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男

2024-08-28 21:57:23 作者: 格陵南
  時景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閱讀

  慶國?沒聽說過。

  穿越就算了,好歹穿到個有名有姓的朝代,她歷史學得也不算差,說不定還能夠從知識點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求一條逃出生天的門道。

  可這架空算是什麼鬼?

  地獄模式嗎?

  老天爺似乎感應到了她內心的蒼茫和死寂,特別應景地霹出了兩道大雷,「轟隆」「轟隆」——

  蕭謹安不必回頭,只從少女僵硬起來的手指便覺察到了持簪人內心的起伏波動。

  他目光動了動,心中不免漾起幾分譏嘲——

  這女人花樣可真多,白日裡不顧場合覬覦他的肉體,想要輕薄他未果,晚上便趁他沐浴時故意闖入,可笑還裝出一副失憶的樣子。

  以為這樣就能讓他生出憐憫之心?

  只會叫他更加看不起她。

  「別鬧了,慶……」

  慶陽兩個字還沒有出口,蕭謹安的嘴就被時景緊緊捂住了。

  她一手仍舊壓著他的動脈,壓低聲音警告道:「別出聲,有人來了。」

  果然,門上鐵環被叩響:「世子大人,這裡是禁衛軍正在搜查刺客,請問您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經過此處?」

  蕭謹安不得說話,只能發出兩聲微弱的悶哼。

  門外追問道:「世子大人?世子大人?」

  時景知道,若是再不讓這個男人開口說話,恐怕外面的人就要推門進來了。這屋子不算很大,連個可以遮擋人的地方都沒有,豈不是一眼就會穿幫?

  她想了想,轉身繞到了蕭謹安的跟前,用就可能狠辣的眼神警告他不許胡言亂語,然後慢慢地鬆開了捂住他的手。

  蕭謹安無法,只好高聲說道:「我在泡澡,這裡並沒有刺客經過。」

  他也不算撒謊。

  慶陽郡主乃是皇后的親侄女,自小父母雙亡,養在宮中長大。

  她父親時彥卿於社稷有功,又是為了救駕而死,陛下感念這份功勳和恩情,不僅追封了他忠勇王,是慶國唯一的異姓王,還許諾將來郡主的子嗣可以承襲王爵。

  這份恩寵,天下獨此一份。

  皇后自然不必說,時家最後一點血脈,她不疼惜誰疼惜?

  便是陛下,對著正經的皇子公主從來都板著臉的人,一看到慶陽就笑,不論她做了什麼荒唐的事,既不責罰,還要賞賜。

  這女人在宮裡,已經到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地步,犯得著當刺客嗎?

  她來此,不過只是為了引誘他罷了。

  偏偏是得罪不起的人,真是讓人頭疼。

  蕭謹安還沒有來得及傷春悲秋,忽見面前的女子抬腳踏入了浴桶之中,她絲毫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尷尬,厚顏無恥地在水中坐了下來。

  偌大的浴桶頓時擁擠起來。

  外頭的敲門聲更響了:「世子大人,發生了什麼事?能否讓我們進去看看?」

  看樣子,是盯上了這裡,不進來不罷休了。

  蕭謹安只好咳了一聲:「我沒事,你們稍等一下。」

  「你要幹嘛?」他壓低聲音問。

  時景沒有說話,只是她手中的簪子從他頸間的動脈輕輕地划過,一路經過他裸露的胸膛然後沒入了水中。

  幾乎是轉瞬之間,蕭謹安就察覺到,他腿部的大動脈上被冰冷尖銳的東西抵住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

  倘若不是怕被人發現他與慶陽郡主同處一室,又是以這麼曖昧不清的姿態,他怕說不清楚,他早就一把將她提起來然後遠遠地扔出去了。

  他氣得臉色鐵青,卻見她皺了皺眉,臉上一副嫌棄極了的表情。

  「真是晦氣,碰到了個正在洗澡的男人。」

  說罷,她牢牢捏著簪子的手不松,另一隻手卻捏住了鼻子,然後整個人沒入了水中。

  「啪嗒」,門應聲而開,禁衛軍的人只抬頭看了一眼,便就又恭敬地退了下去,「打擾世子沐浴了。」

  屋子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盡頭,也根本就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這裡沒有刺客,我們去搜那邊!」

  蕭謹安怔怔地望著鋪滿了鮮花的浴桶,渾身都僵硬極了,倒不是因為腿部的動脈上有銳器頂著,隨時有被刺大出血的風險,而是因為……

  他丫的,他下面沒穿!

  所以這就是她的詭計嗎?終於還是被這該死的女人得逞了是嗎?

  這等屈辱,真讓人……想殺了她啊!

  噪雜的腳步漸漸遠去。

  蕭謹安此時已經氣到青筋暴起,這種時候,還管什麼腿上出血不出血?他腦子裡的血都快要溢出來了!

  反正已經被看光了,他還在乎個啥?

  「嘩啦」一聲,男人毫無預兆地從浴桶中站了起來,又動作粗魯地將在水裡憋氣的人給提了起來:「慶陽郡主,你欺人太甚了!」

  時景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然後睜開眼。

  「哇——」

  胸肌、腹肌、人魚線、翹臀、美男!

  剛才整個人神經都緊繃著,確實沒有注意到她挾持的這個男人居然這麼秀色可餐,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了!

  此刻危機暫時解除,對於一個有今天沒明天的苦命女子而言,有什麼能比看看美男更能放鬆精神的呢?

  何況美男如此大方,那不看白不看啊!

  她不僅看了,還沒忍住上了手:「兄弟,你這胸肌練得不錯,肌肉線條很好看,沒少花功夫擼……」

  這個鐵字還沒有說完,時景只覺得肩膀一沉,頭腦有些暈眩,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緩緩地暈倒在了蕭謹安的懷裡。

  「嘻嘻。」彷佛是屋頂,響起了一聲愉快的輕笑。

  蕭謹安無比嫌棄地將靠在他胸膛上的女人往外一推,「咚」,她的後腦勺撞到了木桶邊緣。

  他光著身子從浴桶中走出,一把將架子上的白色裡衣套在了身上。

  「你來多久了?」

  不知何時,屋子的角落裡走出來個一襲黑衣的男子,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鐵製面具,在搖曳的燭影中,看起來很有些嚇人。

  不過他開口說話,卻是極好聽的聲音。

  「嘻嘻,也不久,就從你被看光開始。」

  蕭謹安黑下臉來:「這件事夠你樂活兩月了吧?」

  黑衣男子搖搖頭,「不,半年。」

  蕭謹安……

  「看在能讓你樂活半年的份上,幫我把她處理了。」

  「殺了她?」

  「若是你能做得乾淨利落,倒也不是不行。」

  黑衣男子想了想:「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留著她,能讓我樂活更久。」

  他拍了拍蕭謹安的肩膀:「好啦,我辦事你放心,她就交給我啦!」

  神秘的黑衣男子如同不知道他從何出現一樣,只是一個轉瞬之間就不見,就連在浴桶里歪歪斜斜躺著的那個女人,也一併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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