶嚇得破音:「你…你們要幹什麼。」
刀疤被尖細的聲音震得耳膜不舒服,摳了摳耳朵,皺眉:「李茶小姐,別著急,我們老大呢,就找你問個話。你就乖乖的回答,不然我們也不知道會做什麼。」
李茶瘋狂點頭:「我說,我說,我知道的都說。」
刀疤見李茶挺識趣也不嚇她,把刀收起來:「你和呂藝怎麼認識的?」
李茶腦子一片空白,憑著記憶說:「在安豐市,我確診球狀病毒,她是支援的醫生。」
刀疤就這麼面對面和她坐著發現這小姑娘皮膚還挺好:「她為什麼給你寫推薦信?別跟我說只是因為你兩是老鄉。」
李茶語言功能不受控:「不是不是,因為我…上個實習單位不要我,然後我沒地方去,然後就…」
刀疤聽的煩,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呂藝有沒有向你問過其他的事?」
李茶一頓,然後搖搖頭:「沒…沒有。」
刀疤笑笑,掏出匕首對著她的臉輕拍兩下:「小妹妹講謊話可不好哦。」
李茶喘不過氣,餘光瞥著他的刀要往下割,閉著眼:「我說!我說!是秦蔓!問了我關於秦蔓的事。」
刀疤對著名字有點熟:「秦蔓?」
李茶毫不猶豫:「對,藥物研究所的秦蔓。」
刀疤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陸珩之的女朋友嗎,之前廖志誠還叫他查過秦蔓的資料,只是沒想到是國家機密。
「大...大哥,我...我都說了,能放我走嗎?」李茶見刀疤所有所思就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我保證,保證出去誰也不會告訴,把這事爛在心裡,還能幫你們監視呂藝,或者...或者秦蔓也行。」
刀疤抓住李茶的頭髮迫使她仰頭:「小姑娘知道的還挺多。」
他鬆了手站起來,給旁邊的人使個眼色:「行,放你走。」
李茶聽到這個心裡一陣歡喜,只是下一秒她就看到四個男人慢慢走近。
李茶心裡恐懼,往後退,也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大喊:「救命,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李茶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外面的警車聲,刀疤皺眉看了李茶一眼,懷疑是她暴露地址。
他們只是抓人過來問話,並不想扯上人命:「沒想到警察這麼快就找到這裡。撤!」
李茶還以為那群人要殺人滅口,沒想到直接跑走了,她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驚魂未定。
鄒岩把鐵門踹開的時候,就看到李茶臉色蒼白渾身濕透,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她身上問了句:「沒事吧?」
李茶看到警察就突然有安全感開始大哭:「哇,有事,我好害怕。」
陸珩之被她哭煩了,整個人都帶著壓抑的氣息:「你報的警?」
李茶腦子一片空白:「我…我不記得了。」
陸珩之「嘖」了一聲:「看看後面有沒有,任何地方都給我搜。」
公安局這次接到的報警很奇怪,是個女人用公用電話亭打的,說有人被綁架在廢棄的工廠,也不說自己是誰,只說讓他們趕快出警。
李茶哭聲漸漸弱下來,才發覺面前這人有點熟悉:「陸隊長?」
鄒岩疑惑看了看陸珩之,這算是陸隊的桃花:「陸隊,你認識?」
陸珩之看都沒看她:「不認識。」
李茶有些急切證明自己:「我是李茶,以前是秦蔓的學生。」
陸珩之點頭:「哦,想起來了。」
李茶笑笑,一臉激動,緊接著就聽陸珩之說了:「就是你讓譚京莉去害秦蔓的。」
李茶:「……」
她想解釋:「我不是…」
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打斷了:「陸隊,有發現!」
陸珩之瞥了她一眼跟鄒岩說:「把她送上救護車,沒什麼事就帶回去做筆錄。」
隊友在廠子後面的隔間看到了一條小道,看裡面鐵鏽的程度應該是原本就有的,陸珩之點燃打火機,打頭陣,舉著槍往裡走,越走下面越陰冷。
這條路比他們想像的長,像是貫穿了半個南臨市,走到最後是個被鎖起來的鐵門,陸珩之讓他們讓開,一槍打掉鎖,然後踹出去。
其他人衝出去一瞬間被眼前路燈忽明忽暗,偶爾有人行道過好奇看向他們的景象愣住了。
有人問道:「陸隊,我怎麼覺得這地有點眼熟啊。」
陸珩之皺眉,撿起有人落在門口的匕首,是一把軍用刀:「這是干休所。」
在干休所出現軍用刀也不奇怪,畢竟這裡有許多退伍軍人,但他們把這些東西看的比命重要,隨時等著國家有需要再次上戰場,絕對不會隨意丟棄。
刀疤帶著人慌張地從呂家牆院爬進去:「廖哥,我們的地盤被警察發現,那小姑娘也被救下了。」
廖志誠對這些不在意,只是一個地盤,把那小姑娘的她家裡人控制一下,也翻不了什麼風浪:「問出什麼了?」
刀疤讓其他人退下,小聲說:「呂藝在問關於秦蔓的事。」
廖志誠站起來點了支煙,看向落地窗外陸家的別墅:「她還算明白,那咱們也幫她一把,等她嫁到陸家,就沒人能管我們了!」
躲在拐角處的呂藝聽到這些話鬆了口氣,還好她感覺到李茶給她打的那個語音電話不對勁,報警及時,李茶也沒有把八年前的事說出來,只是秦蔓…
呂藝想到這拳頭緊握,只能抱歉了,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