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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溫清佑x蔣令薇

2024-08-28 22:33:49 作者: 蘇錢錢
  蔣令薇覺得溫清佑提出的要求匪夷所思。【Google搜索】

  要她?

  要她做什麼。

  「要我?」蔣令薇挑眉看著溫清佑, 手輕佻地去逗弄他的衣領,「我弟弟和你妹妹就在隔壁,你是不是太大膽了些。」

  溫清佑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他慢慢扯開蔣令薇的手, 卻握到了手裡,「我要你這個人, 不是你的身體。」

  「……」

  蔣令薇隱隱好像懂了他的意思,頓了頓, 甩開他的手並後退兩步,渾身都是防備。

  她抱胸, 陌生地看著他:「別開玩笑了,玩玩而已,你怎麼還當真。」

  溫清佑低頭,還是那樣淡淡的笑, 「是, 我當真了。」

  蔣令薇沒說話,就那麼看著他。

  安靜了很久,溫清佑才繼續,語氣多了幾分認真:「我想當真,行不行。」

  蔣令薇的第一反應是笑了。

  她承認自己對這個男人的第一面有好感,但這份好感止於邁阿密的那晚,止於他拒絕自己的那晚。

  她本也不是什麼感情豐富的人,過去兩個多月, 雖然身體還是會被他輕而易舉地調動, 但若要說玩真的——

  蔣令薇搖了搖頭,似笑非笑,「不行。」

  溫清佑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那麼順利就打動她,更何況當初在邁阿密, 是他先拒絕的。

  所以現在蔣令薇的反應,在意料之中。

  他的回應也很淡然,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

  「至少——」

  溫清佑靠蔣令薇更近了些,低沉語音里裹著幾分曖昧,「我們在床上很合拍。」

  追蔣令薇的人不是沒有,但或許正因為顯赫的家世,學歷等門檻壓著,加上她本身的性格也桀驁難馴,讓那些追她的男人總是少了些勢均力敵的降服感。

  蔣令薇一直覺得,愛情是靈魂的互相降服。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身體。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敢直白地在自己面前說這樣的話。

  蔣令薇不禁一笑,被激起了興趣似的,無所謂地牽了牽唇,「行啊,那你就試試。」

  那天開始,溫清佑對自己的人生有了重新的規劃。

  她通過和溫妤的聊天,慢慢了解了蔣令薇的生活。

  知道她工作之餘愛旅遊,愛泡吧,愛玩極限運動,可以說是完全的高端玩家。

  好像一匹熱愛的烈馬,馳騁在自己的世界,不喜歡被人打擾。

  溫清佑深知這樣的女人很難征服,做好了長線作戰的準備,因此退了回美國的機票,甚至連工作都轉移了一部分到國內。

  她對自己越是拒絕,他的好奇心與征服欲也越強烈。

  春天的時候,溫清佑和溫妤一起回到了京市。

  他一邊在妹妹公司的同層樓處理美國那邊的公事,一邊在暗中走進蔣令薇的世界。

  這一切,溫妤和蔣禹赫都不知情。


  應該說,除了蔣令薇自己,誰都不知道溫清佑正在做的事。

  蔣令薇起初以為溫清佑在江城說的那番話不過是一時興起,畢竟從江城到京市隔山隔山不說,他們之間還隔著個國家。

  可沒想到只是幾天後,溫清佑就回到了她面前。

  「第一次約會,你想去哪。」見面的那天,溫清佑問這個問題。

  他們都不是小孩子,彎彎繞繞的心思無需遮掩,更何況是蔣令薇這樣的女人,溫清佑知道一切套路都沒用。

  只能順著她,跟著她。

  於是蔣令薇扯了扯唇,「modu,去嗎?」

  modu是京市很知名的一家夜店,到了晚上門口會排起長隊的那種,無數年輕人熱愛消遣的地方。

  溫清佑並不愛泡吧。

  在他成人後的十多年裡,和蔣令薇的那晚是唯一一次違背底線的行為。

  一次違背,便會如現在這般,數次違背。

  他陪著她去酒吧,陪她喝酒,目睹她在玩家圈裡風情萬種。

  那段時間溫清佑幾乎都在,像蔣令薇身邊最忠實的旁觀者。

  看著她,如何在每個波瀾跌宕的夜晚,向自己演繹她的放縱不羈。

  白天她是穿西裝制服裙的職場高管,到了晚上,燈光下,她如罌粟迷人卻不可侵犯。

  誰都能靠近她,誰卻又都靠近不了她。

  包括溫清佑。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月,蔣令薇只是讓溫清佑走進了她的世界,卻從未對他有任何承諾。

  是溫清佑要說試試,是他要開始的。

  他當然也有權利喊停,喊結束。

  這看似是一個沒有未來的開始。

  但溫清佑卻自始至終很淡然。

  在蔣令薇喝醉的時候送她回家,在她和別的男人調侃的時候平靜自若地看著。

  看她要如何瘋給自己看。

  看誰更沉得住氣。

  終於,這段關係的轉折發生在某個意外的晚上。

  蔣令薇依然和朋友們在熟悉的酒吧喝酒,溫清佑也依然陪著她。

  他一如往常地溫潤淡然,接納她所有的放縱。

  那晚,蔣令薇的朋友里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眼角有傷,來後便和蔣令薇哭訴著。

  溫清佑聽了個大概,女人是受到了家暴,來和蔣令薇諮詢法律上的相關求助。

  蔣令薇情緒很激動,一邊罵朋友的老公不是東西,一邊又安撫著自己的朋友。

  她性情真實自我,完全沒受豪門大小姐這樣頭銜的束縛,無論好壞,總熱忱地表達著自己的一切想法。

  這或許也是溫清佑在日漸相處後更加喜歡她的原因。

  可這種喜歡又是痛苦的。

  她真實,熱愛自由,但似乎不包括他。

  事情的轉折便在那晚的後來。

  女人的老公一直在跟蹤她,得知她要對自己提起法律訴訟,將所有怒氣當場發泄,砸了蔣令薇的局不說,還要對她這個「幕後軍師」動手。


  一米八的大高個,還帶了兩三個男人來,換做平常,蔣令薇是絕對應付不住的。

  幸好,那晚她不是一個人。

  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溫清佑在局面混亂時強硬攔下了男人

  對蔣令薇伸出的手。

  「別碰她。」他很淡地說。

  別人溫清佑不管,他只管蔣令薇。

  男人氣勢野蠻,見溫清佑白襯衫,帶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根本沒放在眼裡,反手就拿起酒瓶想教育他的多管閒事。

  可他並不知道,如今這個看似衣冠楚楚的矜貴男人,也曾是掙扎在紐約底層,在刀尖上舔過血的少年。

  他混跡在各種圈子裡長大,骨子裡的複雜遠比大家看到的多得多。

  溫清佑只是擅於隱藏和掩飾過去,但不代表過去不存在。

  不代表,他可以任由面前這個粗暴野蠻的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一絲冒犯。

  溫清佑單一隻手便掣肘住了他,接著慢條斯理地摘了手錶,脫了外套,在無數驚詫的眼光下,從溫潤的謙謙君子一秒變成了地獄裡嗜血惡魔般,用最血腥的方式讓那人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

  冷徹入骨的聲音:「我說過,不准碰她。」

  對方的額角被玻璃渣刺入很深,不斷流著血,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連聲說抱歉的時候,警方也及時趕到。

  是蔣令薇報的警。

  在那個家暴男找到包廂來的時候她就猜到今晚會有事發生,所以早一步就做好了打算。

  只是完全沒想到,身邊這個看似完全無害的男人,會在幾分鐘後掌控了一切。

  在蔣令薇的陳述下,警方最終帶走了女人和他的丈夫。

  混亂的包廂,剩下的人也沒了玩樂的興致,紛紛因此離開。最後只剩蔣令薇和溫清佑兩個人。

  蔣令薇絲毫沒有被這種場面嚇到,相反,讓她意外的是溫清佑的反差。

  她在沙發上坐下,片刻,似笑非笑地,「你又給了我一次驚喜。」

  溫清佑卻並沒有在意驚喜兩個字,他在意的是——

  「又?」

  他淡然坐到她對面,意味不明:「這麼說,我曾經給過你驚喜。」

  蔣令薇不置可否,就那麼看著他,唇畔揚著幾絲自己才懂的笑意。

  須臾幾秒,便靠過去吻住了他。

  主動而熱烈。

  兩個月前的那種激情在這一晚又復燃,蔣令薇好像認識了一個新的溫清佑,不僅是浮於表面,擁有好皮囊的溫清佑。

  她反鎖了包廂。

  他們在滿地凌亂中再一次去釋放渴望,去熱烈汲取對方的身體,去告訴對方彼此的感覺。

  停留在玻璃碎片上的酒都好像被裹挾了香艷的味道,火熱地吞噬著包廂里的所有空氣。

  那是一場極致的纏綿。

  也是他們抉擇追逐的開始。

  那晚過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裡,溫清佑和蔣令薇都過得很快樂。

  跟所有情侶一樣,他們會在下班後一起吃飯,會手牽手去看電影,會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接吻,會背著所有人悄悄去旅遊,會在雨天氤氳霧氣的房間裡一次一次索取彼此。


  蔣令薇承認,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在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了極大的愉悅。

  她開始減少去酒吧的次數,更多時候,她願意和溫清佑在一起,享受他帶給自己的改變和快樂。

  連溫清佑也以為,和蔣令薇會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他覺得平穩的時候,給她一個家。

  和妹妹好事成雙,蔣溫兩家,徹底成為一家人。

  可冥冥之中,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他的意料。

  正如他們的遇見,重逢一樣,充滿著變數和意外。

  地下關係維繫了兩個多月後,蔣令薇公司有事,出了一周的差。

  回來後,小別勝新婚的兩人激情似火,剛好那天溫妤不在家,溫清佑不想每次都躲躲藏藏地帶著蔣令薇去酒店,就把她帶回了家。

  兩人從進門開始就不再掩飾對對方的渴望和思念。

  親吻,擁抱,他們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著**。

  可兩人怎麼都沒想到,溫妤提前回來了。

  甚至,連蔣禹赫都在。

  地下關係就此被捅破。

  被親弟弟看到的那一刻,蔣令薇是有些不自然的,但溫清佑神色平靜,根本不在意。

  蔣禹赫強勢,對溫清佑似乎有些芥蒂,兩人在言語中起了微妙的衝突,蔣令薇在安撫雙方的同時,才知道原來弟弟和溫妤也牽扯在一起。

  就因為這樣,溫妤被蔣禹赫帶離了溫清佑的住所。

  公寓徹底成了溫清佑和蔣令薇的二人世界。

  原以為生活的完全融入會將彼此拉得更近,更緊,可溫清佑沒想到,這卻是距離漸遠的開始。

  一天早上,兩人正親密的時候,蔣令薇突然反胃嘔吐。

  她撫著胸口,壓下一次又一次的噁心,推開溫清佑:「算了,有點不舒服。」

  溫清佑看著她作嘔的樣子,驀地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這幾天你不是應該是來例假嗎?」

  蔣令薇嗯了聲,「沒來。」

  溫清佑很自然地到了最大的可能,「是不是懷孕了。」

  他們之間有過幾次沒有措施的時候,蔣令薇說是安全期,不讓他帶。

  蔣令薇卻瞥他:「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溫清佑開始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如果懷了——」

  「沒有如果。」不等溫清佑說完,蔣令薇直直打斷他的話,「有了我也會打掉。」

  「……」

  她的乾脆果斷讓溫清佑有些難以接受:「打掉?

  「是啊。」蔣令薇轉過來看他,眼尾翹著,笑得滿不在乎,「你覺得我是那種會願意在家裡帶孩子的女人?」

  溫清佑被她這句話怔到很久都不知道說什麼。

  有好幾分鐘,他覺得自己抓在手裡的東西在慢慢流失。

  也或者,他從就沒抓住過。

  「令薇。」他聲音有點啞,「你是不是從沒想過,跟我有個家。

  蔣令薇看了他一眼,片刻又收回,低頭笑道,「現在這樣不好嗎。」


  這是兩人在無數快樂的日子過去後,第一次聊到這個話題。

  婚姻,家庭。

  溫清佑不懂蔣令薇的意思,也或者是懂了,但還想聽得更直接一點。

  他問她:「只是現在這樣?」

  蔣令薇:「嗯?」

  「魚魚會和你弟弟結婚,他們

  會有一個家。」

  蔣令薇:「那是他們,不是我們。」

  「你不想結婚?」

  沉默了很久。

  蔣令薇從床上起來,神色淡漠地穿衣服,「不想。」

  蔣令薇很早之前就是不婚主義者。

  在美國讀大學時,她在當地的婦女協會做過公益律師,見了太多悲傷的婚姻,見了太多被婚姻所傷的女人,見了太多無能為力的結果。

  再加上自身的性格,早就促成她骨子裡根深蒂固的觀點。

  可以有愛情。

  但不需要婚姻。

  愛情不需要一段關係的約束才能證明。

  每個人都應該是獨立的個體。

  結婚懷孕也不是每個女人生命里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她不想成為誰的妻子,誰的母親。

  她只想做蔣令薇。

  那場對話無疾而終。

  蔣令薇也找藉口離開了公寓。

  他們之間,慢慢有了一道無形的傷口。

  那是一個跨不過去的距離。

  溫清佑和溫妤一樣,從小家庭離異,感情缺失,他努力拼搏打鬥,人生的終極理想便是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去彌補童年,彌補對圓滿的遺憾。

  他渴望有一個家,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孩子。

  可這和蔣令薇的觀點完全背道而馳。

  那天過後,兩人雖然努力裝作無事發生,但終究有些東西在微妙地改變。

  溫清佑也想當沒有發生過那次的對話,先過好眼下的每一天。

  至少,她還在身邊。

  可也許是上天都要他們去面對。

  一天,他在廁所的垃圾桶里發現了一支驗孕棒。

  顯示格里的紅條被液體打濕,已經看不清最終的結果,只能看到有模糊的紅色,暈染了一片。

  那時距離溫清佑和蔣令薇談話過去了一周,也就是說,這一周,蔣令薇還是沒來例假。

  不然她不會莫名做這個測試。

  溫清佑當即給她打電話,接通響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接通,說話的卻是一個男人。

  周圍是很嘈雜的音樂,一聽就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誰找薇姐?」

  溫清佑耐著性子,「我是她男朋友,叫她接電話。」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麼,男人忽然嘻笑著回道,「你誰啊,薇姐說她沒有男朋友,別他媽往臉上瞎貼金哈。」

  本就在拼命克制的溫清佑徹底沒了耐心。


  他掛了電話,直接拿著車鑰匙,從蔣令薇最喜歡玩的幾家酒吧開始,一家一家地找。

  找到第三家的時候,終於在一個卡座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身邊圍了好多人。

  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世界,盡情肆意地縱情聲色。

  隔著喧囂的酒池,溫清佑遠遠地看著蔣令薇,那一刻,他知道有些事一旦說破,可能就回不去了。

  只是他還不想放棄。

  他走到蔣令薇面前,在眾人面前喊她的名字:「令薇。」

  蔣令薇回頭,仿佛他也是她的玩伴之一,漫不經心地笑:「你來了?」

  她甚至給他倒了杯酒,「坐。」

  溫清佑不想跟她這樣互相逃避,強硬地把她拉到酒吧外。

  「我有話問你。」

  蔣令薇摸著被擰疼的手腕,「有什麼不能在裡面問?」

  溫清佑拿出那根驗孕棒:「你不打算告訴我結果嗎?」

  蔣令薇眼神微動,但很快又平靜。

  「結果怎麼樣有區別嗎。」

  「說清楚。」溫清佑克制著,「什麼意思。」

  蔣令薇別開頭,有風生澀地吹到臉上,她輕輕一笑,「有沒有又怎麼樣,我說過,就算有我也會打掉。」

  溫清佑再也忍不住,紅著眼,雙手箍住她的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蔣令薇的眼神忽然變得很陌生,「是你不知道。」

  她忽地彎唇,撩了撩長發,笑得很無所謂,「玩玩而已,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那一刻,風似乎停止了流動,空氣陷入了死寂。

  溫清佑能聽到心臟上血管被割裂的聲音,滾燙的血液失控地在體內衝擊洶湧,又慢慢冰凍住。

  整顆心都沒了溫度。

  很久很久,溫清佑才緩緩鬆開自己的手。

  他什麼都沒說。

  身體一點一點往後退,直到最後,絕決毅然地轉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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