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家人睡熟了,周小寶溜到廚房裡,用木盆接點開水,偷偷的擦了一個熱水澡。雖然說是熱水澡,但在零下四五度的環境中擦澡,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成為山神之前,周小寶或許勉強能夠承受,但成為山神之後,總感覺這氣溫不過如此,越擦越爽,哼著小曲,把院子裡的大黃狗都引來了。
洗完澡,神清氣爽,回到西屋的炕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一時琢磨山神有哪些能力,一時思索未來的生活,就像中了五百萬的大獎,總想出去得瑟一下。
他摸了摸眉心處,任誰也想不到,這裡會藏著一個小空間。按空間裡的聲音指引,說這個小空間是神域,每個山神都有這樣的神域。隨著山神等級的提升,神域空間會越來越大,神廟也越來越宏偉壯觀。
耳邊隱隱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傳來,凝神傾耳,發現這些聲音都是向山神祈禱時發生出的。
有人走夜路害怕,求山神爺保佑一路順暢的,有兩家生孩子,求山神爺保佑母子平安的……甚至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果園裡守夜,求山神保佑,讓那隻該死的醜陋藏獒別叫了,他想安靜的睡一會。
周小寶會心一笑,對山神的能力非常好奇,仔細觀察,發現隨著這些聲音,隱約有幾道五顏六色的霧狀絲線,進入自己的眉心,化為神域香爐里的信仰原液。
他心念一動,神體順著一根絲線飛到六七里之外,那是一個老獵人,由於進山打獵迷了路,深更半夜還沒找到下山的路。他背著獵槍,舉著火把,正深一腳淺一腳的找著下山的路。
在老獵人身後,有兩條狼,瞪著綠油油的眼睛,不緊不慢的追著不放。還時不時的叫喚一聲,增加老獵人的心理負擔。每當老獵人舉起槍要射擊時,那兩條狼就狡猾的鑽進樹叢里,不給獵人開槍的機會。
周小寶的神體從老獵人身邊飛過,老獵人沒有絲毫察覺,倒是那兩條狼,有些驚悚的低下腦袋,後退幾步,茫然著半空中的神體。
「離開吧,這個老獵人今天受本神的庇護,你們不能傷害他。」周小寶的神體飄在半空,對兩條狼說話,它們居然聽懂了,嗚嗚一聲,把腦袋匍匐在地面,一連退了三四步,這才站起來,滋溜一聲鑽進樹叢里不見了。
由於沒有惡狼的威脅,老獵人路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腳下被石頭一絆,終於踏上了正確的下山路。看到周邊熟悉的環境,老獵人對著果園山神廟的方向,虔誠的拜了三拜:「謝山神爺保佑!」。
周小寶收到這股虔誠的信仰之力,發現神域裡的信仰原液瀑漲一個刻度,由此可以看出,虔誠的信仰之力是普通信仰之力的數倍。
順著信仰之力的絲線,周小寶的神體瞬間飛到那個生孩子的家庭,這個婦女屬於順產,只找了村裡的接生婆,等他趕到的時候,剛好聽到嬰兒的哭聲,母子平安。雖然他沒出上力,但仍然收到不少信仰之力,這些家屬把這功勞安在山神爺的身上。
另一個生孩子的婦女在鎮衛生院,有專業婦產科醫院接生,有些難產,最終做了剖腹手術,依然收到了家屬們的感激和信仰之力。
先受理了這三件比較緊急的祈禱,周小寶的神體才來到野豬嶺外圍山坡的果園。看守果園的房屋蓋在山頂的平地上,用木頭圍了一個籬笆小院,此時院裡燈火通明,二牛披著軍大衣,蹲在狗籠子前,愁眉苦臉的嘀咕著什麼。
一隻肥碩的黑色藏獒,面孔醜陋可怖,模樣極為兇惡,此時有氣無力的爬在鐵籠子裡,時不時的叫喚兩聲。藏獒的叫聲非常沉悶,卻極具穿透力,震得旁邊的玻璃窗戶亂顫。
這隻藏獒只有四個多月大,大約有五十斤左右,六十多厘米高,身上毛髮漆黑油亮,四條腿上有一些黃色的豎紋毛髮,猛一看像極了天津**花,和好看扯不上關係,但絕對奇特,跑起來也別有韻味。
所以,周小寶這個飼養者給它起的名字叫麻花,這隻藏獒的原主人趙胖子也沒吱聲,默許了這個名字。再說,自從這隻藏獒交給周小寶飼養之後,根本不認其他人,原主人趙胖子也不能靠邊,靠邊就咬。如果不是這隻藏獒越長越丑,趙胖子越看越討厭,早就讓周小寶賠償了。
「你不吃咋整啊,好死不如賴活著,明白不?要說以前吧,你屬於趙胖子的,你死活我都不管,但你現在屬於我老鐵的私人財產,咱可不能眼瞅著你餓死。」二牛說著,又往籠子扔了一塊凍得像冰塊似的饅頭。
可惜,藏獒麻花理都不理,有時候饅頭砸中它的鼻子了,還衝二牛齜牙咧嘴,狂吼兩聲以示不滿,典型的不知道好歹。
周小寶的神體飄了過去,二牛沒有絲毫察覺,可藏獒居然直愣愣的盯著半空的神體,一雙銳利的眯眯眼居然露出一絲喜悅和興奮。這比剛才在山上見到的惡狼強多了,惡狼只能感覺到山神的存在,目光並沒有集聚,顯然不能確定神體的位置。
顯然,這隻藏獒能看到普通人類看不到的東西,山神的神體居然也能看到,並能認出周小寶的模樣。
「嗡!嗡!」藏獒發出興奮的沉悶吼叫,普通的狗都是「汪汪」的叫,而它的聲音明顯偏向於野獸的嘶吼,老虎獅子之類的吼叫,屬於同種。
周小寶的神體屬於一級,比較低等,被藏獒這麼一吼,居然有一絲顫動和不穩,腦袋被它的叫聲震得懵乎乎的,非常難受。
「別吵了,我可不想讓別人發現我的存在。」周小寶的神體說話,其實是通過意念傳播,說給要聽的生物,旁邊的其他生物聽不到絲毫。
平時藏獒智商低下,憨憨傻傻,可是一收到周小寶的意念,頓時明白了什麼,又安靜的臥回原處,只是長長黑毛遮掩下的小眼睛,時不時的偷看周小寶幾下。
剛才藏獒的異常吼叫,嚇壞了二牛,氣得他扔下饅頭,扭身進了屋,罵罵咧咧的說道:「這狗日的麻花活該被餓死,餵它還衝我吼叫,震得我耳朵直疼,回屋用被子蒙頭,睡不著也不理它了。」
等二牛安頓下來,周小寶才把地上的饅頭撿起來,揪成小塊,扔到籠子裡。這一回,藏獒狼吞虎吞的大吃起來,沒有再拒絕。
到廚房裡弄些熱水,倒在狗盆里,想了想,從神域空間取出一滴山神玉液,混入其中。他想試驗一下,這個山神玉液對動物品質的提升效果。
正在吃饅頭的麻花突地嗅了嗅鼻子,一頭扎進水盆里,大口大口的喝水,簡直比吃肉還帶勁。不但一口氣把水喝光,連盆底都舔了一個底朝天。
喝完水,藏獒舒服得臥在籠子裡,眯著眼睛,快活得真打呼嚕……明明沒睡著,卻懶洋洋的不想動,不知道在它身上,正在發生什麼變化。
「這笨蛋藏獒,能把智商提高一點就好了,平時憨傻得六親不認,除了主人之外,誰都想咬,傷了人就麻煩了。說是讓它看果園,平時連敢放它出籠子都不敢,真替它憋屈。」周小寶說完,神體一閃,返回肉身。
他可沒有耐心一直等下去,藏獒有什麼變化,明天自有分曉。
回到臥室,周小寶找到新紗布,重新在自己身上纏了幾圈,免得明天家人看到了,會大驚小怪的亂懷疑。身為新晉山神,一定要低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轉悠這一圈,周小寶心神有些疲累,往炕上一躺,很快就進入睡眠。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父母太忙沒有留意周小寶的變化,妹妹周雨晴趴在他身上,像狗一樣嗅來嗅去,奇怪的叫道:「哥哥身上昨天還是一股子消毒藥水味,今天卻是一股草木清香味,真好聞。」
「你鼻子壞掉了吧,什麼消毒藥水味,那是在醫院裡呆久了,沾上了醫院的味道。回到家裡睡一夜,神清氣爽,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你看我,剛才吃了兩大碗五穀粥,胃口賊好,什麼病都沒了,身上味道自然好聞。」周小寶打著哈哈,把注意轉移到吃上。
周雨晴還想說什麼,卻被母親打斷了。
劉鳳英疑惑的在周小寶身上掃了幾圈,喜悅道:「就是,一夜的時間,狗剩的臉色好多了呢,紅撲撲的,跟健康人一樣。晴晴,快點吃,吃完咱們趕緊去學校,時間不寬敞了。」
「哦……好吧……」周雨晴壓下滿腹的疑惑,慌忙扒飯,就著一碟酸菜,結束了早飯。
飯後,母親劉鳳英帶著周雨晴去學校,父親周建國卻在收拾魚網,說是去村邊的河溝里網點魚,中午煮湯給他補補身子。
周小寶看著父親的瘸腿,一陣心酸,行動如此不便,還想著網魚為自己煮湯補身體。他一衝動,就想再取出一滴九轉金液,為父親醫治身體。可是……如果一滴下去,父親的身體瞬間康復,那自己又該如何解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