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寶思考著這個問題,等父親帶著大黃狗出去之後,也沒想到一個合理的方案,實在不行,就把一滴九轉金液分成數次投放,達成緩慢治病的效果。
想通了這個問題,周小寶一身輕鬆,關上籬笆小院的大門,慢吞吞的往北地的果園走。遇到村裡的人,也都笑著打招呼,嬸子大娘二大爺……不管怎麼說,同村的人還是比較善良的,真正往死里嘲笑的人,肯定是仇人。
蓮花鎮的面積雖然不小,但真正可種的良田卻非常少。老一輩的村民常說,這裡的地貌屬於「八山一水半草半分田」,地少莊稼少,這是大家貧困的根源。
果園所在的山坡,勉強可以種果樹,卻種不了莊稼,所以承包費用很低。說上去有五六十畝,但趙胖子一年只給村里一萬二,村委會還樂得屁顛屁顛的。
背陰處的積雪還沒化淨,但向陽處的野草已經吐露嫩芽,芥菜正是新鮮可口的時候,不少孩子跟著奶奶,在路邊或田埂上採摘野菜。
果園占據了整個山坡,除了旁邊摘野菜的人,果林里不見一個人影。前些天出事的時候,工人正在去除果樹的防凍設施,根部的培土去除,主幹和主枝刷上白灰,防止晝夜溫差過大而產生的次凍現象,桃樹和杏樹已經吐出嫩芽,必須噴上含鉀的肥料,增強夜間防凍效果。
只可惜這片果園種的種類太雜太亂,工人幹活太吃力,正對桃樹噴著含鉀的防凍肥料水,突然出現幾棵大棗樹……剛想繞開,前面又出現幾棵還纏著防凍稻草的藍莓樹……
東北地區常見的果樹,這個果園裡幾乎都有。周小寶剛開始也樂意到果園裡忙活,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種植技術,後來幹得太鬧心,寧可縮在山頂的籬笆小院裡餵狗,也不想被這片雜亂的果園折磨精神。
山頂是一塊平整的地,原本只有一個小山神廟。自從趙胖子來了之後,非要在山神廟旁邊,建一個更大的宅院,大門正對著山神廟。
村里人說趙胖子衝撞了山神爺,也不是沒根據的。
在山神廟的廢墟邊,周小寶發現有不少香火的痕跡,可能在山神廟倒塌之後,村民怕山神爺發怒,自發的前來祭拜祈禱。
所以,在周小寶昏迷的這幾天,神域中的信仰原液和山神玉液都有所增加。
「嗡!嗡!」這藏獒的叫聲,形容起來像蜜蜂,聽上去卻如獅虎怪獸,它聽到周小寶的腳步聲,開始發出興奮的吼叫。
麻花一叫喚,籬笆小院裡的玻璃窗就會亂顫顫。它的力量,似乎在一夜之間,增加數倍,關它的那個巨大鐵籠子,被它撞得亂晃悠,幾次都差點歪倒。
「癟犢子山炮,咋又瞎叫喚,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二牛氣乎乎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昨晚藏獒服下一滴山神玉液,一會消停,一會興奮的嗷嗷叫,搞得他一夜沒好,天亮才睡一會,現在又被吵醒,沒脾氣才怪。
「二牛,我來了,要是這裡睡不好,就先回去歇息,反正果園最近也沒活。」周小寶沖屋裡喊道。
「噢……是狗剩哥啊,你咋過來了呢?你身上有傷,沒養好別往山上跑,風大別凍著。」二牛睡得迷迷糊糊的,還是披上軍大衣,戴著狗皮帽子,弓著腰從屋裡鑽出來。
周小寶被他這一身裝扮逗樂了,雖然晝夜溫差大,但也不用這麼誇張啊。現在太陽一出來,暖烘烘的,哪用得著狗皮帽子?
「手腳已經好利索了,上山都不費事,身上的傷慢慢養就是,我也不急。這不,聽你說麻花好幾天不吃不喝,一大早就過來看看它,怕它餓死了。」周小寶笑呵呵的解釋道。
二牛突然揉了揉眼睛,盯著狗籠子說道:「我說錯了……這癟犢子麻花,再餓它十天也死不了,昨天一夜吵得我都沒睡著。咦……真邪門了,一夜不見,這玩意咋更精神了?身上的毛髮噌亮噌亮的,像抹了一層子豬油。」
周小寶一進院子就發現了這些變化,當然也知道原因,肯定是山神玉液起作用了。這一身油亮的皮毛,足以證明它的健康和強碩,只是身上那股子酸臭味,讓人作嘔。
藏獒麻花不理二牛的驚叫,它的小眼睛只盯著周小寶,觀察他的表情,同時用大腦袋直撞鐵籠子的小門,這表示它想出去。
周小寶想測試一下,喝過一滴山神玉液的藏獒有哪些提升,於是用普通的言語,對它說道:「麻花,你身上太臭了,出去之後,自己找塊積雪的地方,把身上清理乾淨。」
周小寶說著,用手比劃幾下,又指了指後山,這才打開鐵籠子,放藏獒麻花出來。
藏獒麻花歪著腦袋,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周小寶言語的意思,見鐵籠子開了,這才滴溜一聲跳出來,興奮的搖頭擺尾,想往他身上蹭。
這表現,太機靈了,和以前那種憨憨傻傻、半天不動一下的行為,簡直天壤之別。
周小寶避開它的親昵動作,怕它聽不懂,用手在自己鼻子邊扇了兩下,說臭。然後指向後山,讓它快去清理毛髮上的臭味。
「嗡!」藏獒麻花似乎很無奈的叫了一聲,化為一道烏光,沖向後山。
二牛看傻了,愣半天才嘀咕道:「狗剩哥,我咋覺得麻花變聰明了呢?以前你踢都踢不走,現在你一划拉手,它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周小寶含糊的解釋一句:「我也沒整明白呢……或許關的太久了,它自己想出去溜達吧,並不是我的命令好使。還有一個可能,它餓壞了,以前沒少在後山捉兔子,現在估計又去找兔子了。」
二牛撓撓頭,也沒多想,回屋收拾一下,就下山了。
果園裡現在沒有活,但家裡有活,有小塊旱地的,開始翻土,準備種苞米或者高粱。有水田的,也該準備水稻育苗了……地雖然少,但只要不懶,多少都有些收成,至少餓不住肚子。
藏獒麻花很快就回來了,身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鑽河溝里洗的,還是在積雪堆里洗的,已經沒有酸臭味。
嘴裡還叼著一隻肥碩的野兔,洋洋得意的扔到周小寶腳下。
周小寶故意不理它,想看看藏獒的智商到底有沒有提高。
藏獒麻花見周小寶不理自己,急得直搖尾巴,又叼起野兔,揚著腦袋往他手裡送,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討好般的聲音。
「我吃過一隻了,這隻最大的野兔,是孝敬主人的……」
不知怎麼回事,周小寶居然能感覺到藏獒麻花的意思,難道這也是山神的能力之一?
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的落在狗籠子旁邊,偷吃地面上的饅頭渣。
周小寶盯著它們,凝神傾聽,果然收到一些細碎的意念:「快點吃,快點吃,小心那隻大狗……呀,快逃,大狗過來了!」
藏獒撲去,護衛自己的領地和食物,幾隻麻雀一鬨而散,落在屋頂上,嘰嘰喳喳,明顯在咒罵兇惡的藏獒。
周小寶聽樂了,原來山神還有這樣的能力,怪不得在神域空間,那個聲音提示自己,自己領地山林里的鳥獸蟲魚、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的子民,歸自己支配,也歸自己庇護。
想到這裡,周小寶突然調用神力,用意念對吵鬧的麻雀們說道:「休要聒噪,速速散去。」
本是人類複雜的言語,那幾隻小麻雀卻能瞬間理解,恭恭敬敬的回了一聲「是」,便一飛而散。
「這就是山神的權威嗎?」周小寶傻樂一陣,對山神的力量又有新的領悟,但這僅僅是開始,他隱約明白,山神還有更恐怖的力量,只是他還不會使用。
正要收下藏獒獻給自己的野兔,卻聽幾輛摩托的發動機噪音由遠及近,停在籬笆小院的外面。
胡彪叼著煙,帶著三名壯漢,衝進籬笆小院,很不客氣的叫嚷道:「狗剩,原來你小子躲在這裡呢?你家欠我的八萬塊錢,什麼時候還我?我最近急著用錢,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必須儘快還錢。」
周小寶制止作勢欲撲的藏獒,皺了皺眉頭,說道:「彪哥,借你的錢,打的有欠條,三分的利,每年的利息都沒少你的。欠條上寫的五年還清,這還不到三年,你急什麼?」
胡彪是鎮上專門放高利貸的人,底下有一幫打手,借了他的錢,沒人敢賴帳。由於利息太高,怕利滾利,永遠還不清,所以當初父親住院的時候,周小寶選擇每年結算一次利息的借貸方案,利息年年清。
這筆錢是所有債務當中,利息最高的一筆,但周小寶並不後悔,因為當時父親急著做開顱手術,這筆錢是救命錢,再高的利息也得借。
「你這癟犢子咋給彪哥說話呢?欠削啊?」
「彪哥是債主,想啥時候要錢,就啥時候要,你瞎JB得瑟個屁啊……趕緊還錢,不然我讓你好看!」
「別扯那些沒用的,我們彪哥仗義,也不難為你。聽說這個果園趙胖子賠給你了,我們彪哥給你估價兩萬塊,你拿這果園抵帳吧。」
周小寶心中冷笑,這才是胡彪的真正目的。想用兩萬塊買這個果園,做夢吧!以前或許拿你們沒辦法,但老子剛當上山神,正想找人試試神的手段呢……你們,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